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意薏會這麽直接,“紫晴,還是盡早定下來吧,至少,趕在寧霜郡主之前,我不想,你受委屈,你不是我,我的話,至少……”


    意薏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才不會叫紫晴誤會,頓了一下,“反正,盡快成親吧,淩王他怎麽說?”


    紫晴微微低了頭,喃喃道,“他說,他說,先給我按一個身份,反正他和寧霜郡主的婚事在太後的壽宴之後……”


    “可是,太後的壽宴也就隻有半個來月了。[]”意薏冷冷打斷,她不知道該說紫晴些什麽,反正,她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女子對於情愛,一般是沒有判斷能力的,不過,等過了這關時間,或許會好一些吧。


    “叫他也去獵雪霆鹿吧,至少,還有一個機會,若是有你相助,反正,按一個身份應該不難,難的是,解除他和寧霜的婚約,不過,這件事,還得慢慢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意薏略帶無奈地說道,她一直幫紫晴當做自己的姐妹,而這些,也是她能為她做到的極限了。


    紫晴顯然是沒有料到意薏會這麽幫自己的,畢竟,她和呂灝現在,也是有諸多的身不由己。


    意薏怎麽看不出她此時的所想,隻是淡淡說道,“也算是幫我自己吧,以後,這京都,還能有個伴,不是嗎?”


    紫晴還想要說什麽,而淩王已經往她們這邊走來,意薏收回了目光,依舊一臉恬靜地望著遠處,淩王也沒有絲毫的顧忌,在紫晴身側坐下,卻也不急著說話。


    “算了,你們聊吧,我先走了,不過,還是小心點好,若是……貴妃娘娘怕是也不會同意的。”紫晴原本身份就不高,再加上沒名沒分地和淩王待在一起,若是被有心人一編排,怕是貴妃那裏,就不會認同她這個兒媳。


    淩王原本還準備攬著紫晴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而後略帶感激的看了意薏一眼,而意薏仿佛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朝紫晴點點頭,便離開了。


    她方才那個算是警告,也是試探,淩王雖然與呂灝不同,但終究還是有太多的顧忌,即使他對皇位無心,但他的母妃呢,據說,淩王對貴妃還是很尊敬的,若是貴妃執意不肯讓他娶紫晴,他會怎麽抉擇呢?


    慶幸的是,呂灝的母妃不會不喜歡她,否則,她和呂灝的日子,還真是外焦裏嫩了。


    走了幾步,意薏便停了下來,而後很無語地望天,一天見到著自己討厭的人三次,換誰都不會有好心情的,何況,她還因為紫晴的話,心裏一團遭亂。


    意薏本想當做沒有看到,就從他的身邊走過,但祿申滕的身子一側,便再一次地擋住了她的路。


    意薏止步,離著他三步的距離,淡漠疏遠地問道,“不知國主有何賜教?”說著,便把手伸到了袖子中,她現在的武藝,連接住祿申滕三招都不可能。


    祿申滕一直盯著她,直到看到她的舉動,目光一沉,“意薏,我們一定要兵戎相見嗎?”


    “那國主想意薏怎樣,直接任您宰割?”而後自嘲地笑笑,“國主,看在意薏曾經救過公主的份上,您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行嗎?若是國主還因為早上的事情,心裏不舒服的話,意薏在這裏道歉。”


    意薏微微錯開了身子,陽光斑駁地灑到她的身上,帶著淺淺的光暈,意薏何嚐想過自己和祿申滕竟會有撕破臉的那一天,即使她早晨是有意氣他的,但是到了現在,自己已經把祿申滕和銘王捆在一塊兒了,都是令人生厭。


    “若是國主無事,意薏先行告退了。”她的禮節越是到位,越發地讓人感到那若即若離的疏遠,前提是,她沒有動怒,否則,像皇帝一類人,她連大方得體都省了。


    “意薏,若是我一直替你留著國母之位呢?”祿申滕的聲音低沉,不必呂灝那種自然輕鬆的話語,他的字裏行間,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意薏的腳步頓了下來,恰巧踩斷了一節枯枝,發出“嘎嘣”的脆響,卻是無奈地閉上了美眸,“祿申滕,我嫁人了。”


    她真的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準備做什麽,拿自己來要挾呂灝?這也要看她是否配合啊!


