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舉人的到來,倒也令得周羽暗自歡喜。


    因為書院一開,肯定還得聘幾個先生。


    秀才倒是多,但很難撐起整個書院的教學。這幾個舉人既然前來求學,屆時也可一邊求學,一邊在書院教書。


    於是,周羽分別與這幾個舉子交流了一番,感覺還行,於是一一收為門生。


    白敏兒眼見周羽為了書院的事忙忙碌碌,便暫時放棄了遊曆,留在身邊協助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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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正在修建的書院與侯府,時不時得檢查一下進度與質量,以及采購一些貴重物品等等。


    周羽則主要負責接待、考核前來求學的學生。


    按照他的計劃,第一批先招兩百名學生,要求必須有一定的基礎。


    對於年齡小,完全沒有基礎的,以後則留在城裏的學館,專門有人負責啟蒙教學。


    因為前來求學的人比較多,故而在人選上周羽的要求也相應提高。


    除了基礎、天賦之外,還要考驗學生的人品。


    人品不好的一律不予考慮。


    這天,天降大雨。


    周羽難得清閑,呆在書房裏陪著兩位佳人……


    一個是白敏兒,一個是莫愁。


    如今,莫愁經過修煉之後白天也可以出現了,隻不過還是怕光,暫時不敢離開書房。


    白敏兒講著她修煉與遊曆的一些經曆,莫愁也講她生前的一些事。


    周羽則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茗,一邊聽著,時不時的也插上幾句話,發表幾句感歎什麽的。


    聊著聊著,白敏兒突然提起了一個人名:諸葛臥龍。


    “我在江湖中行走時,常聽有人提到諸葛臥龍,想必此人是個高人……”


    聽到這話,周羽不由心裏一動。


    此人乃是諸葛世家的弟子,博學多才,在江湖中也享有極高的威望。


    聽白敏兒講起來,諸葛臥龍也不知犯了什麽事被關押在鳳池縣大牢已經好幾年了。


    以後有機會時看能否將之救出來,聘其為書院主講。


    光陰荏苒。


    不覺間又是半月過去。


    周羽這一邊通過一番考核與篩選,已經初步選定了一百多名學生。


    其中有童生也有秀才,還有幾個舉子。


    按照周羽的打算,第一批學生先招收兩百名左右,所以接下來還得挑選幾十名。


    生源倒是不缺,連千裏之外都有書生專程趕來。


    所以,周羽更是要精心挑選,主要是發掘一些有潛力、有追求、有抱負之人。


    像那種一心隻追求功名與仕途的,幾乎不予考慮。


    除了招收學生之外,同時也有人毛遂自薦,想在書院擔任教書先生。


    對此,周羽的要求更是嚴格。


    書院的修建進度也一直在趕工,包括一應設施也在同步準備中。


    工地主要由張大膽負責看守與督促,有時候還要趕車去買點材料之類。


    且說這天傍晚,張大膽在工地上與幾個工人一起喝酒。


    喝到興處,有人道:“張大膽,人人都說你膽子大,是不是吹牛哦?”


    張大膽當即瞪大醉眼,拍著胸脯道:“我張大膽的渾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不信咱們打賭。”


    這是他的口頭禪,動不動就要與人打賭。


    “賭就賭!”


    對方也來勁了。


    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湊熱鬧。


    “這樣,讓你去黑山也不現實,免得說咱們合夥欺負你。


    此地往東三四裏地有間廢棄的小院,你有本事便去睡上一晚。”


    張大膽一梗脖子:“去就去,賭什麽?”


    “賭三百文,再加一頓酒。”


    “一言為定!”


    張大膽借著酒勁,待到天色黑盡便離開工地直奔對方所說的小院。


    按照約定,到時他還得小院裏留一些記號,證明他的確在裏麵過了夜。


    來到對方所說的小院之後,張大膽方才發現這裏很是荒涼,緊靠著山腳,四周並無人家,小院附近還有幾座爬滿雜草的荒墳。


    要說張大膽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


    不過他的膽子的確比一般人大的多,再說也是為了賭一口氣以及三百文的賭注。


    觀察了一會四周的環境後,張大膽借著微弱的星光走進小院。


    院中長滿了雜草,幾間廂間歪歪斜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張大膽轉悠了一圈,薅了一些幹枯的草走進南側一間相對完好的廂房內,準備在此過夜。


    臨睡前,又下意摸了摸佩戴在胸前的一個骨牌。


    這個骨牌上麵刻著一道符,是他當年向一個道人求來的,對方說有辟邪之效。


    他的膽子有一部分也是源自於這個骨牌。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間耳朵癢癢的,仿佛有蚊子在耳邊叮。


    “啪……”


    張大膽也是個狠人,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巴子。


    結果把自己給掌醒了。


    睜眼一看,不由打了個激靈……


    因為屋子裏多了個女人,長得千嬌百媚,穿著一襲半隱半透的長裙,引得張大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姑娘,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位大哥,小女子迷路了,想在這裏待到天明,不知大哥是否肯收留?”


