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現在必須專斷,我不顧帕麗丹的反對,開始沿著公路尋找最佳的宿營場所,帕麗丹雖然滿腹疑慮,但她其實也很清楚,如果繼續這麽走下去,恐怕隻會死得更難看,於是,她隻得一百個不情願的跟在我的後麵,無可奈何。[]


    我找了一個地勢不錯的地方,扒開厚厚的積雪,一鍬下去,發現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得多,我原以為戈壁上土本來就硬,現在又是冰凍,用一個鏽棄的鐵鍬恐怕要費不少氣力,但這裏的土壤竟然完全不同於我對戈壁土壤的了解,我挖了幾鍬後突然明白,或許,正是因為這裏的土質已經處在半沙化狀態,因為,沙庫的兩麵不正是沙漠嗎?


    可是,沙土挖地窩子會很危險,因為這種土質很不穩固,如果挖一個傳統的地窩子,很可能睡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被塌陷的沙土埋掉,好在我對這個有的是經驗,我很快就挖出了一個看上去不錯的地窩子。


    我隻身回到公路上,也顧不得是否破壞植被,用蠻力折下一株碗口粗的白楊樹,經過簡單的處理,幾根結實的撐杆就到手了,其實我在做這些的時候,我依舊有些幻想,我寧願我的努力白費,我希望我所耗掉的這些時間裏,會有一輛車經過,因為我知道,在我們的後麵,應該最少還有一班大巴,可是,讓我絕望的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連車的影子都沒看到,恐怕這車今晚是不會來了。


    現在,我需要把如何在地窩子裏休息和帕麗丹說清楚,因為這會顯得很曖昧,我不想她由此產生誤會,為了取暖,我們身上的兩件羽絨服和她的毛衣,我的羊毛衫都必須脫下來,毛衣和羊毛衫要墊在地窩子裏,一件羽絨服蓋著我們倆,一件羽絨服要封住地窩子的口子,我們兩個必須緊緊相擁互相取暖,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本來,我對這種睡眠方式有些難於啟齒,但沒想到帕麗丹聽完我說之後,竟然大方的表示無妨,她還開玩笑的說:“要全脫嗎?那,我不是成了你嘴裏的小羊羔?”


    我其實也很尷尬,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我不能死在這裏,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如果我死了,周雨萱怎麽辦?丟丟和王叔又怎麽辦?


    躺下之後,我們呼吸的氣息和身體散發的熱量很快就把地窩子溫暖了起來,帕麗丹把我摟得很緊,在我耳邊調皮的說著話,說還真沒想到能在冰天雪地的地下睡得如此暖和,說要不獎勵著吻我一下。


    說實話,我不是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雖然是迫於無奈,但現在懷抱著這麽一個異域風情的女子,我還是有點心猿意馬,我隻得用意念來控製自己不能胡思亂想,雖然很累,但帕麗丹似乎很興奮,或許她從來就沒有過這種經曆,一直在我耳朵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問我是做什麽的,問我從哪裏來,問我到沙庫去幹什麽。


    我差不多都和她說了實話,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我覺得說謊會很無恥,我說我心愛的一個女人被人綁架了,我是來救她的。


    這晚我們說了很多的話,也不知道是誰最先熬不住了悄然睡去,如此狹小的空間裏也無所謂誰最先起來,反正我睜開眼睛扭動身子的時候,帕麗丹也隨著坐起來了。


    我坐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其實不是自然醒的,因為外麵警笛聲很刺耳,我心中一陣狂喜,趕忙撐開封口的羽絨服探出頭來,我看到還很昏暗的馬路上,緩緩的行駛著兩輛警車,警燈閃爍著,我剛忙示意帕麗丹穿好衣服,自己卻一個翻身,穿著保暖內衣就跑了過去。


    後來我才知道,這兩輛警車就是來尋找我們的,大巴司機趕到沙庫後聯係了下一班的車主,可惜不巧的是,因為雪太大,最後的那一班大巴停在了巴雅,大巴司機這才報了警。這一趟其實已經是警車回程了,或許是前麵我們睡得太死,竟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到警車從這裏駛過,不過還算幸運,在他們搜索無果回程的時候,我醒過來了。


    這裏的警察也幾乎全是民族同誌,這點讓我很感動,我想,即便是在內地碰到這樣的情況,或許,也沒有幾個人會把兩個中途下車的人放在心上,而在這裏,他們卻是整夜純樸而又執著地尋找著。


