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外界靈性,風險極其巨大。


    大小姐成功了,實力得到飛躍,卻也同時打破了武聖階段的穩定心境。


    剛才氣勢洶洶,前來“找麻煩”的舉動,或許有著本意,但更多還是突破造成意念不穩。


    外在表現就是心猿意馬, 喜怒皆形於色,難以自控。


    顧恪先抑後揚,放大她“那種尷尬”的情緒,再一點點安撫下來。


    這一放鬆,就進入了賢者時間,很難快速積累起情緒。


    “要談何事?”想清楚這點, 她也努力放鬆心情,隨口反問到。


    顧恪麵色一正:“東君,之後十年你是留在洞府潛修,還是繼續留在太平城?”


    大小姐默然,心中諸多念頭閃過,一時間沒有回答。


    顧恪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到:“東君,如何選擇選擇不重要,你隻要記得這洞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無論身在其中,或許遠遊在外。”


    大小姐驚訝地注視著他:“這……”


    腦中各種念頭閃過,她勉強按下:“容我想想。”


    顧恪頷首起身:“無妨,不過想想也不耽擱吃飯,她們已經在準備年夜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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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也跟著起身,走到門外, 就見廚房那裏炊煙嫋嫋, 陣陣歡聲笑語傳出。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家夥!方才還說來給我撐腰,最後就我一個人跑過來了?你們這群叛徒。


    在心裏將責任歸咎到“叛徒們”身上,大小姐果斷放過了此事。


    說起來,剛才她們要是全在屋外, 聽自己和他談“非禮勿視”的事,豈不更是尷尬?


    某些人總喜歡把私事拉到大街上展示,而有些人卻不想被人圍觀。


    大小姐明顯屬於後者,沒有對人展示自身私事的興趣。


    所幸顧恪同樣不喜被圍觀,早早就把跟來的眾女勸退了。


    況且梅書她們很清楚,大小姐找顧恪“算賬”這事,其實真不適合圍觀。


    換成某些殘暴的主家,大概談之前就準備殺人滅口了。


    於是聽到顧恪傳音,她立刻就坡下驢,將三個姐妹帶走,與小滿她們一起去做年夜飯。


    說起來,這也是當初她們還在洞府時的慣例了。


    每次做年夜飯都是大家動手,顧恪和大小姐負責視察。


    那時少了個薩蘭珠,卻還有春夏秋冬四人。


    一邊做飯一邊閑聊,就提到了沒來的她們。


    與綁定大小姐的梅蘭竹菊不同,春夏秋冬已各自找到了中意良人成親,日子過得還不錯。


    其中冬煙嫁給了李秀兒她弟弟李狗兒。


    當然狗兒是小名,現在人家大名李慎——因為他姐覺得自家弟弟太跳脫,想讓他慎重一點。


    年齡上冬煙比李狗兒,哦不,應該是比李慎大了十來歲。


    但兩人成婚時都是武宗,這點年齡差距與上一世的女大三類似。


    況且一個是李秀兒她弟,一個是與李秀兒關係親近的女武宗,知情的中高層不會多事。


    一般人連李慎是否結婚都不知曉,自然說不了冬煙的閑話。


    至於是冬煙看中李秀兒那大小姐弟子的身份,還是看中李慎天資上佳,能說會道,這就不是眾人所關心的事了。


    大武也有和離與休妻的律法,但日常中很少有人會“離婚”。


    以冬煙和李慎的身份,這輩子最多“相敬如賓”,也不太可能離婚。


    春霜則嫁給了夏鐵柱,也就是夏鐵牛的弟弟。


    夏舔……啊不,是夏鐵牛乃曾經的太平寨二寨主,僅在李秀兒一人之下,至今未婚,任勞任怨地跟在李秀兒身後。


    夏鐵柱地位自然不低,為人低調老實,對春霜極好。


    夏嵐的丈夫同樣是李家溝遺孤之一,練武天資稍差,目前僅是二輪六轉。


    但顧恪記得此人,喜好讀書鑽研,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端得是氣質不俗。


    關鍵是……容貌俊秀,秒殺上輩子的流量小生。


    另據小滿回憶,夏嵐提到過小時偷偷圍觀家附近私塾的俊秀小書生。


    所以破案了——人家就好這一口,武宗下嫁二輪都心甘情願。


    她又沒有父母長輩,大小姐勉強算她半個主家。


    可大小姐哪兒會插手她們婚事,換成梅蘭竹菊還差不多,於是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反正李家溝遺孤在太平城的資格最老,誠心最高。


    即便沒有實務能力的人,也可勝任監察官巡察使一類職務,因此地位都不低。


    加之深受神農影響,熱衷踏實做事、認真練武,幾乎沒誰喜歡鬧妖蛾子。


    春夏秋冬自己實力站在大武高層,還住過洞府,見過“真人”。


    外界的身份地位,在她們心中也不甚重要,再大能大過顧恪?


