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止步!”


    曹昆立於牆頭上,瞧著外麵的黑衣人高聲呐喊。他雙手操刀放在屁股後麵,宛若坐在秋千上:“天色未黑,爾等黑巾蒙麵,頗不妥貼了些。”


    十幾個黑衣人頗為震驚的瞧著牆頭上的林平之,他們沒料到還沒進入院子就已經被發現。而且瞧這林平之的模樣,一身勁裝,刀兵齊聚,像是已經等候多時。


    人群中一道黑衣大漢的身影緩緩的仰起頭,那黑色的布料卻也遮掩不住他滿臉的胡渣子。那眸子鷹一樣冷冰冰,蒼老的眼角皺紋密布,可見年紀不小。


    曹昆心道,此人應該就是那童百熊了。


    原著中,這童百熊乃是東方不敗的生死兄弟,但是兄弟難低男男之情,最後因為楊蓮亭而被東方不敗囚禁,丟掉了性命。若是將日月神教看做一個朝廷,那童百熊就是被昏君殘害的忠良,而楊蓮亭卻是禍國殃民的絕世佳人了。


    至於任我行一行人,那就是皇位鬥爭失敗,再次造反的叛逆。最後當朝皇帝東方不敗這昏君看到佳人身死,飲恨而去,造反的任我行身殘誌堅,登上了皇帝寶座。


    若是電視劇演繹,那應該是勵精圖治的一代英明之主。隻可惜原著是武俠世界,也不知他想要表達些什麽,這造反的英明之主最後也不得善終。


    說實話,這畫麵像極了蘇妲己和紂王,而任我行卻沒有武王姬發的運氣。


    不,或者說任我行是那姬發的爹,而任盈盈才是姬發。而任盈盈隻是一個女子,因此任我行才沒有善終。


    曹昆想到那童百熊,腦海頓時聯想到了許多。現代人都喜歡胡思亂想,接受的信息太駁雜,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古人看到日頭那隻是日頭,現在人看到日頭那也是日頭。


    曹昆也不行禮,居高臨下的看著幾人抱拳道:“可是童長老當麵?小子有禮了。”


    童百熊瞳孔一縮,仰起頭瞧著曹昆,他心頭咯噔一下麵容警惕:“你怎麽知道是老夫?”


    曹昆哈哈大笑:“自然是任大小姐說的,我父親攜雷霆之勢攻伐黑木崖,東方不敗狗急跳牆,派人偷襲我家也在本少爺預料之內。隻是童長老的信息卻是任大小姐親口說與我聽的,故而小子才能在此地恰當的等到諸位。”


    童百熊心頭一沉臉色難看,不想自己竟然是被出賣的。難道這日月神教當真不行了,就連任盈盈都敢背叛神教?


    他內心如此想著,嘴上卻冷笑道:“黃口小兒,你就算得到消息又如何。你跑去少林寺也就罷了,跑去嵩山劍派也能活命。如今你狂妄自大留在家中等死,老夫說什麽也得成全了你。”


    曹昆歎息:“莫不是看我爹爹和嶽父領兵外出,瞧我家中無人,欺我孤兒寡母嗎?”


    童百熊臉皮發紅:“老夫並非正道中人,所行所為何必講究江湖道義。林平之,老夫看你年幼,你若自縛雙手不僅能少受磨難,還能活命。”


    曹昆雙眼一瞪,內力衝出丹田,聲音宛若雷霆:“休要多言,我爹與嶽父人人稱頌,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漢。林平之不才,平日紈絝,卻也不是軟骨頭。”


    “平之學藝不精,卻也有一腔熱血,與你魔教賊子勢不兩立,絕不共生。你想那我威脅我父親和嶽父卻是打錯了主意。”


    “童百熊,你若動手就動手,大不了血濺五步亡命劍下而已。十八年後,林某又是一條好漢。”


    “林某今日身死,也好讓江湖朋友都知道,遠圖公威壓江湖,我父親一代英豪。林家子沒有苟且偷生之輩,絕無貪生怕死之徒。”


    曹昆聲音響亮,響徹整個小鎮。無論是原住民還是還留存的江湖中人,以及各大門派的探子都神色複雜,目光敬佩。


    這林家,真是滿門的硬骨頭,一個稚嫩少年,都如此慷慨的麵對生死。


    這江湖終究還是有些熱血的。


    一瞬間不少人都心頭觸動,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天下第一樓,小和尚一身紅衣,提著寶劍,扯掉了頭頂的假發,露出了那寸頭某樣。


    他本就清秀,長得風流。這一頭寸頭不僅沒有失去多少美麗,反而更平添了一股中性魅惑,可男可女,令人迷醉。


    老鴇膽戰心驚的看著小和尚高聲問道:“求敗啊,你去哪?”


