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房跟樓房之間的距離最短的甚至剛夠一個成年人側身擠過,而在這片占地僅有幾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卻豎立著最起碼上百棟這樣的樓房。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而除此之外,棚屋、木屋隨意的連在一起,相當的無序,甚至其石硤尾、油麻地的棚戶聚集區還要擁擠。不過,比起石硤尾、油麻地那些“弱勢人群”聚居的地方,九龍城寨卻是警察的禁地。


    不僅僅是因為政fu方麵的原因使這裏一度成為了三不管地帶,罪惡的天堂,更重要的是城寨裏的居民借助這種氣勢抱成一團,麵對外來勢力,他們總是能夠集中在一起將對方打出去。所以數十年來,九龍城寨一直都是寨中人的天下,外來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占據一席之地。即便是港英政fu曾有數次集中警力想整頓這裏,可最終的結果卻無一都是失敗而歸。先不說最近葛量洪嚐試的那一次,就連上世紀末的時候英國人就曾試圖侵入寨城,結果還是被城內的居民合力趕了出去,這一直都是城寨居民的驕傲,或者說是城寨居民中那些惡勢力的驕傲。


    可是就是這些驕傲的勢力們,今天卻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危險。


    幾千名警察團團包圍了寨子的所有出口,顯然這次政fu是下定了決心要徹底清理寨城。可是,他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再次把對方趕出去嗎?他們不知道,也不敢想。


    “有什麽好怕的?警察了不起嗎?他們又知道多少咱們寨子裏的事情?”


    城寨裏一棟非常破舊的兩層樓裏麵,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衣,禿頂,臉上的肉都鬆得快要掉下來的老頭搖著手裏的蒲扇不停地冷哼著。在他的麵前擠著一群人,老的少的都有。不少人身上都還紋著身,不是龍就是虎,要麽就是老牛、豹子、鷹、蛇亦或蠍子、蜈蚣之類,反正就沒有一個是好人相的。


    “老五,這次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怎麽著得給我一個說法。”此時一個身上紋著老虎的漢子對著另一個紋著花豹的漢子說道。


    “怎麽是我惹出來的,他們早就是收拾我們了,就算沒有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會對咱們下手的。”這個紋著豹子的人大聲道抗議道。


    “如果不是你搞什麽黑市拳,將葉問的徒弟給毒死了,這幫警察就算是再出手也會過幾天,而不是像現在這麽快。”仍然是哪個紋著老虎的漢子說道。(具體的請看黃秋生版葉問終極之戰)。


    “就是,誰不知道葉問是林子軒的好朋友,葉問拿咱們沒辦法,林子軒難道沒有吧!現在人家真的找上門來了,而且人家還口口聲聲讓我們將你給交出去,你說怎麽辦。”另一個脖子紋著一隻蠍子的人說道。


    “你們不要被他們說的話給欺騙了,就算我們將五哥交出去,他們也一樣會進攻城寨的。”此時另外一個人幫著紋著豹子的人辯解道。


    “威叔,你看這件事該怎麽辦。”此時剛剛那個搖著蒲扇老頭向坐在諸位上的一個銀發的老頭問道。


    “還能怎麽辦,去和他們談談。剛剛老五說的對,就算咱們把他交出去又能怎麽樣,他們還是一樣會對付咱們的。”這個被稱為威叔的人說道。


    “威叔說的對,大不了咱們給他們拚了,要他們知道咱們城寨不是好惹的。”一時間同仇敵愾的大聲的嚷嚷起來。


    “拚了?怎麽拚?寨子裏麵的弟兄再多,再能打,再夠狠,你能打得過子彈嗎?別忘了外麵那些可是荷槍實彈的警察,他們不是好惹的?”威叔冷哼了一聲,狠狠地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道,“現在不比以往,以前你們誰打了警察還能躲回寨子裏,但是今天可能嗎?人家今天就是衝著咱們來的。這件事要是解決不了,咱們都得玩完。”


    “威叔,那你說怎麽辦?”此時在他身邊一個長得有些瘦小的老頭兒問道。


    “打不過,自然就隻有服軟了!”威叔冷冷說道。


    “服軟?”一群人頓時不滿起來,“威叔,怎麽能這樣?咱們兄弟們的攤子都在寨子裏麵,如果服軟了,那不就虧大了?”


