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名叫雲來居,與這大街一般,同樣冷清,店內沒多少客人,陸皖晚一行人進去之後,那店小二立即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客人,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陸皖晚自然不會回話,而她身邊的流雲已是打量了這酒店一圈,然後掏出一個銀錠子,遞到那小二手中說道:“尋一個清淨的廂房,我們坐一會兒就走。[.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那店小二接過銀子,自是一臉喜色,畢竟他們這樣的偏僻地方,平日生意都不怎麽好,難得今日來了這一行貴人,出手又這般闊綽,他心中自是樂開了花。


    “客官要喝什麽茶,我們這兒有上好的龍井,要不要給您沏一壺。”那小二神色諂媚地與流雲推銷道。


    流雲卻是撇了撇嘴,心中不屑地想,這樣的小地方能有什麽好茶,“不用了,我們自己帶了茶葉,你隻要派人那些熱水上來就行了。”說完,流雲就扶著陸皖晚上了樓。


    陸皖晚選了一個有露台的包廂進去,站在那露台上,居高臨下地往下看,樓下沒什麽行人,隻依稀能看到幾個小乞兒,衝著過路行人哀求乞討。


    陸皖晚凝神看了那些乞兒一會兒,心中有了思量。


    樓下的小二提了熱水上來,流雲用熱水沏了茶,又讓小二去對麵糕點鋪買了一疊玫瑰餅,這才與陸皖晚說道:“夫人,這玫瑰餅看著還新鮮,您過來吃一點吧。”


    陸皖晚收回目光,緩緩點了點頭,就走回了桌邊坐下,心不在焉地喝茶吃點心。


    “你讓小二做些饅頭送上來。”陸皖晚忽然與流雲這般說道。


    流雲愣了愣。有些不解陸皖晚的意圖,沒等她發問,陸皖晚就緩緩開口道:“我看下麵有許多乞兒,甚是可憐,我今日既然見著了,就與他們寫吃食。”


    流雲聞言恍然地點了點頭,看向陸皖晚的眼神呢頓時很是欽佩。心想著自家夫人真是個菩薩心腸的人。


    流雲下樓去吩咐了店小二。那小二很快就把熱乎乎的白麵饅頭送了上來,這饅頭是酒樓本就有的,倒也不需要再做。


    “夫人。要奴婢讓人去把饅頭分派給那些乞兒嗎?”流雲看著桌上滿滿十幾個饅頭問道。


    陸皖晚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先不用,一會兒我下去親自派,這樣才顯得我們是在誠心幫人。”


    流雲本覺得有些不妥,但轉念一想。若是路人看到他們鄭家的夫人親自給乞兒派饅頭,定會大加誇讚夫人和鄭家。這般他們鄭家的口碑自是會更好。


    “還是夫人您想的周到。”流雲笑著說道,覺得自家將軍真是娶了一個賢內助。


    “這玫瑰餅不錯,你也嚐一塊。”陸皖晚吃下一塊玫瑰餅,便對那流雲說道。因為平日裏陸皖晚也經常賞吃食給下人,流雲便沒有推拒,謝了賞便也吃了一塊餅。[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求書小說網.qiushu]隻是剛吃下去沒多久。她便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似是要腹瀉的感覺。


    陸皖晚觀察到流雲臉色難看。便關心地問道:“怎麽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流雲的臉色有些發白,實在是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便與陸皖晚實話說道:“夫人,奴婢想去如廁……”


    “那你快去吧,別憋出病來了。”陸皖晚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


    流雲即刻告了罪,便火急火燎地衝出了房門。


    陸皖晚看著流雲的背影,麵上閃過一絲歉意的表情,不過她給流雲下的隻是排毒清腸的藥,拉上兩回也不會對身體有壞處。


    此刻廂房中隻有陸皖晚一人,她立即將隨身的手帕撕扯成一條條小布條,然後用簪子蘸著口脂,在那些小布條上麵寫了一行小字,隨後便把那些小布條揉起來,用擦淨的簪子捅進了那些饅頭裏麵,待做完這一切,又將饅頭仔細放好,因為簪子的洞眼很小,若是不仔細看,並看不出端倪來。


    流雲拉了幾回就覺得肚子舒服多了,連帶著身體都輕盈了許多,卻是一點不像以往腹瀉之後的虛弱,她心中頓時十分疑惑,本以為自己是吃壞了什麽東西拉肚子,現在看來倒是不像。


    陸皖晚看流雲回來,端詳了一下她的臉色,方才問道:“好些了嗎?”


