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倆人怎麽幹上了?”


    在榮王府察覺到莫問到來的蘇幕剛一出門,就一頭霧水的看著浮攸和莫問兩人大打出手。


    莫問師兄你不是去百花樓了嗎?怎麽嫖到榮王府來了?還帶了妹子……


    等等,旁邊這人身上的氣息怎麽感覺有些眼熟?


    “這位該不會是官英師姐吧?”


    蘇幕撓撓頭,有些不確定,畢竟他也沒見過官英師姐本人。


    不過眼看莫問不想被發現的打扮,蘇幕想了想,還是幫一把吧。


    蘇幕先是打了個響指,將莫問與浮攸兩人爭鬥的劍意波動瞬息抹去,然後以自身劍意將這倆人的氣息遮蔽到了自己身後,隨後獨自麵對榮王府中高手的神念探查。


    這樣一來,無論誰察覺到動靜來探查這裏,首先麵對就是蘇幕!


    “你是什麽人!”


    蘇幕剛準備後,便有數道聲音如怒雷滾滾傳入蘇幕耳中。


    這些來自榮王府的神念傳音雖然是在“問”,可這些神念的卻是絲毫不客氣,蠻橫的便想要剝開蘇幕周身的偽裝,試圖探明蘇幕的身份,根本不去考慮蘇幕願不願意顯露身份的問題。


    看樣子這群榮王府的修士確實是高高在上慣了,根本就沒想過會在離都碰上惹不起的人怎麽辦?


    不過蘇幕也理解,畢竟離都嘛,昊陽帝第一那榮王就是第二,除了昊陽帝之外,離都誰惹不起?


    真惹不起的人也不會閑著沒事來離都啊,來了離都他們也不會收不到消息,對不對?


    但可惜,這群人今天撞大運了!


    “年輕人別這麽衝動嘛,和氣一些不吃虧。”


    蘇幕好心勸道,像他這種動手之前還給留機會的好人可不多了,希望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敢在榮王府動手,膽子不小!速速認罪,可從輕發落!”


    隻是對麵看起來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看蘇幕並不打算配合的樣子,依舊狂妄叫囂,探向蘇幕的神念開始變本加厲,甚至打算隔空動手了!


    蘇幕搖搖頭,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隻見蘇幕眉眼低垂,雙手平攤又合攏,一縷劍意浮現,如同綻放的青蓮一朝盛開而又閉合!


    此方小天地內,蘇幕周身所有神念統統被聚於蘇幕掌心這朵青蓮幻影之中。


    而神念被拘,對那些修士來說,此時的感受應該用一句話形容:


    “誰把燈關了!”


    秉承著“誰好用就用誰”的態度,蘇幕第一次嚐試了這青蓮劍典。


    對如今的蘇幕來說,劍法強不強的無所謂,反正都沒他強,主要是看好不好用。


    比如浮生劍意的夢中窺探記憶,比如青蓮劍典的這掌中青蓮,雖然都不是很強,但卻各有妙用!


    隨後蘇幕眼中掠過笑意,雙手輕輕一拍,掌心傳來“啪”的一聲,青蓮破碎,連帶著青蓮內部所有神念統統煙消雲散!


    而隨著神念被蘇幕碾成粉碎,無數聲慘叫頓時響徹整個榮王府!


    這種痛苦,如同被人將腦子放進木桶裏,連滾帶爬的滾下山一樣刺激。


    榮王府的慘叫引起了更多修士的注意,但卻無一人敢再繼續將神念探過來。


    畢竟之前那些神念的主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之流,能在榮王府擔任客卿護衛的,至少也是元嬰與法相境修士,如今統統栽在了一人手中。


    即便是頭豬都能意識到榮王府之外來了個不好惹的家夥!


    蘇幕本以為這種程度的警告已經足夠,可下一秒,一抹光華浮現在了榮王府上空,彩霞如極光絢爛!


    “那是……榮王府的陣法?怎麽回事?榮王府的大陣怎麽突然全力運作了!”


    榮王府上空的異狀自然瞞不過整個離都修士,或者說榮王府的那些人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任何挑釁榮王府的人都應該以絕對的方式被鎮壓,這樣才能保證榮王府的威嚴!


    無數修士紛紛抬頭,神色驚異的看向榮王府方向。


    因為昊陽帝對弟弟的寬容,這榮王府下的陣法甚至與離都的護城大陣是連同在一起的,就和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離都大陣!


