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現場勘查,她準備了一些專用的工具。經過測量,這個盜洞直徑零點四米,深十九點六米,洞口有洛陽鏟鏟過的痕跡,地麵有青膏泥和長短不一的棺木條,還有撬杠撬過的痕跡。再向下觀察,她更加心驚。盜洞的上麵是洛陽鏟鏟過的,而盜洞的下麵,則根本不是用人工挖掘就能形成的。


    那麽這下麵是如何被打通的呢?


    經過仔細的勘察,她終於給出了答案。這應該是被炸藥炸出來的。這種手段的盜墓賊,就是在現代也相對較為罕見,非常專業。一般來說,深洞爆破後,洞內會有毒氣排出,再加上這個季節,正是當地小麥的收割季節,大墓周邊人員很多。如此看來,在打通這個盜洞之後,盜墓賊應該尚未來得及進一步作案。由此可見,他們發現得正是時候,再延遲幾天,恐怕古墓中那些文物的命運,就是顛沛流離了。


    “什麽是黃腸提湊?”一旁的劉神算,很有學習精神地問道。這麽專業的名詞,他此前甚至從未聽到過。


    宋雨潞一邊繼續觀察著現場的情況,一邊耐心地為神算講解著:“通俗地來說,就是用木頭壘起來的一個木房子,在墓穴裏麵叫做槨室,是保護棺材的一個空間。隻有天子級別的頂級墓葬,才會有這樣的形製。正是因為有了這樣奢華的墓葬形製,就意味著一定會有價值連城的隨葬品,也因此引來了無數盜墓者的垂青。一般來說,黃腸提湊被打通之後,隻要下到裏麵去,文物就很難保全。但,據我觀察,這座王公大墓的黃腸提湊,並沒有被打穿。而隻是遭到了破壞。但是,黃腸提湊一旦被損壞,對墓葬帶來的後患無窮。盜洞從地表一直通到地下,隱患會一直存在。雖然回填,但夯土的密實度已被破壞。”


    劉神算連連搖頭,自從結識了她,他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感到不可置信:“丫頭,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莫非說,你不僅曾經抓過小偷,難不成還當過盜墓賊?”


    被他誣成了盜墓賊,宋雨潞依舊滿不在乎地笑笑:“原因很簡單,從前我曾經遇到過類似的案子,自然了解過相關的問題。”


    她仔細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和這座王公古墓的大致構造。由於還沒有被開掘,這座大墓的具體方位,根本就沒有明顯的標誌,而這群盜墓賊所挖掘的盜洞,輕易就打通了堅固的黃腸題湊,證明他們對於墓室的定位,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偏差,再加上應用炸藥炸洞需要掌握的專業技術,由此推斷,這肯定是一個作案團夥所為。


    她在心中繼續著自己的專業分析。盜墓的人數,應該是有五到十人。要挖土,要有人下到裏麵去,還要有人把人隨時再吊上來,很明顯,這是一個團夥作案。這夥人具有分工明確、預謀時間長、專業性和反偵察能力強的專業性特點。而且,顯然還有在當地熟悉情況的人,負責給他們提供線索。


    至於案發的時間,現在看來是比較模糊的。隻能大概推測,沒有準確時間。


    一眼望去,四周都是無垠的麥田,排查的範圍廣袤,毫無頭緒。


    而現在的這個現場,已經被打掃過了,所有的痕跡物證全部被打掃幹淨。


    經過仔細勘察,宋雨潞總結了自己今天的全部收獲:根據以往的經驗,盜墓賊采用的是一種地下擠壓式爆破的方法,這種高難度的手段,一般人是很難掌握的,更不要說能夠引爆成功。如果本地人沒有人掌握這樣的技術,那麽,這個盜墓賊團夥就以非本地人居多。


    盜洞的土層中,含有泥巴,證明當時曾經下過雨。


    另外一個可以作為突破口的就是:如果是外地來的盜墓賊,在作案期間,他們會在吃住行上留下蛛絲馬跡。警察們可以從他們的吃住行上分析作案規律。首先他們住的一定不會太遠,因為作案需要大量工具,平日裏必須隱藏好,如果住得太遠,用工具的時候,拿著也比較費勁。


    見宋雨潞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劉神算便知道她已經有了結果,連忙問道:“一會兒他們問我,我該怎麽說?”


