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開始黃芒了,這時候也正是雉北春日大好的時光。(.)


    解放了,勞動人民翻身做主人了,額們要歌頌這個偉大的時代。


    作為額,一名文化戰線上的新兵,同時又在農村一線工作,擔負著宣傳我們黨的方針政策的任務,額就覺得額生活在這個偉大的時代裏,很不一般,很自豪,很值得驕傲。雖然額從事的文化工作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但額也覺得額的工作平凡而偉大,艱苦而光榮,勞累而快樂,窮困而瀟灑。


    那一段時間,也就是陳政委看過額以後,額除了對對陳政委很感激以外,餘下的就是對生活又充滿了信心與希望。


    陳旭東現在雖然已經不是政委了,是縣委收記,但額們依然喊他陳政委,他也樂意讓人家這樣稱呼他。因為這是一個光榮的稱號,一叫這個稱呼,就會想起他曾經擔當過縣大隊的政委,就曾經為解放這塊土地作過流血犧牲。陳政委人真是好啊,他百忙中還關心著額,聽鄧未來私下裏對額說,他有讓額進城的意思,因為一解放,城裏的幹部太缺了,特別是像額這樣有文化的幹部,寫一手漂亮字的幹部,會作詩的幹部,有特異功能的幹部,寶貝啊,嘰,說錯了,寶馬啊!而陳政委就是伯樂。


    離開家,離開那位黑黑的、眼一瞪象哈蟆的、一出口就是粗話成串的,同時又能喂豬、放羊、洗衣做飯、砍柴拔草、鋤地施肥的棗針時,額就有一種解脫感,有一種自由感,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就象是腸子擰了八轉,疼得真不起腰,忽然間腸子複原了,順直了,一點兒也不疼了;就象是肚子漲得象西瓜,氣鼓得象皮球,忽然間“咚”放一個響屁,肚子癟下去了,通體舒泰了;就象是爬山爬得汗出盡了,烈日快將人給烤幹了,口裏渴得連口水都沒有了,見到尿都想喝了,這時忽然背後有人一推,就將我推進一個清澈見底的山泉裏,咕咕嘟嘟,讓額喝了個夠,嗬,這滋味看官你是體會不到的,你木有嚐過額這種苦啊?隻有額這受過苦的人才有這份灰同一般的感覺啊!


    心情好,工作的積極性就高。為了把黨和政府的方針路線政策、新中國的法律法規宣傳下去,讓老百姓不僅要接受新中國,熱愛新中國,還要讓他們提高覺悟,保衛新中國,管理新中國,建設新中國,真正當上新中國的主人。於是,額就將額們鄉間的藝人組織起來,將額們受過的壓迫和剝削、翻身解放得到的幸福,將額們要做的事情,將社會主義的好處編成唱,編成節目,到鄉下演出,對老百姓進行潛移默化。


    那一天,正是春末夏初的當兒,而且是晴朗朗的天,額離開了蛤蟆灣,將額的那部雜牌自行車擦得錚亮,而且上足了機油,鄉間的土路倒也平坦,額騎上車,就象是神仙駕上了雲。嗬,田野裏的風光,象畫一樣,一張一張地往額身後翻過。


    那感覺,那享受,不是親臨其境是感覺不到的。此時,額邊騎車趕路,邊欣賞著這美麗的田園景色,心灰常灰常的爽。額抬頭看天,天很藍,有幾朵雲絲兒,嗬,藍藍的天上白雲飄。額看地,地很黃,是黃了芒的麥穗頭兒,在微風中擺動著。嗬,黃黃的麥穗二尺高。額看水,水很清,水中的魚兒驚了,穿梭著來回跑。嗬,魚兒騰浪比飛躍。額的心情一爽,額就想起小白鵝了,一想起小白鵝,額就想起拉魂腔了,一想起拉魂腔,額就想生賎了,一生賎,額就脫口唱起來了,娘子腔就在鄉村的道路上悠揚了。


