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收獲了周圍無數鄙視的眼神。


    冰舞望著手上的紙筆,涼涼地抬頭瞥了眼十豔。


    十豔騷騷頭,一臉純良無辜,眼神清澈如湖水:“娘子,人家很窮,人家身上沒錢。”


    那人急了:“我看公子穿的也不錯,怎麽會沒錢呢?您沒錢怎麽能拿我的東西呢?咱們擺個地攤賺兩個小錢也不容易呀!公子,您要是沒錢,這紙筆我可要收回去了!”


    十豔無辜地“哦”了一聲,無辜地問:“你說,要收我的紙筆?”


    那人忙說:“您還沒付錢呢,這東西算不得您的,付了錢才行。”


    十豔愉悅地勾起胭脂紅唇,笑嘻嘻地看著那人,無辜地說:“我替死神收了你的小命,再讓他拿些紙錢香燭給你,這樣可好?”


    那人一噎,望著笑地無辜的十豔,一時間隻覺得眼眸如刀,似能將他身上肌膚刀刀切割下來,正不知所措,卻見旁邊同樣著紅衣的女子一臉不悅地從身上拿了銀子遞過來。


    “這些錢夠了吧?我夫君一向玩心很重,他和你開玩笑呢。”冰舞咬著牙,送上銀子。


    那人接過,連看都沒看,迅速的消失在人群。


    心中暗暗的詛咒道:玩兒?玩命呢玩!


    人一走,冰舞抬頭看著一臉純真無辜的十豔,笑眯眯地翹起了唇兒:“夫君,親愛地夫君,很好玩兒喔?你玩兒的很開心?”


    十豔懵懂,茫然地問:“娘子,玩什麽?”


    冰舞冷哼:“我上午給你的碎錢呢?不是告訴過你買東西要付人家錢的麽?你當你是土匪?拿了人家的東西就走?!”


    丟臉啊丟臉,周圍這麽多ggjj們看著呢!


    “為夫覺得那些錢太礙眼了,帶上身上總覺得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張地丟了。還有……娘子,為夫不是土匪,土匪這麽抵擋的玩意兒為夫才沒興趣呢。”


    “你還有理了?我給的錢難道就不是錢麽?還丟?你當你很有錢?!我給你的錢可是我一個月的月銀呢。不是土匪你又是什麽?殺手麽?”冰舞其實是知道的,十豔身上從不帶任何東西,除了手上那串紅豆,除此之外,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東西。


    十豔輕笑,走近兩步,湊到冰舞耳邊吐氣如蘭,聲音麻酥的讓人產生強烈的顫栗感。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輕輕地說:“為夫不是殺手,為夫……是魔!”


    冰舞一駭,隨即大笑:“我還是仙呢!”


    十豔撇撇唇,在冰舞圓潤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揮手擋開十豔,冰舞找了個平躺地,打開手上的紙張平鋪在地上,拿著手上的墨筆,幾乎沒怎麽思索,唰唰的用狂草寫下大字。


    十豔湊過去一看,眼睛一亮,念了出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垂著濃密的睫毛,他怔怔地望著冰舞,魔瞳溫柔繾綣,反複念叨著這幾個字,身上的玩心與戾氣通通化作繞指柔,隻恨不能當場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冰舞輕柔一笑,帶著暖噫,還要繼續寫,卻被十豔抬手阻止。


    “娘子,接下來的該我了。”


    冰舞一怔,看著十豔溫柔的從自己手上拿過筆,大手一揮,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狂妄而霸氣地在白紙上用狂草接著自己的寫下了八個大字,“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契闊,與子成活。


    下麵的簽名是秦九、十豔。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其實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麽小,多麽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和所有情侶一樣,秦九、十豔,他們十指緊扣,站在龐大的許願樹下,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的溫情與默契都寫在美眸中,而後用力一拋,將紙張拋上了許願樹的最高樹枝上。


    據說拋得最高,願意並最有可能實現。


    紙張脫手而出的刹那,冰舞揚起如畫眉目,淺淺笑了。


    十豔注視著她的笑容,心中軟的一塌糊塗,似乎隨時能滴出水:“娘子在笑什麽?”


    “執子之手的美好,夫君,你說我們能走那麽遠嗎?”冰舞並不回答他的問題,獨孤寂寥的身影,顯出兩分傷感。


    十豔對她的傷感很不理解,卻拉緊了她的手,篤定而認真吐出一個字:“會!”


    “娘子,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


    他緊攥著她衣袖的手指,帶著濃濃的依賴感,冰舞的心在一瞬間就軟了,帶著濃烈的暖噫,他們有彼此,所以,並不孤獨。


    “能信嗎?”她淡淡一笑。


    十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魔瞳深深注視著她,不解地問:“你在懷疑什麽?在不安什麽?娘子,沒安全感的那個不是你,是我……娘子,我隻怕自己除了愛,給不了你任何東西。”


    這一刻的十豔,是成熟的。


    他怕!