    宋雨潞思索著回答道:“首先是在方圓十公裏的半徑內,挨家挨戶的走訪調查。重點排查從外地過來的可疑人員。然後就是需要您細致地詢問一下當地盜墓賊們的相關情況。”


    劉神算聽到這裏笑了,胸有成竹地說道:“第二個問題呢,你不需要問安局長,我就能告訴你。等今天咱們到家之後,我給你講一講蘆二五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宋雨潞又問道:“他是這裏唯一的盜墓賊嗎?”


    劉神算搖搖頭:“不是。但他是方圓百裏最有名的盜墓賊。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那別人就更沒這個膽兒了。等到我跟你講了他的故事,你就會明白,難怪安局長會懷疑他。”


    ——


    金州市警察局內,安正正在和他的助手們,分析著王公大墓被盜案的案情。


    在大致描述了現場的一些情況之後,安正下達命令:“我們要按照神算的推斷,馬上展開排查。查找所有的可疑人員,一個都不能放過。”


    探員們齊聲答道:“局長放心,我們一定不辱使命。”


    外麵突如其來的傳來嘈雜之聲,讓安正頓時皺起眉頭。


    “什麽聲音?外麵怎麽這麽吵?”


    一個外麵看守的警察衝了進來,匯報道:“局長,是蘆二五。他帶著整整四百人,正在門口叫嚷呢!”


    安正的麵色頓時格外陰冷,更摻雜著憤怒:“蘆二五?他來做什麽?”


    他還沒有找他去算賬,他倒先送上門來了,真是膽大包天啊!


    看守的警察說道:“報告局長,他說,他來投案自首的。”


    “什麽?”安正氣憤地吼道。


    他怒不可遏。竟然帶著四百人來“投案自首”?這是自首嗎?這根本就是對著他叫板。


    警察局門外,趾高氣揚的蘆二五,正在對著警察局門口越聚越多的人群抱拳拱手,話也說得分外大聲:“大家請了。咱叫蘆二五,聽說安正局長以為王公大墓的被盜一案,是我做的。既然如此,安局長早晚要捉拿咱,是不是?與此如此,咱還等著做什麽,莫不如,我就自己送上門來了。也算是英雄好漢,大家說,是不是啊?”


    他帶來的四百人,一邊哄堂大笑,一邊還有人跟著起哄,不斷地叫囂著:“安正,趕緊滾出來,爺們要自首,趕快來抓我們!”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家看得愣眉愣眼的。警察局的門前,人也越聚越多,大有勢頭不可遏製之勢。


    “抓他!”警察局內的安正,氣得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吼叫道。


    “局長,不可啊!”有五個以上的探員,立刻攔住了他。


    銳利的目光中,充盈了滿滿的憤怒。安正怒吼道:“為什麽?”


    一名警員連忙說道:“局長,那是四百人啊!咱們警察局一共才有多少警察?他這哪裏是自首,根本就是想血洗警察局。您不可以出去見他,找其他人勸走就行了。等到咱們掌握了確切是他作案的證據,咱們到時候請示省城警察局,增派人手,助咱們擒住他!絕對不能讓他再為害一方。”


    由於擔心造成流血事件,也隻能回避了事?他一個堂堂的警察局長,真的要這般委屈和退縮嗎?


    就這樣,他沉寂了很久。房間內的所有警察,隻能聽到門外不斷傳來的,蘆二五一行人放肆地叫囂聲。


    剛剛還怒發衝冠,此時的安正,卻顯得格外的平靜。隻聽他突然吩咐道:“就按照你們說的辦。派幾個人出去,好聲好氣地請他走。”


    “是!”警局的探長,立刻帶著幾個人,出去對付蘆二五。


    安正又向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立刻派人去省城,請董斯瀚探長過來。”


    “是!”探員們立刻應道。


    吩咐完畢,安正的臉上,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而是變得分外冰冷:“這一次,我一定要徹底解決掉蘆二五這個後患。”


    --


    幾天前的情形,再次被蘆二五如法炮製。這一次,宋雨潞與神算一樣勞神在在,兩人對坐品茶,連大門都懶得去關上。


    宋雨潞看著他們消失在清清的房門之後,心中暗暗點頭,來得正好,一會兒他忙活完了,她正好有問題要問他。


    她看了看坐在對麵的神算,他顯然也知道了外麵發生的事情,神情未有任何變化,翹著他的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咣當著,仿佛事不關己,不禁讓她生出幾分佩服。這個怪老頭兒,倒真是沉得住氣。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他就沒想過要改變一下?


    不過既然神算不說不鬧不在乎,她自然也不能多說。忍不住又向清清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提起另一個話題:“您聽說昨天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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