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中午,西伯利亞的野外上卻是寒風凜冽,一陣陣的刺骨寒風宛如刀割,又如針刺一般紮入那厚厚的皮襖,而正午撒下的陽光給人帶來的暖意卻精神大於實質,


    在一條蜿蜒的雅布洛諾夫山的山道中,一支由兩百多號高鼻子藍眼睛俄國人組成的步兵隊伍正在行軍,他們的身後是一支由大量駱駝和四十餘輛馬車組成的商隊,但他們卻是黃皮膚黑眼睛,此刻這兩支隊伍正一前一後的埋頭趕路,一路向東。


    “轟!”


    隊伍的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打破了山穀中的平靜,爆炸的聲音比較悶,像是從地底下發出的,巨大的聲響震的四下山野裏的樹木上不斷墜落積雪,碎碎揚揚的分外好看,可此刻商隊中的人可沒這個閑心去看此美景了,不是掏家夥什就是將駱駝、馬匹牽倒,自己則找個安全的地方貓著,例如在貨物箱子和麻袋堆的後麵,還有馬車底下,然後抬頭瞄著外麵的動靜。這熟練的動作,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硬點子,都要估摸下再下手。可惜他們的對手不是內行!


    等到硝煙散去,前麵領頭的一匹駱駝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方圓十幾米內到處都散落著大小不一的肉塊。


    剛剛駱駝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是地雷!”前麵俄國領隊的已經在喊了!


    但他的下一句話就喊不出來了,從距離大道不遠處的半山腰裏又適時的傳出一陣清脆的槍聲,顯然是有小股人馬隱藏在山林裏向山坡下官道上的商隊射擊。而且伏擊的人馬手法很老練,隻開了七八槍,商隊中連領隊在內就倒下了五個。還好隻有一個被爆頭,一個重傷,其餘三個都是輕傷,領隊幸好隻是胳膊掛了彩!


    看到有人陣亡,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普通的拜碼頭可以解決的了,黃皮膚的領隊這才下令還擊!


    看到商隊遇到了襲擊,走在前麵的步兵隊也一邊向山上放槍,一邊回過頭來接應商隊。


    但在下一刻,他們卻是自身難保了,伏擊的人馬不斷的起爆更多的地雷,回援的俄國隊伍遭到了數目不明的地雷伏擊後開始四散躲避,他們遇伏擊後的的表現顯示出了他們的軍事素質甚至不如那支商隊,在的躲避過程中,連續有人引爆了新的地雷,四周的爆炸聲不斷,殘肢斷臂拋的到處都是,場麵極其混亂。


    但這血腥的場麵卻絲毫沒有影響伏擊的那一方,山上那茂密的山林中仍舊是清脆的槍聲連續不斷的傳來,那精準的射擊將一名名俄國士兵留下。


    混亂持續了五分鍾,雖然是短短的五分鍾但是俄國人已經倒下了一半,另一半都已經找到了掩體,正在掩體後舔舐著傷口。


    山道兩旁的雪地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看得商隊中的不少夥計都在顫栗。


    在這場突然到來的襲擊中,大部分的俄國官兵都是表現不佳,山道的開闊地形也導致了他們無法像後麵的商隊那樣迅速的找到合適的掩體。這不,在山道一側的一個小土溝裏擠著七八名狼狽不堪的士兵。領頭的是一名少尉,稍稍安定下來,就領著幾個士兵,順著山道的一側土溝,快速的尋找到了射擊點,用一個士兵隨身攜帶的路易斯輕機槍和伏擊的人員對射了起來。隨著機槍的出現,山道上的俄軍暫時擺脫了挨打的局麵,隨後的短短幾十秒間,伏擊與被伏擊的兩支部隊,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灰略略!”外蒙軍團西伯利亞派遣隊的戰馬突然都騷亂了起來,隨行的蒙古人立刻上前好一陣安撫。


    怎麽回事?戰馬怎麽都在害怕?熟悉戰馬表情的羅科索夫斯基可是做過騎兵團團長的,對戰馬突然表現出的情緒化感到什麽不解!如果是一匹兩匹還有可能是戰馬自身的問題,可是一大群都這樣就是不正常了。


    “羅科索夫斯基團長大人,帖木兒大人派人前來通知,在我們正北方向十裏的山穀裏,有兩支隊伍正在交火!讓我們前去看看!”一名仆從軍的通訊兵氣喘噓噓的跑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跟前,大聲的匯報!


    “離這裏十裏地?有人交火?我們怎麽聽不到!”羅科索夫斯基疑惑道。這可是十裏地,這裏又是山巒連綿,這些蒙古人怎麽知道的,難道是他們的獵鷹?想想也是有道理的,這戰馬的聽力可是遠超於人的聽力,它們剛剛不安,難道就是那裏的交火?


    不管那麽多了,反正就是兩股交火的隊伍,是敵是友看看再說,一揚馬鞭,“獨立團攜帶必要物資,拋棄負重,戰鬥部隊全軍向北,十裏地急行軍!”