    “大街上來了額陳士鐸,趕會趕了三天多、、、、、”額唱著。


    額那奇特的娘子腔,在空中飄啊飄,飄到田野四個角落裏去了,飄到空中去了,飄到雲層裏去了,飄到鳥兒的耳朵裏去了。鳥兒聽到我的拉魂腔就受到感染了,它他們嘰嘰喳喳地叫著,順著的聲音尋覓而來,它們就在額頭頂上飛呀飛,額就騎著車子唱呀唱。額邊唱邊向鳥兒致意,額要感謝這些好心的觀眾,這些懂藝術的鳥兒,於是,額的臉不在是向前,而是向著天,向著那群鳥兒,向著那些懂額心情的觀眾。是的,它們很好,很好,比人好,比額爹都好。額就這樣唱著,嘴巴張著,放開著嗓門,拖著長腔,拉著短調,閉著氣聲,甩著大腔,可唱著唱著額卻嘎然而止,額象是被人抽了個嘴巴。不,比抽嘴巴還難堪,還尷尬,還丟醜,還痛苦,還囧。


    原來,那群鳥兒跟著我,不是欣賞額的曲兒,不是讚美額,而是額我笑話來了,譏笑嘲笑額來了,丟額醜來了。為首的一隻鳥兒,咕咕地叫了兩聲,於是,一群鳥兒都將屁股一擠,一片雨花似的鳥屎從天而降,其中一粒鳥屎不偏不倚,正落在額嗓門裏,讓額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又呸呸呸地吐了好幾口,才將口中的鳥糞吐光,嘰!


    這時,額不得不下了車子,跑到路邊的水溝,捧了一口清水,將口漱了漱,才重新站起來,看著飛去的鳥兒。額心中打開了五味瓶,酸辣苦甜一齊來。


    額不跟這群鳥兒一股見識,它們能擋住我的快樂嗎?這麽藍的天,這麽黃的地,這麽綠的水。隻是這群鳥兒呀,你們怎麽欺額一位極善之人呢?啊呀呀,額又做起了京劇的念白:河山大好,祖國大好,人民大好,額汪有誌怎就那麽不好喲、、、、,小小的鳥兒竟也來欺額,真是氣煞人也。想額汪氏有誌,也是男兒七尺,好漢一條,隻是命運不佳,遭此不幸,啊呀呀,正如:伍子胥過昭關是也,關二爺走麥城是也,蘇學士眨黃州是也,苦元和、弔伍元、歎蒙正、悲韓信是也。、、、、、


    額正瘋癲著,自言自語著,忽然就覺得背後有人。一回頭,嚇了額一跳,隻見是一位背著糞筐的老大爺在額身後。


    “啊呀,你嚇了額一跳。”額在戲裏一時還沒有出來。


    老大爺笑了:“我一位拾糞的能嚇著你麽子呀?”


    額恢複了常態,感到奇怪了,說:“你拾你的糞,額走額的路,你跟在額後麵做麽喲?”


    那老大爺還是笑,說:“木麽事,拾糞是也。”他還學額的腔調。


    額有點不高興了,說:難道你拾糞要額給你帶路不成嗎?”


    “那哪能勞累你呢?我想拾你的糞。”


    “額哪裏有糞給你來拾?”


    “我聽著你剛剛說一個(是)屎也,又一個(是)屎也,我以為你要屙屎了呢。”那老頭笑嗬嗬地走了。


    什麽鳥人!額真是興致一掃而光了,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於是,額便氣呼呼地騎上了自行車,狠狠地說道:“嘰,人他媽的倒黴,稱四兩鹽都生蛆,放屁都砸腳後跟!”


    待額來到文化站的時候,卻見鄧未來來了。見到了鄧未來,額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爽了起來。額知道,鄧未來的到來,一定是幫額帶來了好消息,額和鄧未來是麽關係?鐵血兄弟呀,哥們是不會互相忘記的,額雖然和鄧未來木有參加多少真槍實彈的戰鬥,木有流血犧牲,但額們還是在敵後工作了不少時光的,那是一種宣傳的戰場,額們互幫忙,互敬互愛,感情並不比戰火中考驗出來的差。