    “是誰值得榮王府如此動怒!?”


    酒樓中高朝輔與常進兩人自然也察覺到了大陣的動靜。


    常進猛然起身,神色驚怒。


    他身為榮王親信,自然知道發動這個大陣意味著什麽——


    至少有道君境修士出現!


    再聯想到今天是運送最後一批貨物的日子,常進心中莫名有些心悸,再也沒工夫陪高朝輔在這裏耗著,起身準備離開!


    嗖——


    尖銳刺耳的破風聲自背後響起,常進側過頭,一道棕色閃電從臉頰掠過,瞬息撞到常進前邊的牆壁張,炸裂開一朵木屑花雨!


    高朝輔扔掉手中僅剩一根的筷子,隨手抓起一根雞腿扯下,吃的嘴唇滿是油花,可神色卻是依舊平淡,埋頭苦吃,看也不看常進。


    沈坦給他的任務是盡可能的拖住這家夥。


    他嘴笨腦子也笨,就算是之前那些攔住常進的理由也是沈坦教給他的,也正是因為有沈坦在,所以他才不用思考,隻用聽從陛下的命令與沈坦的指揮就好。


    至於後果什麽的,那是沈坦考慮的事,與他無關!


    他從加入天衛府效忠陛下開始,他所擅長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動手殺人!


    計劃之內,沈坦搞定!


    計劃之外,他來搞定!


    “你這家夥……榮王府那邊的動靜是你搞出來的?”


    常進側過頭,眼神陰冷如毒蛇的死死盯著高朝輔。


    難道是天衛府已經發現了他們暗中動作,所以才讓高朝輔故意將他拖在這裏,聲東擊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等事後榮王絕不可能放過他!


    隻是出乎常進預料之外的是,高朝輔卻是搖了搖頭,神色平淡的開口:


    “與我無關,與天衛府應該也無關。”


    “不是你們幹的?”常進一愣。


    雖然心中惱怒,可常進心裏清楚高朝輔這人的性格,這番話應該不假!


    也就是說並非是他們做的事被發現而導致十六衛出手,而是榮王府遇到了其它事?


    常進麵色微鬆,他就說嘛,以他的實力,怎麽也不可能讓天衛府重視到特意拍出高朝輔來牽製他的程度。


    而與此同時,當蘇幕發現腳下大陣竟然開始運作之後也笑了。


    “要不說有些人隻要膽子大,母豬放產假呢,有些人的腦子,真是連豬都不如啊!”


    蘇幕搖搖頭,懶得再多說什麽,“脾氣好”和“沒脾氣”是兩個概念,更何況——


    他蘇幕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麵對腳下愈演愈烈的陣法與頭頂逐漸落下的極光,蘇幕抬起腳,重重一踏!


    劍意順著地麵,直入地下三百尺處!


    榮王府的陣法核心,就埋藏在那裏!


    劍意閃過,無數陣法籠罩,即便法相境修士都束手無策的陣法核心,在這一縷如秋葉般輕薄的劍意麵前,猶如一枚生雞蛋跌落地麵,眨眼間四分五裂!


    而榮王府裏的修士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控製陣法的法陣中樞從如昊陽明亮,到逐漸暗淡,最後在眾人驚駭至極的目光中直接炸碎!


    “陣法……碎了!?”


    榮王府裏的榮王親信麵麵相覷,對眼前這一幕的發生感覺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們究竟惹到了什麽人?


    總不能是某個正道宗門之主親臨離都,還剛好被他們給撞上了吧?


    而隨著這份那破裂,整個離都城的百姓都感覺到了一陣劇烈搖晃!


    榮王府那出自上一代欽天監監正之手,與離都護城大陣一脈相承,運載數十年,足以鎮壓任何道君以下修士的大陣,被人一腳踏成粉碎!


    要不是還顧忌榮王府裏存在著不相幹的無辜人,不想傷及無辜,今天榮王府不塌成豆腐渣,他蘇劍仙三個字倒過來寫!


    而這一腳下去,算是徹底消停了。


    不管皇宮裏那位什麽反應,也不管離都其他人什麽反應,反正蘇幕是爽了,而且他的目的也成功達到。


    莫問他們不是不想被人注意到嗎?


    那簡單!


    隻要搞出來一件能讓整個離都目光都無暇他顧的事情,那不就沒人注意其他事了嗎?


