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何罪之有?”漆雕玉笑道:“你我兩家世代交好,今日大婚本應盛情相邀,但老夫已是年過六十之人卻娶了個妙齡女子,實在難以啟齒,所以隻邀請了楚鏡之內的良朋好友,卻沒想被賢弟撞了個正著。”


    鍾離傅笑道:“哈哈,如此說來,漆雕伯父確實有罪。”漆雕玉舉觴將酒一飲而進道:“這一杯酒就當伯父向賢侄賠罪了。”


    鍾離傅搖頭道:“如此上等的美酒,小侄巴不得多喝幾杯呢,這可不算,這可不算,其實小侄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漆雕玉哈哈一笑道:“什麽事情竟能難住你?快快說來。”


    鍾離傅摸了摸鼻子,說道:“實不相瞞,其實小侄也有心上人了,隻是她自幼體弱多病,受不得寒氣,所以想求漆雕伯父割愛暖玉靈柩?”


    漆雕玉皺眉,道:“這個……恕老夫愛莫能助,我這新夫人也是個多病的主兒,這暖玉靈柩已經贈與她了。”


    鍾離傅早料到會是這樣,無奈的笑道:“其實這暖玉靈柩本是伯父家中至寶,如今小侄厚顏相討已是唐突非常,伯父不必內疚。”


    吃完喜宴,鍾離傅與璿姨趁著人多,分頭查探。


    璿姨前麵的院溜到花園,在假山洞裏看到漆雕公子在不遠處喝悶酒,她打算離開,可是卻被漆雕公子一把抱住,隻聽她說道:“你說得一點也不錯,我真是個窩囊廢,眼睜睜的看著你和爹爹成親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璿姨掙紮道:“放開我,你認錯人了。”漆雕公子醉眼朦朧,死抱著不放,說道:“我知道你生我氣,我不要你做我小娘,我這就去殺了那老匹夫。”璿姨氣急敗壞,朝漆雕公子狠狠的跺了一腳,掙了開去,罵道:“喪心病狂!”


    漆雕公子吃疼,見眼前之人並非許研,眼中流露出失落,隨即又叫囂道:“你是何人,躲在這假山洞裏幹什麽?”璿姨道:“我來吃喜酒的。”她心知桃色糾紛不沾為妙,誰知漆雕公子竟忽然跳了起來,說道:“想走,沒那麽容易,剛才你聽到了些什麽?”


    璿姨道:“什麽都沒聽到。”漆雕公子道:“你剛才分明罵我喪心病狂。”璿姨否認道:“我沒有。”漆雕公子突然駢指朝璿姨的太陽穴點去,說道:“不管你有沒有聽到,留下性命最為妥當。”


    璿姨側頭閃避開去,漆雕公子叫道:“好功夫!” 璿姨一個盤龍繞步,避招進招,反切他的脈門。


    漆雕公子閃電般地拔劍出鞘,刷地便是一劍刺去,璿姨的身手矯捷之極,這一劍刺去,她已抖出袖中軟絲,“當”的一聲,火花四濺!


    漆雕公子一劍擲空,璿姨身形一晃,已繞到了他的背後,軟絲如刀劈他的琵琶骨,漆雕公子反手一劍格住她的軟絲,正要使出內力,震落她的兵刃,璿姨不待招數變老,立即變招換位,軟絲纏他雙足。


    漆雕公子一跳閃開,心頭微凜:“這人的本領真是不弱,我倒是輕看她了!”璿姨不想與他糾纏,說道:“我從不問他人是非,當為你守口如瓶,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漆雕公子道:“隻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反正沒有研研,我活著也沒了趣味,但卻不能讓你去害了她。”


    璿姨輕笑一聲,問道:“你今日是非致我於死地不可了?”漆雕公子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隻是……”璿姨道:“隻是什麽?”漆雕公子軟語道:“隻是若我真死在你手中,也願你能守口如瓶。”


    璿姨笑道:“這是哪裏來的道理,你要殺我還要我替你保守秘密。”漆雕公子怒道:“你這是不肯了?”璿姨暗道:“奪得暖玉靈柩一事不能再拖,幹脆抓了他以做要挾。”想及於此,招式也變得淩厲無比。


    漆雕公子凝神應付,暗道:“這女子招式古怪之及,手中軟絲不僅韌性十足更是鋒利無比,看來我當命喪今日。”他把平生所學都施展出來,還是給璿姨搶了先機,隻聽璿姨驀地喝聲:“著!”轟然聲響,軟絲刺向漆雕公子雙眼。


