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突然湊到了茗櫻的跟前,又譏笑道:“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下人生出的女兒,又怎麽會好到哪裏去,竟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隻是即便你飛上了枝頭,麻雀仍是麻雀,它永遠也變不了鳳凰的。”


    然後,她又挺直了腰身,冷眼睨了茗櫻一眼,又繼續說道:“如今,你雖貴為馨妃,其實也隻是皇上仁慈,念在與你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才格外開恩地留下了你,要不是皇上,你早就隨著你那個父親一同被砍頭了,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讓你舒舒服服地做著馨妃,享受著這樣的榮華與富貴,真是可笑!”


    “說完了沒有?”等她終於停了下來,茗櫻才微微一挑眉,淡笑著問道,臉上,仍是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


    渲穎一抬頭,不可一世地樣子,“說完了!”


    “說完了,好,很好!”茗櫻微微地笑著,一邊笑著還一邊輕點著頭,不知道她的人還以為她是因為怕了,所以才不敢得罪這個新來的妃子。


    然而,別人不知道,得是零霜和淺蘇按卻是知道了,特別是淺蘇按。


    她知道,茗櫻並不是那麽好惹的,若是若狠,她絲毫不遜色與任何人。如今,她這個樣子,卻是她萬分熟悉的。


    這個笑容,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她曾不止一次地見過。而每次見到這個笑空,她的對手,就肯定要倒黴。


    當初,她就曾不止一次地吃過她的虧,以為她就像她表麵那樣好欺負的,然而,她卻可以在你最出奇不意的時候,反手給你一巴掌。


    果然,如淺蘇按所想的那樣,茗櫻在笑完了之後,突然轉首對身後的慶心說道:“慶心,上前賞她兩巴掌!”


    慶心聞言,卻是一下子愣住了,“主子?”


    見慶心站在那兒沒有動,茗櫻不禁麵色一凜,突然厲聲說道:“還不快去,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麽?”


    “是……是,主子……”慶心被她臉上那冷厲的神情一下子嚇住了,臉色瞬間白了起來。她忐忑不安地看了看自家的主子,然後又望向了對麵的渲穎,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害怕之色。


    隻是,害怕歸害怕,但是主子的命令,她卻不可以不聽的。


    而且,剛才這個新來的妃子,說的話也確實太難聽了點,別說是主子了,就算是她,也快要聽不下去了。


    隻是,如今已不是在王府,而是在皇宮裏。當時的王爺也已經成了現在的皇上,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更加要小心翼翼了,不然一個不小心,哪怕是多說一句話,也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她剛剛才不能在渲穎罵茗櫻的時候站出來替她說話,因為她知道,在皇宮裏,最講究的是尊貴卑微,她一個小小的丫環,哪裏有說話的地方。恐怕她一開口,不但自己會招來刑罰,說不定還會為茗櫻也給惹來了麻煩,這是她所不願見到的。


    在她的心裏,茗櫻的一切,都勝過她。


    於是,在茗櫻淩利的目光下,她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渲穎的麵前,顫著手抬起了手,剛剛揚起,準備往渲穎的臉上揮去時,渲穎卻眼一瞪,狠狠地道:“你一個下賤的丫環,有本事你敢打的試試!”說著,就那樣站在那兒,用一種能吃人的目光瞪著慶心,慶心揚起的手,就再也揮不下去了,愣愣地停在了半空中。


    見狀,茗櫻的麵色一凜,又厲聲說道:“慶心,還有給我打!難道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麽?”


    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看一出鬧戲的神情,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兩個人,不管是茗櫻,還是渲穎,都是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因為正如剛剛渲穎所說的那般,茗秦事件後,茗家一家滿門被抄斬,然而皇上卻並沒有殺了茗櫻。不但沒殺,反而還封她為馨妃,這對她們來講,絕對是一個震驚加意外。


    而這個渲穎,年輕美貌,性格又張揚跋扈,又有渲太傅為她撐腰,皇上就算不看在渲太傅的麵子上,但這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幾個能抗拒得了如此年輕又美貌的女子呢!


    所以,現在她們兩個鬥,她們正好可以看個笑話,反正她們兩個不管誰最後落了敗風,均不關她們的事,她們就隻當看了一場戲而已。


    鬥個兩敗俱傷最好,這樣,她們才有機會爭得皇上的恩寵啊!