    而此時的欽天監,某個老頭看著自己那模樣淒慘,仿佛被人拿劍狠狠砍了一劍的心愛棋盤,勃然大怒!


    “是哪個混蛋劍修跑來離都了!?”


    “顏宗易那老家夥?還是王唯道那釣魚佬!?”


    “你們來就來吧,好端端劈我棋盤什麽意思!!”


    塗子星現在如同一隻氣急敗壞的白兔子一樣氣的跳來跳去。


    他這天行星影局如今是以離都作局,即便尋常道君境都不可能奈何,可如今卻出來了這麽大一道劍痕,除非封號劍君,否則絕不可能!


    而天下劍修修成道君境,還能擁有封號的,放眼九州也不過是寥寥三兩人罷了!


    兩個已經獲得封號,一個隨時隨地能擁有封號。


    所以不是顏宗易那混蛋就是王唯道那釣魚佬!


    “很遺憾,不是他們兩個。”


    一道威嚴渾厚,口含天憲的嗓音驀然響起。


    “陛下?”


    塗子星一愣,轉頭看到了那猶如昊陽般光輝偉岸的身軀。


    “不是他們兩個又會是誰?”


    “顏宗易前不久雖然出關了,可出關後就去了趟鬼禦門,現在還在鬼禦門那‘做客’呢,至於王唯道也沒走出第九天闕,也還在武陵州釣魚。”


    “那總不會是……彼岸花山那人吧??”


    如果不是顏宗易和王唯道,塗子星能想到的也就那被譽為“此世劍修第三人”的那位了、


    隻是每當提起那人,塗子星神色都忍不住的有些怪異。


    “難道他出山了?”


    “不是他,他現在依舊自囚於山中,被那詛咒相伴。”昊陽帝搖搖頭。


    塗子星皺眉道:“那會是誰?有封號的,有資格拿到封號的劍修,也就這三個吧?”


    昊陽帝垂首,視線投向塗子星麵前幾乎被斬成兩半的棋盤,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朕也很好奇呀!”


    隻是輕輕一腳,便讓整個離夏國運感受到了致命危險,這樣的修士……真的隻是道君境?


    而此時的始作俑者對離都所發生的一切並沒有過多察覺,當然,即便察覺到了蘇幕也不會在意。


    蘇幕沒那麽遠大的誌向,有了無敵的力量就要幹什麽特別轟轟烈烈的事,不管是拯救世界,還是說毀滅世界。


    力量這種東西在蘇幕看來本就是用來滿足自身欲望的,有些人能控製好自身欲望,有些人隻會被內心的欲望所驅使。


    而蘇幕的欲望,也不過是在九州四處走走看看,見識一下天下劍道而已,所以在這個旅途中,蘇幕其實並不希望有太多人來破壞他的旅途,所以才會主動隱瞞自己劍仙身份。


    但力量不用是傻蛋!


    蘇幕不會主動暴露身份,可遇到麻煩時也不會傻傻的放棄自己的力量。


    有了天下第一的力量還要別人欺負?


    那還修個錘子道,練個錘子劍!


    沒有人可以在蘇幕麵前裝逼!


    沒有人!


    給了後悔的機會就是給了臉,也算是蘇幕不想以大欺小的補償吧。


    可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就不怪蘇幕堂堂劍仙欺負一群弱雞了。


    “現在暫時應該不會有人把臉湊過來了吧?”


    蘇幕掃視了一圈,發現不管是榮王府還是離都其它修士,都不敢再輕易探查他的身份。


    而之前浮攸與莫問兩人交手的餘波,更是早就被人遺忘。


    “讓我看看……”


    沒人打擾之後,蘇幕將目光落在了下方三人身上。


    隻是粗略看了一眼,蘇幕便看出如今莫問的劍道境界在道歸劍宗真傳這個位置上是當之無愧了。


    “道獄劍典練得不錯,果然能當上真傳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雖然莫問的道獄劍典修的不錯,可論有趣程度卻不如對麵那人。


    “萬劫孤煞劍,我還以為這把劍隻是話本上編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真實存在的。”蘇幕目光奇異的看著浮攸手中那赤紅色的劍意,並順勢看到了那把懸浮在浮攸靈台上的漆黑劍影!


    如果說九州中真的存在虛無縹緲的仙劍,那與之相對的,便是魔劍!


