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剛睜眼醒來,已不見昨晚那個討肉吃的金刀青年。他搖搖頭,感覺這一場醉著實厲害。深穀中不知歲月,不知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因為看不出現在是什麽時候。身後尖厲的鳥叫打斷了他對昨晚的回憶,回頭見巨嘴鳥還在,隻是仍然不敢靠近自己,一個巨嘴左搖右擺的相當滑稽。宋剛看得好笑,手伸到後麵想拿一塊狸力肉扔給它,不想抓了個空,回頭看石塊上空空如也。心想那人太不地道,吃就吃吧,還全部拿走。巨嘴鳥仍然叫喚不停,他仔細觀察這鳥是對著樹頂在叫,並不是對著自己叫喚,這才往樹上看去,十五塊樹被樹皮搓成的繩子綁了吊在樹枝上。原來自己錯怪了那個人,他爬上樹摘下一塊扔給巨嘴鳥,看著它吃完飛了,看來它的傷已經好了。這時他感到有點餓了,自己烤了一塊吃了,又多烤了一塊帶在身上。今天他必須要找到出去的路。那些肉就讓它掛在樹上,也許巨嘴鳥找不到食物還會回來,對了,那位仁兄說不定也會來吃的,還有,我找不到路也還是要回來的。


    宋剛看到正前方遠處的石壁上有一線水瀑,就對著那個方向行去。到了石壁底下,卻是萬丈筆陡,哪裏有出路,就算自己練成目大師那樣的功夫,也上不去這石壁。水瀑落下的水滴打在他身上,腳下是一泓清池,他喝了個飽,沿著壁底行走,到了天色將晚,已經是走了一天,一路展現在眼前的還是直直豎起的石壁。沿途隻看見一些石頭壘成的像房子一樣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樹,再也沒看到什麽路,連小徑也沒有一條。這時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來,因為那一線水瀑又出現在他眼中,恐怖的是水瀑就在自己的正前方,難不成走了一天,自己又走回了原處。要是這樣,這個深穀當真就是一個死穀,隻能進不能出。這時天已暗了下來,突然一縷肉香飄來,前麵一個火堆,他走過去看見兩塊大石中間在燒著篝火,一根棍子穿著兩塊肉在烤,火旁坐著一個人,正是昨晚那個金刀青年。金刀青年用手指指旁邊的一塊石頭,示意宋剛坐下。這個動作不正是自己昨晚對他做的嗎?更讓他驚訝的是巨嘴鳥的啼叫讓他嚇了一跳,巨嘴鳥見到宋剛有點歡呼雀躍,宋剛再也不用提防它了,走近了看看它的巨嘴,又看看它的腳,發現它的傷好了。巨嘴鳥從口裏吐出一個大物,原來是一隻狸力。宋剛開心不已,切下狸力的頭和腳,又切下一半肉給它留下,拿著另一半洗好回來切好放在石上。這時烤肉已熟,那人用金刀切成拳頭大小的一塊塊,像昨天一樣與宋剛邊喝酒邊吃肉。


    金刀青年開口說道:“這隻大鳥是你養的嗎?”


    宋剛說:“不是。昨天才剛認識。”


    宋剛想想問道:“你昨晚什麽時候走的?你的家在哪呢?”


    金刀青年說:“天亮才走,我的家離這裏有萬裏之遙。”


    宋剛感動異常,相信天亮他才走,不是他護著,昨晚他肯定被這一林子的野獸給吃了。心想,他的家這麽遠,難道也是像我一樣從崖上坐大鳥掉下來的嗎?絕對不是了,像我一樣才叫狼狽,看他雄霸霸的樣子,怎麽可能和我一樣猥瑣得被一隻鳥帶來。


    金刀青年說:“兄弟,你喝酒啊!這是我家特別蒸釀的純糧曲酒,經過十二次蒸餾。”


    宋剛說:“我不喝了,不怕你笑話,昨晚我第一次喝酒就醉了,害你守了我一夜。”


    那人跳起來說道:“誰告訴你的,我守了你一夜,明明見你睡得沉。”


    宋剛站起一躬,說:“昨晚要不是哥哥守護,我早已是野獸美食,穀中野鬼了。”


    金刀青年說:“這也值得去提他做什麽。你喝一口,你既叫我哥哥,我也叫你兄弟,咱們就一起喝酒,有樂同享。”


    宋剛放嘴邊抿了一下,趕快吃肉,不想這酒甘醇爽口,大不同昨晚的酒,禁不住又吸了一口,金刀青年豎起大拇指,接過酒壺灌了一口,用刀尖戳了塊肉,大嚼起來。宋剛拿起壺也像他灌了一口,大嚼起來。


    金刀青年說:“我們既已兄弟相稱,不如結拜,我叫穀郎,可以做哥哥,你做弟弟,以後我們有難同解,有酒共喝。”


    宋剛說:“好,我叫宋剛,今後與哥哥有難同當,有福共享。”


    穀郎說:“兄弟,你單名一個剛字,是意取剛強吧?”