    因此春夏冬三人成親後,安心過自家小日子,生活倒也平安喜樂。


    隻有秋露,據說是在中庭某府城裏,“無意遇見”往日相熟的青梅竹馬。


    聯係上對方之後,她就時常往那邊跑,幾個月後便傳來喜訊。


    這次大小姐讓梅書她們走了一趟,查清了男方的底細性格,結果不好不壞。


    那男方家中父親在中庭某個中型府城做本地官,官職不高不低,還給兒子弄了個小官。


    類似顧恪上一世二線城市裏的某區、局領導,給兒子安排了個科員職位,勉強沾到一點統治階級的邊。


    在這古代,大小勢力形成門閥,壟斷上升渠道。


    男方家的地位足以保證家族中世代有人練武,最多一二輪的數量有波動,在地方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與秋露的“背景”相比,男方家頂天能說句“不窮”,其它毫無意義。


    那男子容貌還行,品性說不上壞,也沒甚亮點。


    正妻去世了幾年,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也就沒再續弦。


    秋露看得上,八成是靠“青梅竹馬”加大分——當初秋露父親想和這家結親,被男子父親以孩子年齡尚小拒絕了,其實就是嫌秋露父親官小。


    顧恪聽了這事的細節,頗為無言:添還是癡情,真的很難界定。


    有時候無關利益,隻是放不下,旁人徒呼奈何。


    人各有誌,他不是秋露爹媽,不想對她的私事指手畫腳。


    再說以她武宗的實力,在這日益混亂的世道裏,男方家裏不犯蠢,就會高高供起。


    最後日子不說一定幸福,但差不到哪兒去。


    畢竟窮人是沒能力折騰甚情情愛愛的,能把日子過下去就不錯了。


    顧恪和大小姐的出現,讓眾女加快了動作,閑聊很快結束。


    又等了盞茶工夫,年夜飯就端上了桌。


    饅頭、蘑菇包子、雜糧窩窩頭,稀粥豆腐腦涼菜,這些也是最初年夜飯的模樣,隻是食材高了幾個檔次。


    其它還有甜甜蜜蜜夾沙肉,年年有餘鬆鼠魚,涼拌雞,海帶燉老鴨,煙熏豬頭、耳、舌、尾的拚盤,則是取個好兆頭。


    顧恪舉杯,端起手中的胭脂醉:“旦逢良辰,順頌時宜。祝大家年年歲歲,如花似葉。歲歲年年,共占春風。”


    眾人一起舉杯,飲盡。


    ……


    是夜,把酒碰盞,笙歌笑語。


    五更後酒盡人醉,顧恪與大小姐出得門來,悄然飄至玉龍峰頂。


    落在往昔自己常坐的山石桌凳前,她不由得看了看不遠處的另一個涼亭,心中嗬嗬:一看這矯情的擺設,定是那老阿姨的手筆。


    不過看在人都睡過去的份上,大小姐就不計較對方這種暗戳戳的攀比了。


    站在峰頂,黎明前的風聲獵獵,兩人久久不語。


    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


    注視著蒼茫的高原黑天,大小姐終於開口到:“天亮時分,我就動身回太平城了。”


    顧恪:“考慮妥當了?”


    大小姐嗯了一聲,平靜地到:“你不是說,詭物中存在著虛詭之上麽?你投影外出有限製,我還是留在外麵,也能看顧一二。”


    顧恪歎了口氣:“無需如此,虛詭之上又如何,被我們抓到一次,就能幹掉它。”


    頓了頓他才繼續到:“隻不過你們留在穀內,若想投影外出,得先簽訂雇工契約。”


    大小姐蹙眉:“拿來看看。”


    顧恪念頭一動,大小姐意識中就浮現出一張雇工契約。


    她隨意一掃,發現與友人契約倒也沒太大不同,最多就是一切以他為主,然後多了保底的工錢。


    心中念頭百轉,一咬牙念頭落下,就想在上麵摁下指印。


    然後……她扭頭看向他,眉頭蹙得更緊了:“為何沒有反應?”


