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讓當事人亞伯伯雷,還有其他一幹圍觀人等全都當場傻眼,就連被侍衛們強行拉開,但被憤恨占據了思維,還想衝上去的羅列等人,也因為那老礦工這一舉動,而呆在了當場。(.無彈窗廣告)


    一時之間,除了風吹過的呼呼聲,就隻有這個一副慘兮兮模樣的花白胡子老頭,扯著嗓門嚎得歇斯底裏,天崩地裂的哭聲。


    噢,不!


    還有一個——


    那就是這糟老頭子哭到高|潮了,突然揪過亞伯伯雷潔白的褲管,往自己紅通通的鼻子上就這麽狠狠地擰了一把發出的,“嘶”的一聲巨響。在這聲巨響中,圍觀的一幹人等看到了……


    濃稠的鼻涕噴薄而出而的壯觀景象!


    幾乎是同一時間,有人就下意識地把看眼光移到亞伯伯雷的臉上,想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


    亞伯伯雷的臉上麵無表情,他隻感覺到把無名業火突然從他的褲管上湧起,直衝腦門!


    要不是他修養夠好,自製力夠高又沒有潔癖之類的毛病,他早就把手中的匕首反手一送,狠狠地戳進這糟老頭子的身體裏了!


    此情此景看得程諾也不由得一臉囧然,這時賀蘭敏這朝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看向亞伯伯雷握著匕首的手。


    隻見亞伯伯雷握著匕首的手上的青筋,正在劇烈搏跳中。


    不好,要出人命了!


    為了避免血濺當場的慘況發生,程諾連忙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自亞伯伯雷身上引開。然後她對亞伯伯雷說道:


    “亞伯伯雷神官,我看他身上也沒什麽大礙,幹脆就隨他這麽去吧。辛苦你了。”


    她的話正中亞伯伯雷下懷,維持著基本風度,亞伯伯雷朝程諾微微彎了下腰,道:“嗯,好的,王後閣下。”


    隻是亞伯伯雷是很想走,可是才想動作便發現,在自己的大腿被死死地抱住這情況下,他根本就走不了。無奈地瞪了粘在他腿上的矮人礦工一眼,亞伯伯雷咬牙切齒地道:“放、手!”


    他說話時壓低了聲音,但也不知那矮人礦工是沒聽清,還是是哭得太專注了,以至於聽岔了他說的話,當下非但沒有放手,反正把他的大腿抱得更緊,簡直就像無尾熊一樣緊緊地掛在那裏。


    “放手!”眼看著矮人礦工那兩條鼻涕又掛下來,亞伯伯雷再好的修養都忍受不了了,就在他準備動手將矮人礦工丟出去之際,程諾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要不鬆手,就把他再綁起來交給羅列他們。”


    程諾這話簡直就像是個魔法。


    她話音剛落,眾人便發現那矮人礦工馬上嚇得連哭都忘了,飛快地鬆開了緊緊抱著亞伯伯雷大腿的手,跟隻受驚的兔子似的,一下子竄得老遠。


    他一跳開,賀蘭敏之的身形就也跟著動了。眨間的功夫,從亞伯伯雷腿邊跳開的矮人礦工,便被賀蘭敏之拎著後領提回程諾麵前。


    一看到程諾,矮人礦工就下意識地扁嘴,被程諾冷冷地掃了一眼後,他馬上又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雖然膽子小,但也不是沒眼色,之前他就是對著眼前這女子教囂,才會被她令人丟在這裏,才會被人打得這麽慘的。要不是矮人族的體質特殊,他早被打得一命嗚呼了。所以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惹眼前這女人不高興了,不然自己鐵定又得被一頓好打。


    程諾見這矮人礦工服貼了,臉色稍霽。這時,一個挾帶著怒火的聲音,突然從那群被強行拉開的平民中響了起來:


    “王後閣下,您就是這麽對待您的子民的嗎?”


    聲音不大,但是話中的指責之意,卻令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起了變化。


    程諾循聲望去說出這話的,便看到一個青年男子一個大步,從那群平民之中站了出來。


    這人的年紀看起來大概二十出頭,身上穿著十分陳舊的衣服,手肘、膝蓋之類易磨損的部位,甚至還打上了補丁。他的臉色是那種帶著病態的蒼白,身形也是十分單薄,給人的感覺好像被風輕輕一吹就會飛走似的。很難想象這麽一個孱弱的人,居然能跟著羅列他們這幫大漢一道,一口氣追出這麽長的距離。


    羅列看到這青年,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連忙走到這青年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沉聲道:“阿法爾,你在發什麽瘋!”


    被稱為阿法爾的青年倔強地一抿唇,用力地甩開羅列的手,冷冷地盯著程諾道:“我難道說錯了嗎?我們是雷登的人民,是王後閣下的子民。現在我們正在蒙受災難。我們的親人被迫與我們分離,直到現在仍生死不明。這個老頭子明明就跟那個偷走我們親人的邪惡女巫脫不了幹係!可是你們也看到了,王後閣下連過問一下我們的事情都沒有,反正對這個混蛋那麽關心!”