    軟絲即將刺到之際,忽聽得“叮”的一聲響,璿姨虎口一麻,軟絲縮了回去,璿姨喝道:“什麽人?出來!”埋頭一看軟絲上纏著的暗器竟是一枚柳葉鏢,心下一顫,叫道:“左丘輝,你出來。”


    一副蒼老的聲音說道:“師璿妹妹,好久不見,假山洞裏太窄,師璿妹妹何不出來好好與我敘敘舊,你可知這些年來我有多麽的想念你。”


    璿姨道:“我要殺了你。”漆雕公子見她突然殺氣凜凜,趕忙跑了出去,見到那人又慌忙跪拜說道:“漆雕玨拜見宰相大人。”那人笑道:“快起來,你什麽事情惹得琴仙前輩大動肝火啦?”漆雕玨忙對著璿姨說道:“晚輩方才多有得罪,望琴仙前輩見諒。”


    璿姨一個箭步射出來,說道:“左丘輝,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我就要讓你血債血償。”那人忙閃開道:“左丘輝是何人?師璿妹妹你當真不認得我了麽?我是春申君黃歇呀。”漆雕玨忙道:“休得無禮,此我國宰相大人春申君。”


    璿姨看著那人,眼神說不出的淒驚、幽怨,滿含怨毒的說道:“你是何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何必跟我假惺惺。”春申君道:“你當真這般恨我?”璿姨道:“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將你碎屍萬段。”


    春申君哈哈大笑,趁漆雕玨不注意將他打昏,說道:“你恨我沒錯,但是當年若非你鬼迷心竅,我又如何有機可乘,我們隻是各有目的罷了。”


    璿姨癡癡地瞧著自己的手,喃喃的說道:“我恨你,更恨我這雙眼睛,你知道我多想毀了這眼睛,但我還是要留著它,看你怎麽死。”


    春申君笑道:“你要看我怎麽死,那就得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啦,既然如此,當年你又何必逃走,害我找的好苦。”璿姨目光中滿含怨毒,說道:“當年你陰謀得逞,為何不殺了我,讓我受盡良心折磨。”


    春申君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說道:“憑什麽軒轅少典和樂正謙然就能占有你,我就不能,我愛榮華富貴但我也愛你。”璿姨正欲說話,突聞鍾離傅叫道:“璿姨,我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裏。”


    鍾離傅走上前來看見春申君忙行禮,說道:“小人拜見君上。”春申君道:“賢侄別來無恙?”鍾離傅道:“托君上的福,一切安好。咦,漆雕兄她怎麽躺在這裏?大人認識我璿姨?”


    璿姨看了一眼春申君拂袖而去,鍾離傅忙叫道:”璿姨,發生何事了,為何如此急著離開?”他見璿姨不答,忙朝春申君賠罪道:“君上見諒,小人改天必定登門賠罪。”便朝前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四九章


    海域廣袤,黑壓壓一片,浪濤卷上岩石,有如潑墨一般。


    幼璿站在船頭,霹雷一聲,濃雲中電光一閃,令她從回憶中驚醒,付羽來到她身後,問道:“師妹,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幼璿輕輕一笑說道:“想起當年,我們還是小孩的時候,那裏來這麽多煩惱,幾位師兄都很疼我。”


    付羽歎了一口氣,說道:“近日我也常常想起以前,大師兄雖然有些小心眼,卻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肖單師兄身材最瘦小,我們因此常常取笑他,他每次都氣得三天不理我們,還有魏尹師兄他嘴巴最甜,我們受罰都是他去向師父討饒,至於張野師兄,他脾氣最暴躁,和他說話總要小心挨揍。”


    幼璿笑道:“是呀,你可沒少吃他的拳頭。”付羽道:“對了,師妹我記得張野師兄和你在一起的,怎麽自從大梁一別就沒再見到他了?”幼璿道:“他還在魏國大梁,信陵君那件事情,子車兄妹也大受牽連,我讓留下打點。”


    付羽點點頭,說道:“我以前不知天高地厚,老是想著要下山去,仗劍江湖有多麽的威風,到現在才知道江湖之中太多爾虞我詐,如果可以重來,我真願一輩子耕田種菜,平平淡淡。”


    幼璿歎一聲,說道:“世事難料,但我不後悔遇到知更,師兄,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付羽忙道:“我是來告訴你,師父他老人家醒了,采悠正陪著他。”幼璿高興的問道:“真的?我們去看看他。”


    樂正謙然睜開眼睛便叨念道:“師妹,師妹你在哪裏?”忙要起床尋找,見采悠坐在茶幾旁邊飲茶湯,怒道:“你把我師妹藏到哪裏去了,我知道你是軒轅少典的妹妹,你對我師妹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會讓你拆散我們的。”


    采悠輕笑一聲,說道:“我不拆散你們,你們就會拆散幼璿和知更,難道你真的這麽狠心,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來滿足自己的私心?”樂正謙然一愣,問道:“幼璿,幼璿在那裏?”


