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哥,高哥,紫竹鎮的礦上出事了……”盡管高西蒙頻頻使眼色,但是那漢子還是迫不及待的說出了口,這會兒他才發現高西蒙的臉色有些不對,漢子頓時有苦說不出,這也怪不了他,實在是剛才高西蒙和林錦鴻的氣氛太和諧了,那漢子還以為林錦鴻是高西蒙的人,而一般來說隻要是高西蒙的人,都知道一些情況,再加上事情緊急,他也就沒跟高西蒙咬耳朵,大聲的叫了出來,他這一叫可把高西蒙的臉上叫鐵青一片了。


    那漢子知道自己闖了禍,向高西蒙訕訕一笑,“高哥,這位是哪位朋友啊,怎麽以前都沒見過呢?”他這話一出口,高西蒙更鬱悶,既然沒見過那剛才還叫的這麽大聲,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高西蒙越想越氣,狠狠的瞪了眼那漢子,但是他心係紫竹鎮的礦,也不想跟漢子多計較,指著林錦鴻向漢子介紹了一下。


    漢子聽說眼前這年輕人,竟是市裏新上任的市長,大吃了一驚,他從沒想過市長可以這麽年輕,要知道嘉州是堂堂地級市,而不是縣級市啊。就算是縣級市的市長也未見得會有林錦鴻這樣年輕的市長。不過漢子現在管不了林錦鴻是怎麽當上市長的,他還有個火急火燎的事情沒向高西蒙匯報清楚呢,這次他學聰明了,向林錦鴻打了個招呼後,慌忙走到高西蒙身邊,咬了一陣耳朵,然後高西蒙皺眉揮了下手,那漢子狐疑的看了眼高西蒙後隻得離開。


    高西蒙自然明白那漢子為什麽狐疑,自己就算有心想布置,林錦鴻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呆著呢,高西蒙可不想自己剛才的一番努力白費,將林錦鴻趕走。


    林錦鴻端著酒杯抿了口劣質白酒,那漢子雖然說是在咬耳朵,但天生嗓門大,林錦鴻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東西,好像是紫竹鎮的一個煤礦什麽的被封了,由於聽得不是很確切,林錦鴻也不知道具體的消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煤礦肯定跟高西蒙有關,也就是說高西蒙現在的表麵清高都是裝出來的。林錦鴻放下酒杯,向高西蒙道:“西蒙同誌,既然你有事,我看就到此為止吧,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不能耽誤了正事不是!”


    高西蒙愣了下,盡管現在他心急如焚,急切想要趕往紫竹鎮的煤礦上看看,但林錦鴻這麽一說,他反倒不敢隨意搭腔了,林錦鴻是年輕人不錯,但就剛才一會兒功夫自己可就吃了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高西蒙怕林錦鴻剛才聽到了什麽消息,親自前往紫竹鎮,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高西蒙自然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因此他搖了下頭,“林市長放心,那是小事,小事一件而已,我們隻管喝酒。林市長剛可也說了的,今晚不醉不歸,哈哈……”


    還真讓高西蒙猜對了,林錦鴻確實想去紫竹鎮看看,即使天色這麽晚了,但那漢子既然將事情報到高西蒙這,想必不是什麽小事,去紫竹鎮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也不一定。隻是現在高西蒙纏著,林錦鴻也不好拂袖而去,這樣做就太明顯了。他笑了笑,“既然如此,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麽事情,西蒙同誌可別怪在我頭上啊。”說完哈哈一笑。


    高西蒙訕訕的道:“林市長這叫什麽話啊,就是再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怪到林市長頭上啊,來,林市長再喝一杯!”那漢子的到來好像隻是一個小插曲,兩人又恢複了談笑自若,杯來盞往的,喝出了興致。隻是在廚房裏的孫燕珍好長時間也沒將那最後一個湯送出來,頗費人思量,高西蒙也徹底“忘記”了他妻子在裏麵做最後一個湯,也沒去催。


    直到一瓶酒落到兩人肚子裏,孫燕珍才匆匆的從廚房裏端著一碗香菇雞湯出來,林錦鴻偷偷瞥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有些細汗,臉色微紅,顯然不是在做湯這麽簡單。不過他也懶得揭穿這些鬼把戲。孫燕珍放下雞湯,又去廚房裏拿了瓶酒出來。高西蒙也沒去征求林錦鴻意思,隻管開了酒,給林錦鴻倒了杯酒。


