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咽了咽口水,偌大的墓室中隻聽見了饑渴的聲響,似涓涓細水,回蕩著不絕於耳。


    琰瑾一手拉著一個後退幾步,左手伸出擋在玉千瀧身前,看著身穿龍袍麵色紅潤卻死了幾百年的始祖爺:“不知您可是太玄帝忽琰爾琅?”


    那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屍卻仿若未聞,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


    “既然你自己知道生死輪回乃世道常倫,卻為什麽要在人間彌留,這番豈不是有違天理嗎!”玉千瀧撩開擋前遮住視線的披風,低頭鑽了出來。


    “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百年老屍眼裏的藍光閃了閃,似乎因為被人打斷了他發表經典而不滿,終於在說完一句話後,停下了嘮叨不休的言論,看著三人的眼神更加的恐怖陰森。


    “……”三人默默抹冷汗。


    “你……”玉千瀧決定搶先發言權,試圖拖延時間一手伸到琰瑾身前使勁一扭,意思很明顯:你負責想辦法!誰知捏了半天,後麵的人除了身軀一震,沒有給她任何一丁點的回應。


    “世間有人生,有人死,生死輪回。”百年屍體繼續說道。


    “既然你明白,為什麽還不去死?”


    “……”典型的奇葩對話,不斷念叨著生死輪回的屍,沒去地府報道,而某個高級病患女更是奇葩的叫別人怎麽還不去死,簡直顛覆了他們兩兄弟的三觀。


    “我不死,自然有人代我死,有人死才能有人活,而我,就是活下來了的那個。”老屍忽琰爾琅桀桀的笑著。


    些死鬼的意思是在說,他今天要活著走出去,而他們三個,必須留下來代他去死,是嗎?


    “嗬嗬嗬,死鬼,真會開玩笑。”玉千瀧皮笑肉不笑,捏著琰瑾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你丫的不會被嚇傻了吧?還不快想辦法逃生去!


    誰知後麵依舊沒有反應,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貨自詡聰明,不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更不要枉費了她的一片信任好不好?


    “帥哥,麻煩你把生鏽了的腦子動一動成不?”玉千瀧嘴角笑著轉過身,鳳目危險的半眯著。


    隻見曾經風華絕代,勝似美人顏的俊臉以極度扭曲的狀態呈現在她麵前。我滴個神,莫非墓室裏還有吸人精氣的怪物不成?好端端一個美男子,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這一驚一嚇之間,她忘了鬆開自己的左蹄子,完全處於忘卻危險,暗自感歎容貌如糞土,一入土壤變渣土的悲觀壯誌。


    “請你,別太迷戀我的胸,能不能省點力氣對付屍變……”半響後,琰瑾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因為某女的豬蹄子正好抓著他的胸口,某女看著罪魁禍首的爪子,尷尬的笑笑,幫他整理整理被揪皺了的衣襟:“咱好歹也是生死兄弟,你的胸又不像女人那麽有料,摸一下而已,別那麽小氣哈。”


    “我小氣?摸一下而已?”琰瑾滿頭黑線,如果能夠忽略掉某點,他也不可能忍不住。可關鍵是,這女人剛好揪住了他胸口的小紅點,對於男人來說,那個部位也是敏感的好麽?她還那麽用力的扭了一圈,這等疼痛,熟能理解?


    而正要大開殺戒,吸血複活的忽琰爾琅卻是呆若木雞的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原本陰森的眼有些呆澀,頭偏向一旁若有所思。莫非他躺在棺材裏不聞世事,外界已經是民風開放的不顧危險了嗎?頭一次他覺得自己落後於時代的腳步,好像有點跟不上了!


    “你們當我是死的呢!”回過神來的忽琰爾琅大怒,他再生當中,如此重要的重生之日,而他的替身鬼們卻是猶如來次旅遊觀光的,他焉能忍呼?


    “難道你不是死的嗎?”三人異口同聲的反問,除了一口氣尚在,這隻老鬼哪能活過來。(.)


    “你們才是死的,祖宗十八代都是死的!”忽琰爾琅脫口而出,生前他雖然當了皇帝,可帝位也是他打下來的,所以偶爾爆個粗口還是很正常的。


    “恭喜你答對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中,確確實實的包含了你。”玉千瀧深情激動的上前,一把握著他的手,趁機將他身上所帶的財務洗劫一空,然後換上一張張黃紙:“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到了地府也用不著人間的東西,還是借給我靠譜,絕對的靠譜!”