    到了沙庫,我們很順利的拿到了自己的箱包,一夜舟車勞頓,我和帕麗丹找了一家清真麵館吃了一碗拌麵,我也是餓急了,連加了兩個麵才算半飽。


    填飽了肚子,我和帕麗丹相擁著道別,我不遠萬裏趕到這裏,是有著特殊使命的,這不單複雜,還很危險,我婉拒了帕麗丹熱情的協助請求,隻是互留了電話。


    手機裏再沒有神秘人的新消息,我隻得按預先好的計劃給它手機發了一條類似詐騙的短信,我知道,如果對方真是樊勇,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發完短息後,我背著包繞著沙庫走了一圈,我盡量沿著開闊地走,以便能對沙庫的大體地形地貌有個了解,我一邊走著觀察,一邊回憶著當年的地圖,由於對當年那份地圖印象深刻,所以我很快就在這裏找到了地圖上的標誌物,我心裏清楚,隻要從現地找到了與地圖上對應的一個點,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好辦多了。


    沙庫並不大,這一點我在研究地圖的時候就知道,但由於軍用地圖的局限性,它不可能把重點放在城鎮內部的民宅和胡同上,加之這麽多年的變化,所以我來的時候對城裏的情況是沒有譜的,不過現在看來,沙庫的結構比想象中的要簡單得多,縱向2條街,橫向也不過4條街,幾乎沒有高層,除了中心地帶是年代較近的多層建築和粉飾過的門麵房,其他清一色都是土牆壘起來的平房,殘破而又混亂。


    走了一圈後,我開始有點擔心自己會暴露,因為我發現這裏見不到幾個漢人,每走一處都會有民族同誌好奇的對我張望,如果被對方看到了,恐怕我的企圖很快就會被他們知曉。


    我本想去巴紮挑選一套民族服飾,但想想還是不妥,我狠了狠心,心想情況特殊再不能拘泥於小節了,於是在我穿小巷的時候,順手牽羊的收刮了一套裝備,長袍和帽子好像幾年沒洗過了,味道非常獨特,我套在身上差點就被熏暈過去,皮鞋也是糊了厚厚的一層土,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一切打扮妥當之後,從裝扮上看,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城鄉結合部的民族漢子,除非別人盯著我的臉看,否則,一般人是認不出我來了。


    這套裝備立竿見影,即便是從旁邊經過的孩童,都沒有興趣再看我一眼,在我把沙庫外圍的情況摸清準備再進巷子裏轉轉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貓兒,是我!你到了嗎?”


    沒錯,雖然樊勇已經把聲音壓到極低,就算他的這種壓製讓他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我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是他的聲音。


    我激動地說:“肥魚,我到了,你怎麽樣?”


    樊勇似乎很不方便說話,他聽到我到了沙庫後再不容我嗦下去,快速輕聲說道:“貓兒,你別說話聽我說完,周家兄妹困在阿拉汗村,我會找機會把圖交給你,不要妄動,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摸清情況後再動手,等我消息。”


    樊勇很快掛了電話,我回味著他的隻言片語,從他話裏的意思似乎周雨萱並非是被周洋挾持,而是周洋和周雨萱同時被困住了,如此看來,蘇月娥之所沒有交代間諜集團的情況很可能就是受了要挾,而周洋和周雨萱或許正是他們要挾蘇月娥的籌碼。


    蘇月娥是主動投案的,如果前麵的分析沒有錯,那麽她就是在投案之後才受到了這種要挾,我仔細的推敲了這一係列事情發生的時間,從各個時間截點分析,我可以大膽的做個推斷,周洋的所謂食物中毒一定是緣於魏恒有險或者是魏恒喪命的消息,周洋成功逃脫後,蘇月娥投案,從她投案後態度的轉變上看,她投案前並不知道周洋有險,而她態度轉變的時間剛好是李驍說的周雨萱失蹤之後,由此看來,她投案後間諜集團通過某種渠道向她攤了牌,她是懾於周家兄妹安全的壓力才轉變了態度,但問題是她當時已處在公安的控製中,難道,卉寧警察裏有他們的人?


    我本想把這個情況向卉寧做個匯報,但轉念一想,不行,我得先把周雨萱救出來才能做這個匯報,因為我不敢冒這個險,萬一我潛伏在沙庫救周雨萱的消息傳到對方耳朵裏,那後果不堪設想,不單周家兄妹會遭殃,隱匿在暗處的樊勇可能也會萬劫不複。


    我首先要搞清楚阿拉汗村的地理位置,據樊勇電話裏所說,似乎他會想辦法把藏匿周家兄妹場所的簡圖傳給我,他們要挾的是現在被國安控製的蘇月娥,所以目前周雨萱應該如樊勇說的不會有什麽危險,隻是還需要受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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