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也沒想到背劍人身世竟如此淒慘,一時心中甚是難過,眼見他要離去,隨即追上道:“不!兄台你聽在下說,在下絕不會看錯的,你還有親人,請你一定要相信。”


    “打賭?你輸定了!老夫所有的親人,全部都已死在老夫麵前,老夫親眼所見!試問,像老夫這般不祥之人,天底下還有誰敢做老夫的親人?還有誰?”


    背劍的人突然仰天狂笑起來,笑聲是那般淒慘,傷心、絕望。


    算命先生似是也被他一生悲慘命運所震撼,一行清淚流了下來,他趁對方不注意,連忙用手拭去,繼續勸道:“兄台若是不信,在下也沒辦法,隻是按照星象所說,天煞孤星轉世,身上必會帶有明顯標記,而這個標記就是控製整個人命運的按鈕,隻要找到這個標記,然後再尋一有緣人將它除去,那麽兄台一生的命運便可改變,可是在下剛才留心觀察了兄台,並沒發現什麽特殊標記,隻覺甚是奇怪!”


    背劍的人似是沒聽他說的話一般,仍然邊走邊道:“他們都死了,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了。我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


    算命先生也是如此,嘴裏自言自語道:“奇怪,為什麽會沒有呢?隻要找到這個標記,一定能改變他的命運,可為什麽卻偏偏找不到呢?難道我看錯了?不會的!


    背劍的人卻已失魂落魄般走了,隻留算命先生呆呆的怔在原地。


    許久之後,算命先生才發現背劍的人走遠了,連忙在後麵大聲喊道:“兄台,你一定還有親人在世上的,在下絕不會看錯的。在下姓張,江湖人稱張半仙,家就住在洛陽城外二十裏處一個山坡上。你一定記得去找我啊!”


    半晌,他不背劍的人答話,這才轉頭走了,走了幾步,便又回頭看看背劍的人離去的方向,仍是一臉的疑惑。


    算命先生剛走不遠,便聽到一陣馬蹄聲朝這邊奔來,他不由眉頭一皺,隨即躲在路邊的一棵樹後,藏了起來。(.好看的小說)


    待約二十幾匹馬飛馳而過之後,算命先生這才直起身來,看著那些人的背景,尋思道:“奇怪,洛陽三雄這麽急著出城,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一念剛落,不由想起剛才麵包的事,不由暗道:“糟糕!莫非......?"


    他一念至此,不由甚是擔心背劍的人,隨即也跟著追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追了一陣,終是沒馬快,卻也絲毫不敢怠慢,休息一會,又急行片刻,等走了約半個時辰,隱約聽到從前麵樹林中傳來一陣吵雜聲,這才偷偷溜了過去,悄悄躲在一棵樹後,仔細觀察起來。


    天越來越黑,算命先生藏在暗處,看到一群人正手火把將背劍的人團團圍住,再一細看,發現洛陽三雄等人。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飯店裏麵的那個三少爺以及那兩個下人也都在場,瞬間他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此時,青衣老者正指著背劍的人,朝身邊的三少爺問道:“君兒,可是此人斷了我馬家祖傳的碧玉寶劍?”


    三少爺怒視著背劍的人,點了點頭,惡狠狠的說道:“爹爹,正是這老匹夫,孩兒清楚的記得他當時隻用了兩根手指輕輕一折,便將孩兒手中的碧玉劍斷成數截,你一定要為孩兒作主啊!”


    另外兩個身穿一紫一灰衣服的老者聽後,不由均皺起了眉頭,盯著背劍的人看了半天,眼神之中滿是懷疑。


    青衣老者似是不相信,打量了半天背劍的人,這才疑惑道:“小君,可他明明就是一個瘋子,又怎麽會……”


    紫衣老者也道:“不錯,你看他口裏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明顯就是一個神誌不清的瘋子,又如何會是身藏不露的人呢?”


    灰衣老者也搖了搖頭道:“何況你再看他滿臉皺紋,看上去七老八十了,除了他身上背著那把破劍以外,從上到下,一看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又如何能折斷你的寶劍呢?簡直不可思議。”


    三少爺見爹爹馬鴻濤及伯父江明約,叔叔史紅群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由急道:“真的,爹爹,伯父,君兒說的都是真的,孩兒尋思定是這老匹夫見到爹爹三人,心裏害怕了,所以這才裝成瘋瘋顛顛的模樣,想要蒙混過關。既然如此就讓孩兒讓他現出原形吧!”


    他說完之後,便給身邊的阿二、阿三使了眼色。


    阿二,阿三頓時會意,嘴角現出一絲泠笑,拿起手中單刀,便朝背劍的人走去。


    算命先生一見背劍的人要吃虧,想要去救可再看看洛陽三雄,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背劍的人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頭發全部披散開來,神情恍惚,嘴裏不停的說著話,竟絲毫不理會那些圍著他的人,更不知此時已陷入了危險之中。


    馬鴻濤見兩個下人走了上去,眉頭又是輕輕一皺,隨後輕聲叮囑道:“阿二、阿三,不可傷人,教訓他一頓出出氣就行了。”


    這邊三少爺馬文君急道:“爹爹,這惡人斷了咱們的家傳之寶,今日若不殺了他,孩兒難咽得下這口惡氣。”


    江明約也道:“是啊!二弟,那碧玉寶劍本是你馬家傳家至寶,如今被這人無緣無故折斷,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他一頓,不要說傳到江湖上被人笑話,就是整個洛陽城的流言蜚語也就夠咱們受的了,這件事一定要好好處理,殺隻雞給那些猴子們看看,不然日後豈不是連那些阿貓阿狗都可以任意欺負我們洛陽三雄了嗎?”


