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書友們五一節快樂。五一節好好休息一下,放鬆自己。)


    話說汪少華一見到宋剛,不由自主地痛哭起來,他抱著宋剛,心如刀絞,嘴裏嘟噥道:“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啊。”


    說也奇怪,多年來,宋剛是汪少華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把他活埋了、活吞就好。他這些年來,對宋剛是又怕又恨,可今天一見到他,卻好像是救星到了。


    宋剛問黃濤,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黃濤身邊的一個中年醫生趕緊上前一步,說:“宋書記,我是這裏的業務副院長。汪際生現在仍然處在極度危險之中。現在,關鍵問題是血庫告急,省中心血庫也已經告罄了。病人已經輸了二十幾個血了,現在還不知要輸多少呢,血管修補很困難的。”


    “病情呢?有希望嗎?”既然在輸血,那就說明還沒有死。


    “心跳還有,呼吸沒有了,上了呼吸機。他的頸靜脈被割斷,還有幾支動脈也斷了,手術難度很大,幾個小時了,現在仍然沒有止住血。很危險。”副院長特別強調危險兩字。這很好理解,人家是有背景的人,眼前這群人都是大領導,千萬不能惹怒了這群人,落個醫療事故的罪名那就麻煩了。


    這些年來,醫患關係很緊張,醫院一看到病人鬧就頭痛。說實在的,這醫患關係是個社會縮影,矛盾的爆發其實並不是醫院與病人之間的獨立的問題,而是一個社會問題。因此,醫院現在往往首先就給病人家屬打預防針,把病情誇大,免得死了又怪醫院。


    汪際生的病情沒有被誇大,他的確半個多身子進了陰間地府,隻有一隻腳被醫生緊緊地拖住。


    “也就是說這血還需要很多?現在血不夠對不對?不可以現場獻血嗎?”宋剛問。


    “一般是不行的,隻有特殊情況,在批準的情況下可以現場獻血,這是規定。”


    “那就好辦唄。組織人馬獻血吧,請衛生行政部門開個綠燈。我第一個報名。”宋剛大聲說,接著,就是一呼百應。


    一陣忙碌之後,汪際生輸上了新鮮血液,這些血液與血庫的不同,都是含足夠凝血因子的血液,很快,手術也順多了。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手術成功,這汪際生活寶的一條命也算是活了過來。


    宋剛在現場處理過程中,他無意中瞥見了一個人,娟兒。


    娟兒在人群中,離得比較遠,她顯得焦慮,眼睛始終在看著宋剛,偶爾又看一眼汪少華,她似乎有意躲避汪少華的視野。宋剛想,這女人還算有情義,這時候竟然來了現場。


    聽丁俊軍講,自從汪少華被調走後,娟兒也談了朋友,或者說,正式公開了他的男朋友,一個做生意的老實年輕小夥子。汪少華沒有說什麽,斷了也就斷了,仕途不順,心也冷了。再說,他想,也不能霸著她一輩子,遲早會讓她成家的。因此,他們的分手很平靜。


    汪際生終於活了過來,他雖然仍然在重症病人監護室,但醫生護士每次出來都是說:“病人生命體征穩定,神智基本恢複了。”


    汪少華每次聽到這好消息,他都是老淚橫流。


    五十幾歲的人了,唯一的兒女,他怎麽不急呢?作為汪少華,拚搏了一輩子,唯一的骨肉,即使再差勁也是自己心頭上的肉啊,他哪能放得下?其實這人啊,誰又是完全為了自己活喲,這輩子最牽掛,最放不下心的人就是自己的子女了。


    “宋剛書記,感謝,感謝。我汪少華隻有這句話了,感謝。”汪少華真的反反複複就這句話,他直到現在才算是清醒了過來。現在,汪少華不再看不得宋剛了,宋剛突然變得親切起來,突然變得可愛起來。


    無意中,汪少華也瞥見了娟兒。他沒有過去,而是低下了頭。等他再抬起頭時,娟兒沒有了蹤影。在汪少華的心目中,娟兒是個有情義的女子,他之所以平靜地與她分手,也是因為他認為,娟兒應該有自己的家,應該有自己的未來。


