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田豐回過頭來,對著沮授問道:“公與此次與大人到豐寒舍來恐怕不是僅僅來拜訪豐吧。(.)”


    沮授嗬嗬笑道:“田元皓便是田元皓,瞞不住你,此次授與明公前來便是請求老友出山,助明公一臂之力的。”


    “以你沮公與的才能足可以協助大人將這巨鹿郡治理得歌舞升平,有沒有田豐又有什麽關係呢?”田豐搖頭道。


    “如今明公手下文吏便隻有授一人,縱然授才華橫溢,難道老友認為我一人便可以兼顧整個郡縣嗎?”沮授頓了會又道,“巨鹿方遭賊亂,百廢待興,正需要有老友這般有才華的人才能在短日之內,使其恢複少許氣象。若是巨鹿勿遭賊劫禍亂至深,憑授之力,雖是辛苦些,耗時長一些,也能助明公將其治理好。不過如今卻是非我二人合力,不得以短時令其恢複氣象。”


    田豐聽罷默然不語,沮授適時地給袁吉使了個眼色,袁吉會意,趨步走到田豐麵前,拱手施禮道:“先生,吉如今添為巨鹿郡太守,也是勵誌要將此郡治理為天下繁華之郡。可恨吉才疏學淺,沒有什麽治理郡縣的經驗,唯恐到時不但沒有將巨鹿治理地百姓安居樂業,反而使得百姓更加嗟怨,此非吉之所願也,想必先生也是不願見家鄉父老因吉之故而流離失所,困頓不堪。到時百姓怨氣至深,而使得巨鹿成為盜匪橫行之地,此便是將吉千刀萬剮亦是無法挽回。為了巨鹿百姓計,為了當今大漢計,吉懇請先生出山相助於吉,將這巨鹿郡治理成一方樂土!”說完袁吉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小樣,不信這樣也打動不了你,袁吉暗暗想到。


    田豐見袁吉神態恭敬有加,言辭懇切異常,所說之言也是句句在理,在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之後,田豐雙手扶起袁吉道:“罷了罷了,大人所說之言令豐感慨良多。(.)為了巨鹿的百姓,豐便助大人一臂之力。”


    聽到田豐終於願意出山相助自己,袁吉喜不自勝,又是抱手鞠躬一禮,道:“吉代巨鹿百姓感謝先生。”


    田豐這次卻是深深地接受了袁吉揖拜,並沒有伸手去將袁吉扶起。因為田豐知道自己這一出山,若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以後可能就要跟著袁吉幹了。不為其它,隻因袁吉的身份背景,還有他那對自己的恭敬神態。


    “元皓既出,授甘願讓出郡丞一職!”一旁的沮授看到自己的老友終於被袁吉的一番話給說出山來,喜道。


    “這?”袁吉見沮授直接將自己的官職讓給田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不可!豐出山隻為巨鹿百姓,而不是為官職。望公與莫要如此!”田豐連忙擺擺手拒絕道。


    沮授見田豐神態嚴肅,不似故意客氣推諉,於是隻得作罷。一旁的袁吉見此,卻是笑道:“兩位先生不必如此。如今吉還有功曹一職空缺,可讓田先生屈就。”


    袁吉見田豐還有拒絕,於是趕忙道:“田先生出山乃為巨鹿百姓計,區區功曹職位乃是虛銜,隻是讓先生以後辦起事來名正言順而已。還望先生勿要推辭。”


    話畢,一旁的沮授卻是頻頻向袁吉投來讚許的目光。


    聽袁吉如此一說,田豐立馬便苦笑道:“是豐著相了,如此那豐便領命了。”


    袁吉聽罷,大喜,於是拉著田豐的手坐到案幾旁,道:“吉要治理好巨鹿,不知先生有何計可教我?”


    田豐輕捋了下胡須,腦中思考片刻之後,緩緩道:“如今巨鹿正如大人所言,百廢待興。而巨鹿又由於賊亂,百姓要麽死於兵禍,要麽便遁入深山老林之中。如今巨鹿人口可以說是十不存一。大人要治理巨鹿,首先便是要有百姓。大人不妨到時派人入山林之中將那些百姓勸解出林,屆時發放糧食、衣物,促其等開荒、建屋。[]待得明年春季,大人還可以組織人手幫助百姓開荒播種,待得秋季之時,百姓便可自食其力了。”


    田豐頓了會,又道:“至於這巨鹿的匪亂,其大部是黃巾餘孽,還有一小部便是走投無路的百姓。大人可以派人勸其等歸降,對於歸降之人,大人不妨發放錢糧米帛,讓其等歸鄉開荒種地;而對於那些不肯歸降之人,大人必須以雷霆之勢將其等剿滅。若是如此,則巨鹿匪亂必平矣。若是大人想要巨鹿成為繁華之所,再不妨鼓勵一些商人來此經營。若是按此治理,不出兩年,巨鹿便可恢複往日之氣象矣。”


    “先生果然大才矣!吉有先生和郡丞之助,何愁不能將巨鹿治理為天下富裕之地?”袁吉聽完田豐所說之後,喜不自勝道。


    隨後,袁吉與田豐、沮授二人徹夜暢談,從暴政談到仁政,從夏商談到兩漢,從士農談到工商,從堯舜談到漢武。三人暢所欲言,袁吉不時地引用後世所看的一些評語對其進行評價,惹得沮授和田豐二人不時大聲讚歎,感其評價切中要害,很是中肯。二人立時便對袁吉刮目相看,暗讚袁吉學識廣博,才華橫溢,弄得袁吉一陣臉紅,很是不好意思,二人還以為袁吉實在謙遜呢!