    果然,鄧未來給額帶來了好消息,他拿了一張表,讓額填寫,還悄悄地對額說,這張表是上交給組織部的,準備調額到縣文化館當副館長。噫兮,這是多麽令人激動的消息啊!額當然喜出望外。於是,額慌得又買菜,又打酒,還沒到吃中飯的時間,額就弄了一小桌菜,額們二人邊喝酒,邊聊天,說說笑笑,額一下子將所有的煩惱都排除了。


    “不過,”鄧未來說,“你要做好棗針的工作,不能讓她出來搗亂。你們現在離婚離不掉,法院也不好判。因為此類案件太多,許多農民出身的幹部,一進城,就以婚姻不平等的名義,將小腳女人給休了,讓我們**的幹部落下個當代陳世美的罵名,上邊已經注意這個問題了,法院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是調解,不讓你們離婚的。”


    聽他這一說,額的糖鑼臉一下子僵了,心裏又涼了半截:“未來,額是麽樣人別人不知道你未來同誌還能不知道嗎?額是被額爹騙去成親的,額這是標準的封建思想壓迫,剝奪額婚姻自由啊,額怎麽是陳世美呢。”


    “說是這樣說,誰說不是來著?”鄧未來喝了一口酒,哈了一口酒氣,眉眼一皺,呈現一臉的痛苦狀,“可現在怎麽辦呢?你能說服您爹嗎?你能戰勝棗針嗎?黨和政府是維護大局的,是讓這個社會安定的。你鬧離婚,他鬧離婚,家家哭爹喊娘的,女的罵男的陳世美,男的娶花姨嬌娥,剩下的子女缺爹少娘,社會負擔還不加重?咱這是新中國,老百姓盼翻身解放就是盼得那一份土地嗎?是,也不全是。不光要盼著分到土地,還盼著搬掉壓在頭上的三座大山。男女平等,解放婦女,但不能讓婦女受委屈啊?你說是?”


    鄧未來的話讓額無言以對,卻又象一盆冷水向額澆來,讓額從頭頂涼到腳心。好象剛才他讓額填的表,不再是一張喜報,而象是一個喪鍾。你說這個頂麽用呢?額肯定是戰勝不了棗針的,她不同意額到縣裏工作,這張表不就是一紙空文乎!何喜之有呀?何爽之有呀?還咋麽能高興得起來呀?剛才喝這酒象是喝喜酒,喝慶功酒,喝勝利酒,現在品品這酒味,卻是苦酒、澀酒啊,嘰!


    鄧未來見額不說話了,知道額有心事了,就勸導額道:“有誌你是怎麽啦?有了這張考察表比總比沒有好?最少讓你看到了希望是不是?幹嗎苦喪著臉。”


    額說:“額不苦喪著臉有麽法子喲,你那一張表,是畫中的烙餅,空中的樓閣,夢中的仙女,頂麽用啊?棗針給額約法三章了,不準額進城的,額除了離婚才能實現額的進城夢,現在又離不成婚,額靠組織有屁用?”


    “混話,組織上一片好心要讓你當副館長,你卻用這樣的思想對待,你思想上要好好檢討檢討。”


    鄧未來的提醒讓額醒悟過來,額咋能埋怨組織呢,忙改口道:“不是這個意思,額是說,額做不好棗針的工作。”


    “做不好就不會想辦法了?黨怎樣教導我們的?隻要信心記心窩,辦法總比困難多。江山都被咱打下來了,還處理不好家庭小事?”


    額急了:“那你說,我該咋麽辦?”


    “咋麽辦?當然有辦法。“鄧未來滿懷信心地說,“你不是和棗針約法三章了嗎?”


    “是的。”


    “那個約法三章對你來說是個不平等條約是不是?”


    額說:“是呀”


    “既然不平等,那就得改過來,修正一下。(.無彈窗廣告)”


    “怎麽修正,戰都戰敗了,降書降表都遞上了,還能再改過來?”


    “能,戰勝棗針不就完了?”


    “額咋麽可能能戰勝她?額咋麽能一夜與她作愛八次?”