    史紅群也附和道:“大哥說的沒錯,我們三兄弟在洛陽城一向都是說一不二,哪個江湖朋友不賣我們麵子,如今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斷了君兒的寶劍,莫說君兒心中窩火,就連我也覺得不痛快,我看今日這事三弟就不要管了,讓君兒出了這口惡氣,免得滅了咱們洛陽三雄的威風。”


    馬鴻濤歎了口氣道:“大哥,二哥,你們說的都沒錯,可這件事總歸是君兒有錯在先,我是怕如果到時失手,殺了這神誌不清的老人,今後叫江湖上的朋友如何看我們洛陽三雄呢?豈不要罵我們浪得虛名,幹這些以多欺少、以壯欺老的醜事?我看還是教訓他一下就行了,千萬不要弄出人命來。”


    史紅群卻不以為意道:“三弟為何總是這般心慈手軟,你難道忘記了當年我們兄弟三人是如何打拚天下的嗎?這些年來,那麽多的大風大浪我們都闖過來了,難不成到老了,三弟卻要讓大家做縮頭烏龜不成?這也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吧!”


    馬鴻濤臉上一白,剛要解釋,卻聽江明約道:“好了,二位賢弟就不要再爭了,三弟說的也有道理,今昔已不同往日,凡事都要小心為妙,我們切不可陰溝裏翻了船,君兒就照你爹爹說的去做,教訓他一頓出出氣就行了,至於寶劍,日後待有機會,伯父再幫你尋一把便是了。”


    馬文君似是有些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隻好抱拳道:“是!伯父,君兒記住了。”


    他說完便給阿二,阿三悄悄使了個眼色。


    阿二,阿三此時已悄悄繞到背劍的人身後,見馬文君使眼色,頓時會意,二話不說,先照著背劍的人後背踹了一腳。


    隻聽得“哢嚓”幾聲,哪知背劍的人沒倒下去,阿二阿三卻抱著雙腿倒在地上直打起滾來,嘴裏叫得跟殺豬一般,顯然是因為那一腳震斷了雙腿。


    算命先生看到這裏的時候,不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才想起為什麽在麵館那兩把單刀會無故斷掉的了,不由驚的是目瞪口呆。


    眾人一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均都是大驚,紛紛將手中兵器對著背劍的人,以妨不測。


    馬文君見狀,不由更為惱火,上前指著阿二、阿三罵道:“沒用的東西,你們這是怎麽了?還不快滾起來。”


    阿二,阿三抱著雙腿,痛的全身直冒泠汗,一時間也不出話來。


    這邊馬鴻濤也覺得奇怪,連忙朝江史二人看了一眼,三人這才一起下馬。


    馬鴻濤走到阿二跟前,摸了摸他的腿,又摸了摸阿三的腿,不由吃驚道:“大哥,二哥他二人的腿都折斷了。”


    馬明約和史紅群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彎下身去查看阿二、阿三的傷勢,果然都被生生折斷。


    許久三人才抬頭朝背劍的人看去,隻見他仍舊神誌不清,披頭撒發,如同瘋子一般,呆站在原地,癡癡的望著遠方,嘴裏仍在嘀嘀咕咕不停,也不知說著什麽。


    馬文君見狀,趁機說道:“伯父,爹爹,你們看,孩兒沒有說謊吧,這老匹夫的確是裝的,就讓孩兒來教訓他吧。”


    他說話間,不待爹爹馬鴻濤答話,搶過身邊一個下人手中的長劍,直接便朝背劍的人當胸刺去。


    背劍的人眼看利刃朝自己刺來,一時像是嚇傻了一般,仍然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胳膊被刺了一個血口,竟好似沒感覺一般,隻是低頭喃喃道:“我不想害他們,我不想害他們的........”


    馬文君在麵館的時候曾親眼見到背劍的人兩個指頭,輕輕一折就斷了自己手中寶劍,知道他武功不弱,又見阿二、阿三僅僅是踢他一腳就震斷了雙腿,心中更怯,所以剛才一怒之下,舉劍去刺背劍的人時有些緊張,一時劍尖刺偏,隻傷了背劍的人右臂,如今發現他中了劍仍舊瘋瘋顛顛,頓時有些後悔剛才太過緊張,以致失手,現在聽背劍的人口中說出此話,還道他怕了,這才大了膽子,泠笑一聲道:“老東西,現在知道害怕了,告訴你晚了,今日本少爺就送你去下地府去!”


    他說完便怒喝一聲,手中一招“流星追月”劍法使足了勁朝背劍的人當胸刺去。


    這一劍顯然比剛才那一劍,更準更狠。


    顯然,馬文君想要一劍致背劍的人於死地,以報在麵包的屈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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