    “就隻知道惦記著你那點兒小錢!”威叔冷哼了一聲,指了指窗戶外麵,“你們以為這回警察跟以前一樣,隻是耍耍花槍?少來這一套吧!這回動手的是林子軒那個瘋子,不是那個葛量洪。現在香港誰不知道林子軒與gmd和gd的交情都很好,林子軒出麵他們都會買他一個麵子,現在葛量洪不怕林子軒的實力暴漲也要將這個事情交給他,就是為了林子軒的這個能力。咱們這些年早就已經成為了港府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恨不得處之而後快。麵對這樣的局麵,你們覺得如果硬碰硬對咱們有什麽好處。就因為林子軒的出麵,所以咱們成為了三方都不會收留的人。現在人家打定了主意要收拾掉咱們這個城寨,如果服軟了還好說。那些警察估計也不願意真動家夥,可你們要是硬頂,隻要林子軒一下令,那到時候他們可就要動真格的了!”


    “咱們寨子裏麵幾萬人呢!”身上紋著老虎的家夥現在正一臉橫肉在哪大聲的叫道。


    “既然你這麽厲害,那你就帶著他們出去跟警察打好了!”威叔冷哼道。


    “威叔,傻標就是個愣種,你別跟他置氣!”剛剛那個瘦小的老頭摻和了一句,也不理會那個傻標瞪過來的目光,又向威叔問道,“您讓咱們給那些警察服軟,我知道這是想保住咱們的元氣。可,威叔,你那個女婿有沒有說這回警察到底打算幹到什麽程度?如果隻是來咱們這兒拆拆屋,抓幾個人,那咱們自然沒什麽意見,服軟也就服了。可如果他們是來真格兒的,咱們也不能這麽束手就縛啊。”


    “德叔說的對。”一幹人都紛紛點頭,“威叔,嚴sir到底說過什麽沒有?”


    “別提那個賤種!”威叔突然大怒,“媽了個巴子的,有消息也不提前說一聲,要是讓老子逮著了,非扒了他那身皮!”


    “他什麽都沒說?”瘦的德叔詫異地問道。


    “老子跟你們一樣,被警察包圍了家門口才知道的消息!”威叔不耐煩地答道。


    “狗東西,當初他姓嚴的流落香港。要不是威叔你看他可憐,給了他口飯吃,後來又把女兒嫁給他。讓他有了說話的底氣,他有什麽本事混到今天這個地步?有事兒也不提前說一聲,忘恩負義的東西”德叔立時也怒罵道。


    “行了,這家夥先留著以後再收拾。現在。。。”威叔一揮手,剛剛打斷了德叔,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接著廣播聲就響了起來:


    “九龍城寨的居民聽著,我是李哲偉,新任黃大仙警署高級督察,此次奉命整頓九龍城寨,掃蕩一些違法勢力,還城寨內居民一個安全穩定的生活環境,希望大家能夠主動配合。在行動之前,順著警方標明的出口離開城寨,等行動結束之後再行歸來,不要意圖以武力對抗。否則,警方絕不會吝嗇還擊!”


    “怎麽樣,我說的行不行?夠不夠威風?”城寨外麵,一個警察方陣的後麵,一輛紅色消防車的前麵,穿著新做好的警服,腆著個大肚子,佩著督察的袖章看著身邊的那些手下們,李哲偉頗有些顧盼自雄的味道。


