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獨孤顏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丫鬟奉了茶擺在上麵,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她將茶捧在手上,卻沒喝,眼神時不時的往門口掃去,不一會兒,冰舞的一襲紅衣出現在視線之內,她往後掃了一下,見冰舞身後並未有人跟上來,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獨孤小姐。”冰舞紅衣的裙擺在半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紅唇輕揚,妖嬈得很。


    獨孤顏放下茶,起身行了一禮:“三小姐。”


    人家很有禮貌,自己也不能不禮貌不是?!


    冰舞走進去,望見獨孤顏身上那一襲和自己身上一樣顏色的大紅衣裳,僵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禮:“獨孤小姐請坐,咱們都是小輩,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身份,這禮就免了罷。”


    獨孤顏依言坐下,隨意地笑了笑:“三小姐說的是,太過多禮反而顯得生疏。叫我獨孤顏,或者顏顏和小顏罷,朋友們都這般稱呼我,我叫你舞兒,可好?”


    “舞兒?太肉麻了,還是叫我小舞或者冰舞罷。”


    舞兒?


    這麽肉麻的稱呼也隻有顧朝曦那個厚臉皮叫得出來。


    來到這裏冰舞還沒有一個朋友,既然獨孤顏這般給麵子,冰舞總不好掃了人家的臉麵。


    其實冰舞還是蠻喜歡獨孤顏的。


    她的身上沒有一般閨閣小姐的矜持和做作,雖然淡漠了點,可這種人似乎還蠻符合冰舞胃口。


    唯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為何獨孤顏這般淡漠的人會和自己當朋友?


    冰舞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獨孤顏眨了眨眼,睫毛撲扇,聲音雖然很柔,還是顯出幾分淡漠:“今天聽顧少說送了請帖過來,為何小舞未去赴約呢?”


    冰舞在孤獨顏側手邊坐下,端起丫鬟沏的茶啜了口,道:“誰知道那個人打什麽主意呢?沒事還發什麽請帖,我看他發騷還差不多!不過……他請的可不是我呢。(.好看的小說)”


    “哦?”獨孤顏顯出兩分好奇:“不是請你?那還能請誰?”


    “我……男朋友。”其實冰舞想說奸夫,考慮到獨孤顏會聽不懂,於是改了口:“男朋友,就是戀人情侶的意思。”


    “小舞有其他戀人?那顧少怎麽辦?”


    “他怎麽辦?怎麽辦那是他的事了。不關我事!”冰舞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畢竟和獨孤顏不是很熟,總不能什麽都說出來罷?


    隨,轉了話題:“你的麵紗可以摘下來罷?這裏沒我吩咐其他人一般不會來,我又是個女子,想必就算你相公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你帶著麵紗怎麽喝茶?”“小舞說的是,聽小舞的罷。”獨孤顏微微歪頭,竟真的將臉上的麵紗摘了下來,隻是額頭上還留著一塊,剛好蓋著額心。


    說摘就摘,且,也才和自己見過兩麵,冰舞覺得獨孤顏很夠朋友,眯了眯眼,視線掃到獨孤顏臉上,看到那張摘下了麵紗,傾國傾城的小龐時,不由得一怔,眼中劃過一絲驚豔,讚道:“獨孤妹妹好樣貌。”


    見過傾城小王爺的人不會再說世上有美人,然而,冰舞還是忍不住讚了一句。


    獨孤顏的確很美很美很美。


    那種古典美,美的很有味道,有種時間沉澱過後的味道,美在氣質,即使沒有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你也不能否認她身上的魅力。


    小小的鵝蛋臉,膚如凝脂,眸似秋水,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戴。


    《武王伐紂平話》卷上:“麵如白玉,貌似娥,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說的就是獨孤顏這種美人。


    冰舞一時間有些呆了,攥著手指,定定的望著獨孤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獨孤顏見此,微微笑了一下,如凝脂的臉蛋兒兩個深深的酒窩,和淡漠的氣質很不相符,笑時甜美,然而不笑的樣子,卻真真一個冷美人,冰美人。


    “小舞有戀人,而且又在府上,平日裏兩個人必是如膠似漆,我冒昧前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們了?”


    擺擺手,冰舞總算從獨孤顏樣貌中回過神來了,卻不知怎麽的,一時有些心神不寧,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不打擾。他那個人很霸道,平日裏黏人得很,好不容易有個時間放鬆一下,不必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也是好的。”


    想到十豔,冰舞笑了一下,臉上的甜笑,卻刺痛了獨孤顏的眼。


    她垂下眼,淡淡地勾唇一笑,冰舞視線撲捉到了,隻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強:“放他一個人也不好罷?兩個人在一起慣了,一個人必會感到孤單,小舞何不請他出來一起坐坐?”