    小和尚提劍一笑:“林公子曾經說過,奴家也在前日唱過。所謂‘位卑不敢忘憂國,白丁心憂天下事’,林大俠更有言‘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奴家虧媽媽收容,這才活命下來。雖然出身青樓,地位卑下,卻依舊有滿腔誌氣,不輸男兒。林公子與魔教不能共生死,奴家當提劍助他一臂之力。如此也好教魔教賊子知道,失道寡助是什麽道理。”


    小和尚說罷坦然一笑,撩起紅裙走出了天下第一樓。那一笑百媚叢生,霍亂人間。灑脫自然,竟然比男兒更豪邁幾分。


    幾個衣衫不整的兄弟扶著牆走出房間,瞧著小和尚灑脫自然的神情,他們滿臉敬佩:“都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今日某家方知姑娘家也能豪邁衝雲霄。取劍來,某家要與那魔教賊子拚殺一二,不共戴天。”


    房間內,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爺,奴家腿軟,您還是自己提吧。”


    漢子臉皮僵硬:“寶劍沉重,某提子不動。”


    “那爺回來吧,咱們演一曲龍鳳和鳴,以壯聲勢。”


    壯漢們咬了咬牙,想到昨夜給的銀子頗多,多打一架總歸是占便宜的。於是,臉色一狠,扶著腰又走了回去。


    哢嚓一聲房門關閉,喊殺聲四起。


    一個小和尚狂奔上了少室山,稟告少林寺和尚山下發生的事情。方證大師麵容愁苦的站在牆上看著山下,心中盤桓著是否出手相助,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若是讓那魔教拿走了林平之,說不定林震南就會束手束腳,嶽不群也會氣急敗壞,六大門派直接退兵也會有可能的。


    想到此處,方證老和尚緩緩轉身:“老衲出家之人,今日佛法感悟頗深,這就閉關去了。你們選幾個弟子下山巡視,撞到林家出事,出手相助吧。”


    和尚到底是紅塵之外的人,這俗世的爭權奪利他們並不熱衷。


    當然,咱們和尚慈悲為懷,巡山弟子看到林家出事,趕來相助也是應該盡的江湖道義。


    至於弟子務工底下沒有幫上忙……這不是我少林寺的錯啊。


    少室山下,小鎮。


    林家院牆外,童百熊目光敬佩的瞧著曹昆,忍不住高聲讚歎:“好,不愧是林家子,你沒有給你父親丟人。若非老夫出身日月神教,與你正道不共戴天,老夫倒是想與你交個朋友。林平之,你如此骨氣,倒是不能留你了。若是不然,他日你成長起來,定然是我聖教大敵。”


    曹昆神色莊重的提刀在身前一橫:“刀名二百五,寒鐵打造,有匠人在深山岩漿處日夜打磨七七……”


    “動手!”


    童百熊大手一揮,身旁黑衣人伸手入懷。刹那取出一把不知道什麽東西的物件,紛紛揚起脖子往上一甩,扔了過來。


    空氣中寒光綻放,一絲腥臭撲入鼻孔。


    曹昆臉皮一僵目光難以置信。


    鈤泥馬。


    你們不講武德!!!


