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更用力,而蒼雲絕卻毫無選擇,他承認一開始唇上熟悉的氣息和侵略感讓他心慌,可隨即卻是心痛,他真的好痛,可為何玉君涵卻還是如此粗暴的對他……


    昨夜的狂亂早已使得蒼雲絕身體瀕臨崩潰,可此刻玉君涵的強烈情感卻衝擊了他最後的情感,心中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還有那說不出的情愛,這一切一切此刻都衝擊這蒼雲絕最後的神智,而蒼雲絕這次決定不再沉默。


    “唔……”口腔內施虐的唇舌讓蒼雲絕感到心酸,被束縛的雙手此時用力抵在自己與玉君涵中間,他絕對不要在這樣被動軟弱。


    “嗯……你放開!”使出全部力氣的蒼雲絕險險的脫離了玉君涵一點點,可馬背上先天決定了他逃脫不了玉君涵。


    被推開的玉君涵同樣冷著臉,他想不到蒼雲絕竟然還會再次推開他,心一橫,馬上就要故技重施。


    蒼雲絕連忙撇開臉,玉君涵隻落在他臉頰處,兩人同時都有些憤怒。


    “為什麽你還要躲著我,為什麽!”失落的感覺讓玉君涵再也按耐不住,搖晃著蒼雲絕的身體,他要得到答案。


    “你、你放開……放開!”蒼雲絕隔開玉君涵的身體,可卻隔不開玉君涵的質問,不輸於玉君涵的委屈和痛苦讓他同樣很強硬。


    “不放!”玉君涵猙獰著阻斷了蒼雲絕的幻想,他如果今天再放手,他就不叫玉君涵!


    “你、你混蛋!”蒼雲絕終究是比不過玉君涵的無賴,最後竟是被逼著罵粗口,可從小的教養讓蒼雲絕隻能彎出這最文雅的詞。


    被氣的頭昏腦脹,再加上身體的不適,蒼雲絕蒼白的臉色猶如天空無盡的白雲,可是白的卻是那麽缺乏生命力。


    蒼雲絕不肯再服輸,咬著牙不肯再麵對玉君涵,可強忍的結果卻是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無力的他竟是一個往外倒去。


    玉君涵,你欺人太甚……


    玉君涵此刻才仿佛突然想起蒼雲絕身體的狀況,慌忙去接,可強大的慣性再加上駿馬飛奔的衝擊力,隻得讓他來得及勾住蒼雲絕最後的一絲衣角。


    突然害怕起來的玉君涵再也顧不得其他,飛快躍下馬背,抱住一團的兩人在無盡的荒原上翻滾著,滿目的塵埃飛揚,揚起又落下……


    蒼雲絕隻感覺被人突然攔斷了去路,竟幽幽的清醒了過來,可突然的天旋地轉再次讓他承受不了,背部一陣陣的摩擦讓他更是欲痛則無淚。


    “呃……”玉君涵聽到了蒼雲絕細微的呻吟,如此艱難的情景下一雙空洞如墨夜的眼眸讓玉君涵再也忍不住想去嗬護。


    全力抱住了懷裏的人,玉君涵溫柔的把蒼雲絕包容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不會讓他有事的。


    蒼雲絕來不及思考玉君涵此時舉動的深意,隻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陣痛,而後卻是一股巨大的阻力,兩人竟然險險的停住了。


    真奇怪,經曆如此浩劫的蒼雲絕卻仿佛突然恢複了神智,甚至還能有力氣去推開覆蓋在自己身上的玉君涵。


    “嗯……”玉君涵眉頭擰了擰,竟是換作他一身低啞的呻吟,微微皺起的眉頭下隱藏的是一絲痛苦。


    “玉君涵,你到底想怎樣!”蒼雲絕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他已經夠無地自容,夠痛定思痛,他甚至不要晨曦兒,不要沁兒,他不過是求最好一點點的安寧,難道這樣他玉君涵還不放過他嗎。


    “我想怎樣?蒼雲絕你怎麽不問問是你要我怎樣!你以為你很大度嗎,你以為你很無私嗎,你自私的把晨曦兒的秘密不告訴我,自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不告訴我,蒼雲絕,我倒要問問,你是要我怎樣!”玉君涵低頭,再抬頭時已是忍不住暴怒,原本以為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原本以為可以放棄的情感竟然比以往更深刻,他玉君涵也是人,他也會承受不住,他也隻是一個渴望得到溫暖,渴望得到愛的人而已。


