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大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進廚房,院中便有一道黑影悄然打開院門溜之大吉……


    翠花也快步走出來將院門閂上,然後迅速返回房間。


    張大膽稀裏糊塗,匆匆抹完澡便迫不及待衝進房間……


    折騰完,翠花沉沉睡了。


    但,張大膽卻睡不著。


    一開始激動,他倒沒有過多去留神。


    現在冷靜下來細細一想,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家的田,恐怕被別人犁過了。


    而且,細細一聞,枕頭上尚有一股子頭油味……這是男人的味道,但卻不是他的。


    這意味著,在此之前很有可能有他人在這裏睡過。


    想喚醒妻子喝問一通,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屆時引得夫妻不和。


    心情煩亂之下,忍不住起床走向院中,想去外麵透透氣,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結果走了兩步卻踩到了一個硬物……張大膽下意識彎腰拾起,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發現是一塊精美的玉佩。


    這種玉佩通常是掛在腰間的裝飾,從外觀、大小、圖案來看,屬於男子所佩無疑。


    張大膽雖不太懂行,但也一眼能看出這塊玉價值不低,恐怕值數十兩銀子。


    家裏全靠他在外做工賺錢養家,哪有閑錢買如此名貴的玉佩?


    如此一來,張大膽不由結合之前的猜疑,幾乎可以確認他所懷疑的那個人,就是這塊玉佩的主人。


    一定是自己拍門令得對方一時驚慌,連玉佩丟了不知道。


    張大膽平日裏雖然大大咧咧,但也有心細的時候。


    心裏雖怒,但卻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悄然將玉佩收了起來。


    集鎮裏有錢的人並不多,能用得起這塊玉的主人也就那麽幾個。


    所以,想要揪出對方並不難。


    雞鳴五更時分,眼見著翠花還睡的死沉沉的,張大膽沒有喚醒她,而是悄然離家返回工地。


    回到工地,裝作沒事的樣子找到打賭的幾個工匠,說自己完成了賭約,並將院子裏的情形講了一通。


    那幾個工匠倒也爽快,沒去查驗,相信了張大膽所說,湊了三百文交給張大膽,並說有空了再請他喝酒。


    晌午時分,張大膽回到城裏找周羽請假。


    “侯爺,小的家裏出了點事,想請幾天假……”


    一聽此話,周羽不由關切道:“難不成是你妻子病了?”


    因為他知道張大膽沒別的家人,隻有一個妻子,想來就是因為此事了。


    結果張大膽卻吱吱唔唔道:“這……小的……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沒事,既然不方便就不用講了……”說到這裏,周羽又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這銀子你收下,以備急用。”


    張大膽一臉感動,並未伸手接銀子,而是泣聲道:“侯爺待小的真是太好了,小人……小人便實話講了吧。


    事情是這樣,昨晚,小人與幾個工匠打賭……”


    張大膽先將昨晚打賭一事以及在破院中的遭遇詳細講了一番。


    聽到這番話,周羽一臉訝然:“張大膽啊張大膽,你還真的是名不虛傳。


    不過你也算是有點本事,懂得用舌尖血對付鬼魂。


    但,要是遇上厲害一點的鬼這招就不管用了,以後還是少打這種賭。”


    “是是是,侯爺教訓的是。”


    張大膽趕緊應了一聲,隨之又開始講起回去之後的事……


    周羽:“……”


    他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種事對於男人來說無疑是最為屈辱的,張大膽沒有當場拎刀砍人已經算很能忍的了。


    “侯爺,這就是我在房間裏撿到的玉佩,小人不懂玉,但也能猜這玉應該值不少錢,還請侯爺看看。”


    周羽接過一看,讚道:“不錯,這是一塊上好的古玉,估計能值二百兩銀子。”


    張大膽大吃一驚:“啊?值這麽多?”


    本來,他以為能值個幾十兩銀子,沒想到竟值二百兩銀子這麽多。


    “咦?後麵有個篆體字,是個吳字。”


    “吳?”聽到這個姓,張大膽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張留著山羊胡子的麵孔。


    集鎮裏隻有一戶姓吳的有錢人家,而且還是首富。


    此人名叫吳德,幾乎壟斷了鎮裏的糧油與豬肉生意。


    周羽問道:“怎麽?你猜出來是誰了?”


    “八九不離十……侯爺,我想回家暗地裏調查一番,懇求老爺準假。”


    “嗯,你回去吧。不過張大膽,本候爺要提醒你一句,切勿衝動,切勿打草驚蛇。


    俗話說的好,捉賊要見贓,捉奸要拿雙,明白了麽?”


    “小人明白,多謝侯爺指點,小人告退。”


    隨後,張大膽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便離開縣城,直奔家裏。


    回到家,翠花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麽又回來了?”


    張大膽盡量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怎麽?我回家陪你你不高興?”


    “不是不高興,你那邊沒活幹了麽?”