    該不是這家夥不想自己留在洞府裏吧?不對,友人契約一樣待在這裏,沒必要畫蛇添足,弄這一出。


    顧恪輕笑,有種不出所料之感:“因為,它需要你真心想成為我的雇工,才可成立,有絲毫猶豫都不行。”


    大小姐愕然片刻,有些惱羞成怒:“這甚詭契約,我哪兒有猶豫了……”


    顧恪抬手,在她肩頭輕拍兩下:“東君別急,且聽我把話說完。”


    她鼻腔裏哼哼兩聲,表示自己還在不滿,口中卻是沒再出聲。


    顧恪這才說到:“東君,世間百態,人個不同。你天性就不願受人約束,怎能做唯他人馬首是瞻的雇工,所以簽不了這契約才正常。”


    “而且昨日下午,我還早梅書和菊琴試過,一樣未成,因為她們放不下你。”


    大小姐安靜了下來,琢磨著這話裏的含義:嗯,偷偷簽我的貼身侍女,真不是想放下兩個眼線?


    好吧,她知道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就是忍不住。


    不過她此刻思緒本就很雜亂,倒也沒被顧恪感應到。


    他隻繼續說到:“這證明她們對你忠心耿耿,並無任何錯誤。而你不想被約束,同樣不會影響你我之情誼。”


    大小姐不由側開頭,輕哼一聲:去去去,說甚情誼,簡直胡言亂語。


    這嫌棄的姿態過於明顯,顧恪不禁莞爾:“人生在世,摯愛親朋皆是最深之情誼。再怎麽說,我們也是簽了友人契約的,東君豈能翻臉不認賬?”


    大小姐聞言,終於忍不住輕啐一口:“呸!你,你說甚認賬不認賬……”


    啊呀,大小姐傲嬌起來真是很有趣啊。顧恪心中暗笑,口中順勢轉口:“是是是,那我說正事,你真要回太平城麽?”


    大小姐被這硬轉折憋得好一陣沒出聲,緩了片刻才冷聲到:“我回太平城,你就不打算投影過去了?”


    顧恪輕笑:“怎麽可能,我每日還得去巡視那邊的試驗呢。”


    巡視?你過去就為了這!大小姐咬著牙:“那我就記下了。”


    顧恪頷首:“無妨,視察遠觀即可。我會帶上下午茶點心,以後便要多多叨擾你了,東君。”


    (?□?、*)大小姐:“啊???”


    閑聊時分總是過得那麽輕快,很快天邊微白,大日即將升起。


    眾女在小茅屋裏醉了一兩個時辰後,紛紛醒來。


    當然是她們自己想放鬆心情,否則能醉上半個時辰就不錯了。


    該給大小姐她們準備的禮物,昨夜就放進了紫竹飛車裏,兩輛車都塞得滿滿的,保證大小姐滿意。


    簡單洗漱,吃過早飯,眾人一起走進了石頭甬道中。


    石質大門無聲滑開,東方而來的第一縷朝陽金光落在地上,並快速朝洞府這邊靠近。


    兩輛紫竹飛車輕輕飄出,大小姐站在車上,與顧恪……四人對視:“這山穀待著也太清淨,你……們沒事,還是多來太平城走走?”


    顧恪點頭:“東君有命,豈敢不從。”


    大小姐不由瞪眼,卻見他那笑眯眯的神情。


    不由想起不久前在峰頂的情形,很怕他這時再來一句“胡話”,那該如何應對?


    她連忙正色頷首:“如此便好,走了,太平城再見。”


    顧恪與小滿她們一起揮手送別,梅蘭竹菊也是笑嘻嘻地回應。


    不同十年前的分別,如今有太平洞府在,雙方時常投影相見,再說傷感就太矯情了。


    唯獨不舍的,大概就是這神仙居所般的玉龍洞府。


    尤其是那靈泉溫湯,梅蘭竹菊真恨不得每天都進去泡上幾個時辰。


    不過來之前大小姐心中早有決定,離開是預料中事。


    或許該期待有朝一日,玉龍洞府能進出自由,或者太平洞府能打開,讓她們沾沾光?


    漫天朝霞中,兩輛紫竹飛車輕快地升空,朝著東邊飛去。


    大小姐腦中響起某人的神念傳音:“今日午後,一同飲茶啊,東君切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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