    電視劇害人,古龍大師坑我,這江湖本就是沒有俠義的。


    曹昆氣抖冷,長刀一甩在麵前打了個圓,頓時虛空中叮當作響,一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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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細一瞧,卻見那扔出的東西有纖細的銀針,有奇怪的錐子,有烏黑的梅花鏢,還有雪白的小飛刀……


    曹昆頓時身體往後一揚,重新落入了院內。


    “林公子好誌氣,好骨氣,好一副不怕死的少年俠客姿態。”


    院子內,任盈盈瞧著曹昆重新落下,目光敬佩的連連稱讚。曹昆扭頭看來,卻見任盈盈手持長短雙劍,黑色勁裝勾勒出纖細腰肢,那本就不大的胸前卻也有了些規模,原來是衣服的緣故,讓她今日看上去飽滿了許多。


    旁邊的藍鳳凰玉手翻轉,蠍子,蛇兒到處攀爬,還有幾隻螞蟻密密麻麻,看的曹昆心頭發虛,雙眼興奮。


    這蛇兒也不知扒掉了毒牙沒有,若是扒掉了,那應該也是極好的。


    藍鳳凰瞧著曹昆興奮地目光,頓時心頭警惕心道:我果然沒有看錯,這人不是什麽正經的,看到蛇兒竟然如此興奮,莫不是想要給我搶走了燉湯喝?


    藍鳳凰麻溜的收起蛇兒,反手掌心卻出現幾個軟綿綿的水蛭。她抬頭一瞧,卻更加呆滯。隻見那曹昆已經看直了眼睛,一雙眸子也火一樣躍躍欲試。


    藍鳳凰雙腿發軟,暗道苦也,這人連水蛭都喜歡的很,這可如何使得?


    她隨即收起渾身毒物,變得幹淨自然,果然見曹昆滿臉失落下來。藍鳳凰訕訕一笑,躲在了任盈盈身後。心說這男人碰不得,竟然比自己還要毒辣幾分,若給他得了勢,自己肯定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聖姑還是看走了眼了。


    曹昆瞧見那蛇兒和水蛭消失不見,本來還滿心期待藍鳳凰取出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心說這姑娘身上會不會藏著什麽黃鱔魚什麽的玩意,卻不想藍鳳凰竟然收攏了所有毒物。


    曹昆頓時心頭失望收攏了心神,隨即臉色一正朗聲道:“林某雖然不才,卻也不願意給爹丟人。今日也好教魔教賊子知道,林家並非沒有男兒身。開門,本公子要與童百熊決一死戰。”


    他大踏步走向門口,院子內寧中則和林王氏提著刀劍站在那裏等著,嶽靈珊和儀琳也是長劍在手,一身勁裝。她們得到曹昆吩咐,一旦有人衝進來就殺了。若是無人進來,就不要出去。


    任盈盈緊跟曹昆走到大門口:“小妹願助林哥哥一臂之力……”現在正是賣好的時候,任盈盈把握的時機太有分寸了。二人一男一女,生死相交,同生死,共患難,如此經曆,如此情誼,還怕事後曹昆不在乎自己嗎?


    自己可是將生死都托付給他了。


    卻不想曹昆腳步一頓,扭過頭遲疑的問道:“任大小姐,年方幾何?”


    任盈盈一呆,滿臉茫然:“奴家……年方二……十……二一……了吧?”


    她說道最後竟然聲音小了,幾乎不可聞。尤其是想到剛才那句林家哥哥,任盈盈俏臉刷的一下通紅,變得舉止無措,聲音都飄忽起來。


    曹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微一抱拳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就有勞任阿姨,小侄兒在前拚殺,阿姨堵著這門口就好。”


    任……阿姨……


    聽到這個稱呼,任大小姐那嬌軀猛地一慌,手中長短雙劍當啷一聲落在了地麵。幸虧藍鳳凰伸手的快,這才一把扶住了任盈盈,免得聖姑在自己麵前摔倒丟人。


    藍鳳凰憋著笑,含糊不清的關心道:“任阿姨啊,您怎麽樣?”


    “你……”任盈盈氣不打一處來,蒼白著臉惡狠狠的看著藍鳳凰。


    藍鳳凰嘻嘻一笑:“您這一把年紀了,人林公子才年方十八,這老牛吃嫩草,別有一番風味啊。”


    任盈盈氣的想哭,彎腰撿起長短雙劍,咬著嘴唇橫著眉,扭著腰肢跺著腳,滿臉凶悍的站在了門口處。


    她心頭想到剛才曹昆的恭敬,內心心酸又彷徨,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這還配得上林平之嗎?


    誰會喜歡老女人啊!!!


