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想什麽呢?你知道那君家嗎?”董璿看陸皖晚在那兒發呆,便推了推她說道。[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董馨這個身份自小在鄉間長大,自然不會知道什麽世家君家,便故作茫然地搖搖頭說道:“我沒聽說過呢,那是很厲害的人家嗎?”


    “自然是十分厲害的。”董璿咂了咂舌說道,開始給陸皖晚科普起來,“君家可是皇後娘娘的娘家,而且當初又有從龍之功,世子要是真娶了君家的小姐,也算是門當戶對,不過那君家小姐從小嬌身慣養,應該不會想從京城那繁華之地嫁到我們蜀川來的吧。”


    陸皖晚聽了董璿的話微微笑了笑,心中想著,那君七小姐定是不願意的,李煒雖說的好聽是秦王世子,且馬上要成為秦王,但在京城卻是比不上一個老牌世家子弟,或是新貴的高官之子的,畢竟從小在京城長大的世家女,是不會願意離開那繁華之地,嫁到別處去的,更別說君家的根基勢力都是在京城,趙氏恐怕也不會願意把女兒嫁到祁城,但若是秦王妃去求了李琰賜婚,那趙氏再怎麽不願意也隻能乖乖給君七準備嫁妝了。


    “我要是那君家小姐,我肯定也是不願意離開京城的,京城多好啊,皇家之地,繁華迷人眼,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去那裏……”董璿對京城似是有種執著地向往。


    “以後,定是有機會的。”陸皖晚隻能這般安慰著她,但她覺得,若是有朝一日,董璿真的去了京城,或許不會是現在這般想法了。京城雖繁華富庶,卻並不是一個能讓人愉悅的地方,最起碼對陸皖晚來說,那裏有太多噩夢般的回憶與往事,但終有一天她也是會回去的,回去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陸皖晚與董璿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晌午。陸皖晚讓丫鬟們上了菜。兩人便開始用飯。


    董璿看著桌上一水的清淡菜肴,很有些怨念地看了陸皖晚一眼,道:“妹妹。你這也吃的太寡淡了吧,咱們這兒的人,哪一個是不嗜辣的,看你吃的這些。我還以為你是江南那邊的人呢,那邊的人才吃這種清湯寡水呢。”


    陸皖晚隻笑笑。兀自地舀了一碗羹湯,才開口道:“我從小體弱多病,自然不能吃那些辛辣的食物,有這清淡的菜肴吃。我已經很滿足了,總比成日裏喝藥的好。”


    陸皖晚這樣一說,董璿看著她的目光便滿是同情。語帶憐惜地說道:“看來妹妹以前真是過的不容易,不過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我看妹妹現在身子挺好的,以後定是不會再有什麽毛病了。”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陸皖晚笑著應道,“這些菜既然你不合姐姐的胃口,我讓廚房再去準備一些吧。”


    “不用了,我今日就陪妹妹吃點清淡的,就算是養身了。”這般說著,董璿就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白斬雞肉,津津有味得吃了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間,很快就吃完了飯,下午董璿隻稍稍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再三邀了陸皖晚,讓她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去李府做客,陸皖晚自是應了,親自將她送出了府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晚上孟飛揚回來,知曉那董璿今日來過,便與陸皖晚打趣著說道:“看來她還真把你當妹妹了,不過你可別當真了。”


    陸皖晚斜睨了孟飛揚一眼,語氣有些不讚同地說道:“我頂替了董馨的身份,對著董璿的時候已是心中有愧,與她相處的時候自然更要真心待她的。”


    “恐怕若是她知道了你是個冒牌貨,隻會以為你是個居心叵測。”孟飛揚語氣涼涼地說道。


    陸皖晚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不再接孟飛揚的話。


    陸皖晚想著李煒已經離開祁城去了京城,而孟飛揚卻是一付打算常駐在祁城的模樣,他招兵買馬已是有一段時日,手下兵馬也快過了十萬,但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難不成是準備將蜀川當做自己起義的根據地。


    自從孟飛揚強占了她之後,她就沒在孟飛揚麵前提過他身份的事情,就是想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但此時,她卻忍不住試探地問道:“師父,我們是要一直待在祁城嗎?”


