“那……”喬萬鵬不懷好意地問道:“溫局,魏鳴國心狠手辣,放虎歸山,造成了危害誰來負責?”


    “喬萬鵬,你還有臉問我嗎?”溫純發火了:“魏鳴國是從你手裏脫逃的,你不負責誰負責?”


    喬萬鵬也口氣硬了起來:“溫局,既然你把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抓捕不到魏鳴國,我喬萬鵬決不收兵。”


    溫純質問道:“喬萬鵬,我問你,‘五一’臨近,要是臨江市區的治安出了問題,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喬萬鵬還是不服氣:“對不起,溫局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溫純氣得臉色鐵青,他氣憤地把手機扔在了桌上,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特警支隊長張威的電話:“張支隊,我是溫純,我命令你,半個小時之內,必須將特警支隊的人員帶回臨江市,按照第二套應急方案,在城區各主要道路警戒,否則,按違紀論處。”


    給張威打完,溫純又將電話打給了清遠市的公安局長,要求他們停止搜上行動,按照第二套應急方案,在山區進入城區的主要進出路口設防盤查,發現魏鳴國和趙鐵柱的蹤跡立即圍堵,不到萬不得已,盡量要留活口。


    在電話裏,溫純反複強調,違令者,嚴懲不貸!


    剛掛了電話,喬萬鵬的電話又打進來了,他用近乎哀求的口氣說:“溫局,看在你我共事一場的份上,你就讓我帶隊搜山吧,不抓到魏鳴國和趙鐵柱,我沒臉回去見你和弟兄們啊。”


    溫純稍稍放緩了口氣,說:“萬鵬,魏鳴國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脫逃,影響已經夠惡劣的了,如果再有人員傷亡或者出了別的什麽亂子,你我恐怕都得脫衣服走人了。”


    見溫純軟硬不吃,喬萬鵬無可奈何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我要留在清遠市和他們一起布防設卡。狗日的魏鳴國和趙鐵柱,老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雨,越下越大。


    溫純又向在座的局裏主要領導幹部們傳達了市委緊急會議的精神,從現在開始,全市範圍的公安局打黑工作暫時告一段落。


    溫純要求,全體公安幹警必須將主要精力轉移到維護轄區治安穩定上來,尤其是在“五一”節日期間,要嚴防死守,確保萬無一失,盡快減小魏鳴國脫逃給公安機關帶來的惡劣的負麵影響。


    最後,溫純和苗青山簡單商議了幾句,決定散會之後,由苗青山帶領局辦主任等人,對臨江市區內的應急方案布防情況進行督促檢查,重點落實特警支隊的人員是否按命令到達了預定位置。


    溫純則帶著於飛,負責落實外圍縣市的布防情況,重點監督檢查清遠市在主要出入路口的設卡狀況和警力分布,順便部署一下如何預防魏鳴國或趙鐵柱流竄外逃。


    總之,溫純的用意非常明顯,暫時把魏鳴國困在清遠山區,決不能再鬧出別的意外來。


    散會之後,苗青山帶著局辦主任等人冒雨出發了。


    溫純則暗中布置於飛去趙鐵柱的家,找趙鐵柱的父母采集血樣,再到特警支隊將魏鳴國進去之後體檢時抽取的血樣,事情辦好之後,在進入清遠市轄區的路口匯合。


    於飛領命而去,溫純和明月上了曾國強的車,趕往省廳,在李建軍的緊急協調下,將基因追蹤儀借了出來,然後在進入清遠市的路口等著於飛。


    在雨中等了沒一會兒,於飛就趕到了,他帶來了趙鐵柱父母和魏鳴國的血樣。


    明月在車後座上擺弄開了基因追蹤儀。


    溫純上了於飛的車。


    於飛自然知道,溫純要利用路上的時間給他布置任務。


    兩輛車駛進雨中,很快上了進入清遠市的省道。


    “純哥,我們是不是要連夜上山追蹤魏鳴國和趙鐵柱?”於飛不愧是跟了溫純很長時間的兄弟,他在接受任務之後,就揣測到了溫純的意圖。


    溫純點點頭,說:“對!雖然清遠山區的地形複雜,但是我相信,隻要他們還在山上,就一定能把他們所在的大致位置摸清楚。”


    於飛不解地問:“純哥,那為什麽不直接帶人實施抓捕呢?”


    溫純笑了笑,說:“嗬嗬,我倒要看看魏鳴國跑出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於飛不假思索地說:“幹什麽?他要報仇啊。”


    溫純故意問道:“是啊,他會找誰報仇呢?”


    於飛也樂了:“哈,純哥,你是要順藤摸瓜呀。”


    溫純端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顯得堅毅而果敢。


    於飛忍不住又問:“純哥,你沒有在會上把想法說出來,是不是擔心走漏了風聲?”