    “我……”玉君涵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蒼雲絕回不了嘴,因為他說的都對。


    “你是要我對你絕情絕意是不是?你是要我對你心灰意冷是不是?好!從今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從今以後我帶著晨曦兒回明玉山莊,絕對不會再來京城一步!”震怒的玉君涵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留下,昂首離去的背脊驕傲的讓人心酸,而那青白的衣衫下隱隱的紅印卻拆穿了他前一刻的用心。


    “你……你的背……”蒼雲絕忍不住捂住了嘴,他什麽時候受傷的。


    此刻蒼雲絕才發現,自己前麵就是一棵巨大的枯樹,蒼老的樹皮嶙峋桀驁,竟粗糲的仿佛一張鐵網。


    “你……”蒼雲絕終於明白剛才那巨大的阻力是何而來,也終於明白玉君涵那一聲悶哼是怎麽回事,他、他竟然在這個時刻還想著保護自己。


    蒼雲絕控製不住心裏的心酸,雙眼流露的哀怨讓玉君涵再也邁不動腳步,可他為何就不能開口說一句,即使隻是最簡單的喊著他的名字。


    “你就不能開口讓我留下嗎,為何每次都是我求著你讓我留下?蒼雲絕,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停下腳步的玉君涵重新回到蒼雲絕身邊,兩人麵對麵的距離近的連彼此的呼吸也能感受到。


    “我……”蒼雲絕語噎,竟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玉君涵,不要這樣,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蒼雲絕忍不住搖頭,他真的不可以再這樣……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何離開我,我不知道晨曦兒是我們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愛我……蒼雲絕,回答我,你愛我嗎?”玉君涵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麽強人所難,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最懂得隱藏自己情感的男人,可他玉君涵隻是想得到這樣一句話,隻要這樣一句話。


    玉君涵話裏掩藏的深層痛苦讓蒼雲絕心裏一陣疼痛,清冷的眼裏竟浮現了深情的痛楚。


    “心痛了是不是?我也很痛,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痛了五年,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啊!”早已不需要任何語言,蒼雲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玉君涵都了如指掌,可此刻蒼雲絕流露的心痛卻讓玉君涵毫無暖意,太晚了,太晚了啊。


    “你要我怎麽辦!”玉君涵一再的逼迫讓蒼雲絕堅持不住,“玉君涵,你要我怎麽說,你會相信我嗎,那時的你會相信我嗎,我怕啊,我不敢啊……”掙脫束縛的蒼雲絕毫無保留的話讓玉君涵一震,難道還是他的錯嗎。


    “我怕你又再鎖著我,我怕你又每晚每晚那樣對我,玉君涵,我真的怕,我不敢,我不敢啊……”蒼雲絕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當年玉君涵對他的所作所為曾經讓他多麽心傷,甚至多麽恨他,可是那時他沒有辦法,為了沁兒他必須忍受,可此刻他卻不想再逼迫自己忍受,既然他玉君涵要知道真相,那麽就讓他們一起承擔吧。


    “絕……”玉君涵無言,他甚至能感受到蒼雲絕當年的痛苦,原來是自己斷送了這一切嗎,可是現在還來不得嗎。


    “絕,對不起,對不起……”


    驕傲的猶如另一帝王的玉君涵從不低頭,可唯一低頭的永遠是那一人,五年前如是,五年後依舊如是。


    仿佛當年一貫的吵鬧,每每總是玉君涵先道歉,可這一刻蒼雲絕絲毫沒有解脫的感覺,他何嚐沒有錯。


    “君涵……君涵……”


    猶如親密愛人間親密無間的話語慢慢消失在兩人呼吸之間,可此刻的玉君涵和蒼雲絕卻絲毫沒有任何幸福的感覺,太過漫長的痛苦需要長時間的補償,而此時玉君涵決定用最直接的方式來安慰自己,也安慰蒼雲絕。


    再度貼合的雙唇緊密的沒有一絲縫隙,赤麵仰天的蒼雲絕看不到此時玉君涵的臉色,唯一看得到的是遠遠天空中間那滄瀾的星空……


    好美,可是也好遠……


    40下卷 第三十四章 混沌


    遙遠的夢境讓蒼雲絕沉溺,混沌模糊的世界竟是分外的平靜,回到黑暗的他不想再醒來,可這自然急壞了旁邊一直等候的蒼雲沁。


    蒼雲沁還記得玉君涵帶走他哥哥時的霸道,可沒想到隻一會他哥哥就再次被同一個人抱了回來,而那裏的蒼雲絕是他從未見過的虛弱。


    孟太常從來不知道自己隻是診脈就會如此緊張,旁邊一雙緊迫逼人的深邃眼睛,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怎麽樣了?”玉君涵極力忍耐才壓下心裏的嫉妒,他竟然連孟太常隻是幫蒼雲絕搭脈都忍受不了。


    孟太常猶如芒刺在背,慌忙收回手,膽小甚微的模樣是蒼雲沁幾乎沒見過的,甚至在他哥哥麵前他也沒見過。


    “陛下、陛下是一時氣血上湧才導致昏迷,沒有大礙……”孟太常不敢直視玉君涵回話,他不懂為何眼前這個甚至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男人會有如此巨大的氣場。


    “沒有大礙?那他為什麽到現在還不醒,實話告訴我,否則……”玉君涵拖長了語調,事已至此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再被隱瞞任何一點點,他要的不僅僅是蒼雲絕這個人,他要擁有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傷痛!