    二十多歲還沒找到男人,這可不就是老女人了?


    曹昆絲毫沒有因為任盈盈成了阿姨而興奮,他隻是很興奮罷了。


    提著刀走出院子,曹昆臉色嚴肅瞧著眼前的黑衣人,目光終究落在了童百熊身上:“童……”


    “拿下他。”


    童百熊大手一揮,黑衣人再次撲來。長劍雙手合握立在身側,腰垮一沉長腿狂奔,寒氣四散,殺機淩然,竟然沒有絲毫廢話的樣子。


    曹昆嘴角抽了抽,暗道電視劇害我。隨即抽刀橫在身前,刺啦一聲扯爛了身上的長袍。


    那手中的衣服化作了布條,曹昆一圈一圈纏在受傷。隨即目光凶悍,露出一嘴的潔白牙齒狠狠一咬,用左手打了個結,這才腰垮一沉,冷冰冰的看著衝過來的黑衣武者。


    腦海中卻想著當年浩南哥山雞哥手提西瓜刀從南殺到北,從動殺到西,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也沒有死多少小混混。


    今日他曹昆這可是真的動手就殺人,也不知浩南哥更威,還是他曹昆更威幾分。


    想到此處,人影卻已經撲到了身前。


    曹昆雙手握刀,深吸口氣,腳尖猛地一點地麵,渾身的力道刹那爆發。


    “殺!”


    他撲了過去,長刀揮舞,斬向了長劍。


    童百熊眯著雙眼口中輕鬆:“聽聞林平之練劍沒有天分,資質不堪造就。他本人修煉的卻是洛陽王家的金刀刀法,這金刀雖然能縱橫洛陽地界,但是總歸是二流……咦……”


    話還沒說完,童百熊臉色一變。卻聽當啷一聲響,那長劍竟然應聲而斷。烏黑的刀身宛若一道黑色流光,噗嗤一聲砍進了那弟子的脖頸,接著西瓜刀切紙一般就滑了下去,切口平整,斜著向下,毫無桎梏可言。


    噗嗤。


    血紅的泉水噴出,那腦袋高高飛起,在天空中翻滾著。


    “此子沒有招式。”


    童百熊驚呼出聲,曹昆那一刀毫無變化可言,隻是一個力大勢沉,速度飛快。


    “他手中的刀也有問題,未免太過鋒利了點。”


    童百熊眯著眼睛瞧著曹昆手中的寶刀,忍不住說道:“林公子,你這刀哪裏來的。”


    曹昆朗聲一笑,一腳踹開無頭的屍體,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他揮舞著長刀,左右開弓,當啷一聲響,就是長劍斷裂。


    “自然是任大小姐給的,這刀渾身冰寒,重二百五,因此名曰二百五。”


    童百熊臉色難看:“這賤人,竟然拿我聖教寶刀殺我聖教弟子。你等閃開扔暗器,莫要給他近身。”


    曹昆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講武德。說好的貼身肉搏,你們卻給我放風箏?你當是陪姑娘玩遊戲,跑開了我追上去能嘿嘿嘿?


    曹昆黑著臉氣的瞪眼:“童百熊,是男人就一對一。”


    童百熊麵無表情:“智者不行衝鋒陷陣之事,君子不立圍牆之下。久聞林公子飽讀詩書,怎麽與江湖中人一般莽撞。”


    我被古人嘲諷了。


    曹昆心頭暗暗吐槽,心說你童百熊難道不是江湖中人?他腳尖一點用處輕功,萬裏狂沙善於長途奔襲,這輾轉騰挪卻有些不趁手了。


    魔教弟子後退,伸手入懷,揚手就甩。


    曹昆長刀揮舞,宛若一道狂風,卷起了無盡的狂沙而來,一個踏步就到了眾人身前。


    長刀橫掃,三人攔腰而斷,慘叫聲充斥耳膜。


    魔教弟子駭然,散落兩邊,手中暗器扔的飛快。


    曹昆長刀打落過去,叮當作響,忽然轟的一聲左側牆壁傳來爆炸,曹昆一陣耳鳴,腦子發昏。


    鈤泥馬。


    還玩炸彈襲擊?


