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佳當下臉色一變,小心的瞄了嶽五一眼,見他臉上神色不變。


    慢慢的挪上兩步,再次確認他臉上沒不開心,這才鬆了一口氣。


    猛的轉身瞪著施也,惡狠狠地道:“老不修,你不安心給曹姐姐看病,想著那個杜仲做什麽,小心你主子怪你。”


    施也嚇了一跳,如若換作平時,他肯定與齊佳鬥嘴鬥個不亦樂乎,可這時卻猛的閉了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嶽五心中詫異,看了一眼齊佳,卻也不再去理會,專心的給曹淑容換藥。


    在寧心寺時,他得智遠所托,安心救助曹淑容,那時重傷得全身不能動,腿斷肋骨斷,無論換做是誰都會昏睡個三五天,或是永遠醒不來都有可能。


    但眼前的女子卻是不同,昏睡半天之後,在用了消痛散的情況之下,竟然醒來。卻隻是因為恨意,當時嶽五驚心不已。


    得有多強的意誌,才能讓一個本當柔弱的女子有這麽強的恨意。


    等智遠將她的身份說明,他才慢慢的了解到,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不隻要顧全自已,還要保全一個同樣無力自保,且身份敏感的皇子。


    這份容忍,這份深沉,讓嶽五為之觸動--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可這心動之後,本以為可以安心相守,卻在蕭玨的到來,他就知道沒了機會。


    所以從那之後,他盡量遠離。


    回到盛京,她一次次的出手,每次都能讓他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卻依舊離他越來越遠,直到別院看著兩人相擁著離開--


    “那個--”齊佳一身紅衣,可能因為不好意思,也可能是衣服映著,臉上紅若彤火地道:“要我幫忙嗎?”


    嶽五一轉頭,對上齊佳難得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一動道:“幫我將她臉上的藥渣擦幹淨。”


    “好!”齊佳似乎輕鬆了一口氣,歡快得像兔子一樣,轉身扭了帕子,小心的將曹淑容臉上的藥渣擦幹淨。


    “輕點。”嶽五見齊佳下手大起大落,忙交待道。


    齊佳回他一個燦爛地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見兩人如此默契,齊神醫捏著胡須,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不住的點頭。


    “師父!”一個男子沉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施也和齊神醫一齊回頭,臉上表情卻是可謂紛程。


    齊神醫是滿臉欣慰地點頭,而施也卻是老臉一片激動,又馬上板正了臉。


    “杜仲,你來了啊。”齊神醫笑著上前,這時機正好。


    果然,床邊給曹淑容上藥的兩人忙轉過頭來。嶽五眼神平靜,沒有半點波動;齊佳卻是怒火一湧而上,將手裏的帕子遞給一邊小心看護的子姍,快步朝外走來。


    杜仲一身和齊神醫一樣的灰色長袍,眼神正視著齊神醫道:“這次的疾症有點奇怪,徒兒多用了半天才找到對症之藥。”


    “嗯!不錯,等下你將那疾症的病症,狀況和解法寫出來,記入冊中。”齊神醫笑得歡快地道。


    杜仲黑著臉重重一點頭,轉身就要提著藥箱朝外走去。


    “等一下!”齊佳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走到杜仲麵前道:“你就是杜仲?”


    “是!這位想來就是齊佳師姐了?”杜仲年歲看上去雖說不大,但也絕對過了弱冠了,可他一開口叫十幾歲的齊佳,卻沒有半點遲疑。


    這樣齊佳倒還不好意思了,從入門遲早來算,她確實是師姐。


    可她是來找碴的,現在她還好意思找師弟的麻煩嗎。


    “我不是你師姐!”齊佳憋了半天,隻憋出了這幾個字,指著杜仲道:“你是他徒弟,我不是。”


    “哦!”杜仲輕應了一聲,看著齊神醫道:“那就是齊佳師侄了。”


    齊佳複又是一愣,這樣她就生生掉了一輩,忙又擺手道:“他是我爺爺!”


    “我知道!”杜仲臉上神情木納,點了點頭道:“如果齊佳師侄無事,我要去房內整理脈案了。”


    說著一拱手,轉身就要朝外走去。


    “唉--”齊佳伸長了手,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


    叫師弟吧?不對!叫師叔吧?不服氣--


    “杜仲師叔請留步!”嶽五這時給曹淑容上好了藥,慢步走出來道:“在下平城嶽五,見過杜仲師叔!”


    齊神醫和施也神情一變,齊神醫臉上卻帶著得意地笑,見施也看過來,忙用手捂住臉,當去捏胡須。


    “嶽五公子,杜仲聞名已久。”杜仲盡管神情木納,可拱手點頭行禮,卻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


    嶽五輕輕一點頭,笑道:“聽聞齊神醫已經給杜仲師叔和齊佳訂了親?”


    “是!”杜仲重重點頭,臉上神情依舊沒有變分毫。也有可能不會變,也有可能是臉太黑看不出來。


    “如此在下就明說了。”嶽五淡笑著上前,將手裏擦手的帕子遞給子姍,笑道:“在下想請杜仲師叔將信物歸還齊神醫。”


    用詞肯定,沒有半分回轉的語氣。


    杜仲臉上神情依舊不變,隻是一字一句地道:“為什麽?”


    “杜仲師叔拜齊神醫為師,可齊佳卻是他的孫女,這輩份上說不過去。”嶽五輕輕一笑,也同樣一字一句地道。


    齊佳臉上神情一變,怪不得嶽五從開始到現在,一口一個“杜仲師叔”,她還以為嶽五改性子了呢。原來隻是為了解除她和杜仲的婚約,心裏一甜,側著眼飛快的瞄了嶽五一眼,卻見他臉含輕笑,眼若星辰,心飛快的跳了兩拍,忙將眼神轉到地下。


    杜仲輕輕一點頭,冷冷地開口道:“那我就不拜在齊神醫門下,改拜在齊大先生門下吧,與齊佳是為師姐弟。”


    嶽五臉上神情一愣,沒聽過拜師能這麽快改的,可還未等他開口--


    “這怎麽成,那我豈不是要叫齊老頭師父,死小子,你怎麽能這樣!”施也氣得跳腳,指著杜仲大罵道。


    “什麽?”齊佳心裏也是一驚,指著施也和杜仲,眼裏全是不解。


    齊神醫卻是神神在在的捏著胡須,任由四人在那裏扯不清亂帳。


    “這位是?”杜仲瞄了施也一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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