    流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回道:“奴婢已經沒事了,夫人不必為奴婢掛心。”


    陸皖晚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又開口道:“時候不早了,車夫的馬車應該也快租來了,咱們走吧。”


    流雲自是應是,端著那一盆子饅頭,便跟著陸皖晚走出了房門。


    待她們走到酒樓門口,車夫果然已經租來了馬車,流雲吩咐著侍衛將自家馬車上的東西先搬到那新馬車上,然後便跟著陸皖晚去給乞兒們派饅頭了。


    本來這條街上的乞兒不多,隻有四五個,可陸皖晚一開始派饅頭,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來七八個乞兒,將流雲手中的饅頭一搶而光,陸皖晚看饅頭不夠分,又讓那小二拿出了一些,直到每個乞兒都分到了饅頭,她和流雲才上了馬車,啟程離開。


    陸皖晚坐在馬車裏,挑開車簾看了看身後不遠處還在四散遊蕩的幾個乞兒,麵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她知道自己這個法子或許並不能將消息傳出去,她隻是在賭,賭總有人會為了她布條上所許諾的重金將消息送到王柏洲手上,但其實這成功率並不高,首先,有多少乞兒能識字呢,恐怕大多數是看不懂她布條上寫的什麽的,不過她也實在是別無他法,孟飛揚的眼線無處不在,她隻要稍稍有些出格動作,就定會讓他發現,隻能這般走一步看一步。


    馬車平穩行駛,很快就到了李府,董璿已是派了丫鬟在門口等著她們,陸皖晚一下馬車。她便迎了上來,恭敬地與陸皖晚行了一禮說道:“奴婢桃夭,見過鄭夫人,我家夫人一早就在念叨您了,奴婢帶您過去吧。”


    “路上耽擱了一些時候,倒是讓姐姐久等了。”陸皖晚歉意地笑笑,與那桃夭說道。然後便跟著她進了府內。


    李府與董府一般。都是書香世家。隻是李家為官的人不多,族中男子多是做學問,這祁城唯一一家書院。就是李家開的,在祁城的聲望倒是比鄭家還要高一些。


    陸皖晚跟著桃夭一路到了後院董璿住的院子,董璿的夫君是李家二房,院子所在的位置雖不是頂好。倒也不算差。


    陸皖晚剛進了院子,董璿已是迎麵走了過來。快步走到陸皖晚麵前,就埋怨地開口道:“妹妹可真是讓我久等啊!”


    陸皖晚歉意一笑,解釋道:“本來是很快就能到的,隻是半路上那馬車車軸斷了。隻能臨時又去租了一輛馬車,這才耽擱了些時候。”


    董璿自然不是真的嫌陸皖晚慢,聽了她的解釋。便笑笑拉著她進屋了。


    董璿的房間並不十分奢華,卻處處透著一股書香氣息。不管是牆上掛著的名人字畫,還是桌案上那些珍品筆墨紙硯,都透出房間主人不凡的品味。


    陸皖晚稍稍打量了一下,便出口讚道:“姐姐這房間布置的可真是雅致。”


    董璿聞言莞爾一笑道:“這些都是我表哥弄的,他向來醉心詩書,且喜歡搜羅那些古人字畫和墨寶,我也懶得管他,便隨他折騰了。”


    陸皖晚笑笑,沒說什麽,聽董璿這般說,她那夫君倒也不是完全的書呆子。


    董璿本就健談,雖陸皖晚的話不多,但由董璿起話頭,兩人也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時辰。


    “都快午時了,咱們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接著聊。”董璿這般說著,便讓丫鬟們擺了飯。


