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溫洋不得不跟著殷鋃戈上一輛車,車上,溫洋一直扭頭一臉惆悵的看著車窗外,至始至終沒有轉頭去看殷鋃戈一眼。


    殷鋃戈幾次試圖伸手去握住溫洋的手,但都被溫洋無情的撥開了。


    且無論殷鋃戈說什麽,溫洋都不予理會。


    殷鋃戈的車並沒有直接開回去,而是先去了他的私人醫院,宋佑早就跟醫院方便聯係好了,就等殷鋃戈到了之後開始手術。


    殷鋃戈看上去很虛弱,在溫洋麵前表現不出平時一半的威嚴,所以對溫洋幾乎沒什麽威懾力。


    快到醫院的時候,忍無可忍的殷鋃戈伸手抱住了溫洋的腰,無論溫洋如何掙紮,他都沒有鬆手。


    “我愛你溫洋....我真的...”


    啪一聲!


    驚慌憤怒中的溫洋,一巴掌打在了殷鋃戈的臉上。


    空氣中陡然而來的靜默,令溫洋跟被點穴似的一動不敢動,半晌才顫動著嘴唇,“你...你自找的..”


    “對....”殷鋃戈苦笑道,“我自找的,消氣了嗎?如果沒有,你可以繼續打...”說著,殷鋃戈將臉頰貼向溫洋的頭發,“隻要你在我身邊,被你怎麽對待我都無所謂。”


    溫洋被殷鋃戈擠的貼著車門,最後也放棄了掙紮,隻是一臉憤怨的看著窗外。


    到了醫院,殷鋃戈幾乎是被手下扶下車的,看著殷鋃戈身上被血映紅的紗布,宋佑一群人都一臉不悅的盯著溫洋。


    “不...不是我造成的。”溫洋急忙為自己辯解,“是他自己總是....”


    “大概能猜到因為什麽。”宋佑淡淡的打斷,轉身指揮醫護人員,“你們幾個慢點,他手腳不能過於受力...”


    殷鋃戈走到門口,突然轉頭看了眼身後,看到溫洋聳拉著腦袋跟在後麵時,才鬆了口氣似的轉頭繼續向前...


    殷鋃戈進了手術室後,宋佑將溫洋叫到一間休息室。


    “你們抓我過來,到底打算做什麽?”溫洋忍無可忍,率先開口。


    “不是抓,勉強可算得上是救。”宋佑認真道,“溫洋,我不知道殷河是靠什麽才讓你這麽信任他,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和殷鋃戈本是親密無間的戀人,是殷河離間了你和殷鋃戈,是他先把你從EC市抓走,而後殷鋃戈為救你,落入了他的陷阱。”


    溫洋輕笑一聲,“既然本是親密無間,又怎麽會被輕易離間。”


    溫洋的話把宋佑說的愣了一下,他想起之前殷鋃戈對文清的維護,想到殷鋃戈因為文清對溫洋實施的種種手段,竟有點不知該如何為殷鋃戈辯駁。


    “殷鋃戈有他的苦衷,溫洋,你...可以從現在開始試著重新了解他,你們....”


    “比起他,我更相信我大哥。”


    “大哥?殷河?”


    “是,他治好我的眼睛,尊重我理解我,而你們,把我強行綁架到這裏,控製我的自由,那個殷鋃戈,從飛機上就開始不顧我的意願對我.....總之是個人的話,都不會把你們當好人。”


    “......”


    宋佑有些語塞,他沒想到這個以前說話連對方眼睛都不敢直視的男人,現在居然這麽能言善辯。


    “殷鋃戈和殷河之間有無法化解的仇恨,你不過成了殷河算計殷鋃戈的一枚棋子,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殷河他是什麽角色,他憑什麽要認你做兄弟留你在身邊,你又有什麽本事或對他有什麽恩情,能讓他提拔你跟他平起平坐,溫洋,你對殷河就從來沒有起過疑心嗎?”


    溫洋沉默了一會,低聲緩緩道,“有過.....可大哥對我很好,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麽對我好過,就算大哥他是壞人,就算大哥曾和我有什麽仇,我也不想背叛和大哥的承諾,我答應過大哥,無論我恢複記憶後想起什麽,我都不會恨他。”


    “那殷鋃戈呢?你跟他可是....”


    “我相信我的直覺,我不可能喜歡他!”溫洋大聲打斷,“我甚至做過有關他的噩夢,他打我...用手銬束縛我....”溫洋一手壓著額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麽,“我記得一切,隻偏偏把和他有關的記憶忘了,我想我和他之間,一定不曾有過所謂的幸福....”


    宋佑臉色有些難看,“也不...不全是你說的那樣。”


    “那就等我恢複記憶,讓我自己做出選擇好嗎?”溫洋走到宋佑跟前,伸手抓住宋佑的雙手,哀求道,“趁他這個時候手術放了我,等他出來你就說是我自己跑了,如果我和他曾經真的很相愛,我恢複記憶後一定會自己回來找他的,真的,你幫幫我好不好,他...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讓我害怕,等他醒了,我不知道他又會對我做什麽。”


    “.....這...你的事,除了殷鋃戈,沒人敢私自做決定。”


    宋佑很清楚,等溫洋恢複記憶,恐怕會為躲避殷鋃戈而更加堅定的留在殷河身邊...