    孟飛揚聞言便深深看了陸皖晚一眼,緩緩道:“怎麽,綰綰是想回京城了嗎?”


    “京城有什麽好,我離開了,就沒想過要回去,我自然是要一直跟著師父的,師父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陸皖晚眨了眨眼,很是乖巧地說道。


    孟飛揚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皖晚,直看得陸皖晚心中發毛,正想著要說些什麽,卻是被孟飛揚一把摟緊了懷裏,在她耳邊低語道:“綰綰這般乖,想要我怎麽獎勵你呢?”


    陸皖晚緩緩鬆了口氣,雙手勾住孟飛揚的脖頸,嬌嗔著說道:“今日董璿邀了我去她那裏玩。”


    “綰綰想去?”孟飛揚摸了摸陸皖晚的臉頰,淡淡問道。


    陸皖晚點了點頭,一臉希冀地看著孟飛揚。


    “想去就去吧。”孟飛揚輕笑了一聲,竟是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陸皖晚頓時喜笑顏開,仰起頭來吻他,摟著他的脖子主動而熱情,甚至撬開了他的牙關。孟飛揚被她的手輕輕撫著臉,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她濕熱的吻伴著低低的呢喃:“我覺得就要離不開你了,師父……”


    孟飛揚陡然托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她的雙腿纏上了他的腰。他本是想要先去書房處理一些信件,不過現在他決定暫時還是不去書房了。


    陸皖晚使了些小小的美人計,如願以償地能出門了,雖然跟著她一起出去的丫鬟護衛也很多,但她已是很滿足了,最起碼。她能想辦法同外界傳遞消息。


    陸皖晚坐在前往李府的馬車上,心情不錯,一旁的流雲遞上剛沏好的茉莉花茶,頓時整個車廂都彌漫著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陸皖晚接過茶盞,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掀開車簾朝外頭看了看。心想著時候應該差不多了。


    陸皖晚腦海中念頭剛一閃過。突然馬車就是一個趔趄,把孟飛揚手中的茶盞都差點甩出去,那其中的茶水自然是灑落了一地。


    馬車劇烈波動之後。就停下來了。


    流雲也撞到了車壁上,磕到了頭。她不顧自己疼痛,連忙上前與陸皖晚問道:“夫人,可是撞到哪裏?”


    陸皖晚搖搖頭。她有心理準備,自然沒受什麽傷。


    流雲這才撩起了車簾向外頭的車夫問道:“怎麽回事?”


    車夫立即回答:“流雲姑娘。咱們的車軸斷了......”


    他們走了一刻鍾,出了鄭府所在的那留一巷,正在一條不算特別繁華的街尾。街上行人稀稀疏疏的。


    車軸斷了,是很難一時間修好的。


    流雲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亦是十分奇怪,按理這馬車也沒用幾年,從前都沒有壞過。怎麽今日剛剛出家門,車軸就斷了呢。


    “流雲姑娘。您和夫人先別下車。”車夫對流雲道,“這車走不了,小的回去重新套車,還是去街上租賃一輛車?”


    流雲頓時躊躇了下。回去套車,至少要耽誤兩刻鍾。況且,家裏也沒有馬車了。


    鄭府統共就兩輛馬車,今早上孟飛揚已經駛了一輛出去。車夫這麽問,不過是怕流雲臉上尷尬。


    流雲頓時看向了陸皖晚,等著她做決定。


    這附近也有坊。每個坊內,都有各種生意鋪子。雖然不及東市、西市繁華,卻也能滿足平常的需求。


    “你去看看,有沒有馬車租賃的。”陸皖晚對流雲吩咐道。


    流雲立即同那車夫說了,那車夫應是,便去租馬車了。


    “我們先下車吧,這馬車壞了軸,往一邊傾斜。一個不慎,馬車都要翻落的,我們在上麵太危險了。”


