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皖晚在院子裏駐足,卻並沒有進廂房的打算,她回頭看了李煒一眼,微微笑著與他說道:“世子殿下,您的母妃就在裏麵,現在就請您進去好好與她談談吧,您應該知道,我們將軍其實對你們都沒有惡意,我們一直都想與秦王府和平相處的,或許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這都是可以調和的,世子殿下是聰明人,定是能明白我的苦心的。[.超多好看小說]-..-”


    一旁的厲蕭聽著陸皖晚的話,忍不住嗤笑出聲,他還真是沒有見過像陸皖晚這般臉皮厚的人,明明狼子野心,卻將自己說地這般純良,當真是厚顏無恥。


    陸皖晚可不管厲蕭,隻用真誠的眼神看著李煒,等待著他的回答。


    李煒知道自己現在是別無選擇,隻是苦笑了一聲,看著陸皖晚說道:“我現在隻希望陸先生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我秦王府與不如當初,現在我隻想通母妃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不是父王,也做不到他那樣,若陸先生真能放我們母子一馬,我必……感‘激’不盡。”李煒說完這番話,就躬身深深同陸皖晚鞠了一躬,他的臉埋在寬大的袍袖之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陸皖晚神情微微有些動容,對李煒,她本就是有愧疚的,因為李煒曾經的維護和救命之恩,即使秦王妃那樣對她,‘欲’置她於死地,她也可以看在李煒的麵上,將那些仇怨統統一筆勾銷,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將秦王府趕盡殺絕,但看到李煒此刻的模樣,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甚至懷疑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錯了。


    “先生?”許是陸皖晚太長時間沒有言語。王柏洲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輕聲喚道。


    “恩……”陸皖晚低低應聲,抬頭看向李煒,緩步走到他麵前,親自將他扶起。


    李煒對上陸皖晚的眼睛,心頭沒來由的一顫,那眼神他覺得十分熟悉。卻又怎麽都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那眼睛裏黝黑的瞳仁,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他移不開眼眸。


    “世子殿下。您放心便是,我同您承諾,定不會傷秦王府任何一人。”陸皖晚一字一句,語態堅定地說道。


    李煒愣愣點了點頭。本來這樣的空口白話,他是不會相信的。但看著陸皖晚的眼睛,他竟是不自覺地去信服了她。


    “好了,你現在進去吧,好好同秦王妃說說。”陸皖晚又是拍了拍李煒的肩。輕聲安撫道。


    李煒又是點點頭,便走進了廂房。


    王柏洲看著陸皖晚對李煒那般溫柔的態度,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他走到陸皖晚身邊,低聲與他說道:“先生。這秦王世子留著終是個禍害,你現在這般承諾他,後麵恐怕會‘挺’難辦,再者將軍那邊……”


    “將軍那邊我自會去解釋的,若是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擔便是了。”陸皖晚神情冷淡說道,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王柏洲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他看了陸皖晚一會兒,終究沒再說什麽。[txt全集下載]


    那邊李煒推‘門’走進廂房,屋子裏頭聽到聲響的秦王妃頓時驚恐地抬起頭來,在看到李煒的那一瞬,整個人明顯一鬆,然後便是踉踉蹌蹌地朝他跑來,已是絲毫不顧平日裏最看重的規矩與儀態。


    秦王妃緊緊抓著李煒的手臂,將他上上下下地仔細瞧了一遍,這才滿眼含淚地哽咽道:“我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真怕……真怕……”


    此時的李煒亦是眼眶泛紅,卻是緊咬著下‘唇’,生生忍著淚意,因為他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扶住因為‘激’動站立不定的秦王妃,小心地將她扶回椅子上坐下,這才開口與她說道:“娘,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你放心。”


    這時候秦王妃的情緒也平複了許多,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周嬤嬤立即上前給她遞了幹淨的帕子,秦王妃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又是恢複了平日裏端莊的模樣。