    曹昆鐵青著臉看去,卻見那牆壁都已經布滿了裂紋,像是有人用力一推,就會轟然倒塌。


    這魔教的火氣都如此厲害,為什麽大明總是打不過韃子?


    腦海升起這個疑問的同時,曹昆更是直奔一路去。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他衝著童百熊幾個閃爍,就撲到了跟前。


    魔教弟子看曹昆手中長刀鋒刃,根本不敢阻攔。一旦手中長劍斷裂,那就是身死道消。


    但是童百熊卻不畏懼,他冷哼一聲拔出長劍,反而哈哈大笑::“倒是有些急智,不過你可選錯了對手。這神兵對旁人有用,對我卻用處不大。”


    “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


    曹昆冷哼一聲,長刀力劈而下,直奔頭顱而去,想要將童百熊劈成兩半。


    童百熊長劍一點,劍尖落在那刀刃上。一股巨力傳來,讓童百熊心頭駭然。刺啦一聲劍尖滑落,竟然在那刀刃一點之下就貼著刀身滑了過去。隨即一股內力噴湧,長劍嗡嗡一震。


    刹那間,曹昆隻感覺手中的二百五刀身震動起來,若非纏著布料,恐怕就要脫手而出。


    他暗道高手就是高手,這內力運用之巧妙,如今的自己是萬萬比不上的。不過隻要我砍的快,就不信你全部躲過去。


    想到此處,曹昆扭動腰肢貼了上去,怒吼一聲氣血鼓動,丹田那微弱的內力刹那遊走全身,混元功累月修煉的彪悍效果表現了出來。


    他渾身充滿了力量,宛若一頭凶獸,一往無前的撲了上去。腳下卻踩著渾圓樁練就的步伐,方寸之間雖然連連邁動雙腳,但是尺寸之間腳步落點始終不大不小。


    他看似勇猛推進,但是任憑童百熊前後翻轉,始終沒有甩開曹昆,也沒有背後擊殺的機會。


    “這是華山混元功?”


    童百熊經驗豐富,震驚的脫口而出。


    曹昆哈哈大笑:“童長老你見識不凡,我混元功方寸之地,攻伐無敵。除非你現在轉身就跑,否則等我一刀落在你身上,你可招架不住。”


    “那也要等你堅持到那時候。”


    “江湖上那個女俠不知道,咱昆哥最持久。”


    “哼,口舌之利。”


    童百熊臉色陰沉,混元功名頭沒有紫霞神功大。但是他身為魔教長老,又是江湖老前輩,見多識廣不知道了解了多少隱秘。


    這混元功一旦登堂入室,立馬就成江湖二流高手。一身肉身勢大力沉,腳下渾圓樁更是近戰絕技,方寸之間輾轉騰挪,靈活多變,前後兼顧。


    再配上混元功那剛猛無比的內力和肉身強大無比的力氣,說是近戰無敵卻也不是太過誇張。


    一般人若是被混元功貼身黏上,那隻有等死的份。就算是他這樣的高手雖然不怕,但是卻也是一個麻煩。更別說剛才曹昆還表獻出了一手長途奔襲的輕功,若他轉身就走說不得片刻就被追上。


    這曹昆雖然內力不如自己,但是卻年輕氣盛,氣血充盈。若是不斷被追趕上,消耗內力,此消彼長,說不得自己就真的要飲恨刀下了。


    童百熊刹那看破了曹昆的打算,他冷冷一笑暗暗咬牙,腳下卻不退反進,長劍一推送到了刀刃下。那長劍竟然化作了陰柔的靈舌,貼著刀身一轉,就再也不分開了。


    曹昆隻感覺自己威猛無比的二百五像是被人用繩子套住,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想砍哪砍哪,倒是被對方牽引著方向淩亂,變得沉重無比。


    曹昆駭然,本以為隻要力量大,速度快,這江湖上總有自己一席之地。他混元功登堂入室,嶽不群也曾經說過一般的高手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是卻不想,這碰到的第一個高手都如此了得。


    童百熊陰笑道:“林公子覺得我這太極勁如何?”


