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林向晚答道,她把雙手藏在桌下,不讓凱恩斯看到它們正在無法抑製的顫抖。


    凱恩斯從桌上五彩繽紛的果盤裏撿起一隻蘋果,拿在手中把玩,雖然林向晚答應了他的要求,但他卻覺得十分失落,就像是一拳打在空氣裏。


    “有時候我真是弄不懂你們這些女人,難道你就不怕死麽?”凱恩斯說。


    “死很可怕麽?”林向晚笑笑,她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冷漠的感覺,就像窗外的冰雪一般,冰冷得拒人於千裏之外,但當她笑起來,她的眉眼變得生動,她仍是像雪,卻像聖誕節早上的新雪,美好得讓你忍不住想要擁有它。


    “我們華國有句古話,生有何歡,死有何俱?我不怕死,我隻怕死不得其所。凱恩斯先生想必已經知道了,我的身體不好,動過一次大手術,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能多活幾年我已經覺得很滿意,再說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我命大,那些反叛軍不打算殺我呢?我的運氣一向不錯,我想再賭一回。”


    “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本讓他們不殺你?”


    那些反叛軍是出了名的凶狠歹毒,凡是對他們無用的人,哪怕是沒有擋住他們的財路,但隻要他們覺得你礙了事,就會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凱恩斯實在想不明白林向晚為什麽要拿自己的命卻冒這個根本也不值得的險。


    因為他從來也沒像林向晚與楚狄那般,真正的愛過。


    他不懂,失去楚狄對於林向晚來說意味著什麽,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壽命一定沒有楚狄長,林向晚是絕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


    因為她無法忍受擁有他再失去的日子,那樣的人生,隻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骨子裏發寒。


    “我有什麽資本能讓他們不殺我呢……”林向晚也在細細的思索,很快她就想到了答案,明眸皓齒地朝凱恩斯一笑,“我長得好看,這個算麽。”


    凱恩斯,“……”


    見凱恩斯沒有答話,但臉上寫滿了不讚同,林向晚笑得更歡,“若非如此,凱恩斯先生為什麽要心心念念地勾達我呢?既然連你這樣見過大世麵的人都對我這麽有興趣,我想那些反叛軍,不會比你見識得更多了。”


    她這是在罵人麽?


    凱恩斯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為了那個男人,值得麽?”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我覺得值得就值得。”


    “那好,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為他做到什麽份兒上,今天晚上,別忘了,我等你。”


    凱恩斯拿起蘋果,起身離開了餐桌。他一邊走一邊咬著蘋果,哢嚓哢嚓的聲音遠遠聽著,仿佛不是在嚼蘋果,而是在嚼林向晚的骨頭。


    見他走遠,林向晚的身體才鬆懈了下來,她輕咬著唇,眸中有暗光閃過。


    *


    子夜時分,凱恩斯的房門被人敲響。


    “門沒鎖,進來。”凱恩斯坐在吧台前,聲音暗啞道,他手中握著一隻手晶杯,杯中盛著琥珀色的瓊漿,在享用戰利品之前,他喜歡小酌一番。


    房間裏隻點了一盞小小的射燈,燈光聚成一束,由上而下的照著客廳的正中央,林向晚緩步走入光束之中。


    林向晚今晚和平時有些不同,她穿了件真絲的睡裙,裙子是淺藍色的,薄薄的包裹著她的身體。她的身材在女子之中算是纖細的,但上天對她似乎格外照顧,她身體起伏線條是那麽優美,凹凸有致,迷人心魄。


    她赤著雙腿,也許是因為冷,手臂環抱在胸前,總是利索地束在腦後的長發此時披散在肩膀上,如一條黛色的披肩。


    她好像還畫了淡妝,麵頰泛起好看的紅暈,眼中有微微的波光閃動。


    凱恩斯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快似一聲。


    他也算閱人無數,交往過的,傳過緋聞的女朋友,幾乎可以站滿整個遊輪的甲板,但已經很久沒有人,像林向晚這樣,讓他心跳加速。


    那些漂亮的女孩兒,她們美得千篇一律,沒有靈魂,美得好似快餐店裏端出來的食物,看著賞心悅目,但吃起來味道糟糕。


    林向晚和她們不同,她的美是被人間煙火洗禮過的,她就像杯清茶,初喝覺得有些苦澀,但回味卻是甘甜無窮。


    “過來。”凱恩斯開口,聲音裏因為夾雜了欲/望而變得暗啞。


    林向晚躊躇了片刻,謹慎的朝他走了過去。


    睡衣的裙擺有些窄,所以她隻能邁著小步向前,她走得嫋嫋婷婷,睡裙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蕩漾,凱恩斯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隻小奶貓用還沒長出指甲的小肉墊輕輕撥弄著。


