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吉聞言,大喜過望,再拜道:“還望先生教吉如何將這巨鹿一郡治好。”


    沮授捋了捋胡須之後,說道:“其實大人先前說得那些也不為是治理巨鹿的好方法。正如大人所說,如今最為緊要的便是通知各縣縣令,開設粥棚,發放禦寒衣物,用來接濟那些無衣無食的百姓,畢竟馬上冬日就要來了。再就是大人必須盡早命人將百姓屋舍蓋起,使得百姓有房屋可居。那麽百姓必然會對大人感恩戴德。待得明年春日將臨,大人再組織百姓開荒種地,待得秋日一到,收成可期,百姓便不會再有饑餓之苦了。如此,過上兩年之久,巨鹿也就可以恢複一些生氣。”


    “先生所言,句句合乎吉之心意。如今吉貴為一郡太守,隻可惜手下並沒有什麽可以治內的文吏。吉不才,想辟請先生為巨鹿郡丞,望先生勿辭!”袁吉拱手拜請道。


    “嗬嗬,如此那授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沮授拱手說道。


    袁吉聽到沮授居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頓時沒有反應過來。在袁吉的料想之中,這沮授說什麽也要推辭一番的,沒想到他會答應得如此幹脆。不過如此也好,省的自己浪費大量口舌。


    袁吉卻是不知道,沮授之所以答應得如此幹脆,便是因為袁吉開頭便將自己的叔父袁傀給抬了出來,進而也就表明了自己身後的背景。沮授對袁家還是比較仰慕和尊重的,不然的話,以他的才智不可能看不出袁紹是個“毛竹”,外光內空的廢物的。而沮授自始至終都對袁紹不離不棄,估計除了圖報袁紹知遇之恩以外,應該還與當時袁家的聲望有關吧。


    “吉有先生幫助,則大事可濟矣!”袁吉回過神後,立馬便驚喜地拉著沮授的手興奮地說道。


    沮授嗬嗬一笑道:“大人謬讚了,授助大人也是為了家鄉的百姓罷了。(.好看的小說)不過授跟隨大人之後,這廣平不可無縣令啊。”


    “是啊,可是吉手下並無可適人選,再加上吉初來巨鹿,不知先生可有何中意之人,不妨向吉舉薦一個。”袁吉說道。


    沮授微微一笑道:“授正有一人可為廣平縣令,此人體恤愛民,剛正不阿,乃是最佳人選。”


    “哦?此是何人?”袁吉詫異道,不會又是什麽了不起的名人吧,若是如此,那麽今天可就要發一回大利市了。


    “此人乃是廣平縣丞姓楊名林。以其才做一縣令足以。”沮授說道。


    “哦,若是如此,那便依了先生吧。”袁吉有些失望,楊林,似乎三國演義裏沒有此號人物啊,連沮授都說其才能也就隻能做個縣令,那便就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吧。


    “如此,那授這便回去收拾準備一番,明日便可來大人軍營,與大人一同往郡治莊陶。”沮授道。


    “如此甚好!”袁吉拉著沮授的手一起走出營帳,直到將沮授送出營寨之外為止。看著沮授遠去的背影,袁吉使勁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感覺到疼痛之後,袁吉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能夠如此順利地把沮授給招了過來,袁吉實在是難以置信。不過事實擺在眼前,袁吉一下子覺得自己是個無比幸福的人。


    第二日,沮授果然應約而來,而他身後並沒有一個隨從,身上也隻是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衫,肩旁上到是挎著一個打紮得比較精致的包袱。袁吉一看那包袱的紮式,便知道肯定是沮授的夫人特地為其紮好的。


    沮授來到之後,袁吉便傳令起寨拔營向郡治莊陶前行。


    大軍前行在官道上,雖然曠野之上仍然比較荒涼,但是至少有了一絲的人氣。聊聊落落的百姓沿著大軍前行的相反方向走著,袁吉估計這些百姓一定是向著廣平奔去的。


    在行軍的路上,袁吉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和沮授增進感情的美好時機。袁吉一路之上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不斷地向沮授詢問著一些關於治理安撫百姓的政策。而沮授對於袁吉的這種虛心向學,不懂便問,樂於接受批評的態度很是滿意。


    不知不覺之間,大軍前行了兩天之後便來到了巨鹿縣的一個村莊。正當袁吉命令大軍不可擾民,繞過這一村莊時,沮授卻是將袁吉給攔住了。袁吉正待疑惑之時,隻見沮授手捋胡須微笑道:“明公,我們不如在此間安營紮寨休息一日,明日再走如何?”