    “叔叔你要不是威風,誰還能威風?你們說是不是?”李明宇趕緊在一邊翹起了大拇指,一臉地諂笑。李哲偉把賭船的事情交給他之後就基本撒手,而他也沒有辜負李哲偉的重望,不僅把船上的賭場經營的出色,還另開辟了不少財源,反正能賺錢的,什麽黃賭毒之類,他都給弄到了船上,迅速地把這艘賭船變成了香港最著名的銷金窟。而因為可以省下一筆船費,賭船也把那些原本打算去澳門的香港賭客給截留了不少,甚至還拉來了不少澳門想嚐新鮮的賭客,可謂是日進鬥金。而同樣的,身為賭船的經理和最大可能地接班人,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比起以往已經是大為不同。如果不是賭船營業的時候還短,他相信自己都能跟以前的大老板夏仲坤相提並論了。但是賭船的紅火在讓他日進鬥金的同時,也吸引了其他人。他現在得到消息,香港還有澳門的不少大佬都有意買船加入到公海賭博的行列,這讓他極為緊張誰不知道吃獨食才能最肥?所以他這回來找李哲偉,就是想向李哲偉要錢,再弄一艘更大的遊輪做為賭船。隻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經營賭船,隻顧著在船上賺錢享受,忘了要經常給自己的叔叔打電話了。被李哲偉給了幾回臉色,隻好重新做回跟屁蟲,一邊賣笑,一邊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且就算是他不下來,李哲偉也會讓人將他叫回來,現在他自己回來了,正好讓他在自己身邊呆幾天,一是給他的教訓,免得他忘了自己才是主家,二來呢?等著忙完這件事之後就讓他和陳誌超一起去找夏仲坤的罪證。這一切李明宇根本不知道,他看自己的叔叔臉色不好,還以為自己哪裏得罪他了呢?還不趕緊的拍著他的馬屁。


    “對對對,裏sir最威風。”旁邊的幾個警察懨懨的叫道,跟那些在林子軒別墅裏麵那些急於立功的某些人不同,聽此次要掃蕩九龍城寨,這些最底層的小警員們是最不樂意的了,誰不知道九龍城寨是香港最大的亡命徒聚居地?裏麵的人抱團不說,而且最喜歡跟政fu對抗。因為某些原因,對抗的結果往往還是港英政fu最後倒退,可這麽一來,吃虧的還不是他們這些衝鋒在前的小警員?


    “都沒吃飯啊?還是自己的精神都留在女人的肚皮上了,這麽沒精神?”李明宇罵道。


    “滾蛋,你是哪裏的蔥,這兒有你撒野的份兒嗎?”李哲偉罵道。不知道怎麽搞的,跟林子軒接觸的越多,他就越覺得這個侄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每次見到都想罵人。可這跟以前每次罵這小王八蛋不一樣,以前那隻是惱火,氣這小王八蛋不爭氣,這幾回卻是實打實的討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嘿嘿,是是是,叔叔你說的對!”李明宇諂笑道,一點兒也不以李哲偉的喝罵為忤,以前他是自己混的,李哲偉隻是某些時候引以為靠山的保護傘,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夏仲坤被收拾了以後,他端的可是自己叔叔給的飯碗。嚐到了錢財和當船老大的甜頭,他再也不願意失去這些,自然也就在麵對李哲偉的時候腰就軟了許多。


    “李哲偉督察,怎麽樣,可以開始了嗎?”


    李明宇話音剛落,剛想再說些奉承話。然後就提出要錢再買一艘賭船的事情,消防車後麵躥過來一個高高的人影,同樣草綠色的軍裝警服,大褲衩子下麵露出了兩條毛絨絨的小腿,正是本次“清掃”行動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杜德龍!


    “杜sir,還是再等等!”李哲偉笑嘻嘻地說道,“這才剛喊完話,裏麵的人還沒有個準備,我想等人們有回音兒了再動手。”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杜德龍不滿道。


    “用不了多久!”李哲偉抬手看了看表,“再過一個小時吧!”


    “一個小時!”杜德龍搖了搖頭,“我要你和所有的警員在二十分鍾之後就進入城寨,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一次的清掃行動。”


    “二十分鍾?二十分鍾裏麵的人連家夥什兒都還沒收拾好呢,又怎麽能主動撤出?”李哲偉問道。


    “你應該很清楚九龍城寨的居民全部都是一群暴徒,我們不能對他們的主動撤出抱有太多的希望。而且。。。”杜德龍揮舞著拳頭,“按照警務處的計劃,我們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想措手不及的話,一來就該動手,這時候搞什麽措手不及,太晚了吧?”李哲偉問道。


