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銘王還真是有趣,能有什麽意思呢,不過為了銘王身體著想罷了,王爺,你看看,意薏的好意,竟然給誤會了呢,意薏真的好委屈啊……”


    呂洬的脾氣本來就不好,還被一個女人這麽擺了一道,此時更是恨不得殺人,但是,看到站著的呂灝和祿申滕,還是硬生生地把怒氣吞下,冷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銘王殿下,您可一定以身體為重啊,切莫爭強好勝……”意薏在後麵好意大聲提醒著,銘王一個踉蹌,但也沒有轉頭,光看背影就知道,此時有多麽憤恨,但是還是直接走了。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意薏這張嘴,卻越發地伶俐起來。”他一直看著意薏,可以說是肆無忌憚,意薏很討厭那種目光,但還是拉住了呂灝,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找事。


    “是啊,人總得有點改變不是嗎?我有沒有什麽高貴的出生,若是一味地裝弱小,隻能被欺負了去,國主不會也準備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吧!”


    雖說是玩笑話,但卻帶著淡淡的疏離,他想過他們再見麵,必然已經沒有了在皇陵裏的共患難的情誼,卻也沒有料到會是這般,疏離和厭惡。


    “意薏還真會開玩笑,若你是弱女子,這天下就沒有……”


    “意薏可不想聽到悍婦二字噢!”


    她的話音剛落,祿申滕也隻尷尬地笑了一下,“見笑了。”


    意薏不在意地倚著呂灝,“其實,意薏好奇的是,國主來這一趟,難道真的是為了那雪霆鹿嗎?還是,想要把我們家王爺給比下去。”


    呂灝順勢攬著她的腰,在祿申滕麵前宣告著所有權,祿申滕平日都是不笑的,而此時,臉上的笑意卻不減,而呂灝平日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而此時,卻板著一張臉。


    “這個,自然不是那麽簡單的,隻是,不知道意薏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麵對這樣的調侃,意薏也隻是在心裏冷哼一聲,而麵色卻仍舊是一片茫然。


    “國主說笑了,無論真話,還是假話,我都不想知道,還有,這個東西,我不要。”至於為什麽不要,她就不明說了。


    祿申滕看著遞到眼前的盒子,並未接過,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意薏身側的呂灝一眼,“為什麽?”


    意薏頓時被氣樂了,果然是大千世界,什麽樣的人都有,就是因為他是國主,所以他送給她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收下嗎?


    她承認,在皇陵裏,她是坦誠相待的,即使留了一個心眼,也沒有覺得祿申滕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人,而以後,即使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看在他也不過是可憐人的份上,也理智的明白,祿申滕不好招惹,也就忍了過去。


    可是他倒是好,一個堂堂的國主,由著人給她下媚藥,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然後,又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現在,還送什麽勞什子的發簪,在呂灝麵前跟自己表露一些曖昧不明的心思,泥人都有三分性子,更何況是她林意薏,還真的覺得她會賢良淑德的一味退讓嗎?


    “為什麽,好,那意薏也就把話說明白一些,我不喜歡,不需要,不稀罕!這個夠了嗎?”


    意薏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反正是注定要交惡的,她一味的忍讓根本沒有用,再說,祿申滕現在不會也不敢殺了自己,隻要不讓他和呂灝動手就好了。


    祿申滕臉上的笑容頓時瓦解,轉而變成了一臉的震驚,還有慍怒,“林意薏,你是否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祿申滕,你是否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頓了一下,在他開口前說道,“且不說這個天下還不是你的,就是你的了,難道還不允許有人反對,你要權利要一統天下與我無關,我隻想和呂灝好好過日子,這難道礙著你了?別給我提什麽我是特別的,更不要講真心,別說你沒有真心,就是有,我林意薏也不會稀罕的,呂灝的野心會比你小嗎?他的謀略會比你低嗎?祿申滕,你就是身在高位太久,反而一些事情看不透了,歸根結底,你太自負了。[]可你是不是自負地太早了?”


    意薏歡暢淋漓地罵著,一副不計後果的潑婦樣子,呂灝的嘴角在逐漸的上揚,他的小壞蛋,總是能狠狠地刺中靶心。


    罵完了,意薏白了他一眼,便靠著呂灝歇了一下,而呂灝更是溫柔地摸著她的麵頰,“很累?”


    這不是廢話,饒是誰一口氣罵出這麽多話,都會累的。


    祿申滕從震怒之中驚醒過來,他們這副恩愛的模樣,還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丫頭,你就沒有想過你今天說出這些話,所要承擔的後果?”丫頭這麽親昵的稱謂,他在心裏叫了她多遍,而當真她的麵,卻是第一次。


    意薏愣了一下,然後便認真地看著她,“不要這麽親昵地叫我,我和你沒有那麽熟,而且,你不知道我們家的呂灝很難哄的嗎?等一下他吃醋了怎麽辦?”