    此時林錦鴻看上去滿臉通紅的,嘴裏酒氣熏天,好像有了幾分醉意,他摸摸索索的掏出手機,當著高西蒙的麵給趙銘相打了個電話,說等下來高家接自己。他講電話時舌頭打結,說得很不利索,看似最起碼有五六分醉意。高西蒙好像沒發現這一情況似的,繼續給林錦鴻倒酒,而打完電話的林錦鴻連自己的手機沒塞進褲兜而掉在地上也不知道,見到杯中有酒卻端起來一飲而盡,很是豪爽,酒來杯幹,而高西蒙自己幹脆也不喝了,專給林錦鴻倒酒了。


    不多長時間,那半瓶白酒全灌進了林錦鴻的肚子,這下林錦鴻醉眼朦朧,幹脆趴在了酒桌上睡著了。這時在廚房中的孫燕珍出來,手裏拿著一把菜刀,向高西蒙使了一眼色,冷聲道:“高哥,他怎麽處理,好像已經知道了紫竹鎮的一點事情,以他身為市長之位,總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到時候對我們可不利啊,你大哥可不是吃素的。發起威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我們兩人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高西蒙沉吟了聲,為難的看著孫燕珍,“那你說怎麽辦,他可是個市長,如果在我們家出事,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反而連累了大哥!”


    “還能怎麽辦?哼,既然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橫豎都是有事,再說他隻不過是個傀儡市長,隻要我們稍微弄點手段,到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孫燕珍狠聲道,很難相信剛才還是一副談吐優雅看似一副大家閨秀的她此時就好像《水滸傳》中開黑店的孫二娘,更兼她手上拿著把菜刀,很是神似,前後的氣質變化令人為之側目。


    “可是……”高西蒙還想說什麽,卻被孫燕珍攔下了,“別可是了,先把他處理掉再說,等下他的司機和秘書就要過來了,到那時就來不及了。”她說完,手舉著菜刀,向林錦鴻的脖子揮去,快要接近林錦鴻脖子時她即使的收住了菜刀,如此一連比劃了三次,她才收了菜刀,仔細看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林錦鴻,見其表情如常,身上沒有一點汗跡,而且睡得很悠閑似的砸了下嘴。


    孫燕珍頓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手上的刀扔在桌子上,嬌呼了聲,“看來是真醉了,剛才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哎,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高西蒙也長舒了口氣,“好了,他媽的醉了就好,讓他先出來吧,商量一下該怎麽處理紫竹鎮的事情。”說著在剛才的位置坐下,他剛坐下,從廚房中走出一人,如果林錦鴻還醒著的話,肯定會吃驚,因為這人就是剛才向高西蒙匯報的那漢子。


    “高哥,你們兩個真高,我還以為真的要殺人滅口呢,我的小心肝嚇得撲通撲通亂跳呢。”那漢子人長得很大個,但膽子好像不怎麽大,怪不得有人說身材的大小跟膽子是成反比的,身材高大威猛的,其膽子也越小。當然這句話沒有經過嚴密的邏輯推理和千萬次的實踐檢驗,甚至還可以輕易的舉出反例來,因此算不得真理。


    高西蒙瞪了他一眼,“好了,我們膽子還沒大到那種地步,快點將紫竹鎮的情況說一下,也不知道林市長什麽時候回醒過來。我們盡早拿出個辦法來,解決此事。”


    那漢子點了點頭,“高哥,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三號礦對麵就是陳家的二號礦,本來當初我們在開礦時已經規劃好各自的挖礦方向,以免將來發生爭執的。可是陳家的礦主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擅自改變了挖礦方向,把我們的礦脈給挖了,如果再不進行阻止,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兩家的礦就要挖到一起了,這樣一來我們的礦脈比原先的整整少了三分之一左右。這還不算最要緊的,關鍵是如果兩家挖在一起,礦井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塌方,在礦井中作業的礦工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如果真的出現大事故,高哥也吃不完兜著走啊。因此我們跟陳家的礦主交涉,誰知陳家的礦主很是狂妄,連見都不見一麵,還指揮礦工將我們轟走,我們礦工氣氛不過,就與之發生了點摩擦,最後這摩擦越來越大,我們好多人被對方打傷了。高哥,這件事情如果不及早處理,始終會釀成大事故,到時候想要遮掩可就難了。”


    “陳家?”高西蒙緊皺雙眉,“這陳靖淵是不是吃了狗屎,竟然在工地上動手腳,如果一不小心不但是他陳家難以逃脫,就連我們高家也一樣。陳靖淵越活越糊塗了,整他媽的一堆狗屎,算了,老子親自去陳家見見這個陳靖淵,媽的不聽警告的話,將陳家給徹底鏟除了,看他陳靖淵還怎麽蹦躂!”


    “慢著!”孫燕珍突然叫道,“陳靖淵恐怕是又拉上了什麽人,才會這麽有恃無恐,你這樣去見他,恐怕也沒談出什麽結果來,關鍵是想解決工地上的衝突,同時命令我們礦工先退出礦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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