    可剛邁了一步,便突然被祿申滕拽住了左手,她的右手袖子裏,環環依舊在安睡。


    “我是認真的。”


    意薏看了一眼被抓著的手,眉頭擰了一下,而後盯著祿申滕英氣的麵龐,一字一頓地說道,“意薏也不是玩笑話,國主的雄心抱負,不要牽扯到意薏這樣的無辜女子,我受不起,也不想受,這是意薏最後一次好言相勸,若下一次國主還執意提起,意薏隻當國主未睡醒,或是得病了。”


    說完,狠狠地拂開了他禁錮的手,帶著無奈說道,“祿申滕,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更何況,錯過便是錯過了,若是還讓我選擇一次,我依舊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呂灝的,我迷戀上他的別樣溫情,他的帶著失落的請求,而這個,即使你站在了權利的頂峰,也未必會給得起的。”


    祿申滕的手有些鬆動,意薏也呼了一口氣,她實在是不喜這種過分偏執的人,不喜的還有他的無名的霸道,“國主,還請鬆手,你弄疼我了。”


    祿申滕驀然鬆開了手,卻是滿臉不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看,過了片刻,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意薏,如果說讓你在阿墨和呂灝之間做一個選擇呢?若果說他們二人隻能活一人,決定權在你,你準備怎麽做?”


    意薏微微錯開他那炙熱狠戾的目光,而是順著陽光完全,直到心裏的寒意漸漸淡退了一些,他果然是打了阿墨的主意。


    “阿墨對我而言是,和稷塍一樣的,是親人,但倘若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那我願意讓阿墨活,而我會和呂灝一塊死。”


    她很沉靜地說出了這些話,可見這並不是逞口舌之快。


    意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自己褶皺的袖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件衣服,怕是暫時不能穿了,但好像呂灝挺喜歡她穿這件衣服的,還有就是,她應該和他怎麽解釋呢,恐怕又得一頓幹醋和一場撒嬌了,想到這裏,意薏微微抬了嘴角。


    而一直盯著她的祿申滕卻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隻以為她想到能和呂灝共赴黃泉而欣慰,可是,這個世上,竟沒有如此待自己的人,心裏沒有由來的一陣煩躁,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我送你回去。”


    “國主還是請留步,意薏認識路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麵走去,穿過這片林子,就到了他們自己營帳,隻有那裏,是容得下她的,隻因為,呂灝在家。


    他們的營帳,並沒有多少侍衛,又因為離主帳遠,倒是顯得有點冷寂。不過這正是意薏想要的,後日獵雪霆鹿,她不希望在這兩天還出現什麽事端。


    而對於跟在自己身後五步距離的祿申滕,意薏算是真的無語了,這叫什麽,他的這些舉動,更讓她覺得別扭和看不起,既然選擇了宏偉大業,那就舍了兒女情長,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到了門口,還未走進去,便聽到裏麵傳來溫婉的女聲,夾雜著細碎的笑聲,“呂灝,你的王妃還真的有本事呢!”


    是嵐羽!


    意薏的目光一沉,也懶得顧忌自己身後的人,推開簾子,便走了進去,而主位上陰沉著臉的呂灝,一見到她,便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怎麽這麽久?”


    他想,若是她還未回來,他便去尋她,這帳內的兩個女人,真是無聊之極。


    意薏也朝他安撫地笑了一下,而後看了一眼已經起身的嵐羽公主,還有寧霜,沒有想到,完全沒有交集的二人,竟然湊到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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