    林向晚停在離凱恩斯一米之外。


    “繼續向前,如果你想得到你想要的。”凱恩斯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他的欲/望蠢蠢欲動,如潛伏在草叢中的巨獸般,因為忍耐而備受煎熬。


    林向晚聽話的又向前走了兩步,越離得近,凱恩斯就越能清楚地看清她。


    她暴露在睡衣外的肌膚,晶瑩似雪,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如待宰的羔羊,她微紅的麵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輕咬著豔如桃李般的唇……


    真不知道那兩片薄薄的櫻唇,嚐起來是什麽味道。


    今晚,林向晚出奇的乖巧,她如一隻牽線木偶,依照著凱恩斯的話,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直到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她的腕子。


    入手的肌膚是出人意料的冰冷,凱恩斯憐香惜玉道,“怎麽這麽冷?就算想要討好我,也可以多穿一點,我可不希望你把自己弄生病了,那樣的話,我會心疼的。我喜歡看女人在我麵前把衣服脫光……”


    他如情人般低語,手掌不斷下劃,就在他的大掌與林向晚的手掌交握時,凱恩斯的動作忽然一頓。


    她的手心像是藏了塊火炭,熱得驚人!!!


    “你……”凱恩斯大驚失色,再看她的臉,哪是畫了什麽淡妝,分明是因為高燒燒得她麵頰發紅,眼睛充水!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敢這麽做!


    林向晚的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可手還抓著凱恩斯不放鬆,“你答應我的,隻要我來,你就幫我聯係,你不能言而無信!”


    她穿著這身衣服迎著風雪在甲板上站了半個小時,終於如願以償地將自己凍成高燒。


    她在賭,賭凱恩斯但凡有半點人性,就不會強迫一個發燒燒得幾乎快死掉的女人!


    凱恩斯感到被欺騙,被傷害,他怒急反笑,“你以為你生病了我就會放過你?你想得美!”


    他說著,一雙大手就朝林向晚衣領伸去。


    林向晚下意識地朝衣兜摸去,卻發現自己穿的這滑溜溜的睡衣根本沒有兜!貼身的匕首被留在房間裏,如果凱恩斯想要對她做什麽,她燒成這個鬼樣子,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


    難道她看錯了人?凱恩斯就是那種人麵獸心,色字當頭連病人都不放過的色中惡鬼?!


    林向晚心裏著急,可是手上去一點勁也沒有,眼淚漸漸地浸出她的眼眶。


    她的淚水也是滾燙的,落在凱恩斯的手背上,竟然讓他全身一顫。


    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將這件薄薄的睡衣撕成碎片,到時候林向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他可不確定自己在看了她的果體之後,還有這樣的定力,能夠控製住自己!


    可是……該死的!!他明明已經想了這女人好些天!而她也是欠他的,這是她自願做的選擇,可他為什麽就是下不了手!!


    凱恩斯咬牙切齒的暗罵了自己幾句之後,動作粗魯地把林向晚往地板上一推。


    “真是掃興!你這個小騙子!這一回讓你得逞,以後別想我再給你合作的機會!到時就算你脫光了站在我麵前,也別想我多看你一眼!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可惡的臉!”


    凱恩斯怒罵著拂袖離去,林向晚癱倒在他房間的地板上。


    地板很涼,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她十分開心,因為正如她所說,她的運氣一向不錯,她又賭贏了這一次。


    她太高興了,以至於連什麽時候昏過去的,都不知道。


    *


    船上雖然有醫生,但因為凱恩斯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給林向晚治療,所以一場小小的感冒感是被拖成了肺炎。


    在溫哥華的維多利亞港口,林向晚和葉彌生,被凱恩斯趕下了遊輪。


    林向晚已經燒了將近一周,燒得最高的時候,體溫超過了四十度,她嘴上起了一圈火泡,眼睛燒得通紅,說話的時候嗓子沙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葉彌生看得心疼,但凱恩斯不肯給他藥,他隻能向船員求來一些酒精,沒日沒夜的給她做著物理降溫,才使林向晚沒有因為高燒而把腦子燒壞了。


    一出港口,葉彌生立刻帶著林向晚去了當地最近的醫院。


    林向晚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擔心她的病情會加劇,醫生不許別人來探試她,哪怕是葉彌生也不行。


    不過葉彌生身為影帝,總有些旁人比不過的特長,他總能找些機會,把自己這張顛倒眾生的臉當成通行證,趁主治醫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病房裏看她。


    是夜,林向晚從睡夢中醒來,覺得有人坐在她身邊,她以為又葉彌生,就笑道,“今天你打算給我講什麽故事,睡美人,還是青蛙王子?”


    “田螺姑娘,怎麽樣?”熟悉的男聲,讓林向晚猛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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