    冰舞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低下頭喝茶:“不必。”


    想了想,想不出有哪裏不妥,覺得自己多心,抬起頭,笑了:“不要一直說我了,說說你罷。我記得上次在馬車上你可是說過你家相公很霸道呢。怎麽會舍得你一個人出來呀?”


    “他,相公……”獨孤顏眼中閃過一絲恍惚,緩緩地說:“相公最近忙得很,顧不上我,我一個人無聊,在這裏又沒什麽朋友,那日在顧少馬車上見了你,覺得和你投緣,隨,想和你交個朋友。”


    投緣?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女人緣了?


    冰舞眉眼彎彎,笑的牙不見眼:“正好,我也沒什麽朋友,獨孤妹妹你若不嫌棄,咱們就交個朋友,平日裏沒事嘮嗑嘮嗑也是好的。”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同樣的紅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呢。


    沉默的氣氛中,冰舞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什麽也不說也不好,最後隻得垂著頭,抱著茶杯一口一口的啜飲。


    仿佛也意識到了這種尷尬,獨孤顏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小舞,若是你相公他要……納妾,或者已經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新人,你……會怎麽辦?”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緊緊的盯著冰舞的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那雙秋水般的美眸仿佛被抽幹泉水的枯井,有一種破敗過後的頹廢。


    這樣一雙眼,幹枯而空洞,不知怎麽就讓冰舞聯想到了初見十豔時的情景。


    那個狂妄的麵具少年,囂張跋扈的背後帶著無比的蒼涼。


    “我夫君……他不會納妾的!”冰舞對十豔很有信心。


    “小舞,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了新人,你會怎麽做?是和別人一起分享你的相公,還是趕走小妾?”


    “如果麽……”冰舞摸了摸下巴,思索過後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分享麽?肯定是不能。我也不會鬧,也不會讓他選……畢竟有了第一個,難保後麵不會再來一個,鬧也沒用不是?如果真納妾的話,我必定會不開心,不開心了,還是分開的好。”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開心,既然已經不開心了,幹脆就分開罷。


    長痛不如短痛,沒有分不開的人。


    “分開?就這樣分開你甘心麽?”獨孤顏有些激動:“小舞你忍心就這樣離開麽?你的相公,你的愛人,難道不準備要了?”


    “要呀。是他不要我,他要納妾,必定就會做好和我分開的準備,既然這樣,我還要他幹嘛?”冰舞淡淡道。


    獨孤顏喘了口氣,抿著唇,再次問道:“如果……如果他是在迫不得已,不知道的情況下而不得不納妾,這樣你會去爭取麽?”


    “不得已?什麽樣的情況會因為不得已而去納妾?”


    “你相公很愛你,卻在未知的情況下玷汙了女子的清白,將那個女子當成了你,所以不得不納妾收房的情況下必須得納了這個小妾,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是發生在你相公身上,你會去爭取麽?”


    “呃……”冰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勉強道:“會罷。”


    如果十豔和別的女人上了床,在迫不得勁的情況下?


    好狗血啊好惡俗。


    冰舞惡寒。


    他百毒不侵,武功強大又變態,冰舞實在想象不到如果不是他自願,這種情況會怎麽發生?


    望著激動的獨孤顏,冰舞小心翼翼地問:“顏兒妹妹你這般激動,莫不是……?”


    獨孤顏相公將別的女人當成了她,所以上了別人,然後不得已要納妾?


    所以她才成了閨中怨婦?無所事事所以多交個朋友來試探下朋友的想法然後去實施?


    要真這樣的話,冰舞還真得從新考慮是否要和獨孤顏耍朋友。


    畢竟她可不想沒事整日就聽別人嘮叨抱怨閨中密事,搞不好最後得被人同化成了閨中怨婦!


    獨孤顏咬了咬唇,唇上帶著一抹妖紅:“是我太過激動了,失禮了。小舞你別見怪。相……相公對我這麽好,怎麽可能會去納妾?我不過想問一問罷了。”


    多愁善感麽?


    冰舞淺笑:“沒事多想些開心的事罷,這種事隻會越想越煩躁的,不利於身心健康。”


    “是我想太多了……”獨孤顏點頭,從身上摸出一個香包,遞到了冰舞眼前:“既已是朋友,自然是該給見麵禮的,上次匆忙沒來得及給你。我也沒什麽貴重東西,這香包我親手所秀,內裏用梨花香熏過的,也不知道小舞可還喜歡?”


    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冰舞不太好推遲,推遲了反而顯得矯情,於是接了過來,放置鼻尖嗅了嗅:“梨花?還蠻喜歡的……”


    冰舞並沒有特別喜歡梨花,似乎喜歡梨花的是……十豔?


    抬起頭,淡淡打量了眼獨孤顏,卻見她淺淺笑著,眼中看不出什麽惡意的情緒。


    冰舞總覺得心中堵了什麽。


    這種情緒從初見到如今,冰舞總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情緒在心口上環繞,這種情緒導致冰舞煩躁又不安,卻又找不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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