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她甩的咯吱作響,這丫頭,脾氣不小呢。


    見她走遠,冰舞暗暗擰了擰眉心,怡寶還是這麽恨她啊,所以找到機會就戳她痛楚,希望她適可而止,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放心留下她。


    女人的恨,一點兒也不亞於男人。


    將身子後仰丟進榻上,冰舞垂下眼望著手中這本香豔的野史,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些惆悵迷茫,總會不經意就放進眼睛中。


    現在的她似乎真的沒有半點兒牽掛了,威脅,沒有牽掛的人又何來拿東西威脅?


    不管住哪裏,或者在哪裏,反正沒有家,又有何所謂?


    冰舞正愣神,手上的書突然被人抽了出去。


    “嘖嘖……”顧朝曦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抽過她手上的書翻看起來,嘴角微微上翹,溫暖和和煦都有點兒不像他了:“這麽香豔的豔史也看,你平時就看這個?也不知羞……”


    “你什麽時候來的?你是鬼麽?走路半點兒聲音都沒有!”


    “我剛來的,走大門進來的,隻是你看的太入神了,連我腳步聲都沒聽到。”其實顧朝曦是翻牆進來的,隻是她忒過入神,忽略他了而已。


    不過他怎麽也不可能告訴她,他的從牆邊看了她一會兒才進來的。


    “活色生香,還配了豔圖的……你不怕長針眼?”


    “看一看怎麽了?難道看看就會長針眼?你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冰舞仰起臉,眼中寫著幾分煩躁:“再香豔又怎樣?做都做過了還會在乎看麽?”


    做都做過了?的確,和別的男人過了!


    那一晚,他就在外麵聽了一晚……


    顧朝曦的好心情頃刻就沒了。手指突然收緊,根根泛白,緊的紮實的書都深深陷下去,他平靜地望著冰舞,身上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和怒氣,似乎恨不能撕碎她。


    冰舞一怔:“你別這麽看著我,很不禮貌知道不!”


    她其實還是有些懼怕顧朝曦的怒氣的,隻是她現在沒了那種心情,連反抗都不想,就是覺得突然全身無力,此刻就算他要拿刀紮她,她都會無力躲避。


    顧朝曦咽了咽口水,見她焉焉的樣子身上的怒氣突然就沒了。


    “我是來找你有事的……”他皺皺眉,怒氣沒了,卻多了一絲生硬。


    冰舞想,真是個奇跡,是不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即使她都怎麽對他了,他還那麽好好供著她,哄著她,甚至連一絲疏遠都沒有,這讓她有些汗顏。


    畢竟這麽卑微的感情她還沒有過。


    “什麽事兒?”到底是他臉皮忒厚,還是她手下忒留情?


    “你忘了?”顧朝曦蹙了一下眉:“秦忘川的事,你忘記了?竟然這麽不重要,還找他幹什麽?”


    “你找到他了?”冰舞眼睛一亮,有了點兒精神:“前兩天事情太多了,一時間忘記了罷了。你找到他了嗎?在哪裏?我現在可以見他不?”


    “你不是很閑麽?”冰舞這麽急切的樣子讓顧朝曦有些不爽,要知道秦忘川也是個男人呢,他步步緊逼:“除了吃就是睡,你在忙甚麽?”


    她忙什麽與他何幹?


    冰舞有了點火氣,忍了忍,忍下去了:“我在忙著做夢行不行啊!人找到沒你倒是給句話?要是真不重要我也不會讓你幫我找他了……”


    因為重要,才讓他幫忙找的麽?


    顧朝曦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微微一笑,有種如沐春風三月楊柳的感覺:“沒找到。”


    “啊?”冰舞懷疑自己幻聽了,驚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沒找到?沒找到你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浪費她精神!


    她還以為他找到了秦忘川才會這般滿心歡喜的來告訴你,結果,卻是噩耗?


    哦……顧少,您果然非同凡響!


    “沒找到?”冰舞嘟囔一句,果斷閉嘴了。


    如果顧朝曦都找不到秦忘川,那麽這個世界還有誰能找到他?


    擦覺到冰舞的低落,顧朝曦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緩了緩語氣:“我的情報網都找不到他,如果不是這個人曾經出現過,我甚至會懷疑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


    根本沒有這個人?


    那麽秦忘川果然就是死神麽?這一刻,冰舞的猜想似乎得到了證實。


    雖然她和秦忘川和死神都打過交道,直到顧朝曦這一句話,冰舞的猜想,秦忘川就是死神才被證實。


    想了想,冰舞問:“你以前見過秦忘川這個人麽?”