    聞言,慶心不禁咬了咬牙,然後狠下心來,閉著眼睛,一巴掌朝渲穎揮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頓時驚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她們沒想到,茗櫻竟然真的敢打渲穎,這無疑就是就此得罪了渲穎,更是沒有把渲太傅給放在眼裏。


    不僅她們沒想到,就連渲穎也沒有想到,慶心居然真的敢打她!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視作掌上珍寶,她的話,從來沒有敢反駁,更別說,打她了。


    長到這麽大,這次,還是她頭一次挨了巴掌,而且還是被一個低賤的下人給打了,這若是傳了出去,還讓她怎麽做人?


    “你居然敢打我?”她怒不可遏,憤恨地瞪著慶心,慶心被她的神情嚇得臉色一白,瑟縮了一下,然後回首望向了茗櫻。


    這個時候,渲穎也望向了茗櫻,臉上的恨意不禁更深,“茗櫻,這一巴掌我會記著,終有一天,我一定會加倍還你!”說完,轉身就欲離開。


    今天在這裏丟了人,她怎麽還能再待下去,繼續待下去,隻會讓人更加看笑話而已。


    “等等!”突然,茗櫻出聲了,並悠然道:“我有說,你可以離開了嗎?”


    “你還想怎樣?”渲穎轉身,原本一雙盈水秋眸,此刻卻盛著熊熊的怒火,似乎恨不能將茗櫻給燃燒殆盡。


    這個時候,茗櫻終於站起了身,“我剛剛說了,讓慶心打你兩巴掌,如今才一巴掌,你怎麽可以就走了呢?”


    她說著,抬眸悠悠地望向了渲穎,那張清麗的嬌顏上,始終漾著盈盈笑意,然後又望向了慶心,道:“慶心,還有一巴掌呢!”她定定地望著慶心,含笑的眸裏,帶著幾絲鼓勵,似是要直直地望進了慶心的心裏。


    她知道慶心害怕,可是在這個能吃人的宮裏,你越是膽小,越是害怕,別人就越是會騎到你的頭上來欺負你。而如果你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能表現出一副強勢的態度,別人是不敢輕易打你的主意的。


    因為她們知道,自己惹不起!


    不管是在千年後的現代,還是現在的古代,欺軟怕硬,恃強淩弱,總是人的一種特性,無一例外。


    所以,她才會讓慶心出手打渲穎,這樣,以後她就會同等級的宮女眼中立下了威,她們便再也不敢欺負她了。


    慶心望著茗櫻,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鼓勵,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了,於是心中便一陣感動。


    她朝茗櫻輕輕點了點頭,也隻是在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神情就完全變了。之前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此刻,卻有如脫胎換骨了般,渾身上下卻透著一種自信,臉上更是不見絲毫的害怕了。


    她朝站在那兒的渲穎走了過去,然後不等她開口,一揚手,一個清脆的巴掌便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回到了茗櫻的身後。


    一時之間,全場鴉雀無聲,靜得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方也能聽見似的。在場的所有人,莫不是瞪大了雙眼,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個茗櫻,也太……


    居然敢連扇渲兩個耳光,這一次,她們之間的梁子,算是結定了。


    “茗櫻,你――”渲穎撫著被打的臉,惱羞成怒,那樣子,似是恨不能撲上來撕了茗櫻似的。


    “怎樣?”茗櫻卻一挑娥眉,淡淡地睨了對方一眼,卻是一臉的輕蔑,“現在你可以去跟皇上告狀了,就說我不分青紅皂白地讓人打了你,讓他為你討個公道來!”這樣的戲碼,她看得多了,所以自然就猜出了渲穎接下來會做什麽,說什麽。


    聽了她的話,渲穎的眼中果然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繼而又很快變回了憤怒之色,“好,你就給我等著,我馬上就去告訴皇上去!”


    隻是,她的話剛說完,就聽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道懶洋洋卻透著無盡的威嚴的聲音,“不用找了,朕已經來了!”


    聽了這話,所有人的心中均是一驚,連忙跪了下來,“皇上!”


    “都起身吧!”孟劍楓緩緩走了進來,無視眾人的驚詫目光,最後直接來到了茗櫻的跟前,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他究竟在想著什麽。


    “剛才是怎麽回事?”他問茗櫻,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這樣,就越是隱藏著自己的真實情緒,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理。


    麵對他的問話,茗櫻卻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樣子,仍如剛才那般,淡定怡然。她朝孟劍楓淡淡笑了笑,悠然道:“剛才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看到了吧,又何必還要我說?”


    其實,早在她讓慶心打渲穎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他站在門外了,隻是一直沒有進來而已。如今,看到他那副神情,她的心中已然清楚,看樣子,他是打算要替渲穎出氣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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