    呂灝“噗嗤”笑出了聲,然後拚命點頭,表示意薏的話很有道理,自己卻是不好哄,現在甜言蜜語什麽的,已經不管用了,除非獻身。


    “林意薏,我倒像看看,你們能恩愛到幾時,呂灝能護你多久,就憑著他,能容許你一輩子這樣肆無忌憚?”祿申滕顯然已經怒火中燒,連話語都帶著陰鶩和狠戾。


    而意薏得笑意更甚,“能護到幾時是幾時,能囂張到幾時是幾時,國主,至少,您現在拿我一點法子都沒有,不是麽,國主還是請回吧,那,還你東西。”把東西玩他的懷裏一塞。


    說完,便拉著呂灝進了營帳,一路還說著,“相公,我又餓又渴。”


    “好,馬上傳膳,可不能累壞了娘子……”


    而後,二人相視一笑,意薏朝帳外看了一眼,確定了沒有人影,才坐到了床上,“真的是累死我了,你看看,我這麽凶,又這麽會闖禍,你後悔娶我了吧?”


    呂灝倒了一杯溫熱的茶遞給她,“怎麽會,為夫覺得自己可是撿了一塊寶,娘子竟然這麽聰明。”


    意薏抿了一口,“哦,那相公說說看,你看出了什麽?”她還就不相信了,呂灝能看出自己的想法,方才,祿申滕都著了她的道了。


    “你惹怒呂洬,是想激他參見雪霆鹿的獵取,而懸崖上,意外很多是吧?”頓了一下,揉揉她的發絲,“你這小壞蛋,幫了我一個大忙,無論如何,銘王非去不可,而且,這樣,最好。”


    “那我痛罵祿申滕呢,這可是天大的麻煩啊!”


    “不激怒他,怎麽探查他此行的目的呢?”然後又是一個耍寶的笑容,你看看,為夫我多麽聰明。


    說完,呂灝便叫來飛鷹,吩咐他注意祿申滕的動向。


    然後回頭,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啊啊啊,真的是沒有辦法活了,你這麽厲害,下次自己來吧,我也懶得管了!”意薏抓著自己頭發,一副怒極了的樣子。


    卻還未等呂灝說什麽,便放下手,繼而朝呂灝無辜地眨眨眼,“若是他不上當,那麽,下次換你吧。”


    她敢肯定的是,為了那個不存在的麵子,銘王是一定會去獵雪霆鹿的,而祿申滕是否會露出破綻,這點她真的沒有什麽把握,他的城府太深,很難被一激怒,即使怒了,也是萬般謹慎的。


    意薏牛飲了一杯茶,“就這麽說定了,這種事,下次該你了。”


    “……”關鍵是我說話,沒有這個效果啊!除了陪你秀秀恩愛,我一點用都沒有。


    “這不是我們夫妻心有靈犀嘛,好了,不要鬧了,先吃點東西吧。”說完,便出去拿吃的了,沒有看到意薏那個大大的笑顏,什麽心思也瞞不過,呂灝這個家夥,終究還是他了解自己。


    用了膳,呂灝替意薏擦著嘴,悠悠問道,“還有誰看不順眼的,咱們當著他們的麵罵清楚,怎麽樣?”


    “我很想罵你!”


    呂灝摸摸自己的鼻子,“為夫哪裏又惹娘子生氣了?”


    “你太聰明了,你知道嗎?算了,等一下我們去哪?”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營帳裏吧,出去打獵是一碼事,遊玩卻是另一碼事。


    “今日和明日都是空閑的,一切都由娘子說了算。”呂灝往她的碟子裏加了一塊蟹肉酥,這些平日很常見的東西,現在也是金貴的,意薏喜歡,他便派人去寧霜那裏討來了。


    意薏看了他一眼,便夾起來放到了嘴裏,“你其實沒有必要這麽費事的,反正……”


    “反正我很空,沒事,吃吧。”


    意薏咽下嘴裏的東西,呂灝便又盛了一碗粥遞過來,“嚐嚐看,這個也是我親手做的。”


    意薏的手頓了一下,而後便笑著接過,“那我豈不是有口福了?”呂灝的手藝,確實是一流的,就是和錦亭閣的廚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讓,隻是,咳咳,讓一個親王下廚,她也恐慌啊!


    意薏喝了幾口,放下碗,在呂灝詢問之前,也給他盛了一碗,“來而不往非禮也,雖然這是借花獻佛。”


    呂灝接過,“其實,我更喜歡意薏喂我呢!”


    “你就省省吧,吃個飯都……”


    “啟稟王爺,王妃,皇上請王爺王妃到大帳去。”帳門口站著一個帶刀的侍衛,語氣雖然恭敬,但話語裏卻少了一些敬意,不必想也知道,應該是皇帝麵前的紅人。


    呂灝起身,踱步到他的麵前,“可知是什麽事情?”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淩王和銘王殿下此時已經在了。”呂灝回頭看了意薏一眼,“本王和王妃換身衣服,隨後就到。”


    那個侍衛也不敢催,躬身退出了帳外,而意薏已經有七八成飽了,“叫人先把這些給溫著吧,你的心意,我一定全吃了。”


    “不必,下次再給你做便是。”意薏等的便是這句話。


    說著,拿出一套藍色的裙子朝著意薏問道,“這件怎麽樣?”


    意薏隻是隨便看了一眼,“行,就這件吧,我去換起來。”她最討厭就是宴會的這些地方了,不能怎麽吃東西,得穿這些繁瑣至極的衣服,還得在頭上插步搖和一把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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