    “靠你個人不行,要靠科學。”


    額愣了:“神麻玩藝,搞這東西還有科學?還要辦個堂堂學學不成?嘰。”


    鄧未來笑了,說:“我酒足飯飽了,該回城了,我這裏有一包錦囊妙計,等我走後,你按照我的錦囊妙計行事,保證你馬到成功。”


    於是,他就將一包東西交給了我。


    送走了鄧未來,額才去看他送給我的錦囊妙計。


    額懷著一顆半信半疑的心,打開了包裏的東西,神麻錦囊妙計,就是三個布包,而且標注著一、二、三。額隨手拿出一個,見那布包是用慰問袋改的,用線縫住了口,象真的似的。額一邊用小刀割著那上麵的封線,一邊暗自發笑,額想這肯定不是鄧未來一個人的主意,一定是他和蔡平一起研究著日弄出來的故事,也許是真的為額幫忙,但幫著額的忙也沒忘了逗額開心,讓額享受戰友之間的快樂。


    第一個錦囊妙計打開了,見裏麵是一包大力丸。那東西黑黑的,用油紙包著,雞蛋黃大小。額笑了,弄這大力丸有什麽用,額又不缺力氣,缺的是力量,是戰勝棗針的力量,力量不僅包涵著力氣,還包涵著智慧。接著,額又打開了第二個錦囊,隻見裏麵是一包中藥,有人參、冬蟲夏草等大補的東西,額又笑了,卻又猜不著他們搞的是什麽鬼把戲。打開第三個錦囊時,額嚇了一跳。見是一張畫著陰陽魚的符,上麵寫著誰都不認識的字,額看了又看,雖說是毛筆寫的,一字一畫,也沒有連筆,便卻沒有一個字是額認識的字,不象是漢文,也不是回文、藏文、朝鮮文,這字除了是天書,人間哪有這般字體?額笑得更厲害了,這兩個家夥,不知道想的是什麽,把額當猴一樣玩了。


    三個錦囊妙計全打開,額卻不明白這是麽意思。正迷惑著,卻發現第三隻布袋裏有一封信,那信裏寫著:


    “有誌賢弟:為了讓你能早日進城,愚兄未來、蔡平經過三天苦思苦想,想出了三個主意,也就是三條妙計。第一個錦囊裏裝的,實際上就是韋大頭留下的騷神久戰丸。那樣子象大力丸,其實不是,那是一種專門供男人用增大增粗又延時的神藥。解放臥龍鎮時,我們清點韋大頭的財物,這些東西是屬於處理掉的東西,陳政委令我燒了,但我沒舍得,收藏了,當然,還有配這種藥的密方。你想想,韋大頭娶那麽多女人,又年齡比那妙齡女子大那麽多歲數,沒有這個怎麽能行?我已結過婚了,試過,的確厲害。你服上這一粒久戰丸,保你一夜金槍不倒,何懼那棗針的八盤?”


    額靠,兩個家夥真能想得出啊,額看到這裏,一臉苦笑。同時額忽然想起,當年額們在一起的時候,鄧未來的確將這東西拿出來過,講過這玩藝的妙處,蔡平木有結過婚,對他講這些東西很是羞口,就阻止了他不讓他講下去。現在,他倒把這玩藝用到額身上來了。


    額笑罷,又接著看鄧未來的信:“第二個妙計很簡單,你戰了一夜,再有那久戰丸也不行,你的身子必竟虧了,不補你就還有可能讓棗針把你打倒,為了防止她反撲,我和蔡平又找城裏的老店――廣生堂,給你配了這大補賢虛的藥,這樣,就不怕棗針對你反撲了。至於第三個錦囊妙計,那就是從精神上將棗針壓倒,讓她徹底服氣。這一計是借用神的力量,讓她感到自不量力。這個你是知道的,棗針是很迷信的,她經常到老子廟上香。那張符,是我們自己畫的,你作愛的時候將它貼在肚皮上,千萬不要讓棗針發現,等棗針敗下陣來,你再顯示這張王牌,告訴她,戰勝棗針不是你汪有誌的力量,而是神的力量,她既然信太上老君,當然就不敢冒犯太上老君,到那裏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信中還說,出這騷主意,的確有點缺德,這要折我們的壽的。可是,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我們對封建地主的壓迫恨之入骨。棗針不是封建地主,你爹更不是,可他們腦子裏的封建殘餘思想,卻是一個無形的封建地主,壓迫得你失去了婚姻自由不說,還要用多種多樣的精神枷鎖套牢你,讓你生活在無比痛苦之中,這種現象是與我們正要建設有社會主義是格格不入的,我們不能看著它在你們家漫延下去。有什麽辦法呢?你們的這種事,是一場特殊的戰爭,它不是發生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也不是發生在我們生活的各個場所,卻發生在你們的思想中,你兩口子裏的被窩裏,讓我們拿什麽武器幫你?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隻的這三條錦囊妙計了。