    而這出現近千年,千年間專挑天命孤煞的薄命之人為劍主,雖然每一任劍主修為都逼近道君境,甚至不乏道君境劍修,但每一任劍主都活不過三十歲的萬劫孤煞劍絕對有資格被稱為魔劍!


    有傳言說這柄劍鍛造之初隻是一柄尋常靈劍,但隨著第一任天命孤煞的劍主身死,這把劍便繼承了劍主的孤煞之意,並將其帶給下一任劍主,千年間不斷累積,周而複始,最終稱為比肩“仙劍”的“魔劍”!


    書中記載,隻要被這把劍承認,那麽作為劍主,將會繼承曆任劍主之力,獲得堪比第九境的力量!


    不過在蘇幕看來這牛皮真是吹破天了……


    真要能賜予新劍主第九境的力量,浮攸還至於這麽憋屈的被人搶走狀元功名?那萬劫孤煞劍的本體還至於被人打碎隻留下一道劍影?


    以蘇幕估算,這把劍本體沒碎之前,巔峰時期應該能有堪比道君境的力量。


    “可惜碎了,要不然倒是可以拿過來耍耍。”蘇幕神色遺憾。“哦抱歉,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


    蘇幕安慰似的拍了拍背上的暮霞,隨後目光重新落在浮攸身上。


    “以儒家正氣鎮壓煞氣這條路子是沒錯,可鎮的也隻是那劍影的煞氣,你命中自帶的煞氣又該怎麽鎮?”蘇幕饒有興趣的低語道。


    隻能說幸好這浮攸自小便通讀儒家經典,即便沒有刻意的去走儒修的路子,甚至都沒有修行,可胸中依舊有一口儒家正氣蘊含,抵擋著來自天煞之命的侵蝕。


    如果不是這儒家正氣在身,浮攸的命數怕是還沒到成年便會耗盡!


    可隨著那把劍影的到來,浮攸的儒家正氣全都拿去鎮壓那柄劍影了,命中煞氣就無法抵擋,所以才會諸事不順,命途坎坷,甚至連累到身邊人。


    但有趣的是,這浮攸竟選擇了棄儒從劍,劍走偏鋒,奇思妙想的用劍影煞氣與天命煞氣打磨自身劍意。


    如果真被他打磨成功,那麽這一劍……


    “嘖,可能會很不得了啊。”


    蘇幕目光期待,看向浮攸的眼神如看一顆正在打磨的稀世美玉。


    “現在就是看你的命硬不硬了,是你先死在天命孤煞之下?還是說你的那一劍先打磨成功,逆斬天命?”


    道歸劍宗裏桃魚師姐修行浮生劍典,最後變成一體雙人格,同時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劍道之路。


    那項雲天生劍意之體,劍法自然,天賦極高,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如今離都之行,竟然又見到了以自身為劍胚,以天命孤煞劍的劍意為爐,以天命來錘煉心中不屈一劍。


    蘇幕心中暢快:天下劍道,果然有趣!


    而此時的莫問還在與浮攸以劍意交鋒!


    莫問可不管那麽多,在他麵前,沒人可以對女孩子出手!


    雖然性格有些不著調,可莫問一身實力可是實打實的道歸劍宗真傳弟子,如今經過父親的地獄訓練,距離推開心門,隻差臨門一腳!


    肅殺如獄的劍意漆黑如墨,想要將對方關入無盡牢獄之中!


    可剛一交手莫問就察覺到不對了,他驚訝的發現眼前這家夥明明是個讀書人模樣,可這人的劍意卻異常詭異!


    這劍意在煞氣十足的外殼之下,竟然是精純的儒家正氣!


    儒家正氣無愧天地,何罪之有?為何入獄?


    莫問斂去平日裏的嬉笑與不正經,瑉起嘴角,久違的認真起來,打算動一次真格的。


    雖然這家夥明顯是誤會了什麽,可既然敢當著他的麵對女孩子出手,那就是罪!


    有罪!即可當獄!


    黑龍咆哮,直接將赤龍壓倒絞殺!


