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默的日誌我看到最後一篇也沒有見到她想要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字裏行間裏她有過悲觀,有過厭世,但如果她真是自己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為何她又會死於槍殺?


    我開始回憶對接著各種細節,我甚至覺得,那個眼神空洞得就像死人的程越是不是就是劉默,他們做了一出戲讓我開槍殺掉了劉默,可理智告訴我,根本就不會有這種可能,這不是在演繹玄幻故事,江湖上所謂的易容也不該玄得如此不著邊際。


    但或許有這麽一種可能,劉默在我閉著眼睛朝程越開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而殺害她的那把槍就是我當天從徐傑手裏奪過的槍,如果是這樣,警察的追蹤和坊間的傳言就都可以得到很合理的解釋,隻是,周洋和程飛,還有徐傑,你們真的對我的仇恨有如此之深,要用一條人命來陷害我嗎?


    周雨萱的眼淚讓我對她的厭惡稍有緩解,我寧願相信她並不知曉這裏麵的陰謀。我說都到這一步了,你該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劉默到底是怎麽死的?


    沒想到周雨萱依然執拗的強調劉默是自殺的,她說劉默是吃安眠藥自殺的,她和周洋還把劉默抬去洗過胃,但依舊沒能挽救劉默的命,她絕強的對視著我的眼睛說,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艾米,嫂子洗胃找的就是她。


    我悶哼了一聲說,如果徐睿是自殺的,那警察怎麽又會通緝我?我還記得上次我提到過我或許殺了程越,而你脫口而出不可能,為什麽?


    周雨萱點了點頭說,好吧,今天我就什麽都告訴你,上次你說你可能殺了程飛的弟弟,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在我這養傷的時候我還見過他,起先你說到程越的時候我的確是沒想起來,但你說到是程飛的弟弟,我才記起來,好像就叫程越,他沒有死!


    我開始有些糊塗了,以前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那天我明明看到程越就在我的槍口下,他又怎麽會逃脫我的子彈?不過我暫時還不想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既然程越也沒死,那警察為什麽要逮我?難道真是安排了一出嫁禍栽贓的好戲?


    周雨萱被我的追問逼得滿臉通紅,似乎向我道出真相要經過內心劇烈的爭鬥,不過她最終還是道出了整個陰謀的真相。


    在周雨萱的說辭裏,劉默的確是死於自殺,她說其實周洋很害怕我,也很痛恨我,她說當艾米告訴他們劉默已去時,周洋渾身都在發抖,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完了,完了。


    起初周雨萱以為周洋是因失去劉默的悲痛使然,但後來見周洋約見程飛,才發現周洋是在害怕劉默死了後我的報複。


    周雨萱說,自從聽李梅說警察在通緝我並說案情是因我槍殺了劉默後,她才隱約覺得不對勁,因為劉默的遺體是被周洋帶走的。


    周雨萱的解釋看似非常的合理,我甚至能想象這群畜生是怎樣折磨著劉默冰冷的屍體,或許他們先在劉默的屍身上打了好幾槍,然後假借徐傑的手讓我搶走了槍,製造出了這一係列的假象,想到鬱鬱而終的劉默死了還被他們這麽折磨著,我就恨得咬牙切齒。


    我的極度的憤怒無以發泄,抓過窗台的吊籃,朝著周雨萱狠狠地砸了過去,周雨萱嚇的一聲尖叫,我把拳頭捏得格格作響,冷冷的望著嚇呆了的周雨萱說,都tm給我等著,你們要加倍還我!


    周雨萱慢慢走了過來,突然緊緊地抱著我說:我求你了,就讓它過去好嗎?饒了我哥行嗎?


    我掰開她環繞著我腰身的手一字一字的說,告訴你哥,要命的張佳琪來了!