    “侯爺心善,念著我最近比較勞碌,所以特意讓我回家休息幾天。”


    翠花下意識瞟向張大膽拎著的包裹,隨之似有些嫌棄道:“看你這一身汗臭,趕緊去洗洗。”


    “嘿嘿,好。”


    張大膽扔下包裹,走向院中打水。


    等他一走,翠花便迫不及待解開包裹翻找……


    她可不是找銀子什麽的,而是在翻找吳德丟失的那塊玉佩。


    張大膽猜的沒錯,當晚那個丟了玉佩的男人正是吳德。


    在東林坡,吳德乃是首屈一指的首富,不僅坐擁千畝良田,而且還經營著糧油、肉類生意。


    自打翠花嫁過來,這老家夥便一直念念不忘。


    隻不過,此人好麵子,一邊賺著百姓的血汗錢,一邊卻又想著混個好名聲。


    偶爾還會做一點善事,收買一下人心。


    所以,明搶的事吳德是不會做的,隻能暗中尋找機會想讓翠花主動投懷送抱。


    且說吳德手下有個師爺,名叫候三,長得猴精猴精,心眼靈活,鬼點子也多。


    候三早就看出了吳德那點小心思,為了討好老爺,便獻計說他有辦法讓老爺一親芳澤……


    吳德驚喜不已,依計而行。


    其實,候三所說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給翠花送銀子……當然不是直接送,得講究技巧。


    翠花平日裏在家閑著無事,喜歡納鞋底或是繡花,賣點小錢貼補家用。


    候三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親自登門,假說吳老爺很是欣賞翠花的手藝,讓她幫著繡點花。


    同時又故意開出高價,翠花自然驚喜不已。


    一來二去便混熟了……這時,吳德以感謝為借口,送了翠花一些小首飾。


    翠花也不傻,早就猜到了吳德的心思,看在銀子的份上……最終還是投向了吳德的懷抱。


    那晚張大膽突然回家,吳德驚慌之下掉落了玉佩。回到家發現玉佩沒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來,那是他最喜歡的佩飾,二來,萬一被張大膽撿到,那他與翠花之間的事便可能會暴露。


    一旦醜事傳開,豈不是有損他的臉麵與名聲?


    因此,天一亮便趕緊派候三去找翠花詢問玉佩的下落。


    玉佩已經被張大膽拿走了,當然找不到。


    回去後,候三如實稟報,氣得吳德一臉鐵青,一顆心直往下沉。


    “老爺先別急,以小人來看,玉佩也不一定那麽巧被張大膽撿了去。”


    吳德一臉怒色:“不是他還能是誰?”


    “或許……或許是翠花起了貪念,撿到了卻不肯承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老爺或許將玉佩掉在了別處。”


    話雖如此,吳德終究還是放不下心來,畢竟也不能排除被張大膽撿到的可能。


    這時,候三眼珠一轉,不由湊上前小聲道:“既然老爺放心不下,不如……”


    說到這裏,抬手一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吳德皺了皺眉:“這事說來容易,但善後怕是很難。”


    “沒事,小人有辦法做的幹幹淨淨,不會牽扯到老爺身上。


    再說了,隻要那家夥一死,到時候翠花無依無靠,嘿嘿……”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壞水,不過老爺就喜歡你這一點。說吧,要怎樣才能將此事做的幹淨利落?”


    “老爺,如此如此……”


    候三附耳上前,小聲嘀咕了一陣。


    再說回張大膽這一邊。


    等到丈夫回到屋子裏,翠花裝作一副親昵的樣子主動投懷送抱。


    換作往常,張大膽哪裏還忍得住?哪怕大白天也該幹嘛幹嘛。


    但現在卻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故意問道:“翠花,有吃的麽?有點餓了……”


    翠花故意嗲著聲音道:“餓了?老娘熱乎著呢。”


    “別鬧,我說真的……”


    “沒情趣的家夥……鍋裏還有點飯。”


    “太好了……”張大膽一溜煙跑向廚房。


    翠花跟了過去,坐下來看著張大膽試探了一句:“大壯,昨夜我做了個夢,夢到你發財了。”


    大壯乃是張大膽的本名。


    張大膽沒好氣道:“你說你做什麽夢不好?非得做發財夢?難道不知道夢是反的?”


    翠花不死心,又道:“可是,我找人幫你算過命,說你最近有發橫財的命……”


    說來說去,她就是想試探張大膽是否撿到了玉佩。


    “別做夢了,我天生窮命,要發橫財也是別人家的事。”


    眼見問不出什麽來,翠花氣哼哼轉身而去……


    【PS:雖說成績不理想,不過,三郎還是要感謝一路追讀、追訂的書友們。


    正是有了你們的支持,三郎才有動力繼續寫下去。


    要是哪天沒人訂了,三郎也就隻能進宮裏侍奉皇後娘娘去了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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