    曹昆神色陰沉:“你偷學武當派絕學,當心被人清理門戶。”


    “莫要說笑,天下誰人不知道這武當派的太極拳經就在我黑木崖上。他們若是有本事,就前來取走是了。老夫觀摩無數武學,從太極拳經中領悟到了一絲陰陽轉換之法。本以為今生都沒有運用的機會,卻不想碰到了你這勇猛剛硬的小年輕。”


    “林公子,過剛易折,我這繞指柔碰到你那莽金剛倒也正合適。”


    曹昆心的心頭惡心,心說若是一個姑娘這麽說他肯定喜歡,但是碰到童百熊這滿臉胡子的大漢,還是一個老頭子,曹昆怎麽喜歡的起來?


    心頭這麽一厭惡,手上的力道又失去了幾分。隻覺得那二百五像是看到了漂亮姑娘一般,不顧一切的要跟著童百熊的寶劍去私奔。


    曹昆暗暗咬牙,額頭出現細汗。他用力一拉二百五脫離長劍,再力劈一下,卻又被黏上,隻感覺無窮的力道打入了棉花中,那棉花還化作了沼澤地,任憑你怎麽掙紮,力氣都一點點消失,甚至有越陷越深的感覺。


    曹昆感覺雙臂微微一酸,頓時心頭猛地沉重,知道這麽下去,自己隻有取出菩薩來救場了。


    可曹昆不想暴漏自己已經靠著努力超越這個江湖上所有武者的事實,免得打擊到大家修煉的積極性。


    大門口處,任盈盈眉頭緊皺,微微歎息:“林公子情況不妙,他並不是童長老的對手,如此倒是托大了。”


    藍鳳凰挪動腳步:“聖姑,加上你出手,能打敗童長老嗎?”


    任盈盈微微搖頭:“整個神教上下,童長老是武功僅次於我父親和東方不敗的人。就算是我和林公子聯手,也斷然不是他的對手。反藍姐姐,帶回你找到機會放毒,先殺了這些雜魚。然後我上少林寺去去求救,此地還有寧女俠在,就算是林公子不是對手,短時間也會相安無事。”


    藍鳳凰臉色一變:“我等在少室山下也就罷了,若是上了少林寺,那方證再不能裝聾作啞。你若是去了,恐怕就下不來了。”


    任盈盈輕笑一聲:“這不是正好?我為他身困少林,青燈古佛,他豈能不感動的為我怒闖少林,救我出樊籠?”


    “你們中原人真是心裏髒的很。”


    任盈盈白了藍鳳凰一眼:“再者說,我若被困少林,林震南不知道多高興。等他回來,定然會借機上少林找麻煩,這也給了辟邪裁判所動手的借口。”


    “難道方證就想不到這些?”


    “他想到又如何,他身份特殊必須關押我。他又不敢殺我,到時候就得罪我父親和林家兩家人。”


    “和尚好難!”


    藍鳳凰同情的說了一聲,隨即玉手在腰間一抹,身上密密麻麻的爬出了不少毒物。有那麽一條小青蛇眸子血紅,纖細的蛇身光滑明亮,沿著大腿一路往下,最後盤在雪白的腳踝處。


    “且慢。”


    任盈盈忽然抬了抬手指著遠處:“你看。”


    藍鳳凰抬頭看去,卻見巷子盡頭出現一身紅衣,那人短短的頭發,美豔如花,風情萬種。她提著一把寶劍,腰肢纖細,腳步輕盈,款款走來。


    任盈盈臉色一變,目光複雜,藍鳳凰想了想:“這就是你那弟子?”


    任盈盈默默點頭,隨即忽然又扭頭看向了這頭的巷子,卻見數十個江湖中人提著氣門兵刃,滿頭大汗的奔跑過來。


    任盈盈目光一轉,忽然朗聲說道:“童長老,失道寡助,得道多助,你且看看周圍,林家人心所向,你若是不走就走不掉了。”


    正牽引著二百五消磨曹昆鬥誌的童百熊聞聲扭頭看去,頓時臉色一變。


    隻見巷子兩頭都出現了人,其中一頭一身紅衣,婀娜妖嬈。


    另外一頭數十個江湖猛漢,氣勢洶洶。


    曹昆也哈哈大笑:“童長老,你束手就擒,還能少收點罪。不然這麽多兄弟撲上來,你就這繞指柔再精妙,也免不了男上加男。”


    童百熊陰沉著臉:“說的什麽鬼話,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什麽難上加難的。”


    “任盈盈,你這賤人。東方兄弟對你何等尊重,吃什麽,用什麽,都依著你。你卻倒好,勾搭賊漢子,狼狽為奸,不知廉恥背叛養育之恩,你對得起東方兄弟的恩情嗎?”


