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不僅僅屬於謝欣,也屬於夏可可。


    相對於謝欣誤會的對方已死,夏可可則是完全失去他們兩個消息的,所以再看到他們出現在電視畫麵裏時,她才明白兩人已經身在美國。


    也許她是該安心此刻他們是安全的,可是她知道今日的法庭將有著怎樣的危機,所以這一刻她不比謝欣的驚訝少,因為,她那天隻是告訴大龍蘇熙曖有危險,卻沒告訴他,謝欣還意欲炸死自己的丈夫和圖明霞,而法庭更是她精心挑選的事發之地!


    “媽,你在說什麽呢,她,又沒死過……”夜輝聽不懂母親的言語,自然是不解的詢問,而謝欣則是根本顧不上他,他一把推開了夜輝,就急忙地往樓上跑。


    “媽!媽!”夜輝叫著,可謝欣根本不理他,隻是一個勁兒的往樓上衝,夏可可趕緊的起身輕輕推了一下他:“愣著做什麽啊,你趕緊上去看看你媽怎麽了!”


    “哦,好。”夜輝聽話的追了出去,夏可可則趕緊的跟在後麵上樓,不過她去的不是三樓而是二樓她的房間。


    打開房門,她迅速的進去反鎖,便從枕下摸出電話閃進了衛生間裏,開機。


    開機的時間並不會很長,也不過八九秒而已,可是此刻夏可可的內心焦急如焚,這讓她覺得時間走的異常的慢,慢得她的耳裏全是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好不容易,電話開機,有了信號,她立刻撥打,可是幾秒之後,電話竟然回複她的是毫無反應,就像失去了信號一般。


    夏可可不解的拿著電話一撥再撥,但依然是毫無反應,而就在此時,樓上的謝欣臥室內,她也拿著手機焦急的撥打電話,可是和夏可可的情況一模一樣,也是渺無音信的感覺。


    “電話怎麽沒反應?”急躁的謝欣幾乎是怒吼著摔了手機,而後她轉身又去抓了一旁的座機準備撥打國際長途,可是電話拿起來,卻是鴉雀無聲的根本沒有信號音。


    “怎麽回事?電話難道也壞了嗎?”謝欣猛按著鍵位,但電話還是沒有信號。


    “媽,您到底怎麽了?您這是要打電話找誰啊!”夜輝在一旁看不明白,不得不出聲詢問,謝欣扭頭看了他一眼,衝他伸手:“你電話給我!”


    夜輝聽話的摸出了電話給了母親,謝欣一把結果,就先看信號,滿滿的格子,彰顯著信號的十足,可是當她按出號碼撥出去時,電話卻還是沒有動靜。


    謝欣眨眨眼,又拿著手機撥了自己的電話,結果還是一樣的,完全就跟沒信號似的打不出去。


    “電話打不出去嗎?是不是周圍的信號塔故障了?”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夜輝終於是看明白了怎麽回事,追到母親身後做著分析,謝欣卻是把電話塞進了他的手裏:“小輝,你立刻下樓,找所有的保安傭人,你用他們的電話挨個試驗,誰的電話能打出去就趕緊的拿來給我!快!”


    夜輝很想問母親,到底急著要幹什麽,可是看到母親如此急躁的催著自己,就隻好把疑問咽下,應聲的出門下樓,而謝欣則是不安焦躁的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信號被屏蔽了嗎?”樓下房間內,夏可可捏著大龍給的手機一臉不解:“難道是大龍關閉了這邊一個片區的信號傳輸路徑嗎?可是如果他要這麽做,為什麽不給我通知啊?而且連我們用作聯係的也都一起關閉嗎?”


    她不明白,因為這不合常理,可是一時卻也沒什麽頭緒,而就在她喃喃自語的時候,外麵卻有著夜輝喊她的聲音,她隻好把那那部手機就近藏在了衛生間內,帶著屬於自己的那部,從洗手間出去給夜輝開了門。


    “你怎麽跑屋裏來了?”


    “哦,上了個廁所嘛!怎樣,你媽媽沒事吧?”夏可可說著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不知道,她隻是急著打電話,但是,好像我們的電話都出問題了,每個人的手機看著是信號滿滿的,可是根本撥不出去……”


    “是嗎?”夏可可故作驚訝的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電話試驗了一下,果然是毫無反應的:“真的,沒動靜呢!”


    “是啊,莫名其妙的就這樣了……”夜輝言語著和夏可可也走到了樓道口,此時謝欣已經扶著樓梯扶手快步下樓,看到夜輝就問:“怎樣?有沒找到能打出去的。”


    夜輝搖搖頭:“大家都這樣,不過我已經叫人去找相關部門了,應該很快就能解決的。媽,你到底什麽事啊,這麽急著打電話。”


    “沒什麽。”謝欣說著看了一眼夏可可:“我隻是想在開庭前和你父親打個電話而已。”說完她衝夜輝倒是一笑:“好了,我們下去繼續看報道吧!”


