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


    陸文雋笑,是的,請我的女伴給我賞臉,不要讓我麵上無光。


    啊?我看著台階上那些穿戴整齊的侍者,還有剛剛進入大廳的那些衣著華美的男女,我說,我怕我這麽寒酸的打扮,如果挽著你的話,才真的是讓你麵上無光呢。


    陸文雋就笑,他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處,說,我記得你曾經也是這樣的打扮陪著程天佑出入在這種聚會上啊?


    我聳聳肩,說,可是,他是程天佑。沒有任何女子可以讓他丟臉,隻可能他給那些女子增加豔羨的目光。


    陸文雋哈哈一笑,說,薑生,你可真坦白。


    我搖搖頭,說,我實話實說,他很強勢,你很平和,你們是有差別的……不過,你若是一定要我做你的女伴的話,我想,我很樂意的。


    陸文雋就笑,說,你坦白的讓我這樣平和的男人都想發怒。


    我和陸文雋走進大廳之後,他想迎麵走來的人點頭示意,微笑問好。我卻在這衣香鬢影中找尋著蘇曼的影子。我必須知道,小九在哪裏?


    這是,卻見程天佑冷著一雙眼睛向我和陸文雋走來,淡粉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他走到陸文雋眼前,說,我此時此刻才發現,當初,寧信可真是有眼光,給我推薦了你來做薑生的心理醫生!


    陸文雋淡淡地看了程天佑一眼,說,寧信不過是我的病人,程先生你沒有必要同她計較吧?


    這個時候我才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寧信出獄後,情緒極度壓抑,是陸文雋幫她治療康複的。後來,我失眠抑鬱,寧信又將陸文雋推薦給了程天佑。


    程天佑看了看陸文雋,笑,我感謝寧信還來不及,怎麽會計較呢?而且,看得出來,你的小病人被你關懷的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他冷冷地看著我,那樣子,簡直就想要把我吃掉一樣。然後,他看了看陸文雋,說,你不是對你的病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護吧?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以跟她私下說點事情嗎?


    陸文雋看了看我,說,薑生,我先離開,一會兒過來找我。說完,又看了看程天佑,就走了。


    陸文雋離開後,程天佑就笑,說,薑生,你還真是厲害。周慕的大公子你也能搞到手。


    周慕?蘇曼的前靠山,那個潛逃出國的製片?我疑惑地看著程天佑。


    程天佑冷笑,說,明知故問,裝樣子給我看麽?


    我不明白地看著程天佑,我說,你說誰是周慕的大公子?陸文雋?


    程天佑繼續冷笑,依舊是那句,明知故問!


    我一聽急了,我說,程天佑,你給我講清楚,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怎麽知道陸文雋是周慕的大公子啊?一個姓陸一個姓周!而且,他是不是周慕的大公子關我什麽事啊?


    程天佑冷笑,這個城市裏,誰都知道,周慕的大公子陸文雋,誰都知道他是唯一可繼承周慕家產的人,雖然,他們父子多年相仇,因為周慕當年太過風流,花名在外,曾輕薄了陸文雋的母親,所以,陸文雋少年時便隨了母姓。不過薑生,我可提醒你,陸文雋也罷,周文雋也罷,他身上可流著周慕的血啊。周慕哪,你也知道的,現在跟眾多女星糾纏不清,年輕時更是追逐過眾多女性,曾經我的小姑姑,也就是涼生的媽媽,也遭遇過他抵死的追求的……所以,我勸你,別貪圖陸文雋的錢啊,老老實實開你的花店就是了!小魚山住久了,過不慣平民生活你就說,我小魚山的房子免費供你主,誰叫我們曾經那麽親密過呢?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透著咄咄逼人的薄涼。


    卑鄙!我不再跟他說話,轉身離開。


    程天佑說,我卑鄙,我走!你的陸大官人不卑鄙,你跟著他去!說完,他就向二樓走去。


    我看著他離開,心想,真好,整個世界清靜了。


    當我在人群中穿梭,再次尋找蘇曼的影子時,程天恩卻出現在我的麵前,他輕輕地喊我的名字,薑生。


    我幾乎是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這麽長時間來,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將所有人掌控在他布的局中,我害怕自己再次陷入他的某個陷阱。


    他衝我笑笑,很溫柔的眼神,外人開來,會覺得我們是在親密不過的朋友。他說,薑生,你是來找蘇曼的吧?


    他的話,再次讓我吃驚,我遲疑了一下,說,你怎麽知道的?


    他笑,現在,全天下都在關注蘇曼的xing茭易醜聞,全天下都知道了進行交易的“小姐”是誰,我想你能來這裏肯定也是看到了報紙上的小九的相片了吧?你是來跟蘇曼要人的吧?要麽說,小九這個女孩真是不出息,四年前,她出賣了你後,我就給了她一條生路,可是,轉轉折折,她居然又如此落魄……不僅你們這些朋友寒心,連我,都寒心呢!


    我看著程天恩得意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我直直地盯著他,說,程天恩,小九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鬼!


    程天恩冷笑,我不是蘇曼,我不需要交易!你不要這麽抬舉我好不好,薑大小姐!說完,他又看著我有些激動的情緒,笑,薑生,你可留意,我爺爺可不喜歡吹胡子瞪眼的女孩。前段日子,報紙上你那些張牙舞爪的相片和爛事一籮筐的報道,已經讓我爺爺大為光火了,你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如此表現。你看看今天,這裏,有蘇曼還是有寧信呢?曾經的寧信,現在的蘇曼,她們都是有過“醜事”的人,所以,程家不歡迎她們。而且,我爺爺更不歡迎我們的程大公子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女朋友的!