    “沒有。”顧朝曦搖頭,也有了些奇怪:“聽說了,他的名譽滿天下,而天下間的文人雅客也多,他的名號很響,但再次之前,我卻從沒有見過他。”


    “為什麽?”怪哉,居然連顧朝曦都沒見過?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自然不會去關注。”頓了一頓,顧朝曦又說:“不過在你開口說要找他之後,我查找了一些他的資料。”


    “說說看。”冰舞來了興趣,完全無視了顧朝曦那句“在你開口之後,我查找了一些他的資料”的用意。


    斟酌了一下用詞,顧朝曦挑挑眉,斯條慢理道:“他叫秦忘川,無師,無父,無母,無朋友,就隻有一個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知道他秦忘川這個人,他的名號也一直在流傳,真正見過他的卻沒有多少。”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我離開了江湖了,江湖卻還一直流傳著我的傳說?哦,不,應該是流傳著秦忘川的傳說。可問題是,他並沒有出現在江湖……


    這就奇怪了。


    按理說,那樣一個涼薄的人,見過他的人絕對不會忘。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世人的眼中?”冰舞繼續追問可疑點。


    顧朝曦搖搖頭:“他出現了很多年,可真正追問出來到底是哪一年,卻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他的名譽雖然響亮,可他絕少出現,因此也不會有很多人去議論關注他。”


    “這就奇怪了。”冰舞皺眉。


    顧朝曦心中一動,柔和地望著她:“哪裏奇怪了?什麽奇怪?”


    “你說他很少出現,幾乎絕跡,可我上次洛老爺說要請人給我補習琴藝功課,他卻在不早不晚最恰當的時間輕而易舉出現在我眼前……”並且,完全是針對她。


    那一曲風華絕代的《鳳求凰》冰舞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記得他對著她吟唱的那首詞曲。


    那種感覺忒陌生卻又不突兀,或許是因為《鳳求凰》的關係,冰舞發現她的記憶深處一直記著這件事,畢竟曾經蕭墨白說過了要彈,而自己還期待了很久。


    雖然最後他彈的走音,完全是曲不著調,可蕭墨白為她做過的事,大事或者小事,每一樁,每一件,她都牢牢記著,不會忘!


    顧朝曦發現,小傻妞在他麵前走神會讓他很不爽。


    他於是故意提高聲音幹咳兩聲,見她回過神他鬆了一口,卻見她蠕著粉色紅唇望著他,不冷不淡道:“嗓子不舒服麽?怎麽老是在咳嗽?”


    “小傻妞兒,你關心我?”他眼睛一亮。


    “無聊!”她滿頭黑線。


    他也不尷尬,想了想,又說回之前的正題上:“你說他出現的恰當好,我想他應該是為了你而去……否則不會碰的這麽好。”


    為你而去。


    這幾個字讓冰舞心中一動。


    他果然是死神!


    隻是他為什麽要給她唱曲,給她彈《鳳求凰》,還隱瞞她,欺騙她說自己不是死神,現在又幹脆消失,他到底打是什麽主意?


    冰舞想了想,什麽也想不出來,腦子亂的像一團麻,蹙起眉道:“在你的印象中,或世人的印象中,你記得秦忘川該年紀會有多大?”


    “多大?”顧朝曦抿了一下唇,果斷道:“三十至四十歲左右。”


    冰舞一驚,“啊?”


    “他的傳說起碼也傳了二十年以上,而且他那樣的琴藝沒有個十年是練不成的,所以按我的判斷,他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顧朝曦望著一臉錯愕地冰舞,問道:“小傻妞兒,秦忘川,你找他幹什麽?”


    “沒什麽。”冰舞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顧朝曦也識趣,她不說,他總能想辦法從其他地方知道的不是?


    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冰舞平靜地笑,眼神卻有點兒恍惚。


    想想,想想。


    作為死神的死神幾千歲了,秦忘川明明才是個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


    冰舞不由得感慨,當神仙真好啊,幾千年容顏不換,駐顏術和法力比起來算神馬?神仙還有著操控別人命運的權利,並且法力無邊,哼……!


    想到神仙,冰舞忽然有些哀傷。


    她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對神啊仙的滿臉不屑與鄙視,帶著高高再上的神態藐視所有神。


    他曾經滿臉漫不經心又不屑地和她說,當個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他寧願墮落成魔!


    有一次,他甚至還狂妄地和她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滅我我滅天。


    那樣的目空一切,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桀驁不馴,那樣的唯我狂尊,那樣的狂妄霸氣!


    這就是十豔!


    這世上唯一的十豔!


    想到那個人,冰舞發現,她的心總貓抓似的癢,他的任性與迷茫,他的稚氣與霸氣,總會讓她疼痛,忍不住憐惜他,又想要欺負他,狠狠欺壓他。


    可看到別人欺負他,她卻會很生氣。


    她就在想,那個人合該隻有她可以欺負,他的喜怒哀樂都是她的,除了她,任何……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他,就算罵都不行!


    可現在他轉身走了,轉身走了。


    那麽遠的距離,就算她伸出手去抓,可是除了虛空什麽也抓不到,就算她勇敢的披荊斬棘走完999步,他也不會願意走完那剩下的一步。


    可她哪裏有資格,哪裏還有心去走那999步?


    他們一個糾纏在過去的回憶中出不來,一個沒有掠奪爭取的勇氣,合該他們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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