    “是的,”溫純做了一個深呼吸。“現在形勢太複雜了,我不得不小心從事,先要設法迷惑對手,然後再采取行動。”


    於飛也感歎道:“是啊,要不是發生了今天的事,我也不敢相信趙鐵柱會是他們的人。”


    “不!”溫純輕輕地搖頭。“隱藏在公安局內部的人不會是鐵柱。”


    “為什麽?”於飛側頭,疑惑地看了溫純一眼,著急地說:“魏鳴國可是在他的幫助下脫逃的呀。如果不是他,喬局長完全可以一槍崩了魏鳴國。”


    “於飛,這隻是表麵的假象。到局裏之前,我和明月在路上就有過分析,我們認為,隱藏在背後的對手根本不會願意看到魏鳴國跑出來,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最好是魏鳴國永遠開不了口。”


    於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難道你懷疑是喬……”大概是不敢相信的緣故,於飛說到半道上又把後麵的話咽回去了。


    “一開始,我也不敢往他身上想,”溫純心情沉重的地說:“魏鳴國脫逃的過程本身,也存在著不少的疑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是怎麽打開的手銬?”


    “嗯,其實在你到達會議室之前,大家都有這麽個疑問。”於飛自言自語般地說:“從時間上來判斷,魏鳴國是借撒尿的機會打開的手銬。問題是,他的工具從何而來呢?”


    “煙!”溫純隻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於飛頓時豁然開朗了:“我靠,喬萬鵬太狡猾了,他故意通過趙鐵柱的手把煙遞給了魏鳴國,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要栽贓陷害趙鐵柱。”


    溫純說:“以魏鳴國的身手,要打開手銬,有一根香煙長的小鐵絲就足夠了。”


    於飛叫了起來:“怪不得魏鳴國剛把煙點上就掐滅了,原來他已經感覺到了香煙裏藏了東西。後來,他在出了城之後便喊著要撒尿,利用撒尿的時間,他用小鐵絲打開了手銬。押解他的特警離得稍遠了點,也根本想不到魏鳴國能有機會打開手銬。”


    溫純沒有說話,默認了於飛的分析。


    於飛繼續說:“起初,魏鳴國以為喬萬鵬是來救他的,所以,他在擊倒了兩名特警之後,首先控製住了趙鐵柱,可是等他看見喬萬鵬掏出槍來要殺人滅口時,已經來不及躲閃了,是趙鐵柱出手才救了他的性命。”


    溫純非常肯定地說:“我相信,鐵柱在遞給魏鳴國香煙的時候可能就有了感覺,所以,早就對喬萬鵬有了防備。”


    於飛說:“嗯,鐵柱幹了這麽些年的刑警,這點敏感性應該還是有的。”


    溫純補充說:“還有就是,當時如果鐵柱不阻止喬萬鵬槍殺魏鳴國,喬萬鵬回過頭來也會把鐵柱幹掉,然後把幫助要犯脫逃的罪名安在趙鐵柱的頭上。”


    於飛氣憤地罵道:“媽的,喬萬鵬太他媽的陰險了,差點被他蒙騙了。這麽說來,‘書香門第’的錄像資料也是被他先取走的,胡文麗被綁架,也是他從趙鐵柱嘴裏套出的線索。”


    溫純鄙夷地“哼”了一聲,說:“可是他今天低估了鐵柱的警惕性和魏鳴國敏捷的身手,最後弄巧成拙,不僅真的讓魏鳴國跑了,還露出了馬腳。”


    於飛問:“純哥,那我們是不是先把喬萬鵬控製起來?”


    溫純笑著說:“暫時不急,我們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我還要繼續留著他給他們通風報信,因為他並不是我們要找的躲在幕後的人。”


    於飛笑了:“哈,純哥,你這招縱虎歸山真是太妙了。先利用魏鳴國釣住喬萬鵬,又利用喬萬鵬勾出幕後的黑手。你快說,下一步怎麽幹吧?”


    “於飛,你到了之後和國強一起暗中跟住他,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於飛回答了之後,馬上又意識到不對,連忙問:“那你和明月呢?”


    “我和明月上山去尋找鐵柱和魏鳴國呀。”


    於飛脫口而出:“這太危險了。魏鳴國手裏可有槍啊,萬一……”


    溫純淡淡的一笑,說:“沒事,我們並不打算驚動他,他不過是個誘餌而已。”


    “那就更危險了!”於飛顧不得還在開車,側過頭來看著溫純。“你和明月跟喬萬鵬吧,讓我和國強去跟魏鳴國。”


    於飛的顧慮和擔心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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