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到中洲大城,就去宮中報名參選,昌亞、好女、衛見三人立即被安排到皇家賓館,三日後初選,初選成了便入宮直選,直選時要示展才藝。次日便傳出三姐妹都是美人,一些守館的軍士傳出“五倫三朵金玫瑰”之說。昌亞心中好笑,好女與衛見是金玫瑰還差不多,我這男子卻也成了玫瑰,都說嬤嬤的眼睛帶著刺,敢情是帶著水霧的。


    賓館環繞一汪清池而建,天上圓月高懸,池中晃著冰輪。過得兩天就是中秋,宮衛們在館簷上掛上大紅的燈籠,紅燭搖曳,一片喜慶吉祥。


    昌亞到得池邊,坐於欄上,忽見水中映出一個美人的臉龐,心裏一驚:“這人武功怎地這樣好,她何時到我身邊,我竟是絲毫不覺。”忙回頭看是誰跟來了,卻是不見人影,忽而啞然失笑:“這人竟是我自己。”他一時忘記自己是男扮女妝,身上驚出汗來,要是忘了這個事,猛地有人問話,以男子聲音回答,可要糟糕,便在心裏提醒了自己十遍,過了一會,又再次提醒自己十遍。


    聽得館中傳出細細的哭泣之聲,這才想到住在此處的隻怕有幾百個離家的少女,這些少女忽一日被迫到了這裏,不知前途命運如何,自然就悲傷起來。不一會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多,這賓館之中哪還有喜慶節日的氣氛,悲涼之氣一時彌漫開來。


    忽聽門口宮衛輕道:“禦史大人夤夜至此,是有何指導麽?”昌亞見一個中等身材,身穿官服的人立在門口,後麵跟著兩個衛士。


    一高壯衛士說道:“新任戶書郎米大人總職今秋秀女大選,剛一上任,這便巡察來了。你們可要好好地做好護衛。不可擅離職守!”


    宮衛“哦”了一聲,似是十分的不解,隨即高叫:“督察院左督禦史、新任戶書郎米遒米大人到!”


    春意軒一班宮衛筆直挺立。米遒“哼”了一聲,隻走進一步轉身便出了門。那宮衛立即高喊:“恭送戶書郎大人!”


    昌亞看了不解:“這米遒似乎非常生氣。但又不是生這宮衛的氣,所生之氣似乎是別處得來,這可不知為什麽了。”又心生奇怪:“此次選秀當是由他全權負責,官名就叫做戶書郎,那是錯不了的。奇怪的是剛才宮衛又叫他什麽督察院左督禦史大人,這個官可不得了,按理不該來管這選秀之事,由他來管。似有貶職的意味。”


    昌亞所猜的米遒貶職一事,確實是真,原來米遒是原衛皇時期的軍中知事,伊策將他升至左督禦史。他見伊策地位還不穩固就大肆選妃,就力諫伊策罷休此事,他道:“駙馬,民怨如潮,潮漲則船覆……”


    不想伊策弗然不悅,即令退下。


    次日米遒又諫,伊策生怒。拂然而去。


    再一日,米遒又諫,伊策震怒。


    昨日米遒正待再諫。上頭下旨:……著米遒官任戶書郎,總職選秀之責,立即赴任,不得有誤……”。也不給米遒辯解機會,賜下新的官服,執事宮衛道:“駙馬有旨,大人總責完事,自有相見之日。”這戶書郎與督察院左督禦史大小天壤之別,是要米遒從此別要再插手朝政。


    這執事官與米遒關係要好。宣畢又私下說道:“米兄,你這執著不回頭的脾性也該改改了。前幾次我向你使眼色,意思是讓你不要再諫。可你隻是假裝不見,但凡早點收諫可不就好了麽?次次如此可不是惹得駙馬爺不快麽?依兄弟看來,你還是順著他為好,你這自惹來的麻煩,可不是叫兄弟我看了心中難過?”


    米遒無言謝過,心中氣惱,自忖道:“我隻是想,衛皇既已去了,又沒有後人繼位,駙馬爺代為掌權也甚為不可,誰曾想這伊駙馬年輕識淺,竟是執迷不悟,我做這朝臣子須當盡心盡力佐他,可又錯從何來?”他竟是書呆氣深重,隻道這是為了伊策的前途著想,為了他好,一心要拉他回頭,誰曾想他不但不受,反而打壓他,貶謫他去選秀。米遒仿佛聽見伊策在耳邊說:“米大人,你不是要反對我納妃立後麽?我偏讓你去為我選妃,看你以後再反不反我?”


    一時又悲從中來:“老衛皇之死至今還是個迷,民間傳得沸沸揚揚,都道是伊策下的手,這些亂民,唯恐天下不亂,又或許是有人想奪權故意煽動百姓,這些都不可聽聞。我隻願中洲帝國國力昌盛就好。百姓異動,源於這伊策掌政名不正言不順,偏偏他還要選秀,可不是火上加油嗎?”