    嘰!這個鄧未來,這個蔡平,真是的天下牛人啊,額此時無話可說,腦子裏沒有別的,還是那句話:


    侯保長看布告――厲害!


    按照鄧未來的安排,額先執行第一個妙計。


    額在快要回家的時候,倒了一杯開水,將那黑色的充滿神秘色彩的久戰丸服下,開始也木有什感覺,象喝一碗熱熱湯似的。可一個時辰過去,額就覺得全身發熱了,特別是下身,老是不停地作怪,而且越來越甚。此時,額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正是夏天,衣服都是一層,下身作怪,走路都礙事,嚇得額不敢走,更怕讓村中的男女發現了額這副模樣,這不是往自身上找罵嗎?於是,額就壓抑著自己,用手將那不老實的東西往裏麵推了推。可是,那東西一碰,卻象發了火似的,反而張力更大,嘰!


    回到蛤蟆灣,天巳黃昏。這時,棗針也剛巧下地歸來。見到額突然來家,就不冷不熱地說:


    “母狗眼,今個兒咋回來這麽早?”


    額聽這娘們講話灰常難聽,沒有人腔,氣得白了她一眼,但並木有與她多言,心裏說,等著瞧,馬上就讓你知道額的厲害了。


    吃了晚飯,天巳經黑透了,這時候,天上刮起了涼風,那風帶著雉河的水汽,把人們的全身吹得涼涼爽爽,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那是額們農村的生活,在那個年代,隻要天一黑,都要上床睡覺。你想想,木有電影木有戲,木有電燈木有收音機,誰還會點著油燈浪費油呢?所以,那時,人們就是一群雞,一群鳥,一群羊,天一黑,眼睛就閉上了。


    額上了床,並木有立即睡去,而且在緊張地準備著,準備著使額能翻身的戰鬥。此時,額裝作很傲慢的樣子,甚至可以說是很蠻橫,額雖然沒有語言表達,但目光和肢體語言已經告訴棗針了,這讓棗針感到有點奇怪。


    額在床上睡下,呈一個“大”字的形狀,這姿勢不用說就是很霸道。


    “母狗眼,給老娘騰個空!”


    棗針話未落音,額便一個鷂子翻身便騎到了棗針身上:“**的還敢叫老子母狗眼?”


    “就叫!”棗針一用蠻力,推倒了額,坐起來說,“你想幹麽?還想翻天?要不要再來八盤?”


    他奶奶的,果然,她又拿這刹手鐧叫來板了。嗬嗬,黑黑的棗針,粗沮的棗針,沒文化的棗針,今天你可要敗在老夫手裏了。


    “哼!”額冷笑了一聲,說,“這可是你說的?額要是真弄了你八盤該咋說?”


    “咋說?還要咋說?敗了就聽你的!”


    “若要變卦呢?”


    “誰變卦誰不是人做的種!”


    “好!”


    額要的就是這句話,隻要額按照錦囊妙計上行事,棗針是死定了。額想。


    接下來的事情,額就不多說了,就是做那種事。額真是不要臉了,將額與棗針做的這種事都對外說,現在還寫在紙上,讓人家看。其實,額是不得已啊!額不會涉黃的,不會將額們之間做這種事的的細節告訴看官的。


    那一晚,藥物果然起了作用,額象一頭雄獅,時而翻江倒海,時而吆喝連聲,還沒到下半夜,額已在棗針身上成功地做了九次,把棗針整治的如同爛泥一般。


    那一夜是什麽感覺呢?什麽感覺都沒有,隻有戰鬥,戰鬥,還是戰鬥。至於為什麽戰鬥,不是為愛,不是為生育,不是性的刺激,而是為鬥倒封建的棗針,戰敗害了額愛情的棗針,阻當額進城的棗針,額要戰勝她,搬掉額人生進步路上的絆腳石。正象鄧未來和蔡平說的,額這不是為我自己的是,是為了消滅封建殘餘思想的是。這樣,額在棗針的**上時,不再是一位自然人的是,而是一名戰士的是。嘰!