    張大膽可不傻,不像一些迂腐的書生說不定就真的信了。


    我信你個鬼!


    不過,他並未失態,又不是第一次遭遇這般詭異之事。


    “姑娘,要不這樣,我把這個鋪留給你睡,我到隔壁去睡。”


    說話間,張大膽抬腿想要離開。


    “大哥又何必如此冷漠?真就忍心扔下小女子一個人?萬一有鬼怎麽辦?”


    張大膽不由樂了。


    轉過身笑道:“姑娘,明人不說暗話,你看你連影子都沒有一個,你怕什麽鬼?”


    聞言,女子臉色一變,冷笑道:“想不到你膽子不小……”


    “不不不,姑娘別誤會,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天亮之後各奔東西……”


    這時,那女鬼嫵媚地笑了起來。


    “想不到這位大哥還有點意思,既然你不怕我,那何不過來享樂一番……”


    張大膽急急擺手:“不行不行,小的恐怕無福消受……”


    對此,他是有慘痛教訓的。


    那一次他沒控製住,一頭紮了過去。


    所幸對方沒想索他的命,但饒是如此回家之後也躺床了幾天,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一般。


    “哼,那就由不得你了!”


    女鬼翻臉了,衣袖一揮,如靈蛇一般席卷而來。


    好在張大膽早有準備,一把舉起骨牌,同時大喝了一聲:“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這是送他骨牌的道人教的一句咒語,說是配合骨牌使用。


    沒曾想,還真有點效果,那女鬼的衣袖一下縮了回去。


    “姑娘,小的無意得罪,還請高抬貴手……”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那女鬼更是生氣。


    “可惡,你敢戲耍我?小小一個牌子能奈我何?”


    女鬼飄近身來,對準張大膽吹了一口寒氣。


    張大膽不由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暈暈乎乎,而且還有一股子邪火升騰而起……


    他心知這是女鬼對他施了術,想要控製他。


    急中生智之下,張大膽突然大吼了一聲:“天地有正氣!”


    他常聽一些學生吟正氣歌,所以也學會了幾句。


    隨著這聲大喝,張大膽猛地一咬舌尖:“啊~呸!”


    一口舌尖血混和著唾沫噴出口,準準地噴到那女鬼臉上。


    “啊!”


    屋子裏頓響起一聲慘叫。


    那女鬼以手掩麵,指縫間可見縷縷青煙泄出。


    而這時候,張大膽也終於清醒過來,心裏大喜,趁著嘴裏還鹹鹹的,舌頭飛快地蠕動幾下:“啊~喝~呸!”


    又是一大口混和著舌尖血的唾液噴出。


    “啊……”


    那女鬼再次發出一聲慘叫,身形化作一縷清風遁走。


    夜空中,傳來一聲惡毒的聲音:“可惡,你敢傷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大膽再大膽,此時也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不過這家夥也是個奇葩,居然還記得打賭之事,急急在牆上畫了幾個符號方才匆匆離開。


    跑出老遠不由停了下來,轉念一想,如果現在回工地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還差點被鬼迷。


    不行,不能回去。


    左思右想,幹脆回家裏睡一覺得了。


    他的家距離此地不遠,大約還有四五裏地,是一個叫東林坡的小集鎮。


    關鍵是……


    剛才被那女鬼一撩,張大膽有點火氣,所以一路跑得飛快,想趕緊回家找媳婦去……


    心中有了動力,張大膽竟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


    他的家位於集鎮邊緣,單門獨戶一個小小院子。


    拍了幾下門,張大膽又憋著嗓音道:“媳婦,開門,是我……”


    張大膽的媳婦小名翠花,長得嬌滴滴,水靈靈,在集鎮裏稱得上是個美人兒,乃是張大膽的驕傲。


    過了好一會兒,院門終於打開了。


    “翠花,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你個死鬼還好意思說?大半夜拍門想嚇死人啊?”


    “嘿嘿,這不是想媳婦了麽?快關門……”


    一進房間,張大膽便猴急地開始脫衣服。


    結果,翠花卻一臉嫌棄道:“看你這一身灰頭土臉的樣子,一股子汗臭,快去洗一洗,不然休想上床。”


    “翠花,這都什麽時間了,再磨蹭就天光了。”


    “少廢話,趕緊去。”


    無奈之下,張大膽隻得走出房間,跑到廚房裏舀水抹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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