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笑得很開心:至少那一千多萬韓元沒白花。


    白臉公子湊過來看到金善雅手上拿著的那枚戒指撇撇嘴:“善雅妹妹,過兩天我給你買個更大的,這種小東西扔到一旁就好了。”


    “要不要我給他個左勾拳?”金載垣皺著眉毛看看那位白臉男,湊過來在陳衝耳邊低聲說,“我練過跆拳道,這一拳下去保證他滿臉花。”


    陳衝臉色陰了一下,但緊跟著微笑起來:“不著急,這個事情一會兒再說。”金載垣滿臉高深莫測的點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真聽懂了還是怎麽,溜溜達達往一邊喝酒去了。


    男人獻殷勤有好多方式,比如稱讚一下對方的容貌,比如稱讚一下對方的穿著打扮,還可以找個大家都喜歡的話題一起聊一聊。不過這個需要分場合,如果人家姑娘身邊站著另一位男性而且倆人還含情脈脈眉來眼去,再獻殷勤就顯得惡心人了。


    白臉男就惡心人,也不管金善雅在看誰就這麽絮絮叨叨的講述一些讓人打哈欠的事情。陳衝抱著膀子站在那冷笑:他很相信,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場合,恐怕金善雅大嘴巴就抽上了。


    “這小子姓什麽叫什麽家住在哪爹媽幹什麽的?”白臉男許是餓了,終於閉嘴回去找了個盤子吃東西,陳衝和金善雅借機躲到一邊竊竊私語。金善雅頗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安達重工小老板的兒子,紈絝子弟而已。”


    “那他怎麽看上您了?”陳衝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能夠把中度話癆症患者金善雅絮叨的閉口不言也是個本事,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兩位也蠻般配的。


    “廢話,姑娘我十八一朵花,裙下之臣多得很。”金善雅對於自己容貌驕傲得很。雖然以前談戀愛的曆史全都是見光死——如果她不這麽多廢話的話,相信現在早就跟某個白馬王子訂婚了。


    結果讓陳衝撿了便宜柴火。金載垣也很喜歡金善雅,但實在受不了那張鴿子嘴,現在看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倒是滿心的高興:“以後棋院安靜了。”


    “未必。”老曹想的顯然比金載垣多,“以後恐怕事情少不了了。”


    李昌鎬無所畏懼,掛著一張三八臉坐在那看著他老婆四麵周旋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吃東西,一直到舞曲結束陳衝瘸著腳往回走的時候,才伸手招招他:“你到底,喜歡誰?”


    “嗯?”陳衝不是很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齜牙咧嘴的揉著腳搖頭,“什麽喜歡誰?”


    李昌鎬看了他良久,看得他心裏發毛之後,才點了點頭歎息一聲:“你好自為之。”


    “我要回去休息了。”陳衝剛下飛機就被拉來,確實有些疲憊,再折騰一晚上又喝了點酒,現在眼皮子都睜不開了,“祝你生日快樂。”


    抱一抱吧,算作告別了。李昌鎬看著陳衝披上那件軍大衣鑽進出租車,眯著眼睛笑了笑:“這小子有的時候很紳士。”


    “文化的身子流氓的命。”蘇妙開車的動作很瀟灑,時不時地在雪地上還玩個漂移,“這小子跟誰都說得上話,這個很招人喜歡。跟梁靜文能聊到一起,跟小善雅能聽她說話,跟王語詩能陪著喝酒……你知道王語詩麽?”


    “不知道。”李昌鎬很幹脆的搖頭,“王文達他侄女?”


    “你知道還說不知道幹什麽?”蘇妙對於李昌鎬這個兩頭堵話的毛病無可奈何,“挺有意思的一個小姑娘。”她輕輕拍了拍方向盤歎了口氣,“女人的要求並不高,隻要一個男人找到她心底下的渴望就好了。陳衝的性子很隨和。”


    我隻渴望睡覺。家裏的空調不製熱,陳衝隻能披著棉大衣坐在老頭麵前聽著滔滔不絕,兩眼上翻腦子裏麵自顧自的走神:今天那個小蛋糕不錯……


    “你以為你跟歐陽那盤棋,就是這麽簡單的?”老頭在複盤。不能不說,老頭的腦子真好,也不看棋譜單是用腦子背著,也能把這盤棋複出來,“不是!你那個二路爬早了知道麽?”


    誰管呢。陳衝腦子在別的地方。現在他困得厲害,意識的約束放鬆,讓一些原本很難出現在大腦裏的想法也一一浮現:你到底,喜歡誰?……等等!什麽叫喜歡誰!?陳衝突然來了精神:李昌鎬這句話,有些問題!


    陳衝在一些方麵反應遲鈍,但他隻是很少往那個方向上去想,可現在李昌鎬把話提出來的時候,他終於感到有些不對了:“老頭,你談過戀愛麽?”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就是意識放鬆之後,人本我的衝動就會展現出來。如果是正常情況,陳衝絕不會問老頭這種問題,可今天腦子想到這裏,嘴裏就說了出來。


    “啊?”老頭聽見了,也聽清楚了,但是以為自己聽錯了,“戀愛?”