    十裏地也就是五公裏,隻花了不到20分鍾獨立團的前鋒就跑到了,正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山道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一隊穿著各式皮襖的人,正在用刺刀不斷的刺死一個個倒地的俄軍士兵,就怕他們有裝死的混在其中。而山道邊還有大約有七八十個華夏人,正排成一排蹲在那,他們身上穿著各式棉襖,戴著大狗皮帽子,在他們的麵前扔了一地的刀槍,當然刀槍都是大刀和**,看起來他們像是東北專門負責幫人運輸貨物的馬幫。


    這些殺得正歡的皮襖人被突然出現的獨立團嚇了一跳,因為事前他們可是好好的搜查過此地方圓十裏的,沒有半支武裝力量,而現在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票人馬,那是啥裝束都有,十月革命之前的沙俄軍隊裝束、當地的遠東共和**的裝束、蘇俄軍隊的裝束、蒙古人的裝束全有,就像是一盤大雜燴,把這些皮襖人也給搞懵了。


    但這些人稍稍一走神就集體反應過來,不管那殺的屍橫遍野的山道,重新將步槍的子彈上膛,瞄準正在不斷湧向這裏的獨立團。


    羅科索夫斯基團長稍後也趕到了此地,此時雙方都已經舉槍對峙了起來,看著滿地的血汙,還有眼前的那六十多號皮襖人。羅科索夫斯基估摸著眼前這群家夥剛剛應該是一場勝利,可他們似乎也沒有剩下多少人了,可見剛剛雙方拚的慘烈狀!


    但當羅科索夫斯基注意到這些人的武器時,不由一愣,“三八式步槍、四四式馬槍?!”


    羅科索夫斯基能夠一眼認出日本槍來不光是他軍事素養高,而是因為日本槍大多有個規律,這就是到一定的時候總會出點“邪怪、武蠻、拙笨”的東西來,否則就不叫日本槍了。最好認的三八式不說了,那是1907年就裝備的,四四式馬槍是因為槍管比步槍短306mm,在槍身的正下方增加了可以折疊的三棱錐形槍刺,非常好認!


    對方也看到羅科索夫斯基的出現估計他是這支部隊的頭頭,看著他們身後不斷湧來的隊伍,越聚越多,已經超過千人了,還在不斷的有人趕來,知道自己這方今天就算是想走,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了,皮襖人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用生硬的俄語開口問道,“白俄?紅俄?”


    羅科索夫斯基下意識的想開口答道,“紅俄!”但轉念一想,現在已經是身在曹營了,還是回答到,“白俄!”


    聽到“白俄”這個詞,對方問話的那個頭目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雙方的槍都沒有放下,羅科索夫斯基見狀問道,“華夏人?日本人?”


    那支隊伍的頭目猶豫了一下,“華夏人!”


    “哦,既然是華夏人,那就把槍放下!”


    “為什麽?就算放我們走,也不用繳械!”


    “趴下!”羅科索夫斯基突然喊了一句,對方所有的人都做了一個彎膝的動作,而羅科索夫斯基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隻有幾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因為羅科索夫斯基是用日語喊的。


    知道上當了的那個頭目立刻高喊一聲,“壓機給給!!!!”,於是他身邊所有皮襖男突然異常整齊的,喀嚓一聲退掉彈膛裏的子彈,挺著早已插好的刺刀,狂呼著:“banzai!banzai!banzai!banzai!banzai!”(萬歲)無組織無紀律的一窩蜂向羅科索夫斯基他們衝來,見到對麵過來的人,如果不認識就是一刀下去,如果看不清也是一刀下去。反正羅科索夫斯基這邊的人比他們多的多,一個換一個都有賺。


    在對方高喊“壓機給給!!!!”的時候羅科索夫斯基也下達了射擊的命令,但接下來對方那高呼著“班塞”口號,氣勢如虹的衝鋒令獨立團的所有人都是一陣心悸,聽著那整齊劃一的拉槍栓的聲音和不斷逼近的步伐有幾個原來是白俄軍出身的士兵甚至連槍都嚇得掉地上了,遭了數百個白眼。


    不過有孬兵,也有凶悍之輩,在對方接近的瞬間,獨立團中還是有百條槍一齊開火,那密集的彈雨將衝鋒在前的一排皮襖人都打成了篩子,甚至將幾個人都打的倒退了幾步,才倒下。


    但因為剛剛的舉槍對峙,所以雙方相距不過七十步左右的距離,這短短的距離不到十秒對方就衝了上來,趁著有些獨立團士兵還在退彈殼的時候,對方那明晃晃的刺刀已經挺了上來,


    雖然俄國人具有天生的身高優勢,但這些平均身高不足155公分的日本挫子們確實擁有更沉穩的地盤和更為純熟的刺殺術,他們的步槍加刺刀的長度也比水連珠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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