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深,僅僅是他四娘就如此,他越來越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是什麽?不是,他當年為什麽要帶走晨曦兒,玉君涵我告訴你,你再要和他糾纏不清,就別叫我四娘!”玉四娘曾經的磨難讓她不貪戀任何情感,她唯一要保護的隻有明玉山莊,隻有鬼刹宮,而代表明玉山莊和鬼刹宮最高存在的玉君涵正是她極重極重要保護的人,雖然她從不表露,但當年讓蒼雲絕帶走晨曦兒,讓玉君涵受到如此遭遇,一直是壓在她心頭的痛,她自責,她愧疚,所以她此刻絕對不會輕易原諒蒼雲絕。


    “四娘!”玉君涵忍不住喊道,他四娘怎麽就還是不明白呢,“四娘,他也是無辜的,你一定知道當年那些事都是樓宛若搗的鬼,絕他並不是要那樣做的,何況晨曦兒不是也好好的嘛!”玉君涵何嚐不明白當年那些事帶來的是何樣的痛苦,可在他今時今日明白所有時,他更多的是心疼,是為當年所有的事而反省,而懺悔。


    “不準跟我提當年!我隻記得當年是他把我們的晨曦兒帶走,還差點讓晨曦兒落到別人手裏,君涵,你就聽四娘一句勸,不要再和他有什麽了。帶著晨曦兒,我們回我們的明玉山莊不好嗎?”玉四娘並不是不喜歡蒼雲絕,可蒼雲絕當年的所作所為讓她寒心,尤其是那一夜他從她眼皮底下逃脫時的景象,至今曆曆在目,而這一切讓玉四娘不想再看到玉君涵重蹈當年的覆轍,她寧願現在就了斷這一切。


    “四娘……我說過的,我隻要他一個,今生今世我隻有他……蒼雲絕!”玉君涵不容質疑的回答是五年積攢下來的深刻思念,而也正是抱著這一信念讓他堅持了下來。


    “你!你好!”玉四娘著實被氣得不輕,竟一時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可玉君涵卻看得出玉四娘有多生氣。


    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在明玉山莊內,最像玉君涵的卻是玉四娘,而性格太過相像的人,注定要針鋒相對……正如玉君涵和蒼雲絕這樣同樣驕傲的一對……


    正當玉君涵和玉四娘怒目相視時,玉四娘身後突然傳出了另一熟悉的聲音,充滿女性特有溫柔的嗓音讓玉君涵不敢再強硬。


    “君涵……”不似玉四娘不容反駁的呼喚,這一聲呼喚充滿了柔情和心疼,而不用猜玉君涵也知道來的是哪兩位。


    “二、二娘,三娘……你們、你們也來了。”玉君涵略有些怯怯的應聲,正如他當年所說,他可以對不起天下任何人,唯獨他不能讓他兩位娘親難過。


    “哎……你這孩子啊。”二夫人長歎一聲,一旁的三夫人雖然什麽也沒說卻也是同樣的表情,兩位夫人的心總是一樣的。


    玉君涵難言的低頭,他不能向對玉四娘那樣與兩位夫人爭執,可他又不想轉變心意,此刻的他唯一的應對之策隻是沉默。


    二夫人和三夫人其實並沒有像玉四娘那般感受頗多,她們畢竟知道的並沒有那麽多,至少表麵如此,甚至在她們得知當年種種過往時也並沒有太大感觸,唯一的遺憾也隻是心疼玉君涵,心疼當年的小寒。


    “爹爹……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一直在門後聽著所有的晨曦兒終於按耐不住了,早在他聽到玉涵第一聲呼喚時就有些迫不及待要出來,可玉四娘的阻攔讓晨曦兒不敢出來,而對於爹爹的想念讓晨曦兒終於勇敢的站了出來。


    “晨曦兒……”三位夫人聞聲齊齊看向身後探出半個小身子的晨曦兒,一直是那麽機敏活?的晨曦兒隻這幾日竟然也變得如此垂頭喪氣,三位夫人都是心疼的不行。


    “晨曦兒……”玉君涵看著晨曦兒同樣心疼,這個他曾經寄托了無數夢想,無數渴望的孩子,此刻就在他眼前,玉君涵知道自己真的很幸運,很幸運,幸運的竟然在以為失去所有時發現原來一切都依舊在他身邊。


    “爹爹……”聽到玉君涵聲音的晨曦兒小心的又探出發了一些,他真的是很想很想自己爹爹,晨曦兒自幼早熟,幾位夫人也是一貫的龐著,可晨曦兒卻明白自己最愛的還是自己爹爹,不管在任何時候。


    “哎……”二夫人看著眼前這對父子,晨曦兒與蒼雲絕相似的輪廓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心軟了,“晨曦兒啊,我們去看看你娘親好嗎?”憐愛的摸了摸晨曦兒柔軟的發頂,二夫人和三夫人其實知道的並不比誰少,而她們隻是從來不說而已。