    謝欣說完就下樓去客廳的沙發裏一坐,一副剛才的焦躁不曾存在過的樣子,但是夏可可卻留意到她不曾鬆開的拳頭,明白她的內心根本就是緊張不已。


    沒有多說什麽,她強壓著自己內心對蘇熙曖,大龍,以及冷子欽的擔憂,陪同著夜輝坐在了謝欣的對麵,瞧望著電視。


    可是此刻,電視裏卻是播放著有關這個案子的一切相關,從它的發生到立案,以及趙虎死亡後的延期等等,用來同步消耗法庭內部審判的時間。


    一分兩分三分……五分十分二十分……


    轉眼就是一個小時過去,正當大家看著那些相關種種覺得煩躁的要坐不住時,媒體的回顧結束了,畫麵直接轉到了記者手持話筒的樣子,此刻,這個美麗的金發女郎,激動的喋喋不休,而隨著電視屏幕下方實時配合而出的翻譯字母,夏可可則是驚詫的挑了眉。


    “圖女士要求自訴,並講述了她的悔過?”夜輝不解的念著那些字母:“還聲稱這些財產是其丈夫當時糊塗的行為,而她身為趙虎的妻子,隻是想著壯大丈夫的事業,助力於他,卻從沒意識到它們的非法事實,現在,她對此表示深深的遺憾;並且她還當庭表示,丈夫的內疚使其選擇了自殺,這也讓她意識到,更要做一些事情去彌補當年的錯,所以她願意把丈夫非法所得的巨資,以及這些年因此發展起來的產業統統變現,用以賠付雙天事故中受傷的那些人,更表示她將會回到中國,參與並監督這筆資產的清還以及賠付工作,真真實實的懺悔自己的錯……”


    夜輝專注的念著那記者所得的消息,此刻他隻是像和外人看熱鬧那樣的念著,而沙發上的兩個女人,都是麵色怪怪的。


    夏可可是幾乎傻掉的表情,因為她可是知道圖明霞和夜友天那層關係的,所以她根本沒想到圖明霞竟然會當天反水背叛夜友天---這是她難以預料的事,可是,卻又莫名的有些開心,畢竟,這筆資產她都已經不報希望,而現在它們能回來,能被用於賠付,她相信父親的在天之靈會笑的無比燦爛。


    隻不過,她還是會疑問,到底是什麽促使圖明霞給了夜友天這重重的一刀呢!


    她知道圖明霞不簡單,也知道這個女人很有一套,但如此的最後變節即便證明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卻也依然讓她迷糊不解。


    而不同與夏可可這種外傻內惑的樣子,謝欣是陰鷙沉默的,她一言不發的看著字幕,聽著夜輝字句清晰的念著,手攥的更加的緊,緊的幾乎是青筋暴起。


    怎麽會這樣?


    圖明霞竟然反水了?


    她竟會捅夜友天一刀,她是瘋了嗎?她不是夜友天的後手嗎?她就不怕夜友天的報複嗎?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庭審已經進入陪審團討論階段,對於這種被告方已經自認罪狀的情況來看,結果可以說是顯而易見的,而我現在相信,大家更關注的是,圖明霞會真的獲準參與賠償嗎?蘇熙曖女士又是否會原諒她,給她機會呢?哦,上帝總是愛人的,對於真心懺悔的人來說,不知道她是否會享有那份原諒的聖光……”


    夜輝還在起勁的念著字幕,而畫麵裏,記者已經開始拿著話筒往法庭大門處湊了,顯然陪審團已經出了結果,內裏要宣布了。


    五分鍾的樣子,記者忽然就激動捏著電話宣布起來,字幕也開始了滾動:


    “各位,陪審團已經出具結果,檢察官更已經做了宣判,趙虎遺孀圖明霞女士將所有資產還於雙天唯一繼承人蘇熙曖女士,並且,由於她的懺悔和積極賠付的選擇,也獲取了蘇熙曖女士的原諒,相信她們會一道把這些資產用到那些十幾年前深受傷害的人們身上。哦,他們要出來了,讓我們去聽聽他們會說什麽吧!”


    記者抓著話筒就立在大門口,當沉重的木門被拉開時,第一個走出來的人就是蘇熙曖,於是話筒湊上前,詢問著她此刻的心情和想要說的話,蘇熙曖雙眼泛紅著言語了一句話:“我爸爸可以安息了。”


    那一瞬間,夏可可覺得內心有一種莫名的鬆弛與溫暖,而眼便不由自主的有些泛紅,那怕,她已經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


    這時,圖明霞也走了出來,她一副潛心接受責罵的模樣,反倒讓她看起來有些讓人憐憫。


    話筒去了她的麵前,她抿了下唇,輕聲的言語著:“小時候,家人常說這樣的話,我不怕你錯,就怕你錯了還錯,孩子,隻要你肯改,就是好的,所以,我現在不祈求大家能原諒我,我隻想去做一些事彌補,修改,好讓自己就此心安。”


    “上帝會原諒每一個願意改正的人。”蘇熙曖在旁言語之後,便是和圖明霞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這一刻,畫麵異常的溫馨,可夏可可卻眯縫了眼,因為她覺得蘇熙曖處理的太過漂亮,完全不是她那個性格會做的,而就在這個時候,夜友天從木門裏走了出來,話筒自然而然的轉向了他。


    “我不想再談這個案子,能有這樣的結果,還真是,出乎意料。”夜友天的笑幾乎要垮掉,他匆匆地說完這話,人立刻就走了,而他的領帶夾上,漂亮的領帶夾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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