    董璿果然是嗜辣的,上的菜肴中有一半都是辣的,另一半許是為了照顧陸皖晚的口味,選的都是不辣的菜肴。


    董璿拉著陸皖晚上桌,親自給她夾了塊扣肉,說道:“看你這麽瘦,多吃點肉,不然身子怎麽會好。”


    陸皖晚笑笑,自是不會拒絕,用筷子夾起那肉,剛送到口邊,卻是聞道那肉上重重的油腥味,腹中便泛起一陣惡心感,忍不住就幹嘔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我這菜也沒做的這麽難吃吧,都引得你要吐啦。”董璿看陸皖晚這模樣,立即起身輕輕拍著她的背,皺著眉頭說道。


    陸皖晚幹嘔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茶水,這才將胸中的惡心感壓下,歉意地與董璿笑笑,說道:“不是這菜的問題,是我自己,不知怎麽的,聞到那肉味就想吐,許是胃脹氣了吧。”


    董璿聽了陸皖晚的話,神色卻是微微一動,在她身邊坐下,神情很是嚴肅地問道:“妹妹,姐姐問你,你上一次來月食是什麽時候?”


    陸皖晚聞言愣了愣,很快就想到了董璿所想,心中卻是泛起一股恐慌,她的月事本就不準,有時兩月來一次也是正常,再者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多,她便也沒在意這月事上的事,現在被董璿這般一問,才想起,她確實已是很久沒有來月事了……


    董璿見陸皖晚發呆,以為自己是猜準了,麵上帶了一抹笑意,小聲說道:“你也是個糊塗的,看你這模樣,八成是有了吧。”


    陸皖晚悚然驚醒,連忙搖頭辯解道:“並不是的,我的胃一直都不好,因為以前喝藥喝多了,就經常會反胃惡心,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董璿聞言頓時有些失望,仍是有些不死心地說道:“我看你這模樣真像是有了,你還是回去找個大夫看一下穩妥些。”


    陸皖晚有些心不在焉地笑笑,隨意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啊,再者我病了這麽多年,都算是半個大夫了,這種事情,我是不會搞錯的。”


    董璿聽陸皖晚這般說,便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道:“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是真有了呢……”


    柳素強忍住替自己把脈的衝動,裝著若無其事地與董璿說道:“看你這般緊張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是你有了呢,姐姐成親也有些時候了吧,怎麽還沒要孩子呢?”


    聽陸皖晚問起這個,董璿的神色頓時一黯,幽幽歎了口氣,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與夫君成親也快兩年了,我這肚子一直沒什麽動靜,我娘找過好幾個大夫給我看,都說我沒什麽問題,可不知怎的,就是懷不上……”


    陸皖晚看著董璿愁苦的模樣,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道:“姐姐不介意讓我給你把個脈吧。”


    董璿自然是不介意的,撩起袖子就把手伸到了陸皖晚麵前。


    陸皖晚仔細地給董璿把了脈,確定她的身體確實沒什麽大礙,這才緩緩收回了手。


    “姐姐的身體確實沒什麽大礙,若是算準行房的日期,想要懷孕也不是什麽難事,但聽姐姐您的話,似乎已是試了許久,都沒有動靜,那或許……並不是你的問題。”陸皖晚斟酌了一下言語,與董璿說道。


    董璿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說的我也想過,隻是表哥畢竟是男人,不管是娘還是婆婆都不覺得是他的問題,且這種事情,我也不知該怎麽同他開口。”


    “姐姐若是信我,我可以給你一些食療的方子,你就按方子做補品給你夫君吃,或許會有些效果。”陸皖晚知曉遇到這種事男子大多會諱疾忌醫,但這樣最終隻會苦了女子,便想著能幫董璿一些是一些。


    董璿隻當陸皖晚是好意,握著她的手,輕歎一聲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我也是看開了,若是再過幾年還是沒懷上,我就讓婆婆做主給表哥納房妾室,到時候能生下孩子,養在我膝下也是一樣的。”


    陸皖晚聽著董璿的話,卻是忍不住皺了眉頭,很是憤憤地道:“姐姐,明明不是你的問題,你不必……”


    “行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先吃飯吧。”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董璿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重新給陸皖晚夾了塊清單的竹筍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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