    聽聞此言的玉君涵猛地抬頭,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可狂喜的表情卻騙不了人,而一旁的玉四娘卻無奈的長歎一口氣,這孽緣究竟何時才是個頭啊。


    “娘親……”晨曦兒喃喃的重複著,突然他懷念起那個分外溫暖的懷抱,那個就是他的娘親嗎……


    41下卷 第三十五章 進宮


    玉君涵和玉四娘除了性格中同樣的不妥協還有一個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對明玉山莊兩位夫人言聽計從。


    守城的侍衛害怕的看著眼前的玉君涵,這裏明明該是戒備森嚴的皇宮,可為何這幾日卻猶如無人之境的荒宅,更可怕的是這宮裏沒一個攔得住闖入者,也沒一個敢上前阻攔。


    玉君涵如入無人之境,守城的侍衛在他眼裏形同虛設,若不是為了給兩位娘親帶路,他甚至不屑於從正門進入,而他自然知道這裏沒人攔得住他,已經出過手的他不需要再出第二次手,堂堂明玉山莊的主人這點威懾力還是有的。


    而另一個將這皇宮當做自己另一個家的就是我們晨曦兒了,一旁的侍衛早已熟悉這個孩子,雖然不敢去阻止,可歡迎卻也是沒有的。


    一群應該被稱之為不速之客的人就如此堂皇的登堂入室。


    常年泛著清冷的冷月殿一如它的名字,尤其那一輪淡月掛在簷下,更是給這冷月殿披上了絕美的薄紗,突然的距離感讓玉君涵第一次意識到,這裏畢竟是皇宮,裏麵躺著的人是青國的帝王……


    兩位夫人可以說是第一次離開明玉山莊範圍,眼前巍峨龐大的建築給了她們沉重的壓迫感,而一想到那個清冷的孩子就是在如此環境下成長,兩位夫人心裏突然釋懷了,如此壓抑環境下生長的孩子,那樣的個性也就可以解釋了吧。


    而突然的釋懷後就是深刻的同情和憐惜,兩位夫人從來沒說過她們討厭蒼雲絕,甚至當年的她們很是疼惜那個給她們生下小孫子的“蒼寒”,而現在這份疼惜轉移到了蒼雲絕身上。


    牽著晨曦兒的小手,二夫人和三夫人首先跨進了這充滿寂涼的宮殿,眼前一個瘦小的少年和一位年邁的老者忠誠的守候在掛滿意帳幔的龍床旁邊,臉上同樣的淒切和焦慮讓她們心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眼下這境況似乎不大好啊。


    玉四娘緊隨兩位夫人之後,眼前不在她意料卻又似乎想的到的場景讓她也同樣不好受,床上一抹單薄的人影那裏像當年那個薄情絕意的人,這分明隻是一個可憐人啊。


    玉君涵是在場最有感觸和感受的人,可他卻不敢再靠近,三位夫人分別已靠近了床邊,他卻還遠遠站著,他不敢看床上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也不敢看那雙緊閉的仿佛不會再睜開的眼睛,他要的是那個可以與他並肩而立,同擁天下的蒼雲絕,而不是眼前這個毫無生氣可言的蒼雲絕……


    “沁叔叔……”此刻的晨曦兒是前所未有的膽小,連一貫的活潑也不現了,一直挨在二夫人身邊就不肯放手,唯一的一次主動也隻有看到一貫疼愛自己的蒼雲沁才怯怯的叫了一聲。


    “晨曦兒,你……你來了啊。”蒼雲沁回頭望向晨曦兒,忍了半響沒敢說出口其餘的話,眼前的小小孩子竟然是他哥哥的兒子,這樣的事實不是他可以想象的,而他更明白的是這一切絲毫沒有他能插話的餘地,他唯一能做的是接受,所以他不敢說。


    一旁的二夫人和三夫人此刻眼中早已沒了旁人,床上那個瘦弱的不複當年的蒼雲絕不再是她們想象中那個健康的孩子,更多是無盡的傷感,甚至隻是這樣躺著也讓她們感受得那深層的悲傷,而再一想到她們身邊的晨曦兒,兩位夫人就更是心疼了,至少她們這些年還有晨曦兒陪在身邊,可這可憐的孩子卻是誰也沒有啊。


    二夫人心腸最軟,眼裏一濕已落下了淚,但又怕惹起其他悲傷,慌忙用袖口拭去了。旁邊三夫人雖然沒有落淚,可臉上強忍的悲傷卻還是流露除了她的心思,兩位夫人畢竟是最心善之人。


    “晨曦兒啊,來,看看你娘親,他是生你的人啊。”二夫人連忙攬過晨曦兒,床上、床邊這一大一小相似的兩人不用任何言語也早已表明他們之前的聯係,她們怎麽會不知道晨曦兒就是她們的親生孫孫呢。