    周嬤嬤想讓他們母子單獨說說話,便立即開口與秦王妃說道:“娘娘,老奴去外頭守著,您和世子爺好好說說話。”


    周嬤嬤剛一轉身,李煒便開口阻止道:“周嬤嬤您就在屋子裏待著吧,這外頭……不是很太平。”


    李煒雖是說的很委婉,但秦王妃也聽出些其他的東西來,她方才在屋裏就聽到些動靜,知道外頭定是出了什麽變故,所以在李煒進來的時候她才會表現地那般驚恐,現在聽李煒這般說,已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是不是厲將軍他……出了什麽事?”秦王妃心中仍是抱著一絲希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李煒頓時沉默了下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也不需要多解釋什麽,秦王妃已是知道了他們現在的處境,她慌張地攥緊李煒的衣袖,驚恐地說道:“那鄭家的那些人會對怎麽對我們?他們會殺了我們嗎?”


    “娘,你別著急,方才那個陸仁同我承諾了,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李煒連忙安撫著秦王妃說道。


    “他們說的話你怎麽能信!他們怎麽會那麽好心,他們定是想趕盡殺絕,霸占我們秦王府的兵力!”秦王府情緒失控的尖叫道,麵上的驚恐神‘色’越來越甚。


    “娘!你先別‘激’動,若是他們想殺我,早就動手了,又何必要等到現在,隻要我們不在與他們作對,與他們沒有威脅,他們會放過我們的,畢竟我們還是皇親國戚,若是真將我們都殺了,朝廷派下人來,他們也會有些麻煩的。”李煒繼續與秦王妃勸說著,極力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秦王妃總算是稍稍冷靜了一些,但她還是緊緊抓著李煒的手,不安地問道:“他們……真的不會殺我們?”


    “不會的,娘,你不要擔心。一會兒我就陪你回府了,他們不是想要兵嗎,我們給他們就是了,隻有我們對他們完全沒有了威脅,我們才能安然無恙。”李煒柔聲勸說道。


    秦王妃緊緊咬著牙,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半晌之後。她才又一臉不甘地說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們堂堂秦王府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若是你父王還沒死,怎麽輪到的他們這群跳梁小醜囂張。我們母子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擔驚受怕,我們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怪那個小賤人……”


    “娘!您別再說了!”李煒聽秦王妃提到陸皖晚。臉‘色’立刻沉了下了死,忍不住出聲打斷她。而後又是低下頭,悶聲道,“反正那人都已經死了,再說還有什麽意義……”


    “你說綰綰那賤人死了!”秦王妃顯然很驚訝。語氣中又帶著些快意地說道,“死的好,可惜不是我們親手殺死的。”


    “娘。以後莫要再提她了!”李煒煩躁地打斷了秦王妃的話,而後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好。便又緩聲說道:“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怎麽自保,方才我同您說的那些話您都聽明白了,一會兒我陪著您出去,您可千萬不能給鄭家的人起衝突。”


    秦王妃長長歎了口氣,才點點頭道:“娘明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我兒好好的,咱們秦王府一定不會就這樣敗落的。”


    李煒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自然知道秦王妃還沒死心,心中還是想著等以後有機會東山再起,但他確是已經沒有這等念頭了,他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實在不想每日裏爾虞我詐,打打殺殺,那等生活光想想就讓人厭倦。


    廂房外麵,王柏洲等得有些焦急,且他一直是緊皺著眉頭,臉‘色’不甚好看。


    陸皖晚看了他一眼,開口與他說道:“柏洲兄弟,你若是等得無聊,不妨先去解決了旁邊院子的孫劍英,方才厲將軍不是已經說了嗎,他的兵已經把人製住了,咱們現在正好撿個現成的便宜。”