    “李哲偉督察,你不想聽從命令?”杜德龍轉過臉來寒聲問道。


    “這個罪名我可不敢接,我隻是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長官!”李哲偉反駁道。


    “什麽原本的計劃?警務處的計劃就是二十分鍾之後進入城寨掃蕩裏麵的反抗勢力,你必須聽從我的命令!”杜德龍大聲說道。


    “喂,洋鬼子,你官兒大了不起啊!”李明宇歪歪嘴上前邁了一步,然後拇指往後一指,“我叔叔說了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你想二十分鍾之後動手,到時候你自己進去吧。”


    “李督察,他是什麽人?這是警方的行動,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杜德龍大怒,叉手指向李明宇,哆哆嗦嗦地問道。他本來就對麥士威那個混蛋對林子軒作出妥協將總指揮的名義交出去而不高興,要知道那可是五千警察,要是林子軒有一點兒壞心眼,那麽自己等人可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呀!雖然他和麥士威不合,可是為了香港的穩定,他還是不得不向麥士威低頭,死乞白賴的要來這個最高指揮官,當然隻是名義上的。


    他和林子軒的關係很惡略,他們的關係之所以惡略就像前邊說的那樣沒有給他送錢,把他給忽視了,對於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來說就是最大的侮辱。雖然他恨不得林子軒死,但是當時的林子軒通過那個傳聞的寶藏和前任處長路易斯的關係極為密切,就算他想動手都因為顧及重重而沒有動手,等到他在想動手的的時候,發現林子軒已經不是他現在能夠的職位能夠對抗的了,所以他就向當自己成為警務處長的時候,在收拾林子軒。可是他還是失望了,這個位置終於還是讓麥士威坐上了。而且他知道林子軒在這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猜測,而沒有任何證據。


    麵對著林子軒顯現出來的能力,他本來還打算將李哲偉培養成自己的人和林子軒對抗呢?因為在警界唯一能夠和他對抗的也隻有李哲偉了。可是隨著李哲偉和林子軒的關係越來越緊密,他也就將李哲偉給恨上了,他認為是李哲偉辜負了自己的好心。


    雖然他也恨李哲偉,但是並沒有恨林子軒那麽強烈,而且還幾次主動拋出橄欖枝,希望李哲偉能夠加入自己的陣營,可是李哲偉搭都沒搭理他,所以他想通過自己的影響將李哲偉給拿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林子軒被tai灣給抓走,李哲偉也被林子軒的保鏢給抓到了他的別墅。正當他暗自高興的時候,林子軒的保鏢竟然將律政司和警務處給堵了,到這個時候他才感到真正的害怕,他怕這些人一旦失去控製以後就會大開殺戒,到時候自己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到這個時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林子軒能夠平安的歸來,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愛惜自己的生命。


    隨著林子軒的歸來,警務處和律政司的危機也解除了。可是杜德龍卻好像忘了當時在上帝麵前給林子軒求平安的樣子,他現在更是恨不得林子軒死了,他認為自己之所以受到那麽大的驚嚇就是因為林子軒造成的。而對於那些心胸狹窄的人來說,他們永遠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找問題,總是將問題歸罪於他人,顯然杜德龍就是這樣的人。


    今天這件事他本來是想在所有人麵前好好的露一手的,可是李哲偉根本就不聽他的,正當他生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個年輕人,而且還這麽的侮辱他,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這小子是我跟九龍城寨裏麵進行聯係的中間人,剛剛才到裏麵替我向城寨裏的那些頭目做出了警告,勞苦功高啊!”李哲偉把李明宇拉到了自己身後,又麵不改色地笑道。


    “他是你的線人?”杜德龍疑道。


    “對,沒錯,就是線人。”李哲偉趕緊點頭。


    “可我剛才聽他叫你叔叔。”杜德龍陰冷地說道。


    “有嗎?”李哲偉瞪眼看了看四周。順手從身前的方陣裏拉過一個警員,“你剛才聽到有人叫我叔叔沒有?”


    “什,什麽叔叔?我沒聽到!”小警員一臉驚惶地看了一眼杜德龍。但還是明智地大搖其頭。


    “嗯,你耳神兒不錯,以後肯定有好報!”李哲偉笑笑,一把又把人推回去,然後又笑嘻嘻地看向了杜德龍,“杜sir,您也聽到了,剛才沒人叫我叔叔!”


