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褚天歌在一起時,隻有玉千瀧自己知道,心口壓抑的疼痛,她不否認對那個人妖還是有感覺的,否則她不會最後還送上一吻。


    現在,她正在收拾包袱,裝了兩套換洗衣服,然後就是銀票金子銀子等錢財。衣服帶不了那麽多,費事!到哪都少不了錢,所以她可是席卷了自己所有的財務。


    屋外太陽高照,十月的陽光撒在身上,使人懶洋洋的。


    就在這青天白日之下,被關禁閉的玉千瀧輕輕鬆鬆繞過守衛人的視線,貓著腰攜款潛逃,不多時,湖藍色的身影已經在熱鬧的大街上晃蕩。


    她現在要去準備快馬,剛轉進一條巷子,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是陌生的氣味,說明了來者不善。


    玉千瀧勾唇一笑,足尖輕點,身形如風的圍著京城高官集中地帶繞圈。邊走還不忘看了下街上的繁榮,暗自感歎不愧為京都三環以內。


    難怪在現代的京城,哪怕房價貴的要命,哪怕一年有大半時間處於非健康的霧霾狀態下,還有那麽多人擠破腦袋的要在京都買房,而且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


    在京城帶著尾巴繞了兩圈後,憑著身後那些人的細微狀態,她心裏大概已經猜想到是什麽人了。


    當下不再猶豫,腳底生風的往一處大宅院而去。看來那個老狐狸並不像褚無垠那麽白癡衝動,宴會上看見自己還是懷疑上了。


    身後跟著的黑衣人看她停在了一座恢宏大院的門庭之上,隻能停下腳步。


    “老大,怎麽辦?”一人問道。


    “我們隻管盯著就好,想必大將軍已經察覺到了。”那老大露出一雙滿含精光的眼眸,帶著幾名手下轉身隱入暗處,一瞬不瞬得盯著玉千瀧。


    玉千瀧嗤笑,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順來的野草,一屁股坐掛著‘大將軍府’門匾上方的頂簷上,時不時往下方吐上一口唾液,那模樣囂張至極。


    大將軍府坐落的位置記好,出了大門往左拐就是整個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是以,玉千瀧坐在門庭之上的行為,引來了許多路人的圍觀,看著她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議論什麽。


    不過她能猜到,估計也就是說誰家的公子這麽大膽,這麽侮辱大將軍府可是要喪命……諸如此類的雲雲。(.無彈窗廣告)


    從玉千瀧站在上麵開始,將軍府的仆人就匆匆去請大將軍林逸綁。


    不多時,林逸綁在眾人得簇擁急步而來。待看清那囂張的身影時,林逸綁眼神一冷,而後恭恭敬敬的問了句:“不知玉小王爺光臨寒舍,林某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好啊,一句話道明了她的身份,以她如此紈絝不堪的名聲,眾人自然會將矛頭指向她。


    果然,人群中有人開始議論開了。


    “原來是淩江城的那麽紈絝公子啊,怪不得這麽囂張了。”路人甲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立即有好事八卦者圍了上去:“小八子,你又有什麽小道消息嗎?”


    “難道你們連淩江城紈絝小王爺玉千瀧的大名都沒聽過?”小八子開始高深莫測的娓娓道來,其中必然是添油加醋,講的是好不生動。


    “哦,就是他呀。”


    “嘶,他不過是遠在淩江城的小王爺,怎麽敢如此大膽的挑釁京中的百年大將,這不是找死嗎?”


    路人紛紛感歎,雖然玉千瀧在外的名聲並不好聽,但也是遠在千裏之外,這些人沒有多少想法。但是京城中有不少人是受過將軍府屠害的,人心還是偏離了玉千瀧多一點。


    “就是可惜了這麽年輕的小公子喲。”


    “可不是嗎。”


    人群裏開始同情玉千瀧的下場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這你們可就不知道了。”小八子清了清喉嚨,開始發揮八卦的潛質:“我姑媽的表哥的兒子的鄰居的女兒在宮裏當差,據說我們的太子爺對小王爺那是一個情深意栔,揚言一生隻為一人呐!”


    那小八子得意洋洋的抬起頭,早知道這可是今早剛從宮裏傳來的一手消息,要是放在說書場裏,那可是要收錢的,他正等著眾人膜拜的圍著他巴結討好。


    誰知,四周一片寂靜,還感覺到無數仇視的眼神,他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正想要逃跑。接著,如他預料般的被群攻了!


    四周的人不論男女老少,皆是拳腳交加,招呼到他身上,不一會就被淹沒在人群當中。(.好看的小說)


    大夥皆唾棄:


    “放你娘的狗屁,我們的太子殿下才不是斷袖!”


    “就是就是,他一定是誰派來摸黑太子殿下的,說不定還是敵國的奸細!”


    “他呀,是三江街裏出了名的八卦嘴巴子,指不定是嫉妒太子爺英明神武,英俊瀟灑聰明蓋世。”一女子憤憤然的說道,最後還不解氣的踢了兩腳。


    “原來是他呀,肯定是收了什麽人的好處了!”一人說道,接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那人被打的半死,才停下來看向屋頂上那人。


    玉千瀧滿意的舔了舔嘴角,在現代已經很少看到這種傳統手藝的甜食了,她喜歡!


