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洲守備衛顯算來是衛見的房叔,乃世襲侯爵,自從伊策黑暗統治以來,已經沒落,隻得了個守備之職,職位從五品,與普通官員已經無多大區別。衛見不能允諾他什麽,對他道:“日後複國成功,定當恢複表叔的侯爵封號。”衛顯見她說話頗有分寸,沉穩有度,儀態大方,這句話既很誠實又很圓潤,他於封號不封號已經無多大興趣,隻求過得踏實就好,這時心中石頭落地。


    靈洲府千總得令,帶兵將洲府上下看守。華燈初上之時,有守城軍士通報,饒洲總督鄧道父子通到訪,衛顯傳話快請。


    鄧道通心情舒暢,帶了鄧梵鄧憲兩個兒子,小兒子鄧複留守軍中。他步入洲府,衛顯以及千總周方早已在府門前等候,將他迎入府中。


    衛見、烏剛、昌亞正在府中等著他,鄧道通囑咐兩個兒子在外等候,便一個人進來,那個千總留在外麵陪同鄧家兩個公子。


    衛見行禮相迎鄧道通,口稱“鄧家叔叔”。鄧道通觀察她的麵貌,竟然依稀看出當年衛皇的影子,確認她就是二公主,不禁老淚縱橫,跪下口呼“公主千歲”。


    衛見趕忙來牽起,道:“衛家遭人暗算,苦了你們一班忠良,衛見給你賠罪!”想起往日之事,也是流淚不止


    原來當年衛皇已經感覺到伊策的野心,便秘密叫衛士將兩個公主送去秘密的地方避難,衛士將她們送到五倫山遭到追殺,衛士在五倫山西麓與追來的殺手終於遭遇,雙方以命相拚,護送的衛士都是極其忠誠於衛皇的,而追來的殺手又是受伊策蠱惑的亡命之徒。衛見那時還不記事。鄧道通來京述職見過衛見,每次都帶禮物給她,還抱過衛見公主。這些事衛見已經不記得了,但那一場撕殺卻是永遠都不能忘記。有一個殺手身形微晃。一下子突破了攔截,白光閃閃的劍往她身上刺來,一個衛士便用身體上前為她擋住,她看著衛士在麵前倒了下去,那個殺手隨即被亂刀砍死,她與姐姐兩人身上濺滿了鮮血。衛見那時候驚得張嘴呆立,衛紅趕緊用手遮住她的雙眼,不讓她再看這一場血腥的屠戮。後來雙方都打完了。隻有一個受傷的衛士帶著她們到了一個懸崖上,用繩索吊著她們下去,她們在那崖底一直住著,直到衛見長到十三歲。期間她接受衛紅對她的教導,姐姐不但是姐姐,還當起了她的老師和媽媽。她常常回憶起那些為了她而奮不顧身的衛士,尤其是那個吊她下崖的衛士,如今卻不知在哪。


    眾人相見過後,便計議起下一步的策略。一致同意先治理國家,恢複國力。


    鄧道通主張在這一過程中通緝伊策父子。將之繩之以法。衛見將大目犍連的話說了一遍,鄧道通從來不了解大環境下的險惡,在魔人要攻擊人類這件事前。捉拿伊策竟是小事情了。不過他心裏讚揚衛見氣度大,可把私人恩怨放在一邊,能夠以大局為重。


    鄧道通道:“公主的身份既已暴露,這事到今天已經傳了出去,我大軍有四萬人之眾,雖然下令不可亂傳,卻是禁不住的,想必這會已經有消息外傳,過得幾日。整個世界便無人不曉了。臣下思慮再三,帶了一千精銳。明日護送公主上京。”


    衛見道:“謝鄧叔叔,京城已經在咱們的控製之下。此去最多三日路程,再說晚邊時我們已經派了兩撥人馬去通知京中,明天就有人一路接應。你這一千人,再精簡一點,挑個二百人,再加上衛叔叔這裏的二百精銳,你和衛叔一起隨我進京,你們各帶的二百人,在路上是一支護送的力量,到了京師便是你們的親信隨從,你看如何?”