    宋剛說:“是,我從小沒了爹爹,媽媽希望我做個剛強的人。”


    穀郎說:“你很好。你可知道我單名一個郎字,是何取意?”


    宋剛搖頭,穀郎說:“我太太祖公,不,是太太太祖公,和一個女人好上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太太太奶奶。”


    穀郎笑笑說:“這個稱呼太拗口,可是我爹說一定要這麽叫,不然就是不尊敬。”


    宋剛說:“那也是應該。”


    穀郎說:“有一年我太太太祖公要出征,那時候每次出征都隻有很少的人回來,我太太太祖公舍不得他的女人,可是沒有辦法。出征那天我太太太祖奶奶在軍營口的小溪邊送行,對我太太太祖公說:‘郎啊!你去了之後我會在這裏親手造一座小橋,叫做郎橋,等著你凱旋回來,我會在郎橋上迎接你。’我太太太祖奶奶是個出了名的木工能手,她用木工的手藝,果然造了一座別致的小石橋,等著我的太太太祖公回來。”


    宋剛問:“後來呢?你太太太祖公肯定回來了吧?”


    穀郎說:“是啊!後來這座郎橋便成了一座幸運橋,出征的人都會被親人拉來,在出征前走一遍,有些女人聽說丈夫,有些不是丈夫,是**,聽說他要出征,相隔千裏也要趕在出征前來拉著自己的情郎到郎橋上走一遍。”


    宋剛說;“所以,你爹就給你取名一個郎字,希望你一生幸運。”


    穀郎說;“是。”


    宋剛說:“你太太太祖公肯定英雄了得吧?”


    穀郎說:“是。可是他後來為一個奸細所殺,身首異處,那個奸細真正可惡。”


    宋剛說:“大哥,戰爭一起,各自為戰,這也怪不得那奸細,他也是為了自己的人們。”


    穀郎說:“你說的是,我說他可惡不是說他殺了我的太太太祖公,而是他把我太太太祖公的頭顱不知帶到何處,至今也無下落。我和爹爹就是出來找尋我太太太祖公的。”他不忍說太太太祖公的頭顱,就說找尋太太太祖公。


    宋剛心裏一篤,難不成穀大哥的太太太祖公是那個魔西族首,他說的奸細是鍾四郎?想了一會,暗笑自己愚笨,我穀大哥是人族,不是魔族,這怎麽可能說的是族西魔首和我人族英雄鍾四郎?既然不是,我不必把崖洞中的秘密告訴他。這樣一想,心情頓時放鬆。


    又烤了一大塊肉,又喝了一會,宋剛頭暈,忙運功一遍,清醒了一些。宋剛問道:“大哥,你認識出穀的路嗎?我要出去找我媽媽,還有小目弟弟。”


    穀郎說:“我爹爹不會告訴我出去的路,等我明天看看能否問出來,可好?”


    宋剛說:“謝謝大哥!”心想,他的爹可奇怪得很,帶著兒子出來,卻不肯告訴他路徑。


    不久,酒快完了,穀郎喝了一口,遞給宋剛,宋剛一口悶了,兩人相對一笑,那人往前一縱,已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宋剛行功兩周天,阻住酒力上頭,也覺得沒事。便跳上樹睡覺。第二天早早起來,巨嘴鳥已經去了,他烤了五塊肉,用穀郎搓的繩子綁了,背在背上,順著昨天走到的地方繼續找尋下去。


    一路都是石壁,連猿猴也攀爬不上。但今天所見也有些不同,就是那種像房子一樣用石頭壘成的建築越來越多,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密集,宋剛急欲找到出穀的路,一路上寂靜,沒有一個人,這樣走了一天,天色又晚了。當晚就隨意找了一個石屋,想在裏麵吃肉睡覺。可是這個石屋卻是沒有門,他從縫隙中向裏看,裏麵有石桌石椅石床,確然是住家房屋沒錯,不禁大感奇哉怪也。又看第二個石屋,裏麵仍然生活用具一應俱全,可是這穀上的人也太奇怪了,竟然做了沒有門的屋,這怎麽進去住啊?他靠在牆上想著今晚去哪睡覺,可是背後一塊石板卻有鬆動,他轉身輕推那塊石板,石板便轉動露出一個洞,宋剛大喜,鑽進屋裏。見裏麵有一根長木,他輕輕把石板推回原處。就靠在石床上吃起東西來。心想巨嘴鳥會不會去找我給我捕來野獸,穀大哥會不會去找我喝酒聊天。隻好以後有機會再和你們聚了,我大難不死,便得去找媽媽和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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