    忽琰爾琅泛著藍光的雙眼暗了暗,看著塞到自己手裏衣服裏的紙錢滿頭黑線。沒想到呀沒想到,生前沒有被人賄賂過,死後四百年了,他終於看見了第一個對自己圖謀不軌賄賂交易的美女,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放心吧,離地府以前,我一定會在閻王爺麵前替你美顏幾句的!”


    這樣也行?琰氏兩兄弟目瞪口呆,聽說過賄賂百官太監的,從來沒見過用紙錢賄賂鬼的,而且還是一隻皇帝鬼!


    “當真?那你一定要好好說,小爺我還想長命百歲,不想那麽早死,雖然你在棺材裏是睡著的,可好歹算是活著吧,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四百多年了,你也活夠本了,就安心的去死吧。”玉千瀧擦著眼淚鼻涕,一副遇見知音相見恨晚的樣子,說著,又往忽琰爾琅手裏塞東西。


    忽琰爾琅看著手裏的黃符,胸口劇烈起伏,一副就要猝死還是羊癲瘋的樣子。玉千瀧跳出五步遠,一臉防備。


    “朕還沒死!”忽琰爾琅怒了,真正的怒了,兩手中的黃符一把扔在地上。


    臥槽,得道了的屍首的,連黃符都不管用了!玉千瀧接著出第二招,從懷中撈出一把名副其實的爪子形狀的東西,遞給身後兩人一人一個,然後不要錢般的往忽琰爾琅身上招呼。


    忽琰爾琅看著這些再熟悉不過的的東西,更是頭頂巨汗。當年他帶領的軍隊當中,就有為了維持軍費而組建而成的摸金校尉,最常見的就是這種摸金符!


    他忍無可忍,一跺腳,原本就高大的身軀瞬間長了幾倍,幾乎是頭頂著墓室頂上,一呼吸,帶著滿室的灰塵亂飛,大怒道:“說了朕還沒死!”


    玉千瀧趁亂拉著處於呆澀狀態的兩兄弟,立馬往唯一的一道門跑了出去。


    長長的甬道裏不用照明也能摸黑逃命,更要命的是一路上竟然有不少的孤魂野鬼在此避難,三五成群的跑出來圍堵他們三個大活人。


    沒辦法,玉千瀧隻好一路撒著紙錢開道,有種為誰送行的趕腳。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前方擋道的鬼們都紛紛散去,沒在死要錢的去撿那些紙錢。


    三個人不要命的跑,因為這裏隻有一天通道。而就在此時,前方的一個轉彎處突然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打開,剛剛才拜拜的忽琰爾琅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擋住了去路。


    此刻的忽琰爾琅不再是一副麵色慈祥的老者,一頭白發根根豎起,像極了刺蝟。大張的嘴裏露出了尖牙,青麵獠牙的樣子,更像一個屍變了的老鬼。


    “既然注定是你們讓我獲得重生,那麽,你們就接受命運的安排吧……安排吧……排吧……吧……”幽幽陰森的聲音在不斷回蕩著,十指長著長長的指甲,健碩的身軀就像一道幽魂一樣的快速飄了過來。


    沒辦法,玉千瀧一掌擊在了石壁上,撿起掉落的石塊扔了出去,手腳並用,迅速的擺出來一個陣法,暫時困住屍變忽琰爾琅。


    接著,幾道石子從她身後飛出,落在不起眼的角落,更加的完善了她的陣法,玉千瀧詫異的回頭,隻見琰烈滿臉的殺伐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不愧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少年將軍,光是這份氣勢,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攀比的。


    “還不快走,等死啊!”琰瑾大喊一聲,趁著困在陣中的忽琰爾琅處處碰壁,沒個一時半會還出不來的機會,他一手將一個夾在腋下,施展輕功快速略去。服用了“賤男春”的好處就是,不僅能夠站起來,功力也是成倍兒的翻。


    快到了,就要過去轉彎處了。而此時,忽琰爾琅似乎有所察覺,雙手悠的變長了好幾倍,足尖輕點,一個標準的原地芭蕾轉圈圈,陣陣陰風大作,地上的石子全亂了,陣法也隨之消失了。


    而他們三個,現在完全一副羊入虎口投懷送抱之資,停在了忽琰爾琅身前一步。幽藍的雙眼盯著他們,三人同時尷尬一笑,然後大叫:“跑啊!”