    事過以後很久,額還在反思這場戰鬥。額想額當時怎麽會用一個戰士的名義做這種事呢?真是可笑的是。戰士都是這樣的嗎?但額馬上又否認了額自己:額為什麽不是一位戰士呢?難道隻有戰場上殺敵的才叫戰士嗎?換句話說戰場上殺敵的戰士為什麽在床上就不是戰士了呢?笑話,嘿嘿嘿嘿。


    當額做了九次,帶著勝利的微笑,擦了擦身上的汗,這才看到鄧未來送額的那張壯陽符已東倒西歪。額悄悄地將它扶正,點上了燈,讓它出現在明亮處。


    “怎麽樣?服不服?”額依然帶著勝利的微笑,心情灰常舒暢。


    棗針此時才知道什麽叫做羞,拉起被單遮住了她的**,蒙住了頭,一句話也不說,肚子裏積滿了怨恨與委屈,同時也夾雜著說不出的疑問。


    額露出了壯陽符,棗針卻不看,這樣的話,額的戰鬥成果就難以鞏固的是。於是,額一把扯掉了棗針身上的被單,讓她看到額的肚子,得意地說:“早知如此的是,何必當初的是?嗯?知道嗎?額到老子廟請過太上老君了,看,這就是老道給額貼的壯陽符,你若不識抬舉的是,就再來,反正額是不怕你的是!”


    聽額這麽一說,棗針果然抬起眼皮看了看額的肚子,果然見額肚皮上有一張陰陽符,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汪有誌呀汪有誌,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為了一句話,你將神仙都搬來欺負老娘了哇!”


    第二天,棗針就回娘家去了。


    來到娘家,她首先去看望嫂子。多年來,有關男女方麵的事,嫂子就是她的老師。


    “嫂子,我真地被那母狗眼日了八盤。”


    “日,日,日,多難聽,你就不能換個叫法?”嫂子此時正準備淘糧食,心裏正不安,就沒有好氣。


    棗針被嫂子這一衝,心頭也上了火。她想,好不容易回到娘家,想搬兵求救來了,沒想到上來就是一盆冷水。就反擊說:“不叫日叫啥?換成弄八盤,換成搞八盤,換成操八盤,換成幹八盤?你說哪一個好聽?”


    嫂子見棗針生氣了,忙又換成笑臉,說:“棗針你別生氣,嫂子不是那個意思。剛才你說咋啦?他一夜日你八盤?你日哄你嫂子是?他汪有誌不是肉身人?是鐵的是銅的?一夜與你日八盤?”


    棗針一下子就傷心地哭了:“真的,嫂子,我還少說了幾盤呢,實際上是九盤。”


    “我記得上次你不是說你把他鬥敗了嗎?他哪來的那麽大本事?一夜九盤,沒聽說過,你哥跟我最多的也就是一夜三盤,還是當年從河工上回來,三個月沒摸過女人,現在一夜一盤也不盤了。他汪有誌一個肉身人,又沒多長個**,哪來那麽大的本事?我可真是不信了。”


    “不信你去試試。”棗針被逼急了口,說錯了話。


    “放屁!你的男人我憑什麽試?拿我當狗呀?”


    “不是的,嫂子,我是說真的,我沒有日哄你。”


    “沒日哄我倒是神了,除非是神仙幫了他的忙,封他個日神?”


    “嫂子可叫你說對了,正是神仙幫了他的忙,雖說他不是個日神,也說不定是個日仙。”


    “神仙幫了他的忙?”嫂子一頭霧水,“你說說倒底是怎麽一回事?”


    棗針隻得照實說了:“以前他說能話被我治服了的,可他到老子廟求神,弄了個壯陽符,那壯陽符往他肚皮上一貼,我無論怎麽也弄不過他了。”


    嫂子聽他這一說,也有點吃驚:“啊呀,這可是不得了,弄個啥事連神仙都得罪了。憨妮子,你那東西是鐵的還是銅的?要知道咱那裏頭還有尿泡(膀胱)哩,若是將你的尿泡被他戳穿了,看你不停地漏尿該怎麽辦?”


