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不等趙明坤叫我,我便早早的醒了。心中藏著一件事情的滋味就是讓你一整晚都睡不好。簡單的吃過了早飯,我給穀琛打了一個電話,告訴穀琛接到我的短信以後就立刻報警,讓警察帶隊去抓凶手,穀琛沒有多問什麽便已經答應了。


    而這是我和趙明坤第三次來這個地方了,沒錯,凶手不是別人,正應該是和胡培結了婚的薑曉‘春’,正應該是在二十多個人裏唯一沒有死去的人,正是在案子一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嫌疑排除的人。


    這個人是薑曉‘春’,一個年齡在三十歲的蕾絲邊。


    當我們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胡母依舊給我們開了‘門’,而她的臉‘色’更憔悴了。胡母看到了是我們,黯淡無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光彩來。


    我開口說道:“凶手已經找到了,但是我要先和您的兒媳‘婦’薑曉‘春’談談。”


    “好!好!”胡母連連點頭答應,說道:“隻要能夠為我的兒子和孫‘女’報仇,你們要做什麽事情都行,你們可一定要抓到凶手啊!”


    我點著頭,可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難道真的要告訴這個老太太,自己的兒子被人嚇死,自己的孫‘女’活生生的將自己的眼珠子摳了出來,而這一切就是看起來大‘門’不出二‘門’不買的兒媳‘婦’幹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夠承受的住。


    胡母已經將我們迎進了屋子裏,薑曉‘春’依舊是之前的模樣,裹著被子並不看著我們。


    胡母搬來了凳子,好讓我們能夠坐在薑曉‘春’的對麵,事畢,胡母離開了。


    我看著薑曉‘春’,緩緩的說道:“薑曉‘春’,你應該知道,最近你的同學全部死亡了,當然了,我指的是七年前和你們在一個工地實習的那二十幾名同學全部都死亡了,卻唯獨留下了你一個人。這是凶手留下的最大的一個破綻,可是凶手也沒有辦法,畢竟凶手不能自己殺了自己。她必須要這樣做,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將自己排除在外,從而好方便自己能夠動手。而為了能夠看起來像是那個樣子,在案子一開始的時候,凶手不惜的犧牲了一個無辜小‘女’孩的命。”


    說罷,我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薑曉‘春’。


    薑曉‘春’低著頭,並不看我,她把自己的頭低的很低,埋在了被子裏。我能夠猜測出她的心理,上次來的時候我根據她的戒指就猜出了一些苗頭,她當時很是震驚,那個表情被我實打實的看在了眼裏,而這個時候,她不希望我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的東西。


    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似乎把自己的表情遮掩住之後,真~相也就跟著被遮掩住了。


    我輕輕的笑了笑,聳聳肩膀繼續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犯了一個大錯誤,這個錯誤一直幹擾了我的斷案進程,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到底錯在了什麽地方。那個醫生曾經和我說過,隻要是認真讀書的高中生,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我卻將關注點關注錯了,我以為作為一個生物係的‘女’生來說,做這件事情是手到擒來的,所以凶手就應該是‘精’通化學。”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來搖了搖,接著說道:“我錯的太離譜了,其實我應該把關注點放大,而不是縮小,刑偵上最忌諱的就是沒有經過周密思考的先入為主,這樣會讓人陷入被動。而凶手正是利用了人們心中的這一點,來‘迷’‘惑’調查方向的。大多數的人,一定會跟著凶手早就設定好的線索往下,查出一個生物係的並且有作案時間,作案能力,作案動機而且消失不見了的‘女’人,大部分人到這裏就一定結案了,因為這簡直是板上釘釘,鐵證如山。”


    雖然我看不到薑曉‘春’的表情,但是我能夠看到薑曉‘春’蓋著的被子在微微的抖動,這是一個人緊張或者是害怕時候的表現。


    我忍不住感歎道:“能進入東興大學的人智商都不低,這些人出社會之後,很多人都會成為國家的棟梁。可是如果這些棟梁要費勁心機來殺人的話,一定會極少留下破綻,現場定然不會留下指紋鞋印等東西,或許還會留下很多幹擾警方破案的東西。”


    “你說是不是?”我依舊看著薑曉‘春’。


    此刻薑曉‘春’蓋著被子,將自己的頭整個蜷縮在了膝蓋中,眼睛似乎是閉著的,但我知道自己說的話被她一個字不剩的都聽了進去。而隻要她能夠聽進去,我就不信自己還沒有辦法對付這個裝瘋扮傻的高智商東興大學的曾經的學生了。