    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統一步伐的往回跑,不過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這條甬道盡頭。忽琰爾琅本能的伸出手,卻隻抓到了玉千瀧的束發帶,在逃跑的極限速度中,她一頭黑發散開,因狂風大作而亂飛的石子正好擊在了她的後頸,隻見她額間在黑夜之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因為她跑在最前麵而無人知曉。


    “蓮芙兒……”忽琰爾琅看著玉千瀧一閃而逝的側臉,雙眸中幽藍的光芒褪去,恢複成了三十歲初登皇位時的容貌,活生生一個翩翩男兒郎。


    幽暗的甬道突然靜的可怕,一陣輕微的風聲吹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忽琰爾琅身前,那人滿頭銀發,隻被一根普通平凡的桃木簪子固定在腦後,他就這樣憑空出現,猶如神祉。


    “聖血培育的小芙兒也是你能肖想的?”白衣男子幽幽說道,白皙修長的手指輕飄飄的落在忽琰爾琅的脖子上,動作優雅,卻在收人性命。


    “聖尊……”忽琰爾琅淒涼一笑,他不過是想繼續尋找失蹤的人兒,不想去生死輪回丟了自己的割舍不下的記憶。如今讓他看了一眼,死,足矣。


    忽琰爾琅的身形逐漸縮小,最終在男子手裏變成一縷青煙,成為了這座墓室中,真正的主人。


    男子的身影也逐漸透明化,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來。


    ………………


    感覺到身後的危險消失,三人這才放慢腳步。直到又一個轉彎處,玉千瀧停了下來。她走到石壁邊,手在某處摸索著,摸到一個凸起的石頭後輕輕一轉,石壁向兩遍打開,裏麵又是另一番情景。


    有光!三人驚喜的走了進去。


    “千瀧,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出口的?”琰烈一屁股允在地上,看著石壁一方的那個洞口。


    “這是……”


    “職業知識,我們懂得!”琰氏兄弟異口同聲。


    玉千瀧翻了個白眼,這是她憑借多年的經驗推算出來的,想要一塊內藏風水的寶地,怎麽挖掘都是有功夫的,她不過也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態而已。


    休息片刻後,玉千瀧走到那個盜洞下麵:“琰烈,你先出去。”


    不容置喙的語氣,琰烈看了眼琰瑾,抿唇握拳,最後隻能施展輕功,從那個正好夠一人通過的盜洞鑽了出去。


    琰烈剛剛出去,轉身往回看,一道勁風迎麵而來,他伸手一接,是大哥琰瑾的扇子,上麵隻有五個字:按計劃行事!


    而就在琰烈出去的瞬間,一道石壁橫空出現,將兩人與盜洞隔絕。


    “請問專業的盜墓傳人,現在可有其他出路?”琰瑾打趣的問道,他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玉千瀧堂堂定安王府的小王爺,竟然擅長墓穴之道!想到這裏,他又不禁想到了雲中城,那一位她臨走前夜會的“情郎”。


    不知她與天夜輕又是什麽關係?


    “沒了,我們隻有原路返回。”玉千瀧搖頭,一個墓穴一道生門一道死門,剛剛這個盜洞已經破壞了它的格局,隻能原路返回才有出口。


    而就在此時,墓室裏一陣地動山搖,頭頂不斷的有石塊落下。


    “快走!”玉千瀧扯過琰瑾的手臂就走。


    兩人加快速度往回跑,後麵的石壁早已坍塌,幾乎是他們後腳跟剛抬走,就有掉落的石頭將他們的腳印砸的稀巴爛。


    “如果我們能夠出去,事成或者不成,我都給你十萬兩黃金,如何?”琰瑾隻覺得一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二十多年不曾站起過的雙腿,又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他有些受不住了。墓室震動的越來越快,石頭不停的砸下,而他們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


    “好,你說的不許耍賴。”玉千瀧表情嚴肅,關於錢的事情,她從不開玩笑。


    “唔!”琰瑾雙腿一軟,將玉千瀧往前一推,緊隨而來的石頭砸到他後背,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琰瑾!”玉千瀧從地上連滾帶爬的來到他身邊,急切的說道:“你可不能死在這裏,不然我要的東西誰給我,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了我的冒死精神嗎!”