    “公子息怒……陛下、陛下是當年受創太深,又產後失調,所以才體虛氣弱,今日可能是積鬱太深的緣故……”孟太常懼怕玉君涵強大的氣勢,也顧不得一旁蒼雲沁會不會擔心太過,竟連當年的一些不可說的話也說了出來。


    “有救嗎?”玉君涵淡淡掃了一眼埋頭作答的孟太常,臉上絲毫未變,可心裏卻已是波濤洶湧。


    “呃,這、這……不、不好說,微臣盡力……”孟太常謹慎的回答道,可卻不知道這樣的回答在玉君涵眼裏儼然隻是推脫。


    “盡力?如果你治不好他,我留你有什麽用?”玉君涵長袖一甩,臉上已出現薄怒,可當掠過床上那蒼白的人時,一絲難以察覺的懊悔卻還是稍縱即逝。


    “微臣……”孟太常咯噔了一下,一時也找不到能回話的理由,竟是懦弱的可憐。


    “你……都是你不好,我哥哥才這樣的,你怎麽還可以凶孟爺爺?”一旁一直隻顧著拉著自己哥哥手的蒼雲沁跳了出來,在他眼裏,孟太常就如他親生爺爺一般,雖然他很弱小,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孟太常被欺負。


    受到挑釁的玉君涵回頭掃了一眼,與蒼雲絕毫不相像的蒼雲沁在他眼裏沒有任何價值,而這時他想起了那個最像最像蒼雲絕的人,他的晨曦兒。


    一言不發的轉頭即走,看著玉君涵決然的背影,孟太常和蒼雲沁絲毫不敢有放鬆,隻是覺得山雨欲來。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蒼雲沁低頭挨在蒼雲絕身邊,他好怕,他想要哥哥回來,好想,好想。


    攬月樓這幾日沉寂的仿佛不複存在,玉君涵猛地推開攬月樓封閉的大門,瞬間流動的空氣帶動了無數的塵埃,一團一團的打著旋,仿佛一個解不開的緣……


    “晨曦兒!”玉君涵大喊一聲,空曠的攬月樓內竟然起了回響。


    可此時玉君涵卻是那麽迫不及待,他要帶晨曦兒去見他心心念念的娘親,他要告訴晨曦兒,他是他的孩子,他是他玉君涵和蒼雲絕的兒子!


    他是他們天下最無雙的孩子!


    或許是玉君涵的心念起了作用,二樓緊閉的房內?然打開,一身利落打扮的少婦款款而出,頭上翠綠的碧玉簪閃著奪人的光彩,略顯單薄的雙唇此刻抿的緊緊的,顯然是有些鬱結在胸。


    “四、四娘……”玉君涵不敢相信的看著樓上的少婦,他即使再激動,再不知所謂也不會認錯眼前的人。


    麵如此利落裝扮而又能讓玉君涵稱為四娘的自然隻有明玉山莊當家的玉四娘,隻見玉四娘狠狠瞪了一眼玉君涵,模樣竟是分外的凶狠,這一刻玉君涵知道,他四娘一定知道了很多、很多。


    “四娘……晨曦兒呢?”玉君涵猶豫了半晌還是開了口,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不開口,玉四娘絕對不會開口。


    “晨曦兒?你倒還知道你有個晨曦兒是不是,我看你根本就忘了還有晨曦兒這個兒子!”玉四娘冷冷吐出一句,帶著刻薄的話語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會是好的。


    “不是,四娘,我是要帶晨曦兒去見……”玉君涵慌忙解釋,此刻的他也來不及弄清為何玉四娘會出現在此了,他隻是一定要見到晨曦兒,一定要。


    “見誰?見那個當年拋棄你,又拋棄晨曦兒的人?玉君涵,你倒真有出息!”玉四娘火了,她真的很憤怒,當年所有的不甘和對玉君涵、晨曦兒的委屈讓她不想再提及蒼雲絕,因為她堅信長痛不如短痛。


    “四娘……他不是……”玉君涵忍不住為蒼雲絕抱屈,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當年對蒼雲絕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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