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越獄了。


    剛從尚書府回到開封府衙就聽到這個消息,包拯黑黝黝的正直臉瞬間成了大寫的懵逼。


    原以為那書生隻是一個愛耍嘴皮子不分對象開嘲諷的弱雞,原來早下載好邁克爾·斯科菲爾德模式等著了嗎?!!


    老夫真傻,老夫不該因為是政敵就疏忽了金尚書說過這廝是個坑貨的重要證言!坑貨存在的人生意義就是坑人坑己。任何一個坑貨的殺傷力皆不容小覷!


    開封府好歹在天子腳下,張坑貨用親身體驗向大眾證明——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也能在一天之內輕而易舉成功越獄,比大衛的逃脫魔術高效率喲親——監牢防禦係統質量如此不過關,開封府的全體工作人員鴨梨山大,處理不好分分鍾集體麵臨失業危機。


    這年頭,皇帝老大的炒魷魚不是說笑的,萬一老大覺得清粥小菜炒的不開森,完全有可能來點重口味的一丈紅,順便流放三千裏發配邊疆神馬的!張坑貨歡快地奔向自由,給開封府留下的問題很粗很大條!


    這一刻,包拯認真思考“此貨是狀元案真凶,目前畏罪潛逃中”的可能性。坑貨當真害人不淺!


    包拯雖然不喜張真主觀意識過強,罔顧律法,但他不會隨便給人穿小鞋搞屈打成招。一沒大刑伺候,二沒強光照眼,三沒讓丫撿肥皂。枉費他在皇帝麵前替張真辯白,結果張坑貨非但不知感恩,還捅下如此大的幺蛾子!


    甭管什麽理由,張坑貨目無法紀的越獄行為都是不對的!印象分再刷新低!!


    隨時監視開封府的龐太師得到消息愉快地撒花,笑得一臉小人得誌,樂顛顛直奔皇宮:艾瑪,又捉到包黑炭一個把柄,必須馬上跟聖上八一八——辣個領著皇糧吃幹飯的開封府!


    聖上女婿我有第一手消息告訴你喲,殺害狀元郎的嫌犯張真從開封府越獄啦!據說有一自稱尚書府金牡丹小姐的女子去探監,然後張真就從牢裏消失了,開封府對此完全木有半點頭緒。這妥妥是玩忽職守!是對狀元案的不重視!更是對聖上您的不重視!必須嚴查啊親!


    龐太師黑老包一把的心情太急迫,以至於忘了和同一陣線的尚書小夥伴做好事前溝通,他忽略了小夥伴是頑固的女控癌晚期。於是,早朝驟遇雷降雨的金寵再度抓狂。


    臥了個大槽!坑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老子和龐太師共事多年,今天才發現這死老頭也是坑貨一枚!你丫收買開封府的二五仔跟蹤老包的動向就算了,張坑貨越獄關我家閨女p事!什麽叫我閨女最後去探監嫌疑犯就跑了?


    真是看錯老龐你了!老包是對頭說話不中聽就算了,老龐坑老包為啥帶上我閨女?以往老夫給你開的方便還少嗎?龐太師你說話這麽不負責任真的好?說好做彼此的翅膀呢?就算真是我閨女雇高手幫張真越獄,尼瑪的告狀前居然不先跟我溝通一下措辭,果斷是要友盡債見的節奏吧?!!


    再強調一遍,都是張坑貨的錯!不坑會死的貨臨走都不忘再坑我們全家一把,簡直衰神!!


    作為感動大宋的二十四孝好爹爹,金寵狂暴了。


    龐太師和包拯是簡在帝心的大人物,尚書大人僅剩的理智壓著他沒有當朝掀禦案暴走。他憋著一肚子氣回到家,正好看見站在門口一臉諂媚的金四,頓時找到最近黴星高照禍不單行的緣由。


    自從那天那時辰,金四這沒眼色的蠢貨把張黴神領進門,尚書府一路唱衰至今未轉運!這鍋金四必須背!!


    想拿尚書府的退休金?


    想平平安安回家養老?


    做夢去吧!


    地雷被踩暴的尚書大人顧不上什麽沒功勞有苦勞,果斷算起舊賬,派人把金四以前各種貪汙腐敗狗仗人勢的把柄都翻出來。


    結果這一查不得了,尚書府的大管家竟然是龐太師的人!!


    看著心腹遞上來金四和龐太師的通信和財物,金寵氣得渾身發抖。


    敢情二五仔不是開封府的特產!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老龐竟然連好基友的牆角也挖!!絕壁是不能繼續愉快玩耍的節奏!!!


    本來他琢磨著看在金四為尚書府工作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給丫留條小命。沒想到這反骨仔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用老子的名聲在外頭拉了一大票仇恨不說,卻打著領雙份薪水的主意,連老子的情報都早早賣給下家了!怪不得老夫總覺得每次龐太師的消息靈通得超乎想象,手伸的可真夠長!!


