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各色鮮花盛開,尤以玫瑰和杜鵑最盛,到處都是姹紫嫣紅的一片,各色玫瑰和杜鵑相繼盛開,蝴蝶飛舞,鳥兒啼唱,顯得分外的熱鬧,隻是,視角再一轉,走到府邸中最大的那一座院落,卻顯得冷清無比。


    下人們忙碌的進進出出,不管是掃灑還是擦地的下人都是靜默無聲,偌大的院子,便像是無人在此一般。


    “爺,讓夫人休息吧,您這次又是三天沒有睡覺,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也熬不住了,夫人若是醒來見到爺這個樣子,也不會高興的。”


    花穗在一旁焦急的看著眼前一個俊美如仙的男子,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王爺去休息吧,主子這裏有我看著呢。”說話的是一臉憔悴的白荷,清水也忙在一旁點頭。


    “白荷,不要叫我王爺,我是斷不會再回京了!”


    東陵曼歎息一聲,伸手輕撫過池木木蒼白的臉頰,想了想,道:“讓如梅來給她彈‘吉他’吧,那是她喜歡的樂器,多聽聽有益!”


    “是!”白荷忙點頭。


    東陵曼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歎息一聲,終究是轉身離開去休息。


    花穗對白荷輕輕頷首,便靈巧的跟上了東陵曼的步伐,伺候他洗漱更衣。


    好幾次,花穗都是欲言又止。


    東陵曼換好一身家常的團字月白色長袍,衣袂飄飄,很有江南書生風流公子的味道,白荷幫他打散頭發,他從鏡子裏打量著白荷的神色,許久,才歎息一聲,道:“花穗,你想說什麽嗎?”


    花穗停下手裏的動作,有些猶豫的看了東陵曼一眼,許久,才歎息一聲,道:“爺,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這些天來,一直都沒機會問您。”


    “說吧!”東陵曼竟然難得的溫和,沒有發脾氣。


    花穗抬頭,一雙清水的瞳孔深深的看著東陵曼,道:“出宮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讓夫人服假死的藥,停止呼吸和心跳一個時辰,然後趁機逃出宮嗎?”


    東陵曼點頭:“當時確實是這麽說的。”


    “那怎麽會真傷那麽重?”


    白荷一臉憂色,道:“那天的炸藥也太厲害了,那替著夫人的如夫人當初也極得王爺的寵,就因為神韻像夫人,才有幸被選中,本滿心歡喜以為會離宮,怎知……竟比夫人還嚴重,喪了性命!”


    見花穗一臉蒼白,東陵絕臉色也不大好,隻見他眼睛一冷,沉聲道:“這是池慕秋幹的好事!”


    花穗想了想,驚訝道:“池慕秋?她做了什麽?”


    東陵曼冷然道:“她在那晚的煙火裏,逼著李和加了分量,所以……”


    “所以夫人才會還未來得及離開,人就被傷成這樣是嗎?”花穗一臉憂色:“若是夫人慢走一步,隻怕跟那如夫人一樣了……”


    東陵曼沒有說話,花穗等了一會兒,似想起什麽似的,大驚道:“爺,池慕秋讓李和加火藥的時候,您知道嗎?”


    東陵曼麵色冷然,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花穗臉色更加驚訝:“王爺既然知道,為什麽不阻止?”


    她的眼睛一紅,見東陵曼沒有說話,急道:“夫人傷成這樣,如夫人也含恨死去,王爺您怎麽……”


    東陵曼幽幽轉頭:“你怪我,是嗎?”


    花穗飛快的垂下頭,聲音僵硬道:“沒有,奴婢隻是不明白,爺為什麽要這麽做!”


    說罷,死死的咬著嘴唇:“就算也不在乎如夫人的死活,奴婢還以為爺很愛夫人。”


    東陵曼轉頭,從花穗的手裏接過梳子,認真的看著她,苦笑一聲,道:“她若假受傷,東陵絕又如何會心疼?傷的愈重,他便愈發知道自己沒資格擁有他!”


    說到最後,東陵曼的神色和生意已經徹底的冷漠下來。


    花穗一怔,看著東陵曼,半晌才道:“王爺說的對,隻是……您就不怕夫人真的醒不過來了嗎?”


    東陵曼似被穩住,怔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按照原來的安排是池木木服用停止呼吸的藥,然後讓東陵曼一個跟她神韻和身材極度相似的一房妾室到時候穿成一樣的衣服在戲台上混淆視聽,她便趁機逃走。


    如果東陵絕起了疑心,就在舞台引爆煙花,到時候假死藥就會發生作用,東陵曼更可以趁機將她帶出來!


    卻因為加了藥,池木木受傷嚴重,那位可憐的替身當場就斷氣了!


    當時,池木木滿身是血的被帶出宮後,花穗和清水急的眼睛都紅了,白荷更是六神無主,好在東陵曼鎮定自若,安排白荷和梅蘭竹菊等一眾人出宮,然後便趕往早就在江南購置了的這座景園安身。


    雖然知道東陵絕或許不會追來,他卻一路小心翼翼,輾轉挑路,加上池木木假死藥恢複後呼吸微弱,傷勢嚴重,走了近半個月才走到江南!