    任盈盈臉色一變,沒想到童百熊竟然潑婦罵街一般,而且說的還很有道理。


    東方不敗雖然囚禁了任我行,對任盈盈確實是真的好。不管是吃的用的,或者任盈盈不開心了,東方不敗都會噓寒問暖。甚至還放手大權,讓任盈盈隨便超控。


    任盈盈能長大,還真的是東方不敗養育的。


    說是養育之恩大於天也不過分。


    也就是這幾年東方不敗癡迷於楊蓮亭,這才冷落了任盈盈。不過就算是冷落,也沒有傷害任盈盈,反而還多次維護。


    童百熊如此說倒是一點沒有錯,如果站在東方不敗那邊,任盈盈真是白眼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了。


    任盈盈臉色陰沉:“你閉嘴,他害我爹,殺我娘。我身為人子,豈能認賊作父?”


    “說的再好聽,你也是忘恩負義。”童百熊冷笑:“林平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子,你躺在身邊,能安心嗎?”


    任盈盈臉色又是一白,眼圈憤憤的盯著童百熊,那眼睛都紅了,還流出清泉。


    她本就剛才被曹昆說年紀大,現在又加個蛇蠍心腸,這還能好?自己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名聲竟然毀了,自己豈不是白付出了?


    想到這裏,任盈盈委屈巴巴的看著曹昆。


    曹昆臉色正經:“童長老誤會了,我和任大小姐沒有一絲瓜葛。”


    曹昆實話實說,但是任盈盈聽著,心裏頓時更難受了。


    怎麽就沒有一絲瓜葛了。


    人童百熊都說了你們倆狼狽為奸,還睡在一起什麽的,就是吧兩人當做一隊了。現在曹昆說沒有瓜葛,豈不就是劃清立場?


    曹昆說的是正經話,隻不過現在這場合,難免就讓本來心頭複雜的任盈盈多想了。


    這林公子怕是對我有意見了。


    想到此處,任盈盈氣不打一處來,一跺腳,扭著纖細的腰肢惡狠狠的撲了上去。她長短雙劍一上一下,直撲童百熊要害。心說若非這老頭胡說八道,自己能被林平之厭惡?


    想到自己又是報信又是送五毒酒,又是說好話,又是摘麵紗色誘的……這不白忙活了。


    “好膽,你竟然剛跟我動手。”童百熊臉色一變怒喝道:“任盈盈,你果真跟林平之狼狽為奸,隻是可惜,今日之後你怕是要被人拋棄了。也不知道任我行出來之後看到你這樣子,會不會跟林平之拚命,到時候嶽父殺女婿,女婿打嶽父,好一個父慈子孝,哈哈哈……”


    身為一個老江湖,手上功夫了得,這嘴上的功夫那也是殺人誅心的。


    聽到這話,任盈盈嬌軀一晃頓時被童百熊找到破綻,隨即一腳踹來疾風撲麵。


    曹昆看的嚇了一跳,心說這一覺過來,臉都要毀了。趕緊伸手一抄攬住那纖細的腰肢,一把將任盈盈拉在懷裏,隨即來不及感受那曼妙的身姿,曹昆長臂一陣用力一推,將任盈盈推了出去。


    童百熊暗道可惜,嘴上卻不饒人:“奸夫【】婦,不過如此、哼。”


    曹昆氣的臉黑,怎麽就奸夫【】婦了,老子一想光明正大,毫不避諱:“老頭,你莫要胡說,我與她沒啥關係,小心你的頭。”


    任盈盈還來不及感動,卻又被曹昆插了一刀,頓時眼淚都要奔湧而出。


    童百熊冷笑一聲,長劍立在身前,擋住脖頸。卻猛然一僵,隻見那二百五長刀忽然一個調轉,直奔他胯下去了。


    童百熊大怒,淩空而起,大雁高飛,躲過刀鋒,隻感覺胯下冰冷。他低頭一看,卻是黑褲破了個洞,一時間亡魂大冒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小和尚一身紅衣淩空而來。身影閃爍,空中化作三道虛影,長劍點動,打出了點點寒芒,看那落處,同樣是下三路。


    剛落地的童百熊再次飄身而後退,長劍叮當作響的攔住了小和尚的寶劍,一時間氣的臉都紅了。


    怎麽都惦記老夫的兄弟!