    在這兩天的時間裏,袁吉和沮授之間的親密關係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尤其是袁吉和沮授談論到大漢天下今後的走向,袁吉運用後世對漢末王朝的一係列評價和沮授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最後落敗的自然是沮授了,沮授對袁吉那精辟見解和論述感到無比的佩服。最後也開始漸漸地接受了袁吉對其招攬,從以前稱呼袁吉為大人到現在為明公。


    “哦?這是為何?如今天色尚早,我們還可以走個幾十裏的路啊。先生讓我們在此安營紮寨難道有什麽深意?”袁吉有些疑惑地問道。


    “嗬嗬,沒有什麽深意,隻是此間有授一位好友,授想引明公前去拜訪一番。”沮授說道。


    “哦?既然是先生的好友,吉前去拜訪是應該的。”袁吉拱手說道。


    “嗬嗬,明公見了我這一好友一定不會失望的。授這一友卻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其才可比張良、陳平。此人本在朝廷擔任侍禦史,因不滿宦官專權,棄官歸家。明公要是想將這一巨鹿郡治理好,非求的此人出山不可。”沮授手捋胡須鄭重道。


    “吉有先生相助便足矣,不求他人。”袁吉拱手說道。手下人才當然是越多越好了,不過袁吉可不想給沮授留下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見異思遷的印象。


    “明公若是要成大事,手下不可沒有賢才相助。授畢竟隻是一人,終有窮力之時。萬望明公今後不可拒賢才於門外,近賢士而不屈納。”沮授勸道。


    “先生之言,吉卻是受教了。望先生勿怪!”袁吉拱手拜道。


    接著袁吉便吩咐陳到和紀靈二人將大軍安置在離村莊十裏之處。而袁吉和沮授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領著幾個親兵向村莊內走去。


    看著沮授輕車熟路,便知沮授已經不止一次來過這裏了。待得眾人行走到一間小茅屋門前時,便停將了下來。隻聽小茅屋之中傳來一聲聲的讀書朗誦的聲音,聲音之中盡是包含了主人扼腕歎息的情懷。


    沮授對著袁吉點了點頭之後,便上前輕輕地敲響了茅屋的木門。“咚咚咚”,裏麵的讀書之聲頓時戛然而止。


    “誰呀?”


    “老友,授來看望你了。”沮授微笑著說道。


    “原來是公與啊,稍等片刻,豐這便來開門。”


    隻聽“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之後,從裏麵出來了一個年近三十,相貌堂堂,身穿白色儒袍的儒雅之人。當其看到沮授身後跟隨著的袁吉等人時,笑道:“公與今日為何帶如此多人來拜訪豐啊!”


    沮授聽罷,嗬嗬一笑道:“老友還是將我們請入屋內,咱們再詳談吧。”


    “好吧,請進!”儒雅之人伸手做請狀。


    袁吉吩咐了一下身後的幾個親兵之後,便跟隨著沮授他們進了小茅屋,順帶著將茅屋的們給合上了。


    三人進了茅屋之後,儒雅之人一直在上下打量著袁吉,見袁吉目若流星,眉如劍鋒,姿貌甚偉,整個人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股世家門閥的氣息。儒雅之人見了袁吉第一眼,便不由得在心中暗讚了一聲,此人今後必成大事之人。


    “這位是?”還是儒雅之人首先問起了袁吉。


    袁吉正待回答,卻不想沮授到是先為袁吉介紹起來了。“此乃授之明公,已故司徒之子,當今司空之侄的袁家嫡係子孫,袁少偉,名諱吉。”沮授微笑道。


    儒雅之人見眼前的這個青年人居然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孫,於是拜道:“原來閣下是三公之後,失敬失敬。”


    “先生不必多禮!”袁吉忙將此人扶起之後,很是疑惑地看著沮授,意思是說,這人是誰啊,你快告訴俺吧。


    隻見沮授指了一下這儒雅之人對著袁吉說道:“此乃吾之好友,姓田名豐,字元皓,有著經天緯地之才。”


    “嗬嗬,公與卻是過獎了,豐隻不過是個山野村夫罷了。”田豐笑道。


    袁吉聽罷,心中頓時訝然,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是田豐?袁吉在驚訝過後,剩下的便隻有激動和喜悅。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來了這冀州巨鹿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啊,這豈不是正印證了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原來是田禦史,田禦史之名吉早已如雷貫耳,吉恨不能早日與田禦史相見。田禦史的清明和因對朝中閹宦的痛恨而棄官的舉動,吉深為佩服。”袁吉拱手躬身拜道。又是一個大賢啊,這恭敬的姿態可是要做足了,不然到時煮熟的鴨子飛走了,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果然田豐對袁吉那恭敬的神態很是滿意,之所以會有如此的效果,一個便是因為袁吉的背後乃是四世三公袁家,袁吉對田豐的恭敬會讓其有一種虛榮感,再一個原因便是袁吉說出了田豐那不與閹宦同流合汙,甘願歸隱的壯跡,這可是他引以為傲的事。


    頓時田豐又對袁吉好感增進了幾分,拱手回禮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豐也當不得大人的盛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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