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白若無其事地將袋子收了起來,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嚴參謀長早已在不經意間目睹了這一切,但是她隻能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首長是個要強的人,這麽多天,在這樣潮濕的叢林裏,隻口不提自己的傷勢,她自然是理解首長的。


    各位戰士們相繼都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休息了片刻,重新恢複了體力。森林裏的霧氣已經散去了,晨曦透過叢林灑落在叢林的地麵上。


    君慕白起身,對嚴參謀長示意了一下,嚴參謀長立刻命令所有人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出發!


    竇雪梅忍不住問道:“我們在這片人不見人鬼不見鬼的林子裏都走了好幾天了,什麽時候兒才能走出去啊?”


    “大家再堅持一下!”君慕白鼓舞士氣道,“我剛才已經研究過地圖,現在我們已經走了五分之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走出這片森林了!”


    戰士們一聽這個消息,勝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所有人頓時又打起了精神,紛紛提起士氣,再次開始出發!


    君慕白率先開路,走在最前麵,一路上,他一直保持著一名軍人的高度警惕性。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是,君慕白的臉色正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


    胸前的槍傷,已經在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了……


    君宅。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軍隊。安心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又閑著沒事兒幹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隻好又爬起來,習慣性地讓薛姨把她的衣服送過來。


    薛姨給安心拿了一套嶄新的裙子,滿臉笑容地放在安心身邊,說道:“少奶奶,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起床後就下來吃早餐吧!”


    安心點了點頭,待薛姨出去了,她脫下睡衣,開始換薛姨拿給她的裙子然而,剛穿到一半兒安心就傻眼了:他麽卡住了!


    連衣裙隻提到肚子那裏就再提不上去了,安心低頭一看,才見自己的小腹已經明顯地隆起了,裙子就卡在隆起的腹部那兒,看起來很是滑稽……


    “小兔崽子,老娘為了你犧牲了這麽多……”安心憤憤地爆了粗口,隻好又戀戀不舍地脫下連衣裙。(.)罵完髒話,安心忽然記起君哥的教誨要注意孩子的胎教!


    這樣罵粗話,會不會對肚子裏的孩子產生不良的影響,導致他將來生出來跟他娘一樣沒有一點兒節操?!


    一想到這裏,安心便立刻平複心情,輕柔地撫摸著肚子,微笑著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寶貝兒啊,媽媽為你可是做了不少的犧牲呢,你看看,現在連最喜歡的裙子都穿不了呢。你可得給我好好長著,將來等你出來了補償我!”


    話音剛落,肚子裏就傳來一陣輕微的“拳打腳踢”,似乎肚子裏麵的娃娃被安心這個神經分裂般的前後轉變搞暈了,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安心一邊臉,“啪”地拍了拍肚皮,威脅到:“給老娘老實點兒,別亂動!”


    肚子裏麵的小家夥兒很快又安靜下來了他才不想惹這位神經病無節操娘親生氣!


    裙子是穿不上了,安心眼巴巴兒地看著那條裙子,歎了口氣,又將裙子收了起來,起身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


    她的衣櫃裏,滿滿地放著都都各種衣服。君哥走的時候兒已經把孕婦裝都買好了,安心從裏麵拿出一件寬鬆的孕婦裝,換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肚子是看不出來了,可是穿這種又大又胖的衣服,真是各種不習慣啊!安心由於半天,最後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不就是幾個月的事兒麽,先就這麽將就著幾個月吧!


    換上孕婦裝,洗漱完畢,安心下樓去吃早餐。薛姨早已把豐盛的早餐都準備好了,看到安心換了孕婦裝出來,滿臉笑容地誇讚道:“少奶奶,今天這件衣服可真是合適呢,少爺真有眼光!”


    安心笑了笑:“薛姨,你就知道安慰我!”


    接下來的這幾個月,恐怕就要靠著這些又胖又大的衣服度日咯!


    薛姨也笑了:“少奶奶,我這可不會安慰你,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穿上這身兒衣服,一點兒也不輸那些時髦衣服!”


    開開心心地吃完了早餐,安心表示十分滿足。估計肚子裏的小家夥兒也感覺到十分滿足了,懶洋洋地在他娘親的肚子裏伸胳膊兒展腿兒。


    薛姨看到安心吃好了,心情也顯得十分逾越,走上前來收拾桌子。


    安心望著薛姨,想起薛姨跟她提到的君夫人,便再度試探地問道:“薛姨,您在君宅這麽多年,一定見過君夫人長什麽樣吧?”


