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計劃妥當,事後才能及時進行嚴防死守,還是乘勝追擊,又或量力而為。


    世上大多數人隻看到蘇玉樓身先士卒,英勇廝殺。


    卻很少留意到他多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收獲,同時盡量保存自身實力。


    北漠的總體實力一直保持著相當可觀的上漲幅度。


    知道不難,難得的是守住底線,並一以貫之。


    這才是與詭物交戰最頻繁的北漠,始終屹立不倒的原因。


    與大小姐商討完畢,蘇玉樓立刻開始調兵遣將。


    一切行動都是借著吃飯、換班的日常流程進行,城外的詭物除了覺得守軍防備之意更明顯,其它也不可能看出太多。


    但詭物大軍圍城,城裏越來越緊張不是才正常麽?


    小半天時間就在這種緊張又平靜的狀態下悄然流逝。


    不知不覺間,城牆上三三兩兩的武尊湊在了一塊兒。


    他們口中還談論著午飯如何,晚上吃點啥的話題,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


    這就是蘇玉樓幾十年帶出來的老兵。


    比起一般武尊,他們更懂配合,也更清楚戰場上有舍有得。


    他們可以接受很多危險又瘋狂的命令,隻要下令的人是蘇玉樓就行。


    這裏是偉力歸於己身的大武。


    身為北漠武力第一的蘇玉樓,從未有過怯戰之時,永遠是那個“跟我上”的領袖。


    所以他們都相信蘇玉樓,不會無謂地犧牲手下,除非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此刻的他們已經接收到了命令,看似放鬆的神態下是滿狀態的身軀,以及足夠多的補給寶丹。


    看向城外“獵物”們的眼神一如往常,反正都是在心中默念“一瓶寶丹,又一瓶寶丹”之類的話。


    虛詭,就是值這個價。


    天色近黃昏,整個北漠城突然動了起來。


    大批武宗迅速飛躍出城牆,在空中聚集,各自在數名武尊的帶領下,朝城外的詭物發起了攻擊。


    詭物那邊安靜了刹那,旋即響起各種嘶鳴聲。


    一團團黑詭血詭飄動著,聚成一團,也朝著北漠軍隊迎來。


    它們在數量和實力上都占據著絕對優勢——當然,這得除開蘇玉樓和大小姐,麵對人類的進攻隻是詫異,並不慌亂。


    雙方迅速廝殺在了一處。


    各色詭霧中,一團團血氣光華閃耀,一道道紫色或黑色的戰意又絞碎了它們,以及它們的主人。


    不過盞茶工夫,詭物一方就陷入了劣勢。


    因為北漠一方派出了超過十名武尊,個個手持極品戰器,瘋狂砍殺血詭。


    沒有血詭糾纏牽製的大批武宗對付黑詭簡直如同割草,一片片倒下。


    正麵作戰上詭物確實遠遜於妖物這個弱點,被超強的北漠軍隊極限放大了。


    虛詭們似乎在猶豫,最終還是陸續出動,前去抵擋北漠武尊。


    武尊們受到牽製,詭物們崩潰的勢頭止住了。


    隨著後續援兵的加入,它們隱隱有反包圍北漠軍隊的趨勢。


    突然,站在城頭的蘇玉樓動了。


    一步踏出,數息間就到了三隻虛詭附近。


    與此同時,正跟虛詭纏鬥的三名武尊猛然發力,瘋狂進攻,寧願兩敗俱傷,也不給它們脫離戰鬥的機會。


    三隻虛詭麵色驚恐,卻完全無能為力。


    一旦逃跑,它們就會被交戰的武尊乘虛而入,遭到重創後絕對提不起速度。


    而不逃跑,它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玉樓手中亮起的三道紫芒。


    更準確地說那是三把包裹在紫芒中的彷版劍梭,虛詭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劍梭上嚴重的磨損痕跡。


    這沒讓它們安心,反而更加驚恐,因為這就之前瞬殺了三隻虛詭的那三把紫竹劍梭。


    三把劍梭,三隻隕落的虛詭,是與蘇玉樓這個最強敵人綁定的。


    此時此刻,還是那個蘇玉樓,還是那三把劍梭,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們頂替了之前同伴的位置。