    林逸綁滿臉怒氣,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就連他周圍的仆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小王爺若是出門玩夠了,可要本將軍派人送你回府,想必定安王也是不知道你出來了吧。”林逸綁忍著殺人的怒氣,怒極反笑,看著玉千瀧的眼神是笑的越來越詭異,想起與那女人的交易,他不禁嗜血的舔了舔嘴角。


    玉千瀧終於把糖畫吃掉,心滿意足的把小棍子一扔,準確無誤的射入林逸綁腳邊的青石上。


    林逸綁不愧為戰場上出來的大將,饒是如此,腳步也未曾移動半分。


    真能忍!據說越能忍的人越是瘋狂呢,玉千瀧轉了轉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麽主意。


    “大將軍,你的人一直跟蹤我,是不是想拐賣未成年啊。”玉千瀧終於喊出了第一句話。


    “小王爺,看你還是個娃的份上,老夫不與你計較了,你也別得寸進尺,趕快回家去吧。”林逸綁呼出兩口氣,跟這麽一個小娃子計較,有失了他的身份,他是想活捉玉千瀧,但並不代表他要在眾目睽睽下抓她。


    “哦,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原來將軍肚子也一樣能撐啊,那你記得少吃點,撐破肚皮可就不好了。”玉千瀧說完,還不忘擔憂的說道。


    眾人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肚裏能撐船還能夠這樣理解啊!


    “小王爺過獎了,肚裏能撐船不敢,卻也不會跟一個小毛頭子計較的,你還是快走吧,再不聽老夫勸,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林逸綁忍著最後的耐性,一手隱晦的摸了摸肚子。


    這麽多人在看著不能動她,為了不氣死自己多活兩年,她若再不走也懶得理會,直接趕走就好了。


    離他幾步遠的仆人紛紛看向林逸綁的肚子,將軍的肚子,最近又長了些,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腰帶也鬆了幾寸!


    “哦,我就會那麽一句誇人的話,你也別誇我,等我看夠了自然就走了哈。你要有事就去忙吧,別理我。”玉千瀧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開始上串下跳的看這看那,當然,沒離開眾人的視線。


    人群中不少人偷偷的笑了,果然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少爺,人家大將軍哪句話是在誇他了?而且,他說的話也不像在誇大將軍啊!


    林逸綁本來是打算走的,聽玉千瀧一說,想著她是在打什麽主意,隻能留下來,看著玉千瀧跳上跳下的,眉眼間盡是不耐。


    玉千瀧暗自撇嘴,眼角發現大街那頭往這邊跑來的官差,拍了拍手,又做到了門庭的屋頂上。


    “大將軍,你的府邸好氣派哦!”玉千瀧翹著腿。


    “那當然,好歹我也是一品大臣,朝中大將。”林逸綁嗤笑,隻覺得在邊城長大的孩子沒見過世麵。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麽房簷怎麽都跟東宮一樣啊,十個吉祥獸都有哦,連鴟吻都有嘞!”玉千瀧恍然大悟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聞訊敢來的京兆伊霍正聽見。


    霍正,人如其名,剛正不阿不畏強權,頗受太子褚天歌的提攜。


    “你別胡說!”林逸綁這才大喝一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皇帝的帝寢殿,現在加上太子殿下的東宮,有誰那麽大膽子會在自家的屋上刻畫鴟吻!那可是死罪,輕則滿門抄斬,重則株連九族!


    “哎哎哎,那誰,哦,就是你,京兆伊霍大人,你讓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玉千瀧趕緊照顧她提前找來的人。


    霍正聞言,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官差立刻分散開來,縱身跳上屋頂。開始逐步查看。


    “大人,這邊沒有!”


    “大人,這邊也沒有!”


    “大人,大將軍臥室房簷上,發現鴟吻圖騰!”


    ……


    林逸綁眼色一冷,剛剛玉千瀧可沒去他後院!


    “哼,大將軍可有何話說。”霍正來到林逸綁麵前,大怒。


    “老夫無話可說,假以時日,相信大理寺卿會還老夫一個公道!”林逸綁並不辯解,畢竟需要用事實說話,如果反抗那才叫做賊心虛。


    這邊告一段落,後續發展怎麽樣與她無關。


    此刻的玉千瀧已經縱馬出了京城,一路往北而去。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銀白色的物體,直奔玉千瀧胸前而來。


    玉千瀧急忙拉住韁繩,看見正是體型肥碩的歐元,四肢大張,完全一副投懷送抱的姿勢。


    她蹙眉,卻還是將它接入懷中:“歐元,你最近又胖了!”


    “嗷嗚嗷。”歐元不滿的表達,本大人這叫豐滿,你這個幹煸四季豆別嫉妒了。


    “看你胸沒長,屁股又肥,腰上還有幾圈遊泳圈,一點和諧手感都沒有,你都不會為了平衡發展豐滿的身體而做做運動嗎。”


    “昂!”誰說的,本大人每天勤快的運動,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那你怎麽還是這麽圓滾?都做什麽運動了?”


    “謔謔謔,昂昂。”本大人每時每刻逗勤奮著,嘴上運動——不停的吃零食,隻有這樣,才能慰藉本大人未來數月跟著你過乞討生涯的悲哀心靈。


    “……”


    玉千瀧滿頭黑線,決定不跟這隻獸一般見識,這種代溝無法跨越!


    回頭,看了眼遠處朦朧的京都,城牆之上,銀色的麵具反射著光芒,一瞬間落在了她臉上。那一抹鉛華的身影,正眺望著這邊。那熾熱的目光,哪怕隔了數裏,也絲毫沒有減退。


    將眼中的不舍,擔憂全數的傳達給她,讓她眼睛一澀,有種熟悉的感覺,最後忍著回頭的衝動,哽咽道:“自己坐穩了!”說完,毫不減速的縱馬而去。


    城牆上,褚天歌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中,袖下的雙手緊握,又是這一幕,是他永遠的痛。希望結局不會再重來,宿命能夠給他們一點點的關注!


    鉛華的身影在城牆上,隻留下一路深沉的呢喃:


    “連道別都吝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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