    周雨萱刻意討好的臉委屈得表情僵硬,她的手微微張起,企圖再一次抱住我,我冷冷的後退一步站住,她尷尬的放下了手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其實根本就不想砸我,不然剛才這麽近,我肯定躲不過,你很生氣我能理解,我想嫂子也不想你衝動毀了你自己。


    周雨萱竟然說我是個好人,我聽到她的話突然忍不住眼淚都笑出來了,笑得我口水把自己嗆得直咳嗽,周雨萱說得對,其實歸根到底就是我害死了劉默,我自己的帳我知道怎麽算,我欠劉默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償還,但周洋,程越,還有該死的徐傑,我先宰了你們再說。


    我搖晃了半天止住咳嗽說,你少來拍我的馬屁,我不是什麽好人,我現在是個魔鬼,你也用不著使你那美人計來換取我對你們周家的寬恕,咱們走著瞧。


    說完,我轉身就準備離去。在我即將出門的時候,周雨萱語調突然變大,在我背後喊了起來:我這麽對你,在你心裏那僅僅就是個美人計嗎?你到現在還沒認清楚其實就是你自己害死了她嗎?不管別人對你有多好,你總是認為別人是有所圖謀,你總是懷疑你身邊所有的人,嫂子是這樣,李姐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裝模作樣的要為嫂子討還公道,你進入了她的靈魂了嗎?你告訴我,如果你是她,你會讓心愛的人做這種事嗎?


    周雨萱在背後一連串的發問並沒有緩和我的憤怒,我定住腳步聽她說完,然後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別墅。


    現在,事件的基本脈絡我已經弄清楚了,雖然之中的一些細節我還不甚明了,但這無關大局,我隻要知道誰將得不到我的饒恕就行了。記載著我的荒唐與悲哀的繞城,我又回來了!


    可是我饒了一圈後還是先行放下了進城的打算,我裝滿仇恨的離去周雨萱肯定會通知周洋防範,如果他真如周雨萱所說的那麽怕我的話,那以前踩過點的周洋的公司和公寓我想他肯定不會再去了,或許他會出其不意的返回周家別墅,即便不回來,隻要跟著周雨萱,就一定能揪出那天殺的周洋,不過現在我最緊迫的問題就是要弄點錢,不然仇還沒報我可能就先餓死街頭了。


    我其實第一個就想到了王軍,可細想還是不行,我寧願去做一回小偷我也不能再把王軍拉下水,即便他不為我做什麽,我的事也可能牽出他的案子。


    我豎起領子在國道上慢慢行走,道旁低矮的小樓一排排緩緩地後退,我看到有的院牆也就2米來高,比部隊常規障礙擋板還低,要想翻進去弄點救命的錢出來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我走了可能有四、五公裏,一路都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好幾次我望著低矮的院牆都做出了躍牆的姿勢,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邁出那猥瑣的一步,走到一個t字路口,一輛停靠路邊的大貨車裏播放著《軍中綠花》,熟悉的旋律讓我猛地一個激靈,曾經還宣誓要忠於人民的我,差一點就成了一個竊取人民勞動成果的小毛賊。


    我站在大貨車旁邊偽裝等車,車裏的音樂慢慢的又有了變幻,依然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旋律:


    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仍保持著冷峻臉龐


    其實我既有鐵骨,也有柔腸


    隻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


    當你的纖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也會回過頭淚流兩行


    也許我們的路不是同一方向


    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


    當年撒過汗流過血的營盤依稀清晰,那熱火朝天的口號和奔跑的日子,那抱著槍滿腔惆悵和向往地想著姑娘的日子宛如昨日,曾經的我是那麽的單純,曾經的我們是那麽的滿足,可如今,生活這架絞肉機早已把我的單純和理想撕扯得粉碎,隻留下我這個裹著齷齪和仇恨的軀殼在苟延殘喘。


    正當我憂鬱的緬懷著過去,卡車司機提著褲子走了過來,他先是打量了我幾眼,然後丟給我一支煙說道:兄弟,你是退伍軍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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