    “你怎麽來了?”


    “位卑未敢忘憂國。”


    “嘿!”


    曹昆摸了摸鼻子,小和尚展演一笑:“林公子,先拿下此人再說。我來主攻,你來掠陣,你看我手段。”


    另一邊,數十個江湖好漢提著兵刃:“林公子,我們感動你的鐵骨錚錚,兄弟們今日就幫你殺了這群魔教賊子。“


    “就是就是,咱們雖然都是不入流的,會點莊稼把式,但是也是憂國憂民的。”


    “林公子,我叫羅青峰…啊,魔教賊子不講武德竟然放暗器…”


    羅青峰趴在地上,顫抖著手伸向翹臀,隻見那有一枚梅花鏢,寒光璀璨,微微顫抖。


    “羅兄弟好走。”


    “為羅兄弟報仇。”


    “殺啊!”


    羅青峰高舉雙手虎目含淚,心說自己還能搶救一下,這標貌似忘了放毒。


    但是憤怒的江湖朋友猙獰著往前衝,一個好漢一腳落下,噗嗤一聲,那梅花鏢不見了蹤影。


    羅青峰嘴巴渾圓,眼珠子吐出:“哦……謔謔謔謔……”


    “為羅兄弟報仇。”好漢虎目含淚,瞧著羅兄弟的痛苦麵具,一咬牙撲了上去。


    小巷子一時間群魔亂舞。


    這邊卻詭異莫測,長劍點動,紅衣翻飛,不可捉摸。


    童百熊暗暗心驚:“姑娘,你這是什麽武功?”


    小和尚展演一笑:“業火紅佛經,殺生度世人。”


    童百熊臉色一沉:“好一個魔佛。”


    “魔也罷,佛也好。我心向光明,世間就是光明的。童前輩,奴家看你重情重義,一身實力頗為不易。若是這麽死了豈不是可惜?不如留著有用之身,將功贖罪。”


    童百熊苦澀一笑:“你都殺不了我,卻讓我束手就擒?姑娘,你又說什麽將功贖罪,童某又哪裏有什麽罪過。”


    “你殺生無數,豈能無罪?若是今後痛改前非,為民請命,不就是贖罪?童前輩,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北方正在打仗,你若能殺韃子,可比當什麽魔教長老好的多。”


    “那東方不敗眼看就敗了,今日就算是放你走,你又能去哪裏?就算是殺了你,那又有什麽好處?奴家看你修行不易,重情重義。不如走出黑暗,心向光明。若能為民請命,就算是死於戰場之上,也死得其所。”


    “你一個青樓女子,也憂國憂民了?”


    “位卑未敢忘憂國。”


    童百熊眼神複雜的看著小和尚,小和尚目光清澈,言辭誠懇,沒有一絲虛假。


    曹昆一看頓時來了勁:“童長老,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武功高強,不如……”


    童百熊扭頭瞧著曹昆,卻見曹昆眼神閃爍,內心不存。他頓時嘴角一抽,黑著臉:“你滾。”


    曹昆:“……”


    鈤泥馬。


    這是你自己找死的。


    曹昆氣呼呼的提著刀,就要砍人。


    卻不想,童百熊忽然歎息一聲跳出戰團,他扔掉長劍四下看去,卻見跟著自己來的弟子,都已經死光了。


    童百熊心頭稍安……


    “罷了,你這女子倒是令我敬佩,雖然出身青樓,卻誌向高潔,我不如也。好一個位卑未敢忘憂國,今日童某受你感化,今後願意追隨左右,還請姑娘允許。”


    曹昆瞪圓了眼睛。


    這也行?


    到底是小和尚佛法精通,還是童長老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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