    采悠道:“她在甲板上,我知道你雖然昏迷卻能聽見我們的對話,我才特意在你麵前與嫂嫂相認,並且道出幼璿和知更的事情,我就是要你聽聽,你們造的罪孽。”


    樂正謙然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采悠道:“我想怎麽樣,在我與嫂嫂相認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我要你們永生永世不得相認。”


    樂正謙然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你可知道我失去師璿以後有多麽痛苦,每次思念來襲,我甚至要我匕首割劃手臂,才能稍緩痛苦。”


    采悠豁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又何嚐不痛苦,你為了一己私欲,破壞了我們一家,害得我家破人亡,這又怎麽算?”


    樂正謙然道:“當年軒轅少典野心勃勃,意圖雄霸中原,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乃是罪有應得,更何況他根本不能給師妹幸福,他從我手中搶走了她,卻冷落她。”


    采悠冷笑一聲,說道:“別再找借口了,哥哥對嫂嫂很好,是你非要破壞我們一家。”他深吸一口氣又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如果你想你女兒幸福的話,就別再纏著嫂嫂,把她當成陌生人一般,如果你執意要與師璿相認,我不殺了你,嫂嫂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樂正謙然頹喪的問道:“師妹呢,師妹她在哪裏,我要親口問問她?”采悠搖了搖頭說道:“是到如今,你還是執迷不悟,幼璿來了,你小心說話。”話音剛落,幼璿便推門而入,叫道:“爹爹,你醒了就好。”


    樂正謙然大吃一驚,問道:“幼璿,你的頭發?”幼璿道:“知更治好了我。”樂正謙然眼中蘊起淚花,說道:“幼璿,你瘦了,是爹爹不好,害你受累了。”幼璿拉起樂正謙然的手,說道:“沒有,若不是女兒爹爹也不會受傷昏迷。”


    樂正謙然想起磁山一戰,歎了一口氣,說道:“當年我也做錯了很多事情,隻要你覺得是對的,能讓你快樂就去做,為人父母的也隻願你們能快快樂樂就好。”幼璿道:“謝謝爹爹。”


    付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說道:“徒兒有罪,請師父責罰。”樂正謙然道:“人非聖賢,熟能無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起來吧。”


    采悠道:“你們父女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講,鍾離他們下船這麽久還沒有消息,想來路上一定遇到了麻煩,看樣子我們還有得周折,我先回房養好精神,以便應付困局。”


    麵對這一切,采悠覺得很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上都極度疲憊,雖然在墨子虛的教導下已經看淡仇恨,但此刻心情難以平靜,她心裏難受,覺得身上穿的衣服仿佛蟒蛇一樣緊緊纏住她,讓她喘不過氣。


    采悠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方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若雪推門進來,見到滿地的衣服和光絲絲的采悠,冷聲問道:“怎麽把衣服脫了?”采悠也不害臊,軟軟的說道:“你來了。”若雪知她心裏一定很難受,輕嗯了一聲說道:“收拾好出來吃飯吧。”采悠問道:“若雪,我該怎麽辦?”若雪道:“相信你自己。”


    采悠笑道:“相信我自己?”若雪道:“一個人若連自己都不信任,還能信任誰?”采悠站起身來看著若雪,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說道:“若雪你說的對,我應該相信我自己,你有沒有覺得我身體很好看?”若雪撇開臉,反問道“好看?”


    采悠笑道:“這麽好的機會,難道你不想做點什麽?”若雪低聲罵道:“下流胚子。”采悠對著她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說我下流,我就下流給你看,否則我就白擔這罪名了。”她盯著若雪,若雪卻始終不正眼瞧她。


    若雪轉身拉門要走,她道:“ 你不去吃飯,我去了。”采悠忙拉住她,嗲叫道:“若雪……”若雪道:“放開手。”采悠感覺若雪身體輕微顫動,於是問道:“若雪,你害怕呀?我很冷,你能不能抱住我。”


    若雪道:“把衣服穿上。”采悠道:“你幫我穿。”若雪道:“穿好出去吃飯。”采悠道:“我不想吃飯,我隻想要你,你我房事已經很多次了,何必……”若雪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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