    王柏洲聞言,看了緊閉房‘門’的廂房一眼,沉‘吟’了片刻,這才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先帶人去解決孫劍英,先生您在這裏看著,我會留一半人下來保護你,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陸皖晚衝著王柏洲感‘激’地笑笑說道:“柏洲兄弟放心去吧,我這裏不會有事的。”邊說著,又是指了指不遠處的厲蕭,“對了,柏洲別忘了將厲將軍也帶上,這樣你應該能省事不少。”


    王柏洲點點頭,讓人把厲蕭帶上,這才帶著一半士兵離開了院子。


    王柏洲離開沒多久,李煒就和秦王妃從廂房裏麵出來了。陸皖晚立即快步上前,在離他們幾米的位置停下,躬身行禮道:“在下見過王妃娘娘。”


    秦王妃此刻已不似在廂房中那驚惶無措的模樣,她又是端起了王妃端莊雍容的架子,淡淡掃了陸皖晚一眼,從鼻腔中輕輕發出一個“恩”聲,算是對陸皖晚行禮的回應。


    李煒生怕秦王妃的態度惹怒了陸皖晚,立即開口替她解釋道:“陸先生,我母妃身體有些不適,請您見諒。”


    秦王妃更惡劣的態度陸皖晚都見識過,自然不會在意她方才的冷淡態度,依舊笑容謙恭地說道:“世子殿下言重了,倒是這幾日陸某多有得罪之處,也請世子殿下和王妃娘娘見諒。”


    “陸先生隻要記住答應過我的話,我就感‘激’不盡了,其他旁的,都無關緊要。”李煒緊緊盯著陸皖晚的臉,如是說道。


    “世子殿下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陸皖晚微笑著點頭道。


    李煒被陸皖晚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覺得此情此景,似乎從前也在哪裏見過,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問道:“陸先生,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陸皖晚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但也很快掩飾了過去,神態自若地搖頭回道:“陸某也是前不久才到的這祁城,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應是沒有那個榮幸與世子殿下相識的。”


    “哦……”李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腦海中的一點疑‘惑’甩去,這才又開口問道:“


    那……我跟母妃可以回府了嗎?”


    陸皖晚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才回道:“已經快午時了吧,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不妨用完了午飯再回去吧,這法華寺的齋菜可是‘挺’出名的,你們難得來一趟,總歸要品嚐一下再走,等用完了齋飯,便讓在下親自護送兩位回府吧。”


    秦王妃和李煒現在哪裏有心思吃齋飯,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怕自己若是拒絕,陸皖晚就會以此發難不讓他們離開。李煒便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道:“好吧,便聽先生的,用完了午飯我們再離開。”


    陸皖晚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很“好心”地開口說道:“現在外麵太陽太烈了,王妃娘娘不是身子不適嗎,還是不要再外麵待太久了,趕緊進屋裏歇著吧,要不要我去找位大夫來給王妃娘娘看看?”


    “不必了,母妃隻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李煒立即委婉地拒絕,扶著秦王妃,又是轉身快步走回了廂房內,那模樣,似是想離陸皖晚遠遠的。


    陸皖晚看著那兩人離開,也微微鬆了口氣,方才有一瞬間,她以為李煒認出她來了,現在看來不過是虛驚一場,她現在這模樣,李煒怎麽也不會往綰綰身上想的。


    孫劍英那邊,王柏洲並沒費什麽周折,直接提了孫劍英的人頭過來,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且又是斬殺一個敵方將軍,讓他更有成就感。


    陸皖晚隻瞟了那人頭一眼,便移開了眼光,轉而看向王柏洲問道:“孫劍英手下的那些兵都降了嗎?”


    王柏洲此時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將人頭遞給底下的士兵裝好,這才與陸皖晚回話道:“我同他們說了,歸順者不殺,他們中大多也都是識時務的,有八成以上的都歸順了我們,其餘的兩成……我讓人帶到山腳下去了。”


    王柏洲的話雖未說盡,但陸皖晚已是猜到那另兩成士兵的下場了,她也沒說什麽,隻點點頭道:“佛‘門’之地,還是少造些殺戮的好。”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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