    他心煩意亂,從春意軒“哼”了一聲出來後,又想:“我一意扶佐駙馬主事中洲國,便要幫他平息民怨,這春意軒不去也罷,去見見這些秀女的家人,好好的解釋給他們聽,要如何解釋才好呢?如今中洲宮中沒有主事的後宮,於諸事都是不得便,這樣說百姓們自是可以諒解的吧!”


    他呆意發作,果然去了秀女們親人客居的館驛,不想被怒火中燒的父母們左推右搡,漸漸與衛士隔得開了。他尚自不覺得什麽,兩個衛士知道不好,此時出事,選秀一事便要糟糕。


    米遒高叫道:“眾位鄉親,請聽我一言,宮中至今無人主事後宮,豈不是我國的……”幾百人哪容得他說下去,你一句我一句的聲如狂潮,將他的聲音給淹沒了。又有人將他一扯,“嘩”的一聲,官服也給撕裂了,這時他才感覺事情不妙,不禁嚇得汗也出來了。


    此時他與衛士已經看不見對方,那兩衛士奮身一躍,雙雙在柱子上一點,向他這邊飛了過來,身手端得似遊龍般滑脫。忽地燈籠一暗,什麽也看不見。那兩名衛士照著米遒抓去,突地就像撞著一堵牆壁,那牆壁又變成一股能量,突然之間後浪狂濤似的湧到,將這兩人推到人牆外。這兩衛士大驚,這鬥然之間而來的力道,來得莫名其妙,這發力之人竟不知道在哪裏。兩人再度飛起,向人群中間撲去,那股能量又如狂潮般推到,將他倆直送到門外去了,所幸並未受傷。兩人大是奇怪,又不能不去救大人,第三次用上了真力,隻要辨別到那股能量從何而來,就全力一擊。兩人全心捕捉能量的方位,可是能量卻無影無蹤,不知去向,兩人大喜,便讓身子往中間飄去,身後那股能量一分為二,一股托住他倆,另一股在他們背後相送,兩人一驚,想落地卻是輕飄飄地落不下來,背後的能量不慍不火地將他倆往前推,加上他們自己剛才躍起身子蓄力欲擊的真力,直將兩人往館後送去,“砰”“砰”兩聲地撞開窗戶,背後能量不消,速度上就一點兒不減,直往前飄去,。這股能量恁地強大,兩人在空中直叫苦,一人想:“這叫我騰雲駕霧,是要去到哪裏?”另一人想:“該不會將我一直送回家去吧?”忽然那能量中斷,“砰”“砰”兩聲,水直往嘴裏灌,原來這館後是一片湖水,兩人也不知自己坐在能量氣流上走了多遠,回頭見館驛相去竟有兩裏之遙。直覺上是遇到鬼了,世上哪有如此大的能量,除非是什麽仙術魔技。


    待兩人遊上岸,跑著到了館驛,見燈籠已經大開,一個高塔大漢舉著米遒團團轉動躲避眾人的撕扯。那大漢高叫道:“大家且住手!”叫得幾聲,無人理會他,那大漢朝門外硬衝出來,手腳揮動之間顯是絲毫不會武功,隻是憑著身高力大,衝開人叢,到了門外大步流星起來。


    後麵人群直追上來,個個高喊:


    “打死他!”


    “強搶良家女兒有罪!”


    那大漢越走越快,有如一陣急風掃過,後麵的人群漸漸甩得遠了,兩衛士緊緊追上。又走了幾裏路,猛地停住腳步,兩衛士不防,直直地撞了上去,“砰”“砰”,“哎喲”“哎喲”。


    大漢回頭說道:“不好,還有人追來,還是要再跑!”提了米遒又要跑。


    兩衛士緊緊拽住他,道:“好哥哥,別再跑了,我們是米大人的衛士呀!”


    大漢道:“黑咕隆咚的,你們也不出聲,還以為是那些人來向米大人討要女兒來了。”


    一個衛士道:“好漢爺,你放下我們大人,看看好還是不好。”


    米遒跌坐在地,慘然道:“天道惡劣,國之無望也!”


    那大漢道:“你這人枉為當官的,我好心救你,是看你還不算太壞,你不來謝我也就罷了,沒想到卻來罵我,原來也是個壞官。”


    米遒奇道:“大恩不謝,可是我又何曾罵你?我罵的是天道,天道惡劣呀!”


    大漢道:“這可不是又罵我了?我天道何時得罪於你了?”


    米遒道:“原來你名叫天道,這可誤會了,你別見怪!”


    大漢道:“算了,我不來和你認真計較,我隻問你一事,你可能回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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