    我繼續開口說道:“所以當想明白這件事情的時候,在我心中凶手的範圍擴大了,而在將自己調查得到的線索來對應的話,一個凶手的形象便躍然於心中了。隻可惜的是,凶手這一招玩的實在是太爐火純青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凶手已經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我一邊看著薑曉‘春’一邊說道:“凶手想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凶手想要找出七年前殺死呂知秋的人。可當時呂知秋的案子太複雜了,七年前天網並沒有完全覆蓋,攝像頭寥寥無幾,不能從這一點來找到嫌疑犯。”


    薑曉‘春’的抖動幅度變大了,她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左右扭動,並且嘴裏發出奇怪的語言,試圖來‘蒙’蔽我們她這是在發瘋。我坐在凳子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片刻,我繼續說道:“沒有監控,隻能根據現場情況調查。可現場被首先發現屍體的那些工人破壞了,工地上到處都是腳印,起碼不下五十雙腳印,調查取證的工作變得異常艱難。凶手離開之後,將殺人凶器也帶走了……”


    說到了這裏的時候,我突然靈光一現,心中有一個點似乎被找到了。


    但此刻並不是研究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繼續說道:“所以現場基本找不到有用的線索,更重要的是,屍體沒有遭受‘性’~侵,殺人動機變的撲朔‘迷’離了起來。而且有一個最關鍵的點,分屍的人和殺人的人並不是一個人。”


    我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如果我們要按照殺人者和分屍者是一個人的話,那麽我們這輩子也找不出當年殺死呂知秋的人是誰。因為殺人分屍一來無非是好運輸屍體進行拋屍,二來便是有深仇大恨。”


    “第一點明顯不是。”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現場完全沒有要將屍體運走的痕跡。”


    我伸出了第二根手指來,說道:“那麽就隻有第二點,凶手和呂知秋有很深的仇恨。可實際上,屍體是梁梅分屍的,她的確是為了泄憤,可人不是她殺的。警方覺得這一點小事可能會導致殺人,卻不一定會分屍,可實際上,梁梅不敢殺人,在看到了屍體的情況下,才做出了分屍的舉動,警方將因果顛倒了。”


    我攤了攤手:“於是這個案子謎團眾多,呂知秋的人際關係複雜,現場痕跡破壞嚴重,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殺人凶手是誰。警方不能夠僅僅憑借懷疑就抓人,但凶手就不一樣了,凶手完全不用在乎這一套。”


    我繼續說道:“凶手隻需要找出自己懷疑的人來,卻不一定非要找到絕對的證據才能夠複仇。當時凶手最懷疑的人是胡培,因為胡培當晚的舉動十分異常。凶手為了搞明白這一點,不惜與胡培成為了夫妻,為的就是調查這件事情。”


    我停頓著,但是薑曉‘春’卻是沒有停下,似乎根本不在聽我的話。


    但我依舊繼續說道:“凶手那天晚上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她害怕畢業,也不想畢業,可時間從來都是無情的刀,一刀一刀割的人沒有辦法。可她沒有想到,自己隻是一天晚上沒有陪伴著呂知秋,呂知秋就遭遇了如此大的浩劫。”


    我輕輕的指了指薑曉‘春’:“於是凶手恨自己,很自己如果當時在呂知秋的身邊,就不會這樣了。她在第二天就計劃好了,她要找到凶手,並且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凶手。但是這一蹲守就是很多年,胡培的舉動雖然奇怪,可他似乎的確沒有殺了呂知秋。”


    “是吧。”我看著薑曉‘春’,緩緩的說道:“凶手在這個過程中,發現當年的那個案子很難調查清楚,要不然警察也不會素手無策了。於是凶手就開始調查,在調查的過程中,凶手發現當年很多人都是有嫌疑的,都有殺人的動機和殺人的時間。”


    “於是這個凶手開始一個人一個人的調查著,後來凶手發現,這樣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凶手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調查出當年的情況。而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流失,這個時候,凶手清晰的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就離著真~相越來越遠。凶手終於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如果不盡快動手的話,當年的那些人幾乎都要找不到了。”


    我看了看趙明坤,開口說道:“而且,一個導火索事件讓凶手不能繼續潛伏下去了。凶手這個時候入手了一個舊手機,而這個舊手機上麵有一張照片,一張呂知秋的照片。看到了這張舊照片,凶手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聳了聳肩:“把所有人都殺死,比找出當年的凶手要簡單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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