    三人促膝長談,直至雞鳴之時才已發覺不知不覺中,天色將明。三人相視一眼之後,嗬嗬一笑,遂決定不再就寢,一齊走出屋外,各自練起自己的劍法來。


    天亮之時,田豐辭別家人,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之後,便跟隨與袁吉他們騎馬奔向十裏之外的營寨。到了營寨之後,袁吉遂起大軍繼續向莊陶進發。


    一路之上又是路過幾個縣城,袁吉按照沮授和田豐的計策,以巨鹿太守之尊一一召見了各個縣令,將田豐的治理巨鹿之策囑咐了各個縣令,著令他們回去之後即可施行。各縣令具是唯唯諾諾,一口答應。


    在將近行軍了一個多月之後,袁吉他們終於來到了巨鹿郡郡治莊陶。早有留守小吏聞報前來迎接。袁吉便將身後五千大軍直接開進城,準備將大軍安置在城中軍營之中。


    莊陶城果真不愧是巨鹿的郡治之所,雖然幾遭賊軍攻略,城牆有所損壞,但是其高大堅厚的原貌卻是沒有絲毫地破除。作為郡治,除了擁有高大的城牆,城外還有一條連接濟水的護城河。


    大軍開入城中,路上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議論紛紛,在打聽到這是新來的郡守時,百姓皆是眼光發亮,喜悅異常。心中無限期望著新來的郡守能夠給他們帶來福祉。


    袁吉縱馬緩步前行,眼睛也是不停地向著周圍的百姓和茶樓店鋪觀看。見到圍觀的百姓雖然臉上頗有些菜色,但是精神上卻是很好。那些茶肆店鋪打掃得萬分幹淨清潔,想必也是開張不久。袁吉看到這些,心中頓時稍安,看來這莊陶城可沒有像路過的那些縣城看上去那麽糟糕。至少從圍觀而來的百姓上看出,莊陶城在人口上還算過得去。


    袁吉一路行馳,一路和那些百姓打著招呼。圍觀的百姓見新任的太守如此平易近人,毫無太守之架,心中頓時歡喜,紛紛舉手回應太守,眼中對新任太守的期待之光就更深了。


    等袁吉等人將兵馬安置到城中軍營之後,袁吉他們發現,原來這軍營之中早已經有了三千人馬在此駐紮。探問一下那迎接小吏,袁吉才知道,這三千人馬本就隸屬於巨鹿郡。說明白一點,那就相當於是當地的治安大隊。


    現在袁吉身為巨鹿太守,理所當然的這三千兵馬當歸於袁吉麾下了。袁吉對於手下這突然多了三千人馬,當然是興奮異常,畢竟有了更多的人馬,那麽自己在巨鹿郡就可以更好地混下去。


    對於營中來了這麽五千人馬,那駐紮在此處的三千兵馬的將領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急忙引了幾個親兵走到袁吉處,經過那迎接小吏的介紹,才知道眼前的這位是新任的巨鹿太守,也就是自己以後的直屬上司。


    於是趨步上前拜道:“在下巨鹿都尉張頜張俊義,拜見太守大人。”


    袁吉點頭正待回禮,不想麵前站立之人居然自稱是張頜,袁吉頓時便愣住了。驚訝道:“你說你叫張頜?可是河間人士?”


    這回可是輪到張頜驚訝了,拜道:“在下姓名的確為張頜,也的確是河間人,不知大人是如何知曉頜乃是河間人也?”張頜很是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這位大人,更談不上和他熟悉了,而自己也是前兩日才從河間調到此處的,所以當袁吉一口說出張頜的籍貫時,張頜就顯得很是訝然了。


    看著張頜疑惑的眼神,袁吉頓時感覺到自己似乎失言了。不過袁吉頭腦反應也是極快,忙伸手打哈道:“吾少時曾到河間遊曆過,聽汝之口音似乎是河間人也,故才有如此一問。”


    “原來如此。”張頜這才釋然,抱拳道。


    不過站在袁吉身後的陳到卻是感到有些奇怪了,在汝陰的時候,聽袁府上的人說,自家主公從小可是一直在汝陰長大的,從來就沒出過汝南郡,怎麽可能會跑到冀州這麽遠的地方來遊曆呢?不過陳到心中雖然懷疑,但不會傻的現在直接走上去詢問。


    “哦,對了,俊義乃是河間人,為何會在巨鹿啊!”袁吉有些疑惑地問道。按說這張頜是河間人,理應在河間當都尉,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來到巨鹿啊。


    隻見張頜抱拳拜道:“大人有所不知,頜先前追隨中郎將盧植大人圍剿賊酋張角,後又隨如今的冀州牧皇甫將軍清剿冀州賊軍,因功本可為河間都尉。不想州牧大人以巨鹿為賊酋張角老巢,多有黃巾殘餘,將頜調任巨鹿都尉。說頜可待新任太守到來,助其一臂之力。故此頜便在這巨鹿擔任都尉了。如今郡守大人到任,頜正可奮發作為了。”說完,張頜的臉上隱隱有著幾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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