    “你快走,你要的日後找烈兒,我跟他說過了,放心吧。”琰瑾虛弱一笑,雙腿傳來的劇痛讓他冷汗直流,異常艱辛的說完這句話後,陷入了昏迷。


    “扯淡!跟著五姐挖墳,就沒有丟下小弟的道理,否則以後怎麽在挖墳一族麵前混!”玉千瀧冷哼,眼裏有著某種液體在流動。轉身就將琰瑾背了起來。體內的功力運用到了極致,就在她要脫力而倒下的時候,看著前方的光芒,她隻好咬牙堅持。


    近了,就要到了,出去就安全了!


    艱難的邁著步伐,等來到出口的時候,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最後,她運用起最後一點功力,將琰瑾甩了出去。


    然後她嘴角上揚的趴倒在了地上,不在糾結忽琰爾琅為什麽沒有追來,身後坍塌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她已經感覺到碎落的石子反射到自己的後背,一片刺痛。


    其實,她是很怕痛的,就在她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眼前閃過朦朧的紅色身影,接著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聞著熟悉的花香,一如她剛來這個異世的時候。


    “見到你真好,哪怕是幻覺。”玉千瀧笑道,埋首在那人胸前,努力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似要永遠的記住。


    褚天歌打橫抱起玉千瀧,剛站起身,一塊大石頭落下,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腿上,一陣刺骨劇痛傳來,估計骨碎算輕的了。


    他咬牙一步步往出口走去,留下一條鮮紅的血跡。


    “千瀧,如果我們活著出去了,你嫁喲好不好?”將她抱入懷中的一刻便知道,她心脈具損。她寧願自己重傷,也將琰瑾送到了安全地帶,若不是他緊跟著進來了,若不是他日夜兼程的趕到了,他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那種想法,讓他快要窒息。


    此時的玉千瀧已經處於半休克狀態,隻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聲音像極了褚天歌那隻人妖,雖然聽不清說的是什麽,她都笑著回答:“好。”如果這是臨死的夢境,那麽就讓她沉淪,不要醒來罷。


    “你說的,不許反悔!不許到處惹桃花!不許跟別的男人太近!不許為了別的男人不顧自己的安危!再也不許……”褚天歌一道道的細數,他弓著腰,擋下所有飛射的石頭。


    “好……”隻要懷中的她,一個好字,他心裏就好歡喜,真的。


    這條路他走的艱難,危險還在身後,隨時都可能葬身於此,可他就是覺得萬分的溫暖,因為這一路,有她在身邊,雖然他更希望讓他一個人麵臨危險。


    拖著使不出力氣的腿,懷中抱著玉千瀧,終於來到了出口,她在他懷中不曾受到一點傷。


    上半身已安全,將她放在地上,身後的墓穴全數坍塌,將他來不及收回的腿掩埋,張揚豔紅的衣衫,更顯得他此刻臉色的蒼白。


    遠處飛來幾道身影,正是褚天歌的隨身暗衛,隻因武功不如他,到現在才趕到。


    “爺!”陳四周五趙七等人一同驚呼,來到褚天歌身前,滿是心酸,他們傲嬌的太子爺何時如此的狼狽過?


    “你們來了。”褚天歌邪魅一笑,拂過玉千瀧的發絲:“我們安全了。”


    “爺,你們是安全了,可是爺,您的腿,在不救治就該真的廢了!”幾人手忙腳亂的開始挖著石頭,好不容易將褚天歌的雙腿解救出來,卻隻見紅色的長褲上早已被染成了暗紅色,就連長靴上的金絲繡線都被染紅了。


    “無礙,既然活著,總是能救的,腿而已,傷的越重,太子妃才能越重視不是麽。”褚天歌笑著說道,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簾用力的撐了幾下,最後也是陷入昏迷當中。


    爺,追女人也不用如此作踐自己吧!


    “趙七!”等將三個昏迷的人安排上馬車,幾名暗衛大喊一聲,他們的頭頭趙七低垂著頭,出現在他們前麵。


    “你你你,你說你,爺讓你暗中保護小王爺,你倒好,讓她進了墓室還不跟著,跑去迎接爺做什麽?”


    趙七自知失職,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差點釀成大禍,所以,很是受教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五爺五爺,你快來看呐!”這時,青屏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什麽事!”周五沒好氣大吼。


    “是歐元大人,在小王爺懷裏被壓成肉餅了!心跳還有呼吸還有,瞪大眼珠子一動不動了!”


    “沒死就成,現在誰管的著它,救爺要緊!”陳四不耐煩了,第一次情緒外漏的大喊一聲。


    “就是,自稱堂堂神獸,連主人都保護不了,有什麽用!”


    一向受萬人吹捧的歐元大人,第一次被人棄之如履,遭受萬人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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