    棗針想想,也覺得嫂子講得有理,便更加害怕,問嫂子說:“那該怎麽辦呢?那我以後就不跟他弄那個了。”


    “又憨了不是?不弄那你上哪兒生孩子?再說啦,長時間地不弄還不長實了?到時候尿不出來尿又該怎麽辦呢?”


    棗針又害怕起來。半天不說話,一個勁兒地落淚。


    “別傷心了,嫂子給你想想辦法。明兒我帶你也到老子廟,給太上老君上三柱高香,給太上老君賠個不是,別讓太上老君幫他了。你呢,也別瞎逞能了。女人,總得遵守婦道,你欺負男人,連太上老君都是男人,你還不明白神仙為啥要幫汪有誌嗎?”


    嫂子的一番話,將棗針說得啞口無言,連神仙都幫我的忙,她棗針再能也能不過神仙喲!她心裏就十分地懊惱,同時也後悔當初做得太過分了,不然也不會得罪神仙。


    這時候,額的調令擬好了。鄧未來來電話說,要額在一周之內回話,隻要棗針不鬧事,額就可以到文化館報到了。


    這天,額來到棗針的娘家,要接棗針回家。


    咱雉北人是要講義氣的,勝了就勝了,不能勝了還再對人家已表示投降人再去窮追猛打不是?見好就收,打了九九,就別再打加一了,這是祖上的規矩,見好就收,也是給自己留下一片餘地。


    棗針見了額,再也不敢抬頭了,柔柔地象隻小兔子。額心中十分高興,心裏說,你棗針終於還是被額拿下來了,大老爺們總是大老爺們,女人想翻身,得看額男的高興不高興的是。同時也暗暗佩服鄧未來,三個錦囊妙計果然不錯,木想到他畫了一張符就把棗針給治老實了。來的時候,額又專門把那張符找出來,貼在自己肚皮上,以防棗針有所反撲,額也好再用這王牌嚇她。可見了棗針這等模樣,額的擔恥自然也就多餘了,也就放就心了。


    “咱回家棗針,我還有事給你商量呢。”額見到棗針這副樣子,心也軟了,柔聲細語地說。


    話一落音,棗針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棗針說:“有誌,過去算我對不起你了,你要幹啥你就幹啥,我就求你一樣,你答應了俺就跟你回去。”


    女人一流淚,額的心就更軟了,說:“棗針,你也別太那個,那有兩口子不生氣抬杠的,你沒聽人家說嗎?月姥娘是圓的,兩口子鬧氣是玩的,額還能咋著你?你說,你要我答應你啥?”


    “麽都不要,隻要你把那張符給我就中。”


    額一聽棗針這個要求,心裏好笑,就說:“符額可以給你,但額也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額調縣裏去的是。額是一個文化人,在這鄉旮旯裏麽能為革命作大貢獻啊,你說是不?”


    一聽說額要調縣裏去,棗針倒是沒有一點思想準備。早先怕額是個有工作的人,擔心額會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所以她不準額看電影、聽戲、進城,怕的是額花了心,雖說她也不喜歡弄那男歡女愛的事,但她絕不能將自己的地讓別人給種了,因為那樣,自己的男人說不定就是別人的男人了,將自己給甩了。現在呢,棗針心裏起變化了,這樣的男人誰能受得了,情願讓他跟別的女人日去,如果天天這樣讓他日八盤,久了那還不得讓他把身子日透把床日穿?聽說他進城,離開了自己,這下也好,總不能讓他一夜日八盤了。棗針想到這裏,歎了一口氣,說:“隻要你將那壯陽符給我,你去天邊俺也不問了。”


    見棗針真的答應了額的條件,額掩蓋著心中的喜悅,就解下那貼在肚皮上的所謂壯陽符,遞給了棗針。棗針接過來看也沒看就把它給撕了,拿起她的包伏就跟我一塊回家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囧境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勞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勞奴並收藏囧境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