    “嗯。”陳衝腦子的一部分已經休息了,剩下的那點腦仁已經用不過來了,“你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和你對象聊天?”


    老頭是包辦婚姻,結婚之前連媳婦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還經常聊天之類,瞪著眼發呆。


    “我突然覺得,我要戀愛了。”陳衝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把棉大衣蓋在身上。


    老頭眨麽著小眼睛看了很久,點點頭:“你有喜歡的人了?”


    “也許有。”陳衝笑了起來,然後開始打呼嚕。


    我還以為你真不懂了。老頭歪著頭看著他徒弟,似笑非笑:不知道哪位少爺一悶棍,把這小子打開竅了。


    “所以說有競爭才會有進步。”趙漢乘和宋泰坤哼哼唧唧的笑,“石佛竟然還懂得心理學,一句話說得陳衝這就開始發春。”


    陳衝很興奮,即便他還不知道他的戀愛對象是誰又身在何方,可他還是很高興。


    所以在加德士杯第一輪的補賽裏麵對李相勳,50手剛過就被殺了9個子讓人家把一條大邊提的跟蜂窩似的,嚇得當場臉就白了,但越著急就越出臭棋,133手棋盤上還沒多少棋子的時候,他就認輸了。


    觀戰的老曹大吃一驚:“這可不像是‘唧’的棋。”


    李世石明顯沒童年的,聽見這個詞一臉茫然。元晟臻撲哧一笑,勾搭的金善雅湊過來問:“你們在笑什麽?”


    趙漢乘刷拉一聲臉色雪白,惡狠狠瞪了元晟臻一眼轉過身去陪笑臉:“沒事,沒事……”


    “我聽說哦……”金善雅開始講故事了。趙漢乘和元晟臻無可奈何,又拉不下臉來把人姑娘轟走,耷拉著眉毛把耳朵放在那聽著,腦子開始想別的。


    冷不丁的,李世石冒出來一句:“小善雅,如果陳衝追求你,你會怎麽辦?”


    金善雅滿麵通紅立刻遠遁。趙漢乘和元晟臻深吸口氣立起拇指深表佩服。李世石卻很茫然:“我就是想問她一聲而已,她跑什麽?”


    “這倒是個好辦法。”老曹對他這個女弟子也是頭疼得難受,現在找了這麽個法子滿心高興。可過一會兒又愁眉苦臉,“如果她要真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我怎麽辦呢?”


    趙漢乘沒工夫替古人擔憂,站在陳衝對麵看看那張苦瓜臉,覺得這件事情的確很有趣。


    而李昌鎬這個老家夥,在見到金善雅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師妹,陳衝確定要追求你了麽?”


    一天之內整個韓國棋院上下這就算都傳遍了。除了陳衝自己之外,所有人見到金善雅問得第一句話就是:跟陳衝怎麽樣了?


    這件事情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這幾天小善雅怎麽不來了?”老頭吃了兩天陳衝做的飯之後,抗議了,“你怎麽人家小姑娘了?”


    陳衝比老頭更莫名其妙,可金善雅也不是他們家長工,人家想來給他做飯是恩典,不來也不好說什麽,所以,歎口氣之後,陳衝給樓下的小飯館打電話:“麻煩,送兩個份兒飯上來。”


    “你什麽時候回家?”老頭吃著飯,冷不丁問陳衝,“又快過年了……”


    陳衝愣了一下,嘴裏咬著筷子半天沒說話。


    良久,他笑了笑:“那就過年時候再說吧。反正回去早了,在家住的時間太長手也生,在這邊人多一些,多鍛煉鍛煉還能保持狀態。”


    “嗯,這倒沒什麽。”老頭並不在意陳衝什麽時候走,更在意小善雅什麽時候才能再來,“你是不是,去和金善雅聊聊?”


    問題在於,聊什麽?陳衝打算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了,可真要說去跟人家談談,他又沒這個膽了:“這樣子,好嗎?”


    金載垣很鼓勵他:“去吧,成不成的都要把你的心意表達出來,況且小善雅天天去給你買菜做飯幫你洗衣服收拾屋子,你還看不出來麽?”


    這是好話,陳衝聽得出來。趙漢乘和樸正祥兩位明顯就有點不安好心了,一個個站在那捂著嘴咯咯的樂,然後一抹臉又變得一本正經:“你還沒有表白麽?你還要人家小善雅等到什麽時候?我跟你說,那個姓李的小白臉可三天兩頭的約小善雅出去,人家姑娘這還是硬挺著等你,你要再不去,不就成了傻老婆等漢子了麽?”


    趙漢乘的漢語真不是蓋的。這麽難得一句話竟然能用流利的京片子敘述出來,就值一張漢語四級,也就是CCT-4的證書文憑。


    “就是一件事情。”老頭在陳衝出門的時候揮舞白手絹,“你可要確定好了你喜歡的是誰。人家不喜歡你沒關係,至少你的心願在那就算被拒絕了也值。可要是你不喜歡人家但事情成了,以後傷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這讓陳衝開始患得患失,坐在研究室裏開始默默的發呆。


    ……………………


    累到崩潰~~加班賠錢~~馬拉是被刺死的,而張小盒是過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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