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盧洋洋的手機收好,項宇打開自己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在草堆周圍仔細的觀察,讓他稍微放心的是,並沒有發現很雜亂的腳印,或許盧洋洋是隻自己摔倒把手機丟了吧,如果是有人抓了她,腳印肯定要更雜亂才對,不過不一定是這樣,但項宇強逼自己往好方向想,然後帶著期盼繼續追。


    整段河邊小道有一公裏長,越往外走房子越少,走到盡頭是一個果園,有三條分岔路,項宇犯難了,不知道該怎麽走?他原地站著、猶豫著,四周觀察,忽然想起盧洋洋手裏有手電筒,連忙往前衝,因為不遠處有顆很大很高的樹,可以爬上樹四周觀察,之所以要衝,是因為快天亮了,一天亮盧洋洋就會把手電筒關閉。


    衝到樹下,項宇連忙放下兩個包,往上爬,這沒有難度,畢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小時候沒少爬樹。這是一棵榕樹,枝葉茂盛,枝椏很多,縱橫交錯,雖然下了一夜的毛毛細雨,很濕滑,但還算容易爬。項宇爬到差不多最高點,四周觀察,很幸運,真的看見遠處有光芒,好幾個光芒,其中有速度很快的,大概是車子,那是應該是一條公路。


    活動慢的會不會是盧洋洋?


    前後左右隻有一處有光芒,項宇也沒有選擇,立刻下樹,背上包去追。


    時間過的很快,或者說天色變的很快,項宇追了沒多久已經開始天蒙蒙亮,遠處天邊泛起迷人的魚肚白,黑白在交接,黑暗被蠶食,很有寓意,可惜項宇實在沒有心情去欣賞,他非常累,還背著兩隻包,已經快堅持不住,但必須堅持,一定要看到盧洋洋,不然不會放心,這需要爭分奪秒,如果公路上找不到,隻能回旅館,然後報警。


    天完全亮了,項宇才走到公路上,那是雙車道,很小一條公路,彎彎曲曲的,看不見盧洋洋是肯定的,畢竟他從榕樹那邊走出來也花了不少時間!


    路邊偶爾有車子經過,都是些農用車,三輪摩的之類,載著蔬菜或者肉類,往鎮子走,都是反方向,所以項宇想坐順風車都不可能。但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在後麵看見一個穿職業裝的單身美女?問的是一個開三輪摩的大叔,他是菜農,車裏載的都是蔬菜。


    麵對項宇的提問,菜農大叔想了想說:“穿職業裝的沒有看見,倒是看見一個穿藍色衣服的,應該是傻的吧,一個人,看見車開近還很害怕的躲進路邊的土坑裏。”


    藍色衣服不是盧洋洋啊,不過項宇不死心,因為盧洋洋走之前可以換了衣服,這樣目標要小點,盧洋洋不笨!


    想了想,項宇繼續問:“你有看見她的模樣麽?有什麽特征?”


    菜農大叔搖頭:“看不見,她躲著。”


    “大概有多遠?”


    “一公裏多吧!”


    “謝謝!”


    “她不會真是傻的吧?是你家裏人?”


    項宇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最後隻是露出了一個苦笑。


    菜農大叔掛了檔,三輪摩的開走,但才開出十幾秒又停下來,下車回頭大喊道:“小夥子,我想起來了,那女的走路有點拐,好像是腿不方便。”


    項宇很激動:“真的?你沒有記錯?”


    “沒有。”


    “謝謝,非常感謝。”


    三輪摩的又走了,項宇整個精神回來了,感覺自己忽然間充滿了能量,不就一公裏多嗎?加上追的時間盧洋洋繼續走動,頂多兩公裏就能追上!


    項宇連忙往前走,速度快了好多,走了十幾分鍾是一個轉彎位,轉過去後看見一條直路,那會兒晨霧已經散的差不多,毛毛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停止了飄零,能見度非常不錯,能看到很遠的地方,能看見一個人影在走動,但因為太遠,隻能隱約看見而已,衣服好像真是藍色,但是不是盧洋洋,不知道。


    項宇從包裏拿出礦泉水,喝了兩口,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追,心裏有了期盼,雖然疲勞,但能堅持,項宇就是這樣堅持著拉近和前麵的人影的距離,雖然中間經過轉彎,人影在他眼裏消失過,但一直在失而複得,慢慢把距離拉近到兩三百米。


    還得追啊,至少追近到一百米,才能勉強看清楚人。


    項宇努力著,很累很想把包扔掉,但背了那麽久,到最後一步扔了又覺得可惜,關鍵是如果把包丟掉,就是輸了,如果什麽都沒有損失,最後平安無事登上開往東湖的汽車,還是贏。


    距離在接近,兩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終於眼前的人看的更清楚了,但到底是不是盧洋洋還是不知道,項宇能想到的方式是大聲喊:“盧洋洋――”


    路上沒有車,兩邊都是田野和山包,非常安靜,雖然項宇的喊聲力量不足,但傳播的範圍還是很大很遠,前麵的人聽到了,停住,回頭看!


    天啊,那真是盧洋洋!