    聽到“君夫人”這三個字,原本正在收拾桌子的薛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終於開口問道:“少奶奶,您真得想了解關於君夫人的事情?”


    安心點了點頭,笑道:“畢竟她是君哥的母親,如今也算是我的母親了,我想我應該了解一下君夫人。”


    薛姨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活計交給女傭,一麵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一麵對安心說道:“少奶奶,您跟我來,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薛姨說著,便起身離開,安心好奇地跟在薛姨身後。隻見薛姨帶著安心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一轉彎,麵前出現了一幢小的閣樓,隻是閣樓的門緊緊地鎖著,大鎖上斑斑駁駁地生了鏽,看起來這把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打開了。


    安心訝異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小閣樓:她來這麽久,竟然沒有發現就在她住臥室的後麵,還藏著這樣一個房間?


    薛姨顫顫巍巍地從腰間摸出一大串鑰匙,上麵都是君宅各個房間的鑰匙,她平時要收拾這些發房間,所以每個房間的鑰匙都有。


    薛姨在那一大串鑰匙裏艱難地尋找了一會兒,才將一把很舊的鑰匙從裏麵挑了出來,一邊開閣樓的鎖,一邊歎氣說道:“這個房間裏有一些君夫人留下的印記,但是不多。自從君夫人出事後,她的東西大多都被燒掉或者扔掉了,僅留下的一些東西,便鎖在了這個閣樓裏,但是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人進來過了。”


    薛姨話剛說完,隻聽到那把鎖發出一聲陳年的鈍響,不情願地打開了。薛姨取下那把大鎖,對安心說道:“少奶奶,她留下的一些東西都在這裏了,您去看吧!我還要去做事。”


    安心謝過了薛姨,說道:“您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目送走了薛姨,安心打開房間的門,一股灰塵的味道在空中彌漫。閣樓不大,簡單地擺設著一張書桌還有其他一些簡單的家具,十分整齊,但是都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得出來,這裏已經好多年都無人問津了。


    安心打開窗子,讓房間透透氣,光線也變得明亮起來。她走到其中一張桌子前,看到上麵擺著一張落滿灰塵的照片。安心好奇地將照片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麵的灰塵,隻見照片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清晰地呈現出來。


    最左邊是君戰,穿著一身橄欖綠的軍裝,一臉正義凜然;中間是少年的君哥,眉宇間透著一股堅韌,從他少年時就已經能看出英俊的麵容。


    安心禁不住輕輕地揚起了唇角,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拂過君哥的麵頰。


    最右邊,是一張女人的照片,溫婉的笑容,一身書卷氣息,有一口整齊明亮的貝齒,麵容清秀而祥和這應該就是君夫人了!


    安心長久地注視著女人的臉,她的笑容帶有一種感染力,能讓看到這個笑容的人,心也跟著一並變得溫暖起來。


    君夫人的樣子和安心的想象沒有多少差距,隻是,這個溫婉的女子,後來怎麽樣了?


    安心放下那張照片,開始看向桌子旁邊的衣櫃。她走過去,打開衣櫃,看到裏麵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幾件手工縫製的衣服,安心撣掉上麵的一層灰塵,將那件衣服拿出來,看到上麵整齊的針腳兒,看得出來,這是個細致的女子。


    在衣服的最下麵,放著一件刺繡,刺繡上麵是三個人的全家福,君戰和君夫人,還有君哥。針腳兒十分細致,工藝精細。


    望著那張刺繡,安心仿佛看到時光倒回到幾十年前,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與世無爭地坐在窗前,麵帶微笑,一針一線地做刺繡。


    安心歎了口氣,將那張刺繡折疊好,放在了自己口袋裏。


    整個房間裏,君夫人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但是安心卻已經推測出,君夫人應該是一個賢妻良母,照顧君戰和君哥的生活。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女人,到底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情,要把她的東西全部燒掉,還要將她僅留下的記憶全部封存在這個小閣樓裏?


    而且自從她和君哥結婚之後,從來沒有聽說君哥提起過自己的母親。到底君夫人去了哪裏?


    安心心事重重地走出閣樓,她知道,現在越來越有必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而現在,君宅唯一一個親眼目睹這件事情的人,恐怕隻有薛姨了!


    她現在也隻能從薛姨那裏聽到關於君夫人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安心皺眉快步去找薛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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