    “二奶奶,他為什麽是我娘親?晨曦兒娘親不是不要晨曦兒了嗎?”晨曦兒被二夫人帶到最麵前,近在咫尺的蒼白麵孔讓他幾乎不敢看,雖然很想很想看到自己娘親,可如此不同於正常的見麵還是讓隻有五歲的晨曦兒難以承受,小小的人兒依舊緊挨在二夫人身邊。


    “傻孩子啊,娘親哪裏有為什麽的,他是生你的人啊,他就是你娘親啊。”二夫人憐愛的摸了摸晨曦兒的小腦袋,也不知道晨曦兒是哪裏來的這麽多為什麽,隻是這麽傻傻的晨曦兒卻更讓她們心疼了,孩子畢竟還隻是孩子啊。


    “娘親……”晨曦兒默然的念了一聲,他為何一點也沒有以前想象中的激動,他明明想過無數回見到娘親的場麵,可為何沒有一個是這樣的。這個就是他娘親嗎,可他不是壞人嗎,他娘親是壞人嗎……


    小小的晨曦兒還不懂那麽多,他隻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娘親一定很漂亮,一定很溫柔,可眼前的蒼雲絕幾乎沒有任何一點可以符合,甚至他連女人也不是。


    “他為什麽還在睡,他又不要我了?”晨曦兒還沒弄懂這最起碼的問題,蒼雲絕毫無生氣的反應再度惹得他難過,他是又不要自己了嗎。


    “不是,你娘親生病了,他是在休息,晨曦兒啊,你摸摸他好不好,二奶奶想,他一定也很想我們晨曦兒的。”二夫人連忙否決,一邊輕柔的拉著晨曦兒的小手,試圖晨曦兒去接觸蒼雲絕,所謂母子連心,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他是壞人,他欺負沁叔叔,也欺負晨曦兒,晨曦兒不喜歡他。”可沒想到就在差那麽一點點距離時,晨曦兒猛地縮回了手,小嘴倔強的噘著,明明是那麽倔強的模樣,可小臉卻委屈的似乎馬上要落下淚,而這樣可憐的孩子幾位夫人又怎麽能再忍心勉強。


    二夫人有些失落卻也不再拉晨曦兒,她還不想去勉強自己這可憐的小孫孫,而一旁的蒼雲沁和孟太常隻是還有些雲裏霧裏,這些日子以為接二連三的巨大轉變已讓他們再無特別詫異的反應,幾乎是麻木一般,而今日一聽晨曦兒叫眼前這位夫人二奶奶,蒼雲沁和孟太常自然就明白眼前幾位夫人的身份了,所以此前一切種種他們沒敢又任何話語。


    而對晨曦兒和蒼雲絕相逢最期待的自然是數玉君涵了,可晨曦兒突然的拒絕讓他很憤怒。


    “晨曦兒!”一聲厲喝,這些日子早已積攢下來的怒氣讓玉君涵顯得很凶狠,而被直接點名的晨曦兒則大大的抖了一下,含著兩眼淚水的他連忙拉住了一旁的兩位奶奶,而心疼自己孫孫的兩位夫人連忙擋在了晨曦兒麵前,果然是嗬護備至。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嚇壞晨曦兒我看你拿什麽賠!”玉四娘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玉君涵,原本微微的感觸化為虛無,她就是最恨蒼雲絕帶給玉君涵如此大的影響,當年她就早料到會如此,隻不過料不到五年後依舊如此。


    “四娘,我不是這意思。”玉君涵馬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來不及收回卻已被玉四娘質問。


    “不是這意思是什麽意思,他還沒死你就對晨曦兒這麽凶,他要死了,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們晨曦兒去給他陪葬?”玉四娘這一段話說的有些口不擇言,可卻是一個奶奶愛護孫子最好的體現,唯一不公平的或許隻對蒼雲絕的態度。


    “玉君涵,你給我出去,馬上出去!別在這惹我心煩!”玉君涵蒼白的解釋是玉四娘不屑一顧的,實在不是她無情,實在是這命運太作弄人。


    在她接受時,現實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在她以為可以重新開始時,命運再度狠狠打擊了她的奢望,她玉四娘還從來沒有如此這般無奈過,而蒼雲絕的到來正是帶來了這些不幸,唯一的幸運也隻是給她們留下了晨曦兒。


    可再一想當年蒼雲絕私自想帶走晨曦兒的舉動,玉四娘又恨從心起,她們玉家究竟是欠了他什麽啊!


    “四娘……”玉君涵還想挽留,他實在想象不出自己離開他四娘會怎樣對蒼雲絕,而他此刻卻毫無其他反抗餘地。


    “出去!你要我們好好的看他就馬上出去!”玉四娘不容求情的回絕了玉君涵,臉上的決絕是不輸於玉君涵的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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