    唰~~~


    常人聽著如拉長的一道破風聲,實則是連續不斷的三道破風聲傳出。


    而在破風聲傳開的刹那,三隻虛詭已被劍梭命中、穿透了身軀上的不同部位。


    相同的是,三把劍梭都帶出了它們體內的碩大詭晶,剝奪了它們繼續存活的可能。


    一擊得手,蘇玉樓一招,三把劍梭就帶著虛詭詭晶飛回手中。


    第二次使用後,紫竹劍梭隻保留了大致的梭形,與徹底報廢也相差不遠了。


    但隨著它們回到蘇玉樓手中,並重新亮起紫芒時,最近的幾隻虛詭紛紛露出驚恐之色,急速朝遠方逃離。


    蘇玉樓心中冷笑,麵色如常,身形急速追去。


    紫竹劍梭速度極快,但並非無視距離。


    每多拉開數百丈距離,虛詭就能多上刹那的反應時間。


    即便不足以完全躲開,至少不會被一擊斃命。


    而虛詭們有意分開逃竄,蘇玉樓的追擊持續片刻後,就隻能再鎖定其中一隻,剩下的就能安然逃離。


    因此一息不到,三把劍梭就再次飛射而出。


    其中一隻一聲不吭地栽倒,落向地麵,詭晶也被僅剩小半的劍梭帶回。


    另外兩隻虛詭卻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身形為之一緩,身上出現了一個紫芒四溢的傷口。


    然後一道道刀意從中迸發出來,不斷切割著傷口,將其快速擴大。


    別問為何劍梭放出的是刀意,對於習慣用刀的蘇玉樓來說,即使空手劈出的也可以是刀意。


    更具體一點,那便是刀意主劈斬,更易撕裂並斷開傷口。


    因此擅刀意者並不太挑剔攻擊部位,反正命中就能製造更大的創傷,甚至把對方變成殘疾。


    而劍意槍意主穿刺,更擅長以點破麵,以更小的力量擊破敵人的最強防禦。


    被它們命中非要害還好,一旦命中要害,就很容易被瞬殺。


    當然槍與劍還有一些區別,比如槍更大力,擅長正麵破堅。


    劍更靈活,也能劈砍,可以給對方製造大量輕微傷,再一舉破敵。


    至於比刀還巨大寬闊的巨劍,則是更貼近刀意的劈斬,隻是細節上有所區別。


    話歸正題,劍梭附帶的刀意連續爆發,兩隻沒有瞬間死亡的虛詭仍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一隻被命中了腹部,整個下半身從傷口處被撕裂,掉在地上。


    另一隻被命中了胸口,上半身被刀光切得飛出老遠。


    當然,它們詭晶都在另一半軀體內,沒有被直接命中,這讓它們保住小命。


    不過這兩頭“幸運”虛詭慘叫嘶鳴時,速度難以避免地下降了一大截。


    然後就見到身後的蘇玉樓急速逼近,同時從背後取下了極品戰器大刀。


    這才是他真正拿手的東西,劍梭不過是一種用的不太順手的輔助罷了。


    唰!


    一刀落下,上半身還沒來得及恢複的虛詭又雙變成了兩半,切麵露出碩大的詭晶。


    蘇玉樓空著的手一把扯出它,身影一閃,追向下半身沒了的那隻虛詭。


    那虛詭滿臉驚惶,拚命逃走。


    但就在蘇玉樓剛靠到近處,一陣詭異的波動從它體內傳來,連蘇玉樓都來不及反應。


    轟!


    一片迷蒙中帶著點點透明晶瑩輝光的霧氣炸開,隔絕了場中人詭的視線和感知,連武尊和虛詭都不例外。


    但兩方都清楚這是什麽——自爆!今日戰場上第一次虛詭的自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突然霧氣中連續扭曲了數次,似乎有什麽東西幹擾了自爆開來的虛詭詭霧。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鳴聲中,方才那團虛詭詭霧激烈翻湧著,體積卻驟然膨脹了十倍不止。


    人詭雙方都駭然變色。


    這不是一次虛詭自爆,而是連續九隻虛詭進行了自爆,目標正是蘇玉樓。


    隻是第一次自爆的詭霧遮掩掉了後麵八次自爆發生的過程。


    待到這一連串的虛詭自爆完成後,所有人和詭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腦子卻還有些轉不過來。


    國主到底多招詭物恨(這人類到底惹到了誰),竟然一口氣讓九隻虛詭來與他同歸於盡?


    若再算上被他才殺掉的五隻,那就是用十四隻虛詭來換他的小命!堪稱大武從未出現過的奇景。


    嗯,大小姐不算,虛詭根本沒有自爆、圍攻她機會。


    人詭雙方都意識到這突然的變故,必然影響之後的戰況。


    彼此間默契地收手後撤,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彌漫了大片戰場的虛詭詭霧中。


    “區區虛詭,也想傷我!”蘇玉樓冷漠肅殺的聲音從詭霧中傳出。


    旋即那大片詭霧中亮起一道紫芒。


    它豎立朝上,快速拔升,不過一息間就讓所有人和詭都明白了它是什麽。


    刀意!