    而劍意的被粉碎的莫問臉色一白,垂下的雙指劇烈顫抖。


    那背在身後,握著書卷的左手更是用力緊握到指尖發白的程度。


    “這劍修從哪冒出來的?好強!”浮攸警惕的看向眼前兩人。


    他在離都不是沒碰到過劍修,可像眼前這人一樣強的卻從未遇到過。


    而似乎感受到了針鋒相對的氣息,浮攸靈台上的漆黑劍影晃動,似乎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隻是短暫的交手,浮攸就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可能並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更別說對方還有同伴了。


    “我已經將劍符附上去了,可以走了。”


    正在這時,官英拉了拉有些上頭的莫問。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榮王府的人會反應這麽慢,但沒被發現已是萬幸,莫要與他糾纏。”


    “嘖,行吧。”


    莫問暗嘖了一聲,按捺下想繼續動手的想法,冷醒下來後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


    但該說不說,雖然隻是誤會,可這讀書人也有夠惱人的,差點壞了他們計劃不說,竟然還對官英師姐出手!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他高低給這書呆子一點教訓!


    官英看了一眼那模樣有些憔悴的讀書人,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看你應當不是榮王府的人,所以我提醒你一句,從我到離都開始,這一個月來這已經是第三批運進去的貨物了,而我甚至不清楚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浮攸聞言,心中一驚。


    第三批?也就是說前邊至少還有兩批,都是以食材為偽裝,裏邊運送的是孩童嗎?


    “那你們……”


    意識到可能是自己誤會了的浮攸本想問這兩人為什麽不出手相救,可卻被莫問不耐的出聲打斷:


    “你現在動手救下這批孩子你是問心無愧了,可你就如此篤定這是第一批也是最後一批?我不能說你這見義勇為的君子浩然氣度是錯,但希望你下次動手之前能至少搞清楚其中所有細節再動手,否則你必後悔終生!”


    捏麻麻的,不但莫名其妙的出手,還是對官英師姐出手!


    真要隻是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可能還沒這麽生氣!


    浮攸明白了,這兩人應當是潛伏在這裏跟蹤蔡永福他們,打算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一勞永逸,讓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抱歉,是在下衝動了……”


    浮攸臉上湧現出濃濃的歉意與愧疚,他差點就毀了對方的計劃。


    如果因為他而導致未來有大批孩童失蹤,他一定會後悔終生!


    “知道就好!”


    莫問冷哼一聲,點了點頭。


    啪——


    莫問後腦勺挨了一巴掌。


    “打我幹嘛?”


    莫問委屈回頭,我是在給你出頭啊。


    官英沒搭理莫問,隻是平靜的注視著浮攸:


    “你是讀書人,論道理你應該知道的比我們多,但我們在離開山門之前師尊總會教導我們一句話。”


    浮攸疑惑。


    “謀而後動,動不失宜。時然後言,言必中理。”


    凡事考慮周全後再行動,才不會失當;掌握好時機再說話,才能說必有理。


    她其實不討厭對方這份出手的勇氣,但無論何時,隻要出手了那就要徹底解決問題。


    有些修士總喜歡在遊曆的時候隨性仗義出手,可出手之前不調查情況,出手之後也不負責後果,有些時候鬧出了誤會與造成了不好的後果,那出手的善良修士卻已經遠去,隻留給被幫助人滿頭煩惱。


    說實話,官英討厭的是這樣“好心辦壞事”與“滿足自我正義感”的人,道歸劍宗也忌諱門下弟子隻是逞一時之快與一時之勇,而不計後果的胡亂出手。


    說罷,官英帶著莫問兩人化作一道影子,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浮攸麵前。


    浮攸站在原地,耳垂發紅,麵色羞愧,隻覺得剛剛那兩人所說的話振聾發聵!


    他成為修士的時間並不長,大部分時間也都在隱藏修為,根本沒機會用到這份力量。


    所以今天他在打算出手救下孩童時根本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自己熟讀二十餘載的聖賢書,今日必不會愧對聖人教誨!


    可沒想到,他的第一次出手就差點釀成大禍!


    “謀而後動,動不失宜。時然後言,言必中理。”


    浮攸重複一遍後忍不住哀聲歎息:“我這書讀的,還真是愧對先賢啊。”


    “倒也不必如此自責,至少對那些孩子們來說,你能夠拔劍相助總比不聞不問要好的多。”有手掌拍了拍浮攸肩膀安慰道。


    “謝謝,我還是覺得那兩位教訓的對,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


    意料之外的安慰讓浮攸心中一暖,可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浮攸身體僵住,忽然跳出一步後回頭,隻見曾有過短暫交集的少年正立在他身後。


    浮攸神色震驚道:“蘇兄,怎麽是你?”