    怕自己除了那顆心和心中的愛,再也給不了她任何東西,這樣的愛,讓他惶恐,讓他不安,仿佛生命中,除了她,再也沒有意義。


    沒有她,就沒有靈魂!


    愛到惶恐,愛到懼怕。


    冰舞微微仰起頭,斂下了眉目中的哀傷,平靜地看著他,握上他的手,十指相扣,輕輕笑起來,很美好,很暖的笑容:“我信、信你能給你娘子這世上最純真、最美好、最完整、最獨一無二的圓滿的愛情。”


    十豔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說什麽傻話呢。我娘子就是你,你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娘子。”


    冰舞笑了笑,不說話。


    十豔指著大門口,說:“先許願,在拜月老,娘子,既然要做就要做全套,我們進去罷?”


    要做就要做全套。


    “做肯定要做全套,總不能半途而廢堵在入口罷?那得多難受呀?夫君,你去前麵入口處等著我,我把筆墨收拾了就去找你。”


    “娘子還要寫什麽?不是已經寫好了麽?還要筆墨幹嘛唷?”十豔不解地問。


    冰舞一邊將他往外推拒,一邊嬌嗔道:“讓你去等你就趕緊去,怎麽這麽羅嗦?何時變的這般婆婆媽媽了?以娘子的話為妻綱,不管娘子說什麽都隻能執行不能質疑,知道不?”


    十豔一邊走,一邊心有不甘地嘟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妻為綱嘛!”


    “夫君好乖喔!回去獎勵你。”冰舞笑嘻嘻的翹起唇兒笑,招了招手,大聲說道:“記得在門口等著我啊,不管如何都不能走開,知道嗎?”“知道了,為夫一定站在原地等著娘子,娘子不來為夫就不離開!”


    見十豔走遠了,冰舞臉上甜蜜的笑容也平靜了下來。


    她跑到原先擺放筆墨的地方,彎下腰,重新拿了張新的紙張,平靜地寫了幾個字,平靜地笑了笑,走到樹的另外一邊,用力一擲,將手上的紙仍了上去。


    看在掛在樹上的各種各樣的紙張,冰舞一時呆了,慢慢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十豔走到大門口,原本站在門口的位置也能看到冰舞,可人來人往,一下就擋住了視線。他不悅地抿緊了唇,一時有些氣惱,怔怔地垂著頭,正生悶氣呢,視線中卻突然闖進了一雙紫色的靴子。


    十豔不理會,皺起的眉,卻有了兩分厭惡。


    人來人往的地方,對有嚴重潔癖的他來說,無疑是受罪,可為了自己家娘子,什麽都得忍,就算忍無可忍了,也必須得重新再忍。


    “十豔。”


    當自己的名字從眼前這雙紫色靴子的人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十豔的眉皺的更緊了,慢悠悠的抬起頭,涼涼的撇了眼眼前一尊貴紫衣的顧朝曦,狂妄的吐出一個字:“滾。”


    說不出的厭惡與狂妄,目空一切,視所有人為無物。


    顧朝曦妖嬈地笑,笑的不知道幾風騷。


    十豔的厭惡對他來講不具備任何意義,他看著眼前薄如蟬翼的半張月牙形麵具,對上那雙帶著強烈煞氣的魔瞳,惡意的彎著唇,一字一字地吐出了三個字:“龍、十豔……”


    十豔一怔,擰起眉,眉頭擰的死緊。


    顧朝曦繼續風騷地笑:“我聽隨緣大師說這是你千年以前的姓,看來沒有錯?”


    十豔的手指慢慢收緊,直至捏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這一拳,似乎隨時都能招呼到了顧朝曦身上,可他卻視若無睹,指了指西側的院子,帶著與身居來的尊貴高傲之氣。


    “嘖嘖,別擺出一副想殺人的樣子,我顧朝曦這輩子還不曾懼過誰,你也不會例外。我來,隻是想和你隨便談談罷了。”


    十豔終於開口,聲音卻帶著孩童般的不屑與不羈:“談什麽?”


    “談什麽?嗯……”顧朝曦拿扇子敲了敲自己高傲的頭顱,作恍然大悟狀,彎著的雙眼一片性感妖嬈:“當然是談獨孤顏呐,不然你以為你和我還能談誰?談舞兒?嘖嘖,我可不準備和任何男人討論我的未婚妻。怎麽樣?獨孤顏這個名字你還有印象罷?不會忘記了罷?”


    獨孤顏……


    心口一陣悸動,十豔伸手捂著胸口,怔怔地:“你怎麽會知道?又是隨緣大師說的?”


    “唔,你別管誰說的,總之……”沉吟了一會兒,顧朝曦用手指了指後院,說:“獨孤顏在哪兒等你,想要知道你和獨孤顏是什麽關係,想要弄清楚為何每次提到獨孤顏三個字你都那麽大反應,我勸你現在去看看,也許見過她之後你就能記清楚了。否則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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