    徐大姐與慧娟自然已經死去活來的好多次了,她們見過一次宋剛後不知被安置到哪裏去了,估計是已經疲憊得無法挺住,被親友強行拖回了家。


    這汪際生也是個冤孽,三十多歲的人,給他一個單位做了一年多,等汪少華一離開臨江,他又辭職了。他還振振有辭,說是一個大男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誰耐煩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每個月兩三千的工資?這能養活人嗎?煙酒錢還不夠。因此,他又第二次“創業”了。他做什麽生意呢?也沒有什麽固定的方向,別人說什麽賺錢他就做什麽,這樣,哪是做生意的態度?因此,錢肯定是賺不了的,本嘛,虧了一次又一次。首先,他還借得到,後來誰還肯借錢給他?最後,就連汪少華的老同學王功名也避而不見他,要是被迫見了汪際生,他沒等汪際生開口就說,老侄啊,現在我自己的公司遇到了麻煩,流動資金已經是限製公司發展的最大問題了,甚至於搞不好公司要關門了呢。王功名一陣訴苦,無非是一句話,誰也別來跟我借錢,我現在還要跟別人借錢呢。


    走投無路的汪際生當然又找回了當初的他,每天酒啊、女人啊,這才是他的生活。可是,今不如昔。過去,圍繞在他周圍的有一大圈人,現在,冷冷清清,跟在他周圍的也就是幾個沒本事、沒能耐的末流混混,或者說就剩下那些被人稱為有點傻氣的人才會跟著汪際生轉。汪際生恨,恨過去的人不夠朋友,沒有義氣。可他不想想自己,過去人家看著他是汪少華的公子所以才有了身份,才有價值,而現在,他是誰?他是汪際生而已。汪際生算什麽?什麽也不算!


    汪際生算啥?跟張三、跟李四有什麽出別?沒什麽出別。沒出別誰還會格外來巴結你?當然沒有人啦,別人又不是有傻氣看你漂亮、看你名兒裏有個“生”,你這生與別人的生有什麽關係?


    汪際生什麽事都不順,生意做不了,工作又辭了,即使沒辭也不想去上班,現在他每天無可事事。要麽東逛逛、西遛遛;要麽就窩在房子裏睡大覺。這樣搞了一段時間,後來,你說這汪際生什麽事不玩?三十幾歲的人了,他竟然每天泡網吧,對網遊著了迷。他玩網遊呢,倒是吃得苦,有時一玩就是幾天幾夜,在網吧了啃饅頭和自來水。


    你想,網吧裏是什麽人呆的地方?多半是些無聊的人,搞久了,什麽事做不出?能夠不吸毒就算不錯了。這汪際生自然在網吧裏結識了一群誌同道合的人,當然也跟另外一批人鬧起了別扭。這別扭一鬧,無聊人遇到無聊人,哪還有好事?所以,打架是經常的事了。


    這不?這回又開戰了。一群年輕人根本就不懂什麽世事,以為打贏了就是英雄,因此,刀啊、火藥槍啊、鐵棒,覺得哪東西厲害就用那東西。汪際生這次可虧很了,往常,他絕對不會衝在前頭,今天,不知咋的,對手似乎專門挑他幹,徑直就殺到汪際生眼前,一刀,脖子上就是長長的一個口子,很深,要不是10救護車來得及時,就是十個汪際生也沒有了。


    汪際生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宋剛、黃濤等人為了救他都盡了全力,宋剛的血型與汪際生相同,所以,他汪際生的身體上現在有了宋剛的血液。既然汪際生不是個東西,汪少華又是宋剛的對頭,可是,宋剛為什麽要幫他們?宋剛想啊,人吧,也是緣分,一起共事幾年,沒緣也有份,在艱難的時候哪還顧得過去的恩恩怨怨。因此,汪少華和宋剛的緊緊一抱,兩人的恩怨就此煙消雲散了。


    宋剛沒有打算在臨江久呆,他準備連夜趕回清江。可是,他沒有回去得成,因為,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娟兒來電話,她說想見見宋剛。


    “對不起,宋書記。我代表少華向您道歉了。”娟兒在她的神怡茶語裏含著淚花說,很動情,很真誠。要不是宋剛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他肯定會莫名其妙的。


    看到宋剛並不驚訝,娟兒也就知道宋剛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了,她說:“書記,少華過去對不住你,您大人大量沒有放在心上。要是你也跟他一樣,他早黴了,我也早黴了。謝謝。我想少華經過這次的事以後,他會看破一些事情的。”


    宋剛說:“謝謝娟兒對我宋剛的信任。我和少華其實也沒什麽,兩個頭有些磕磕絆絆難免,互相讓這點,把胸懷放開些,就沒事了。你和他,現在結束了嗎?”