    哦,我忘了,你不是他女朋友了,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程天恩的話,就像匕首一樣直直的插在我的胸膛,讓我突然難受得厲害,而他的臉上卻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燈光之下,他的笑容溫暖而迷人。而瞳孔之中,卻閃過碎冰一樣冷酷的光芒。


    我抬眼,卻看到大廳中央,程老太爺程方正正在和客人講話,但是他眼角微微的餘光卻隔著距離,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低下頭,不敢正視。


    我看著自己的腳,問程天恩,告訴我蘇曼的住處,我要去找她!我必須知道小九的下落!


    程天恩就笑,說,薑生,你總愛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我。比如涼生,比如小九。我想傷害不到你,都難!


    我抬頭,想要同他分辨的時候,卻見一個男子,有二樓匆匆而下,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麵色蒼白精致,溫柔的頭發輕輕灑灑,漂亮的眼睛裏有著層層的戒備和冷漠。


    他走出大廳,我整個人已無法呼吸,失神地跟了出去。


    那時的天空,已經飄起了細雨。


    我追在他的後邊,跟著他走進花園的停車場,雨水紛紛落在他溫柔的發上,他精致的衣角,他長長的睫毛上。在他回頭的時候,我囈語一樣的喊他,哥哥。


    我說,哥哥,我是薑生啊。


    那個時候,雨水也落在我的發間,我的衣服上,我的眼角。


    他輕輕地垂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悲喜。可是,當他抬起眼睛的時候,我卻看到他眼睛裏頓起的冰冷。


    他說,你為什麽總是糾纏著我?你到底有什麽企圖?


    我搖搖頭,上前,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很傷心地看著他,我說,你是涼生,你為什麽不承認?我沒有企圖!我一直在找你……我真的是你的妹妹……


    雨水,就這麽紛紛而落,落在他的發梢,落在我的眉心。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倉皇的心疼,轉瞬消失,又變成了堅硬的冷漠,他推開我的手,轉身上車,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發動了引擎。


    我就緊緊抓住車門不放,我知道,如果我再次放手,便再也不會有機會看到他。


    車內的他,眼神是那樣的堅硬;車外的我,眼淚是那樣的如雨而下。我看著車內他冷漠的樣子,甚至相信了金陵的話,她說,薑生,你有沒有想過,或者,他真的不是涼生。


    他見我死死不肯撒手,而他又怕傷到我,而不敢加速疾馳,隻能發動引擎後又嘎然停止。他恨恨地打開車門,一把將我拽近車內。


    那一刻,車內,隻有我和他。整個世界都在他將我拉上車的那一刻靜止了。我看著他寒星一樣清冷的眼眸,喃喃,我知道你是記得我的……


    他似乎並沒有聽我說什麽,隻是冷漠而絕情地看著我,說,好!你如果很喜歡這麽糾纏我的話!那我就教教你,一個女孩子在夜裏如此糾纏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裂帛的聲音響起在這車內——雨夜之中,他的手如同利劍一樣劃破了我的皮膚。


    我看著撕裂的衣服,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在他熱絡的吻落在我的肩膀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崩潰絕望了。


    這時,我才肯相信金陵的話,她說的對,他不是涼生!如果他是涼生的話,一定不會如此做——我是他的妹妹啊。


    就在那一刻,我發瘋地推開他,我說,你滾,你滾!你不是涼生!你滾啊!


    他抬起手,眼神冷冽,細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他說,我從來沒有說,我是涼生!從來都是你這樣就纏著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不過是勉為其難!而且……


    我緊緊護住自己的衣裳,拚命搖頭,我說,你閉嘴!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他一把推開我,根本不管我的反抗,繼續冷漠地說,……而且,該滾的是你!說完,他打開車門,一把將我推下了車。


    車門,重重關上。


    車,緩緩地駛離。


    隻有濃重的雨幕之下,傷心欲絕的我,依然停留在原地。


    雨,傾盆砸下。


    濕了我的臉,我的發,我的衣服,也濕了我的心。我呆呆立在雨地裏,像一具毫無生氣的空殼。


    剛剛車內發生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一次次在我腦海裏重演——他不是涼生。他不是涼生。


    沉默。


    沉默。


    最終,我抱著幾乎碎裂掉的自己放聲大哭,隻是,這哭泣的聲音全然淹沒在滂沱的大雨之中,哭著哭著,我就忘記了如何流淚。


    失魂落魄的我,失魂落魄地在程家別墅前的花園裏幽魂一樣,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直到那雙溫暖的手再次將我扶住,他說,薑生,我在大廳裏找不到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恍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輕輕地將臉靠在他的身上,傻了一樣,喃喃,陸文雋,他不是涼生!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涼生,沒有涼生……


    他說,薑生,你在發燒!我帶你去醫院……就在他要帶我離開的時候,他被重重地推開,程天佑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看著我滿身撕裂的衣裳,看著我恍惚的眼神,瑟瑟發抖的身體,眼睛變得通紅,他一聲不吭,將外套脫下,將我緊緊地裹著。


    陸文雋似乎想要解釋一樣,說,這不是我做的!


    程天佑咬牙切齒,道,如果是你!我一定殺了你!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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