    鄧道通知道自己一旦人帶得多了,勢必會引起衛顯和須起一班人的誤解,尤其是目前他們對自己的成見還未消除之時,更易引起摩擦,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烏剛道:“鄧叔叔放心,我們那六個營的校尉,我這一回去,就會安排他們回去駐防,京城之中的禁衛軍和禦林軍,尚需鄧叔叔與我們共同整頓一下。”鄧道通一聽大喜,放下心來。


    當下傳下令去,讓鄧梵和鄧憲兩個回去挑選二百強兵勇士在城外候命,由鄧憲帶隊。周千總也得令挑選二百親兵去城南候命。


    會議散後,昌亞去看望伊傛,並不敢把米遒被抓的消息告訴她,湯氏的慘死已經讓她夠傷心的了,安慰了她一陣便出來,向好女的住處去看看。


    好女見了他不知為什麽,有點冷冷的。


    昌亞自從與她分開,遭遇了許多的事,知道她受了驚嚇,救下她後也沒多少時間與她說說話。兩人坐在一起竟一下子找不到話題。


    昌亞忽然想起一事,問她道:“好兒,那天你在北城的石堡中,問起伊策當年如何設計陷害我爹爹他們三個結義兄弟,我卻不知道你為我想得這樣周全,至少讓我知道我爹爹還有希望是活在世上的。”


    好女道:“我,我隻是突然想起而已,伊策罪大惡極,讓他罪惡昭彰,是我們大家的希望。”


    昌亞心想,這件事是很大,可是目前要做的卻緊急得多,尋父一事隻好又往後推了,他道:“尋找父親一事,還要與我二哥再商議,或是等與諶叔父的後人聚齊了一起去,或是等中洲的大事完了,再辦這事,我聽憑二哥的安排。”


    好女道:“你爹爹失蹤後,你一家在天央遭到排擠和荼毒,你認為與誰有關?”


    昌亞道:“總有一天,我會查到的。”


    過了一會,好女道:“亞哥,我……我……”


    昌亞見她忽然生疏起來,道:“好妹,你什麽呢?從今而後我不會再讓你顛沛流離了,我……我……你受苦了。”自從黑沙漠與她分開,他在西海上癢向她許諾“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了”,這一次又讓她離開自己遭遇危險,心裏感覺萬分對不住她,這時他想說“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卻覺得自己食言,這句話便說不出口了。隻有站在她麵前,臉紅紅的。


    好女見他像個小孩似的,突然有點想哭,她說道:“你為了找我救我,一個人衝入皇宮大戰幾百侍衛,連命也不要了,烏剛二哥已經跟我說過了,亞哥哥,你怎麽這樣傻?你這樣對我,我就算死了,再沒有後悔的事了。”


    昌亞攔住她的話,製止道:“再不可以說死,好麽?”


    好女含著淚點點頭,昌亞卻不知道她滿懷憂心與焦慮,因為在北城的石堡中她看到伊傛撲在昌亞懷裏哭,那份信任與親切,就像一家人一樣,那種感覺似乎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就算得到,也沒有他們倆那樣強烈和自然。


    昌亞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一顆心想的是隻要她平安,隻要身邊有她就是最大的快樂,要是沒有她,他會有說不盡的難受和不安。


    兩人所想各有不同,卻都是深信著對方,可是都沒有說出來,難免多了一層隔閡與猜疑。


    昌亞道:“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過了一會,好女見他拿來一個布包,這才知道昌亞到過客店找過自己,其實那包裏也沒有什麽,隻是她的小鏡兒小梳子,還有幾件小衣,再就是昌亞小時候的一件襯衣。因為襯衣上有他媽媽縫補的針線,昌亞當成了寶貝似的,因此好女也將這件襯衣牢牢收著。


    好女見他這麽有心,他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他的心跡,還用說什麽呢?她低著頭,心裏有自責,也有愧疚。


    第二日,衛見在烏剛與昌亞的保護下出了靈洲府,隻見宋夫人正站在高古身邊,高古已經大好,正騎在馬上,精神相當的好。好女與伊傛也俏生生地站在那兒。衛顯已經去了城南,正等著與他們會合。


    烏剛騎在黑虎上,衛見走向了一輛馬車。


    昌亞跨上黃金馬,好女上前輕輕道:“我與你同騎!”


    昌亞猝不及防,道:“不行!危險!”說著指了指衛見的車。因為他的任務是與烏剛一道,貼身保護衛見,假如有敵人攻擊,他隻能一個勁地保護車中的衛見,如果好女坐在一起,是危險之極的事,倒不如讓好女與自己離遠點更安全。


    好女臉上變色,跨上另一匹馬,將那個布包往地上一丟,自己走了。原來她有另外的一種想法,那就是“你不讓我與你同騎,就是因為有伊傛在場,你隻怕傷了她的心,卻不怕傷了我的心,在你心中,還是她最重要,我便是那死皮賴臉跟著你的小女子,我怎如何能夠入得你的眼中?”如此一想,便極生氣,繼而對自己發怒起來。後麵的昌亞不停地呼叫她,她竟聽而且不聞,她騎的是須起驍騎軍的快馬,除了黃金六足馬能追得上,其餘的馬這時已經追不上了。她奔了一陣,回頭見昌亞沒有追來,失望已極,更發瘋似的打馬狂奔。(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法時代之第七重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天之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天之樹並收藏末法時代之第七重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