    能在不惑之年做到從二品大員,金寵絕非心慈手軟之輩。金四的下場隻有一個。


    別看狀元之死在朝堂之上鬧得沸沸揚揚,皇帝下旨徹查,如果京城裏消失個小人物,根本連半點水花也濺不起來。尚書府換了新的大管家跟尚書大人換了一雙新鞋似的,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即便如此,張真越獄依然牽涉到金牡丹,金寵一邊暗暗打龐太師的小人,一邊不得不應付開封府來查案的老包,不時在心裏哀歎寶貝閨女的婚姻大事越發如浮雲。


    爹爹心裏苦,但爹爹說不出口。


    麵對一個不斷掉智商的傻爹爹,森靜羽無奈歎息,同時也為自己莫名其妙被扣鍋感到十分不爽。


    自從認識梅菲斯特之後,已經很久沒人能把鍋扣到她身上了。


    夠膽量!


    這個念頭在看到出現在她閨房內的胡二郎時尤為強烈。


    胡二郎是偶然遇到帶著張真逃跑的鯉魚精曉憐,頓時迷上曉憐的花容月貌,要娶她做老婆。他被曉憐打退之後尤不死心,向師傅冥河姥姥拿了哭喪棒,闖入尚書府找到和鯉魚精一模一樣的金牡丹。他的修為不夠,竟沒看出眼前的金牡丹是人類而非鯉魚精。


    要知道彼時曉憐是變作金牡丹的模樣,而此時披著金牡丹馬甲的正是森靜羽。


    在森靜羽讓侍女退下後,胡二郎立刻施咒阻隔房內的聲音,他剛從掛落飛罩上倒吊下來準備嚇嚇小美人,冷不丁就被森靜羽條件反射一腳踹上門麵。哭喪棒對付一些不成氣候的妖精鬼怪還行,對過了天劫的鬼仙全然無效,接下來自然是森姑娘拿手的刑訊逼供。


    雖然不知道這貨是誰,但一個大男人作小兒打扮行頑童之舉簡直傷眼,看著不像弱智那就是明知故犯專程來惡心人的,先揍了再說!居然敢闖本姑娘的閨房真是沒死過不識地獄的風景!


    幾輪大刑伺候下來,胡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淚哭成搖尾乞憐的汪星人。


    麻麻,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看上去清清秀秀的鯉魚精是個抖s啊!


    一口氣出的差不多了,森靜羽拿起從胡二郎手中奪過來的哭喪棒打量,回頭對被她吊在房梁下的胡二郎問:“你是什麽人?這根不是普通的哭喪棒,你從哪弄來的?”


    領教過她的手段,胡二郎再沒膽子隱瞞,馬上乖乖地招供:“我、我叫胡二郎,師從冥河姥姥,哭喪棒是姥姥給我捉小鯉魚精的。”


    “嗯?有鯉魚精在尚書府上?在哪?”本姑娘居然沒發現?


    胡二郎偷瞄她幾眼,幹笑兩聲,不敢回答。不就是大小姐你嗎?若非肖想那張漂亮的臉做媳婦,他怎麽會偷偷跑到尚書府來。


    發覺房內隻有他們二人,森靜羽腦子一轉理解了他的眼神,冷冷一笑抬手又抽了他一鞭子:“眼神不好我不介意替你把眼珠子挖了!我哪裏像鯉魚了?”


    “饒命!是小人有眼無珠!尚書小姐饒命!饒命!!”胡二郎用上法力,發現眼前的姑娘確實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鯉魚精,而是凡人之軀……媽蛋!他好歹師從冥河姥姥,凡人能一個照麵把他虐成狗?這不科學!!


    可話又說回來,尚書府小姐比鯉魚精凶殘千百倍啊喂!尚書大人你是怎麽教女兒的,說好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呢?弱質女流為何會隨身攜帶那麽多凶器?姥姥快救命!嗚嗚嗚嗚嗚!


    “閉嘴!快老實交代,誰讓你來尚書府的?”


    又挨了一鞭子,胡二郎淒淒慘慘地說出路遇曉憐和書生的經過。重點強調鯉魚精真的長得和金牡丹一模一樣,連服裝打扮都一樣,絕對是照著金牡丹的模樣變的,他才會認錯。


    所以說,他找的真的是一條鯉魚精,絕對不是眼前披著美人皮的羅刹女鬼!


    森靜羽得知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又背了一口鍋,心情相當微妙。那隻鯉魚精和金牡丹有什麽仇什麽怨,這般不遺餘力到處找鍋給金牡丹扣,連不懷好意的邪術士都找上門來了,是恨得深沉的節奏?


    不過,她費事帶張真逃跑作什麽?眼瘸看上張坑貨了?見不慣尚書府對她的情郎“冷酷無情”,故意變作金牡丹的模樣潑髒水報複?


    點滿大家閨秀屬性的副作用體現出來了,陰謀論一啟動,腦洞簡直停不下來。


    沉思半晌,森靜羽搖搖頭,摸著心口反省近來自己口味莫名變得有些重,居然會腦補出鯉魚精和張真的人獸戀,實在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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