    項宇揮著手,但不知道盧洋洋是不是沒有力氣了,竟然並沒有任何的回應,並且最後還坐在了公路上。


    項宇激動著跑了起來,雖然跑的很慢,搖搖晃晃的,但真的在跑。等他完成百份之六十的路程的時候,盧洋洋站了起來,也一拐一拐往回跑,距離一分分,一點點拉近,那是一幅非常感人的畫麵,最終相互跑到對方的麵前,盧洋洋直接撲進了項宇的懷裏,幾乎把項宇撲倒。


    平安了,終於都平安了,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情,但其它慶祝都太奢侈,除了笑,項宇雖然有點喘不過氣,還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然而才笑了幾聲,發現懷裏的盧洋洋哭了,哇哇大哭,不要因為筋疲力盡的緣故,聲音比正常的哭泣要弱許多――


    項宇笑不出來了,抱著盧洋洋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沒事,我們平安了,事情都過去了,我們贏了――”


    盧洋洋哭著,胡亂捶打著項宇說:“我以為你死了,你嚇死我了,我都不想活了――”


    “我說過我死不去,我說過我會來匯合你,我答應你的,我保證過你。”項宇其實也有點想哭,因為這才是真正的劫後餘生,多麽不容易?幸好所有擔憂都已經過去,平安,並且平安的找回平安的盧洋洋。當然項宇能夠理解盧洋洋為什麽哭,除了她說的以為他死了之外,還有這一切的遭遇,那是一種極度的考驗,她隻是堅持在走,其實早就不想走,心裏內疚,覺得自己也應該去死!


    “你是騙我的,想我走。”


    “當時不是沒有辦法嗎?我要不這樣,可能跑不掉。”


    “你騙我。”


    “對,但我現在回來了,還把包拿了回來,還撿回了你的手機,不要哭了,前麵有車開來。”


    盧洋洋逐漸停止了哭泣,離開了項宇的懷抱,擦了擦眼淚,她的手很髒,或者說全身上下到處都很髒,褲子、上衣路七八糟,肯定不止摔了一跤,而且還躲藏過不少地方吧,竟然有樹葉粘在身上,反正怎麽看怎麽狼狽,完全沒有平日的風姿,完全就聯想不到這是個都市女強人,怎麽看都是個受傷的小女人罷了,但項宇卻覺得這樣的盧洋洋更加嫵媚,更加迷人。


    身後的車走近了,是一輛很破的小車,飛快開了過去。


    項宇望了望四周,發現前麵二十多米遠有一片幹淨的草地,他立刻扶著盧洋洋走過去,讓盧洋洋坐好,然後他從包包裏翻出那瓶他喝過的礦泉水,打開遞給盧洋洋說:“喝口水,休息一下,安全了,我們就在這兒等車經過。”


    盧洋洋點頭接過礦泉水喝了起來,一口氣把剩下的喝光,打算扔掉瓶子,項宇拿了過去。


    盧洋洋露出疑惑的表情,項宇隨即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打一瓶水回來。”


    沒等盧洋洋有反應,項宇立刻去了,往回走了十幾米後轉進一片菜地,找尋著水源,結果一無所獲,或者說隻找到了死水吧,在菜地邊上的一個大水缸裏盛著的,傍邊還有個很大的水瓶,項宇從錢包裏掏出十塊錢放在傍邊用小石子壓著,把水瓶拿了,打了兩瓶水往回走。


    回到草地,項宇剛把水放下,盧洋洋就問:“要來做什麽?能喝嗎?”


    “不能。”項宇打開其中一瓶說,“給你洗手,來,我負責倒,你洗一洗,看你的手那麽髒,你到底摔了多少跤?”


    盧洋洋眼裏一股柔情的感動湧了出來,伸手的動作很機械,洗的動作更機械,差不多洗完了才說:“我摔了兩跤,手機什麽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我在河邊小道的一個草堆撿回來的,還好你按我說的路線跑,不然我找不到你。”


    “你怎麽跑掉的?”


    “先不說這個,因為車隨時都要來。”項宇四周看了看,指了一個方向說,“看見沒有?那有一棵樹,傍邊有高水草,四周沒有人,你去把身上又髒又亂又濕的衣服換掉。”


    盧洋洋哦了一聲,其實挺為難的,野外換衣服,她沒有試過,但她有點習慣了聽令,立刻從包裏翻衣服。


    項宇繼續說:“我背過身,盡量快點換。”


    盧洋洋嗯了一聲,拿著衣服走了,項宇立刻背過身,點了根煙抽著。


    才過了三分鍾,盧洋洋走了回來,整個人都幹淨了許多,但身上還是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項宇又擰開礦泉水說:“手再洗一遍。”


    盧洋洋照做。


    打回來的水用完,項宇繼續在包裏翻,翻出最後一瓶小號礦泉水,他把盧洋洋的褲管拉了起來,看膝蓋的傷口,盧洋洋摔倒的時候肯定撞到過,以至於嚴重了許多。


    項宇忽然覺得很心痛,他低著腦袋用幹淨的礦泉水清洗盧洋洋的傷口,很痛,但是盧洋洋沒有喊叫出來,隻是目光複雜的看著項宇,等項宇清洗完上了藥油,她才輕聲道:“謝謝你,項宇。”


    “我們是朋友,好朋友。”項宇笑了笑,繼續翻包翻出一包特產,是糕點,拆開來遞給盧洋洋,“吃一點吧,這麽慘,還帶著特產別扭。”等盧洋洋接過去以後,項宇又翻出紙巾遞過去,“吃完擦擦臉,你的臉很難看,又黑又髒還掛著淚痕,補個妝,不然上車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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