    流雲也是蜷曲得難受。況且,這是街尾,不時有馬車過路,她們這樣也會擋了人家的道路。不如下車,等會兒若有人急事非要過去,可以把這車推到一旁。


    於是,陸皖晚和流雲便下車等了。


    此時已是入了秋,祁城的街頭還是有幾分寒冷。陸皖晚穿著新做的櫻紫折枝海棠紋風氅,把風氅的兜帽戴在頭上,順便也遮去了麵容。


    這條街,比較冷清。祁城的人口集中在北邊,靠近城門的地方。南邊人口稀薄,街道人跡罕至。


    黃土夯實的道路,並不寬闊,兩邊種滿了槐樹。


    落葉蹁躚,虯枝荒蕪,這條街道就顯得更加冷清,越發寒冷。


    陸皖晚兩人剛剛下了車,前麵就來了一隊車馬。


    真是,湊巧的很呢。


    來者大約有五六輛馬車,都是四匹馬拉著的朱纓華頂馬車,往這邊而來。


    街道窄狹,對麵的馬車又都是寬敞的。


    恰好被他們家的馬車擋住了路。


    對麵的車隊緩緩停了。


    須臾,一個穿著藏藍色長襖的中年男人,從後麵的馬車裏下來,他四十來歲,個子比較高,不胖不瘦,眼睛炯炯有神。笑著上前問道:“這是誰家的馬車,怎麽停在道中間?”


    流雲立即上前,跟那個中年男人答話:“這是鄭府的馬車。我們家夫人出門,車軸斷了,車夫正去雇車了……”


    那個中年男人的神情似是稍稍變了變,往馬車那邊看了看。


    陸皖晚就站在馬車的左側,低著頭,帶著兜帽,並看不清容貌。


    “我們夫人說了,若是你們著急趕路,幫我們把馬車抬到角落,過去就是了。”流雲又道。


    中年男人似隻是個管家,並不是主人。


    他將目光從陸皖晚身上收回,點了點頭,便衝流雲施了一禮,表達謝意,然後折回去,詢問自己的主子了。


    車隊裏麵的第二輛馬車,一雙纖長白淨的手指,撩起了車簾。


    是一雙年輕女人的手。


    手指修長,又白皙纖瘦,宛若青蔥,看得出是坐在裏麵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管家正和馬車裏的女子商量著。


    那馬車裏的女子隻是掀起車簾,並沒有下車。她低聲交代著什麽,然後又放下了簾子,悄無聲息。


    當真是一個矜持的女子,應是一位閨中小姐,陸皖晚立在一旁看著,心中如是猜想。


    管家重新走向了流雲。


    “這位姑娘,著實不敬,要把您的馬車挪開了。”那管家對流雲說道。


    流雲道:“不妨事,原就是我們擋了路。”


    說妥之後,流雲就同陸皖晚一起,退到了馬路旁邊的樹下。那個管事,吩咐幾名隨從,把他們家的馬車挪開。


    挪開之後,管家又來給陸皖晚和流雲道謝,然後一行人開路,讓前方而去。


    第二輛馬車路過陸皖晚她們時,陸皖晚忍不住抬頭看去,瞧見那車簾半卷,半卷的車簾後麵,是一雙清亮的眸子,朝著陸皖晚和流雲看了一眼。


    陸皖晚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一撞,陸皖晚心頭猛地一顫,就飛快地低下了頭去。


    陸皖晚不知道車裏的人有沒有看清自己,她希望是沒有看清的,因為她看清了車裏的人。


    湘君……陸皖晚沒想過自己還會在見到她,且是在此時此刻見到她,陸皖晚隱隱猜到了她來這裏的目的,隻是不知,她知不知自己也在這裏呢。


    馬車快速而過,轉瞬就不見了,流雲望著遠去的馬車,忍不住嘖嘖讚歎道:“真是闊氣,隻是不知這是城中哪戶人家,那馬車上也沒有標識,看那排場,以前也沒見過莫不是剛搬到這祁城來的。”


    流雲喃喃自語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來,看到依舊兀自站在那裏發呆的陸皖晚,輕聲喚道:“夫人,您怎麽了?”


    陸皖晚醒過神來,神情恢複了尋常,淡淡回道:“沒事,隻是再想些事情罷了。”說完她又四處看了看,指著不遠處那家酒樓說道:“車夫也沒那麽快將馬車賃來,我有些累了,咱們去那裏坐一會兒吧。”


    流雲自然是聽從陸皖晚的意思,跟著她就朝那酒樓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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