    “等等,原來蘇兄你是十六衛嗎?”


    看到蘇幕身上的玄色魚龍服,浮攸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但又感覺很合理。


    聽聞天衛府十六衛如春風細雨,在離都中無處不在,蘇兄如果是十六衛的話,出現在這裏好像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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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浮攸咽了口唾沫小心問道。


    蘇兄知道之前那批孩子的事嗎?


    “我?來得有一會了。”


    蘇幕笑了笑,沒我出手你們現在早就被榮王府的人給抓起來了。


    “那你看到了?”


    “看到什麽?”


    “沒……沒什麽。”


    “你們剛剛動手的動靜有些大,雖然我幫你們引開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但還是勸你早點離開這裏為好。”


    “原來是蘇兄你……”


    浮攸心中恍悟,神色感動的朝蘇幕拱了拱手。


    “在下感激不盡!”


    怪不得直到現在都沒見到榮王府的人有動靜,他還心中奇怪來著,原來是蘇兄出手相助了。


    蘇幕好心幫浮攸指了個方向後笑道:“往那邊走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不和你一起了。”


    雖然浮攸心中還有些問題想問,但也知道此時並非良機,隻能等下次遇到蘇兄再問了。


    “多謝蘇兄!”


    “無妨。”


    蘇幕擺擺手,目送浮攸轉身離開。


    一直等到浮攸消失不見後,蘇幕才轉過身,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雖然隻是意外,但他好像意外在破碎的陣法之下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隻是……”


    蘇幕目光仿佛透過整個榮王府,落在了那兩輛正緩緩行駛的馬車身上。


    “蔡叔,剛剛那震動是怎麽回事?”


    年輕人同樣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與周圍空氣的變化,神色緊張的問向身後之人。


    蔡永福臉色陰沉,麵沉如水,沒有吭聲。


    這次的貨物運送處處透露著詭異,他於無數危機中磨練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裏邊一定有問題。


    “別管那麽多,保持鎮定,別被人看出了異常,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把貨物運到目的地。”蔡永福低喝道。


    有問題也是上邊的大人物應該關心的,他們這些腦袋拴在褲腰上的小人物,老老實實把任務完成就行了。


    “……好。”


    年輕人雖然滿肚子疑惑,但看到蔡叔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凝重後,也不敢多問,隻能專心駕馭馬車,向榮王府最深沉隱秘之地駛去。


    不是在地上,而是向著地下!


    “十二個孩子?還是這個月的第三批?要賣給妖族?”將之前所有情報統統收入耳中的蘇幕喃喃自語。


    根據之前官英師姐告訴莫問師兄的,榮王正做著收集九州孩童賣給妖族的勾當,這一批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批了,就是不知道榮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看樣子天衛府那位沈大人也盯上了榮王,隻是沒辦法在明麵上動手,隻能暗中與官英師姐達成默契,用這種辦法來搜集證據嗎?”


    “而以天衛府的立場,十六衛知道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那位皇帝陛下也知道了?”


    蘇幕神色沉吟,在腦海中將所有情報串聯,分析出了真相。


    “所以官英師姐‘失蹤’不過是一個引我們道歸劍宗入場的局?怪不得之前踏進離都的時候有種被偷窺的感覺。”蘇幕搖搖頭笑道。


    可在分析所有情報之後,蘇幕卻敏銳地注意到了某個異常之處。


    “隻是如果要將孩子賣給妖族,又何必將孩子運進離都,直接從其他地方運往邊境不好嗎?為什麽要冒著被天衛府和昊陽帝察覺的風險,非要將孩子帶到離都。”


    蘇幕眯起雙眼,意識到這件事可能並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


    隻是蘇幕隨即又低頭笑道:


    “不過倒是沒想到你這榮王府下邊還別有洞天啊……”


    整個榮王府的下方都被那強大法陣籠罩,與整個離都和仙朝國運化作一體,仙朝氣運覆蓋之下,就連他之前第一次探查時都未能察覺到仙朝國運下隱藏的異常。


    不過隨著他將那大陣一腳粉碎,大陣下的東西,自然也就瞞不住他了。


    蘇幕眼看蔡永福兩人的馬車也是順著暗道向地底洞天駛去,有些樂了。


    “正好順路,榮王的秘密小金庫,總不至於寒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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