    自那日後,池木木一直昏迷不醒,看了多少大夫,多半都是同一句話,皆說她腦子裏積了淤血不散,她自己又不願意醒過來,所以,傷勢隻怕很難愈合。


    更有高明的大夫斷言說,池木木若是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日後就算醒過來,隻怕也是個傻子白癡,或者就這麽一輩子睡下去!


    也就是說,睡著會變成植物人,醒了很可能變成癡呆,這樣的結果,眾人都忙的團團轉。


    “爺好好休息吧,奴婢出去了。”見東陵曼沒有再回答的意思,花穗不敢再呆下去,便要告辭離開。


    東陵曼點點頭,花穗關上門,他便躺了下去,又是兩三天沒有合眼,一躺上床,便覺得天旋地轉,眼睛也是幹澀的,隻是腦子裏亂哄哄的空白一片,卻精神的很,怎麽都睡不著!


    努力半晌,剛有了一絲睡意,東陵曼便忽然聽到咋咋呼呼的喊聲。


    “怎麽了?”東陵曼聽出來是花穗的聲音,滿臉不高興,沉聲問道。


    “爺,不好了,夫人忽然發起了高燒,人似乎也有些糊塗了!”花穗沒有直接闖進來,大約是因為東陵曼在睡覺,不敢直接闖進來,但是東陵曼卻能夠聽到她跺腳的聲音。


    “進來!”東陵曼腦子嗡一聲,騰一下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似乎就像身體的本能一樣,心開始噗噗狂跳起來。


    花穗急匆匆走了進來,這次還不待東陵曼說話,她便開口急急說道:“爺,夫人忽然說了幾句夢話,然後就呼吸急促起來,奴婢們起先還挺高興,因為夫人快要醒了,怎知白荷過去一看,發現夫人臉色緋紅,燒的不像樣子,我們立刻請了大夫來,大夫請爺過去一趟!”


    花穗說話間,東陵曼已經起身穿上衣服,俊俏的臉頰一沉,雖滿臉的疲憊之色,卻強打起精神,對花穗說道:“快,過去。”


    主仆二人幾乎是飛奔往那邊走去,清水早已經在門口焦急的來來回回走動,見東陵曼和花穗來了,忙領著二人往裏麵走。


    屋子裏任然是那股熟悉的藥味,在裏麵呆的久了,東陵曼便會沒有知覺,忘記裏麵的藥味,離開一會再走進來,便會被這熏人的藥味嗆到。


    “爺……”


    白荷一臉淚痕的看著東陵曼,床沿旁,大夫正一臉凝重的給池木木把著脈。


    如梅也領著其餘三個姐妹守在不遠處,屋子裏每一個人都凝神靜氣,一臉沉重!


    東陵曼的心也禁不住一沉,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大夫,怎麽樣了!”


    大夫沒有回答,又是謹慎的把了一會兒脈,仔細的查看了池木木的臉色也眼皮,才輕手輕腳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離了床榻遠一些,對著凝視著他等著他回答的東陵曼,嚇白了臉色。


    誰都知道這位“大人物”對床榻上那個“病秧子”緊的不得了,稍有差池,隻怕他今天就會命喪於此!


    東陵曼見大夫許久不說話,怒道:“到底怎麽回事?怎的不說?”


    大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想了想,斟酌說道:“公子,隻怕尊夫人今天再不醒過來,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麽意思?”東陵曼臉色一沉,碧色的瞳孔泛著冰冷的光澤,明明那麽俊美的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卻如惡魔一般,不由讓人雙手發顫!


    “這,這……”


    “以後醒不過來是什麽意思?是斷了氣,還是就一直這樣昏迷著?”東陵曼此刻也沒有嚇他的意思,隻想快點把實際情況弄清楚。


    大夫心中暗暗叫苦,稍一抬頭,便見東陵曼那雙狹長的美眸充滿冰冷殺氣的看著他,嚇的忙一低頭,吞吐道:“是,是斷了氣……”


    東陵曼本帶著一絲希望的心忽然全都沉了下來,整個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你是什麽庸醫?”


    東陵絕沉著聲音,雖然聲音不大,可是那大夫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一臉汗水的看著東陵絕,吞吞吐吐說道:“公子饒命,老朽已經盡力了,然而夫人身體本就弱,身上有舊疾,加上這次受傷確實嚴重,夫人本身又沒有清醒的意思,是以才醒不過來……”


    東陵曼臉色更沉:“可有什麽辦法?難道就是等死了嗎?”


    大夫一臉為難的看了東陵曼一會,見東陵曼神色愈冷,終究不敢挑戰其威嚴,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半晌才試探的問道:“敢問公子,這……這夫人是不是跟您吵架了,所以才受傷的?”


    東陵曼冷道:“什麽意思?跟這個有什麽關係嗎?”


    大夫連忙點點頭,為難的說道:“自然是有關係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隻怕……夫人是因為這個,才醒不過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人救活,她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才昏迷不醒,有什麽關係嗎?”東陵曼沉聲說道。


    大夫點點頭,道:“公子話雖有道理,然則……然則……”


    “然則什麽?”東陵曼嫌棄大夫說話太慢,冷哼一聲,滿臉威嚴的看著這個老大夫。


    大夫嚇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連忙說道:“然則,心藥還需心藥醫治啊!”


    大夫細細打量東陵曼的臉色,見他沒有過多的反感,心中鬆了一口氣,連忙繼續說道:“隻要找到夫人的心結,其實,夫人應該可以醒過來的,隻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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