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陰晴圓缺,人間事,皆如此。(.)


    生與死,皆有定,逃不得,脫不了。


    宣王一臉灰白地坐在譁禦殿中,半日無言。他想著,這段時日可真正算是倒黴透頂。先是遇上一老翁,倒也沒什麽事。這次遇上一破事,還得委屈自己裝死。先前被困在城門外一破木屋裏不說,現在又要被皇兄圈禁在在這個微型迷宮中。即使是想在這裏麵的幾個居室裏活動一番,都是天人做夢。


    快被悶死了。


    “宣王請用膳。”


    “你是碧痕。快帶我去見你家王妃。”


    “宣王殿下,如今王妃已是太子妃。”碧痕放下飯盒,走到門外,才答應了聲。


    宣王等來的不是黎昧,而是太子。太子看著自家弟弟的頹敗樣,不禁笑了,是該整治一番,叫他以後還敢不敢導出惹是生非。他這個閑散王爺,也該是時候收斂了。


    “王兄,我這回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境界了。”看來因了這回事,倒是助了他們一臂之力。想謀害本王的人,算是嚐到了苦頭。


    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這個理。


    “佐賀去監視刑部侍郎了?”


    “你都知道了?”


    “碧痕那丫頭送飯時會告知一二。”


    這刑部侍郎與玉杯的聯係,直至事情過去了十日,黎昧都未曾揭開,總是以天機不可外泄搪塞他。害他每日輾轉反側,聯係了千萬次都不得要領。唉,果真解鈴還須係鈴人。


    其實也沒什麽多大聯係。黎昧不過是一時興起尋個樂子罷了,自然也沒往心裏去,哪曾想這竟成了太子每日必做的功課。要是黎昧知道了,定要笑個前俯後仰,花枝亂顫了。


    且說佐賀明著監視刑部侍郎,還有魚期潛在暗處。這尾巴也就露出了個尖尖角兒。這魚餌下了,長線放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候著的時間雖長了點,倒也算落得個耳根清淨。那兩位主子時不時的鬥嘴當真是堵死了耳朵。當放了個長假,與賊子鬥智鬥勇,還能長番見識,所謂在鬥爭中成長,學到老,活到老。


    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正在脫衣服。佐賀不禁羞紅了臉。立在他一旁的魚期忍不住調侃了幾句,更讓佐賀恨不得跳下樹,鑽個地洞藏起來。


    內功太好,有時也是不好的。


    就比如現在,耳聽著男女交歡時的動情呻吟,鼻嗅著身側魚期身上淡淡的體香,任佐賀抑製力再好,第三隻腳還是不爭氣地立了起來。


    “內急,你先盯著。”他憋紅了臉,從樹上一躍而下,朝著某條街跑去,縱身躍進了湖中。此時雖尚未深秋,夜間卻也是有些涼意。他在湖中,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事可千萬不能被宣王知道,不然可要被調笑一輩子。太子又不厚道,絕不會幫著他,隻會助紂為虐。這兩點,他是深知的,於是,暗下決心,可不能嘴溜說了出去。這事兒沒發生過。對,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佐賀再回到樹上時,已換了一套緊身衣。魚期打量了下那個部位,用最令人氣惱的語速說:“還沒結束。這套衣服,有些性感了。你還不如不穿。”“你……”


    “我怎麽了?”“不害臊。”跟你主子一個德行。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今日算是得了要領。其實魚期長得很美。隻是,有時候覺得有些不似在人間的感覺,讓他有些想靠近卻不敢靠近。


    人活在世,總得戀愛一二次,有幸遇上第一人,相愛相識又合拍,就成了。若是不然,頂多再納幾個妾侍,以泄燃火之欲。一輩子那麽長,也不怕遇不上知心人。他還是挺希望魚期會是他的第一人。


    “傻笑什麽?那女人出來了,我留著監視他,你跟上。”


    佐賀回過神來,跟著那女人前去。


    這背影,總覺得在哪見到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跟著再說。且說這女人徑直走到方才他洗澡的湖邊,一步步向前,竟生出了一條通往湖底的路。眼看著這女人就要消失在視線裏,竟在那一瞬回頭望了他一眼。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佐賀說不上來。


    隻知道,他要是將他今日所見告知太子,免不了苦肉之災。


    佐賀回到譁禦殿的時候,太子、太子妃同宣王以及魚期都一臉凝重地或坐或站在殿中。佐賀的臉色鐵青,眾人都做好了準備,再迎接一次衝擊。佐賀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尾隨那女人一直到城南的湖中,那女人在地麵和湖底架起了一條路,就在她快消失之際,回望了我一眼。那竟是柟妃娘娘。”


    太子臉一黑,再不做聲。佐賀暗中瞅著太子,也不見太子發怒。倒是太子妃笑著拍了拍佐賀的右肩示意他起身坐下。


    這事兒,黎昧早已微微透露了。隻是太子未曾料到的是,黎昧口中的“重要的人會背叛你”這樣的話指的會是自己的母妃。


    “那玉杯是母妃與刑部侍郎的定情之物。”太子采取的不是征詢的語氣,隻是說出來能夠解壓。


    他突然記起來,一個月前,青桓來陵王府同他說看到酷似柟妃的女人在深夜進了刑部侍郎的事。他們設計謀害青桓,也就有了理由。若那時,信了青桓的話,今日,還會有這樣煩憂的事嗎?


    青桓看著太子的陰霾之色,在心裏暗罵自己那日不該去喝花酒,撞見那件事。隻可惜,時光不會倒退。有些事,注定了是要發生的。絕不會有人過著一帆風順的日子,上天總要捉弄你一番,讓你長成他心目中的模樣。禍兮福兮,都應歡喜。


    魚期突然想起一件事,激動地一躍而起,說道:“那人並不是柟妃。”


    “什麽?”宣王激動地攥住了她的雙臂,惹來了佐賀強烈的妒意。黎昧瞅見這一幕,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這世間,恐怕又要多一個苦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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