    “李督察,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杜德龍大怒,他雖然已經對李哲偉反對自己有了準備,可是還真沒有想到李哲偉居然會這麽明目張膽的給自己難看。身為華人警員曾經公認的老大,這家夥一向以來都是對洋人俯首貼耳,相當的聽話的。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明知道這家夥跟林子軒走得近卻並不怎麽在乎的原因之一。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中國人的這句俗話道盡了人心。警務處曾經甚至直到現在仍然覺得,有一天他們或許可以借用李哲偉反將林子軒一軍。今天杜德龍想推翻跟林子軒之前的約定,搶奪這次行動的指揮權,本就是想給那些越來越靠向林子軒的警隊成員們一個信號,警隊終究是歸屬警務處管轄的,林子軒能幫你一時,警務處卻能管你一世。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才剛開口,就被李哲偉給頂了回來。而且還是這麽地不客氣,李哲偉開賭船,搶了澳門賭場好大一攤生意,事情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他又豈會不知這家夥有個侄子叫李明宇?居然當著麵給向他撒謊,這家夥真打算跟林子軒一條路走到黑了,以為有林子軒撐腰,自己就拿他沒辦法了?


    “您當然不是傻子。”李哲偉諂笑著說道,接著又擺上了一副苦臉,“可是長官,我們先前已經有了計劃。您要突然更改,至少也得讓我們有個準備時間啊。三千多人呢?還有消防隊的,如果突然更改計劃,會把事情鬧亂的!”


    “所有的計劃都沒有改變,隻是把時間提前,怎麽可能把事情鬧亂?除非你們這些人全部都是人頭豬腦。”杜德龍惱道。


    “你才人頭豬腦,你老婆人頭豬腦。你兒子女兒人頭豬腦,你家十八代祖宗全都人頭豬腦!”李哲偉忍不住在心中大罵。“人頭豬腦,是他最討厭的罵人的話了。因為上一回英軍qiangjian案,他到駐港英軍的軍營要人,就是被當時的英軍司令查爾斯這麽給罵出來的。”當時聽著雖然不高興,可也就那個樣了,到也沒太當一回事兒,畢竟自己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而且人家還掌握著槍杆子。可現在聽著這個詞卻分外刺耳!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鍾,李哲偉,我命令你立即行動。”看李哲偉不說話,杜德龍看了看表,又開口說道。


    “不行!這不符合原先的計劃。”李哲偉答道。


    “不符合的話就更改!身為此次行動的指揮官,我有權力這麽做。”杜德龍冷哼道。


    “計劃是警務處長直接下達的,您如果想要更改,最好能夠取得麥士威處長的命令!”李哲偉硬抑梆地頂道。


    “李哲偉,你以為沒有了你,我就無法向那些人下命令了嗎?”看到李哲偉一副打算死頂自己的模樣,杜德龍一陣冷笑,“你隻是一個督察,而我是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高你足足有七級。”


    “就算是高我七級,也不能不按規矩辦事。要不然,這個世界不就亂了嗎?”


    “誰?站出來。”


    居然還有人敢反駁自己?杜德龍聽到這話又是一陣大怒。一個李哲偉已經夠了,難道還有人不怕死?看來這回必須得答應門德斯那個混蛋的條件了,說什麽也得給警隊好好地清理一下了,否則一直這麽下去,自己在警隊的影響力肯定會直線下跌,這不符合港府的利益,同樣也不符合自己這個將麥士威提走後,接任的新任處長的利益。但是剛剛打定主意,轉過身子看到那個說話的人之後。杜德龍卻是忍不住麵色一白,接著又是一陣臉紅。但是即便是看到了他的表情,那個突然出現的家夥卻是絲毫不賣麵子,依舊對著他一陣冷笑:“杜德龍先生,因為這一次的行動涉及到主權問題,所以我們雙方早就有過協議。你區區一個警務處的助理處長,無權對協議規定的行動流程有任何的更改,我沒說錯吧?”