    宋佑沒能成功勸說溫洋,但他和殷鋃戈的其他手下對溫洋都很客氣,甚至是奉為貴賓,使得溫洋心理上的壓迫逐漸減少,漸漸隻剩下對殷河的愧疚....


    殷鋃戈逃走....多半也和自己有關係吧。


    溫洋低著頭,抬手摸著臉頰,想到牙齒裏的東西,心裏頓時五味陳雜。


    像他這種看不得任何人痛苦的人,注定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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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鋃戈被從手術室轉移到了普通病房,除了失血過多加些慘目的皮外傷外,內髒並無嚴重傷害,所以躺在床上,還能勉強保持著清醒。


    在殷鋃戈的要求下,殷鋃戈的手下將溫洋帶到了病房內。


    “你們都出去。”


    “可是....”成騁有些不放心溫洋,畢竟此時的溫洋對殷鋃戈有強烈的敵意。


    “出去。”


    殷鋃戈臉色一沉,也沒人敢再說什麽,一群人離開病房後,病房的門也被順便關了起來。


    溫洋坐在病床邊的座椅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殷鋃戈。


    “我可以給我大哥打電話吧,你在飛機上答應我的。”


    “....好。”殷鋃戈輕聲道,“你隻要不想著走,我什麽都答應你...”


    溫洋的手機被殷鋃戈的手下沒收了,所以他用的是殷鋃戈的手機。


    溫洋想到病房外打電話,可剛打開門,便看見門口的成騁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於是溫洋又乖乖的退回到病房內,走到窗簾後的落地窗前撥打了殷河的電話。


    “是我。”電話一接通,溫洋便急忙道,“我沒事大哥,對不起.....”


    “為何道歉?”殷河的聲音淡定異常,卻也冰冷刺骨。


    “我...我.....我給大哥添麻煩了。”


    “殷鋃戈在你身邊?”


    溫洋壓低聲音,“嗯,現在在EC市的一家醫院,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回去。”


    “不用,時機到了,我會派人去接你。”殷河冷冷道,“替我轉告殷鋃戈,端掉罕莫家族之後,就會輪到他。”


    溫洋總感覺殷河說話的氣息略有些絮亂,還沒來得及去問,殷河已經掛了電話。


    溫洋直覺殷河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導致殷河無法集中精力應付殷鋃戈逃走這件事....


    溫洋轉身拉開窗簾,嚇的差點叫了起來。


    殷鋃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了床,就隔著窗簾站在他身後。


    “你神經....唔....”


    話還沒有說完,溫洋已經殷鋃戈抵在了落地窗前,堅硬的胸膛強壓著溫洋清瘦的身軀,將溫洋如標本一般釘在落地窗上無法動彈。


    霸道而不失溫柔的吻,急不可耐的覆上,殷鋃戈閉著眼睛,癡迷的享受著這久違的滋味...


    溫洋沒想到殷鋃戈受了傷力氣還這麽大,動彈不得的身體,在激烈的熱吻下,顫抖著順著落地窗緩緩滑下....


    激切的吻結束,殷鋃戈摟著溫洋的腰,臉埋在溫洋的頸側,一動不動,如隻大型樹懶一般掛在溫洋身上。


    溫洋氣喘籲籲,想推又推不開。


    “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相信你...溫洋,我一定比殷河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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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殷河遭遇暗殺後,龍訣半夜開著他的悍馬,飆了一路車衝到了殷河所住的醫院。


    一路醫生護士無人攔住,最後殷河的手下拿槍指著龍訣才將他逼停在殷河的病房前。


    病房內的殷河,允許龍訣進入。


    龍訣跑進病房,看到靠在病床上,一條手臂纏著紗布,臉色略有些蒼白的殷河,額頭青筋凸顯,脫**了聲粗。


    “龍少將若無要緊事就請回。”床邊,一名殷河的下屬淡淡道,“殷總他要休息了。”


    “今晚我不走。”龍訣直接拉過床邊一張椅子坐下,目不轉睛的看著殷河,“醫院人多眼雜,萬一有人混進醫院再對你不利怎麽辦?”


    殷河抬手捏著眉心,神色陰鬱。


    殷河的手下繼續道,“龍少將,殷總的安全由屬下....”


    “你們有屁用!”龍訣轉頭怒瞪著殷河的那名手下,“子彈再偏一點他就死了!”


    “ 屬下會.....”


    “行了。”殷河不耐煩,緩緩道,“直接報警把人弄走...”


    “靠!姓殷的你簡直....”看著殷河疲憊的模樣,話到嘴邊龍訣又忍住了,糾結了一會兒,龍訣妥協了,“好,我現在走明天再來,你...你一定保護好自己,別再...”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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