    一道豎立而起,隻有刀鋒的巨大刀意。


    隨著它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高,詭物們紛紛發出驚恐崩潰的嘶鳴聲。


    聲音中連色厲內荏的感覺都無半點,隻有純粹的畏懼瑟縮。


    同時它們努力地挪動身軀,朝遠離這道刀意的方向逃去,其中不少還撞在一處卻渾不在意,隻是掙紮著甩開彼此,繼續逃竄。


    北漠一方的人們身軀也下意識地顫抖。


    這並非畏懼,而是對於來自更高層次力量的本能臣服。


    武宗們還不太明白其中奧秘,武尊們卻個個麵色各異,情緒都分外激動:“武聖!這是武聖之力。”


    隻有他們,才能更清晰地察覺出這道刀意中遠超武尊的意誌與力量,也清楚這絕不是武尊所能達到的層次。


    刀意越大,紫芒愈盛。


    虛詭詭霧彷如驕陽下的普通薄霧,迅速被排開消失,隻留下那威勢強盛到極致的刀意。


    “斬!”蘇玉樓一聲沉喝。


    豎起的紫芒刀意轟然下劈,鋒刃恍如從九天之上墜落的紫色星辰。


    整片天地都在震蕩,空氣也隨之扭曲。


    一片如同流星的紫芒從鋒刃上脫出,瞬間越過數千丈的空間,命中剩餘十多頭的虛詭頭領。


    它們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整個變為了一團紫芒。


    數息後紫芒消散,原地一片空蕩蕩。


    別說屍骸,連詭晶都沒留下一點。


    而此刻,巨大的紫芒刀意才落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這便是武尊與武聖最真實的實力差距。


    能與武尊正麵戰鬥的虛詭,麵對全力出手的武聖,連其十分之一的力量都頂不住。


    蘇玉樓心中瞬間心疼了下了:這可是十多顆虛詭詭晶,能在仙山換上多少好東西!


    可惜,這一場戰鬥他隻是明麵上的主角,必須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讓詭物們忌憚。


    畢竟一口氣秒殺了三十多隻虛詭,妖詭界還有甚麽存在能奈何蘇玉樓的麽?


    希望能釣到大魚,這樣秦大人應該會給我“報銷”一些損失?國主大人如此想著,咬著牙繼續下劈,釋放這全力一擊中的剩餘力量。


    下墜的鋒刃上,猛然迸射出更細小,也更密集的紫色光點,鋪天蓋地朝四周的詭物群飛去。


    若說擊殺虛詭的是流星,那這一撥的更類似星塵。


    但對於血詭黑詭而言,這些細小的星塵與紫色流星沒甚不同,隻要被命中就會被瞬間斬成碎片。


    運氣好的直接灰飛煙滅,渣都不剩下。


    運氣不好的還能留下些殘骸,包括詭晶,繼續成為大武人的種田肥料和練武資糧。


    嗯,這已是蘇玉樓最後的留手了。


    反正都是一群小詭,即便僥幸殘留一些,也無關大局,集體化灰太讓他肉疼了。


    秦大人無所謂?人家是不當家,咳咳不對,是家資豐厚,不在乎這點蠅頭小利。


    武聖一擊,驚天動地。


    不到十息,北漠城外密密麻麻的詭物大軍就少了一小半。


    剩下大半詭物不是因為它們實力強,純粹是城周圍的戰場就那麽大,詭物沒法全擠進來。


    此刻見到蘇玉樓一擊殺死了所有虛詭頭領,順帶覆滅了一小半的同類,它們集體掉頭,或下地或遠離,撒丫子就跑。


    蘇玉樓大口喘息著,口中不忘發出命令:“全軍追殺,百裏收兵。”


    被他這一刀震撼得目瞪狗呆的手下們才回過神來,轟然應諾,四散離開。


    當然,所謂的全軍僅是城外的這批武宗和武尊,城裏留守的那部分壓根沒動。


    因此這些遠近不一的隊伍反應與移動極快,數息間就朝四麵八方散去。


    沒人來關懷蘇玉樓,他方才的這一刀滅殺詭物無數,同樣也震撼了手下。


    他們都覺得,自家國主就是大武第一。


    嗯,仙山那些存在不算,他們或許都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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