    “少校先生,我隻是在教我的下屬,沒有要更改計劃的意思。”看著眼前這個身穿美式軍裝,軍帽上卻鑲著一顆青天白日徽章的少校軍官,杜德龍雖然很是不爽,但還是隻能憋下這口氣。


    “真的?”童占發笑笑,“那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雖然我們都希望這一次的行動能夠圓滿完成,但如果有人想肆意破壞預定的計劃,我方有權隨時要求你們停止這一次的行動,而且到時候所造成的任何不良後果,包括行動失敗後的責任,也將由貴方獨自承擔,您明白了?”


    “我很清楚!”杜德龍雖然很生氣,但不得不忍下來,他知道一旦合作解散,自己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局麵。所以隻能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那就好!”童占發微微點頭,然後又笑嘻嘻地伸出手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杜德龍抿著嘴,暗暗咬牙,但還是不得不伸手跟童占發輕輕握了一下,並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嗬嗬,都說英國人是紳士,從杜德龍先生您的表現,我現在終於可以確信這一點了。”握完手,童占發突然又輕笑道


    “我還有事到別處看一下,少校,我就不陪你了!希望這次的行動您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紳士?諷刺就諷刺吧,用得著把全體英國人都拖進來?杜德龍心裏憋火,卻無處可發。誰叫這事兒是他先挑起來的?隻得離著童占發越遠越好。不過他也沒忘順便留一個小小的詛咒,讓九龍城寨裏的亡命徒把這家夥朵成碎片吧,誰讓這家夥讓自己在下屬麵前丟臉了?


    “嘿嘿,痛快!”看著杜德龍略有些狼狽的身影,李明宇握拳笑道。


    “閉嘴。”李哲偉瞪過去一眼,又轉臉朝童占發笑道,“童少校,多謝幫忙解圍,改天我一定請客!”


    “對對對,就去我們的賭船,我保證童先生能享受到皇帝一樣的待遇。”李明宇又趕緊說道。


    “嗬嗬,這倒不用,李sir你也不用這麽客氣。”童占發笑了笑,“我也隻是奉命而來,林先生早就預料到洋鬼子有可能會搞鬼,所以讓我出麵。說是幫你們的忙,其實也是幫我們自己!”


    “不是的吧?姓杜的其實也沒搞什麽,就是提前幾分鍾行動而已。”李哲偉一時也沒想明白。


    “別以為這幾分鍾沒什麽了不起,代表的可是一個政fu的尊嚴呢?”童占發搖頭笑笑,“而且,別說是幾分鍾,就是幾秒鍾,如要放到有心人那裏,也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負麵影響,這全看某些人怎麽說了。”


    “這麽複雜?”李明宇奇道。


    “國跟國之間的事情當然複雜了。”童占發道,“說到底,這回要不是林子軒出麵,港英政fu就算花再大的力氣,也休想動九龍城寨半根毛。這個杜德龍也是運氣好遇到了我,大家算是同一陣營,給他留了幾分麵子。寨子另一麵就是gd的代表,真要是惹到了,這一次的行動恐怕立即就能黃了,到時候他提前退休都是輕的。重的,gd都能告他侵略中國!到時候,葛量洪也得出來替他擦屁股。”


    “那麽厲害?”李明宇咋舌道。


    “這還算輕的呢!涉及主權,隻讓個港督出麵已經很給麵子了。”童占發笑道,又看了一眼李哲偉,“不過剛才李sir你頂了杜德龍,小心他以後給你穿小鞋。”


    “我怕他?”李哲偉在聽到這些有關外交層麵的東西之後,也很懵懂,隻是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無知罷了。可一說到警隊內部的權利之爭,他卻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以前聽他們的,是覺得沒必要跟洋鬼子爭,可真要鬥,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叔叔你別這麽囂張,那洋鬼子就算再差,可也是個助理處長!”李明宇又開始有些心虛了。


    “你懂個屁!”李哲偉瞪過去一眼。


    “嗬嗬!”童占發微笑搖頭。


    又跟童占發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李哲偉走到了布置在車上的喇叭旁,拿起話筒,也不廢話,直接大聲吼道:“時間到,全體都有,行動!”


    頓時,五千名警察構成的方陣開始漸次分解,成兩列縱隊,順著各個入口進入到了九龍城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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