    “結束了,我也準備結婚了。”


    “你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過去的事不要當成包袱,重新開始,娟兒,我相信你會快樂的。”宋剛與娟兒的交談很快就結束了。


    “嗯,希望如此吧。”娟兒說到這裏,情緒似乎又低落了。她想,能夠這樣就好,可是,誰能保證今後汪少華的事不會出問題呢?別人不清楚,她娟兒清楚,她跟他幾年,還不清楚汪少華的事?因此,如果能平平安安就這麽過去,那是他們的福氣。


    娟兒的憂慮不是沒道理,後來,她的憂慮變成了現實,當這現實出現時,娟兒很平靜地接受了那個判決。


    宋剛以為娟兒與汪少華的事就這麽了結了,也以為汪少華看破一些事情後會平平安安地過著晚年,可是,世事難料這話,說得太絕了,誰會想到,不久,汪少華因為過去的事被查出來,娟兒也被牽連進去,他們在人生的旅途中加上了一筆“監獄生活”。造孽的人,仍然是汪少華的冤孽兒子汪際生。


    汪際生病愈後感動了一陣子,也本分做人了一些時候,老老實實做了一陣子兒子、丈夫、父親。可是,時間是治療創傷的良藥,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健忘劑。汪際生漸漸又在他們的那個世界複活了。


    “汪哥,汪哥”的呼喚聲還是比家人平淡的叫聲更甜美,更富有激情,更讓他心曠神怡。複活的汪際生不久就成了臨江的某幫派的老大,“大難不死必有厚福”的格言讓他得意忘形,他準備享福。當他正熱火朝天混日子的時候,一場更大的械鬥爆發了。汪際生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要嫌疑犯被逮捕了。他的落網,又導致了另一些人的羅網,其中,就包括他的老爸和娟兒。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汪少華終究沒有逃過這一劫。那是後話。


    宋剛從神怡茶語出來,感慨良多。這情字,真說不清。你說娟兒當初會看中汪少華什麽?無非就是他的權錢。可是,人一旦有了這緣,也許,情就有了。現在的娟兒不再指望汪少華的權錢了,但當他在艱難的時候,娟兒還是出現了,也許,這輩子,他們永遠無法真正割舍了。


    想到這,宋剛自然沒有忘記生活在這個城市裏,還有個他一輩子都會牽掛的人,但是,他不準備打擾她,她現在有家有室了。


    楊瑩,還有一個刻骨銘心的人,他宋剛當然不會忘記。


    其實,就在宋剛出了神怡茶語時,他遇見了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大一小。


    “楊瑩,你一直在跟著我?”宋剛驚訝地問。


    “嗯。我在醫院裏看見了你,你那時在獻血。我隻是送她給你看看,越來越可愛了。”楊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一種難言的痛楚,疑惑是難言的幸福流遍宋剛的全身,他想抱著這對母女,他第一次想哭。


    “楊瑩,保重吧。我記得你們母女倆。”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她,她好可愛。其他的事你別管,我會好好養育她,她今後也會有出息的。你用不著擔心。”


    “謝謝。楊瑩,等她長大後,我會負起我該負的責任,我可以不幸福,但她一定得幸福。”宋剛看著楊瑩懷裏的女孩,認真而堅定地說。


    “我不是這意思,我想,你肯定想看看她的,所以,我就送她給你看。”


    “知道。你辛苦了。”宋剛的眼睛濕潤了。


    “不辛苦,我很快樂。你這樣很好,汪少華雖然對不住你,但是,你做了該做的事。”楊瑩說。


    “其實,換個別人,也會是另一個汪少華而已,何必跟別人過不去呢?楊瑩,生活上有可能跟我說一聲。女兒就拜托你了。保證。”說完,他抱了抱她們母女倆。


    “嗯,你放心好了。你也保證。”楊瑩這時才真正地流出了眼淚。


    宋剛離開臨江後,一路上,他的思緒始終沒有離開過兩個女人,陳紅與楊瑩。


    (祝書友們五一節快樂。五一節好好休息一下,放鬆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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