    他的目光犀利就像一枝利箭,直射向程諾,大聲地質問道:“您有把我們當成您的子民嗎,王後閣下?”


    阿法爾這話引得那些平民都把目光移到了程諾的身上,眼神中的複雜情愫讓已經跟到程諾身邊的海德和愛麗莎的臉都沉了下去。


    這些人名義上雖然還是雷登王國的人,但根據王國律法規定,領地由領主自治,除非領主叛變,該領地被王國強行收回,或領地轄區內發生了領主無法解決,須向王國行政機製救助的事情,否則真正主宰他們,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是該領地的領主。所以他們村莊出了事,卻來指責新王後,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所以在他們看來,阿法爾這樣的行動,根本就是在遷怒。


    就算新王後在國王陛下心中沒有地位,但至少她也是堂堂小紅帽騎士團,和王家騎士隊共同護送的對象,有他們在的情況下,這個平民還在對新王後橫加指責,這豈不是在打他們的臉?


    愛麗莎當下便想抬手,讓人好好地教訓一下這不明事理的小子。可是她才一有動作,程諾的目光便朝她的方向輕輕地掃了過來,眸中的森冷之意看得愛麗莎心下一凜,不知不覺間冷汗便流了下來,連帶著已經微微抬起來的手也下意識地收了回去。


    愛麗莎是曾上過戰場,經曆過生死搏殺的人,像她這樣的人,對殺氣、危險之類無形東西的感知甚是敏銳,剛剛程諾輕掃過來那一眼,竟然她有種被一條巨大的毒蛇緊緊盯住,仿若她有一丁點動作,就會被撲殺的錯覺。


    隻是她想不通的是,怎麽才一會功夫不見,這女人渾身上下就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力,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心裏有了計較,手腳全然放開的程諾十分清楚,人類也是自然界的物種之一,無論再進化多久年,生物潛意識中對於危機的預警,也是從來不曾消失過的。在場跟愛麗莎一樣對危險感知敏銳的人並不少,所以她剛才選擇將自身的戾氣散發出來。陰寒刺骨的氣息就像一隻睡醒的老虎,在不知不覺中向眾人施加著威壓,令他們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這也讓程諾一下子便控製住了場麵。


    賀蘭敏之靜靜地站在一旁,在場的人大概也就隻有他,才能對這股突然冒出來的壓迫感無動於衷了。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不過他心中也是有些驚訝的。


    對於程諾的實力恢複到了什麽程度,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但正是因為如此,才叫他感到驚詫。他還記得自己跟程諾初次見麵,那時候的程諾可以說是處在最佳狀態上,但是當時的她遠遠還沒強大了現在這個份上,光用氣息就能震住場子。


    而且隨著程諾魂體的狀況越來越好,她所掌握的戾氣與平常厲鬼所攜有的,有著很大的區別,好像當中摻雜了什麽奇怪而強勁的東西進去似的。賀蘭敏之不清楚那是種什麽東西,但他知道若是照這麽發展下去,等到程諾完全恢複過來,怕是自己就算是解除封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製得住她……


    雖然他也沒有想製住她的想法了。現在他在意的是,那摻在程諾戾氣中的東西,是否會對她本身造成什麽危害。


    賀蘭敏之斂下眸,心中湧起淡淡的擔憂。


    此時,程諾已經收回停留在愛麗莎身上的目光,對著阿法爾淡淡地問道:“你所謂的過問,是指讓我把這老人家再交給你們毒打嗎?”


    被賀蘭敏之的矮人礦工迅速地抬起頭,驚訝地看了程諾一眼,又馬上把頭垂下去,口中念念有辭,隻是聲音如蚊呐一般,旁人根本無法聽清他在說什麽。


    阿法爾原本的想法便是想扣頂大帽子到這新王後頭上,激得她把這矮人礦工交給他們,逼問出那黑色鬥篷原主人的下落,現在被程諾這麽一問,他的眼睛便下意識地看了那一副淒淒慘慘淒淒模樣的矮人礦工一眼,想點的頭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點下去,這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雖然長著雀斑,卻猶為嬌憨可愛的俏臉,心中不由一痛,悶聲說道:


    “我們隻是想知道親人的下落,這沒有錯。”


    羅列也連忙站出來,道:“尊敬的王後閣下,阿法爾的父母在他很早的時候就過世了,隻有他的妹妹跟他相依為命,前一段時間,他的妹妹去河邊洗衣服,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隻有這一個親人了,所以一時情急之下才會這麽衝動,還請您不要怪罪他……”


    程諾擺了擺手,示意羅列不用再說。她隻是環視了一下眾人,淡淡地說道:“我隻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他會被綁成那樣丟在那件鬥篷裏?”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終於趕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童話]白雪魔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高放火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高放火天並收藏[綜童話]白雪魔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