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一個人坐在梅樹下,望著茫茫的雪景有些癡迷。(.無彈窗廣告)這雪已經好幾天了,不知會耽誤多少人的行程。


    連日來的嚴寒,加上以往的過度操勞,她竟然會病倒在床榻上。想象以前的自己可是從來不會生病的。


    她總是覺得這一生太過於無聊,總是想找些樂子。可是嫁了三次人之後,她忽然覺得膩了。第一次,那個富商撿到了她掉的珠子,便說隻要她願意嫁給他,就把珠子還給她。施月答應了,可是結婚當天他竟然與人私奔了,還留下了那顆珠子和一封信,說將財產都留給她,當他死了就好。於是她就告訴所有人,新郎死了。於是她成了嚴寡婦。


    一年後,她去山邊采花,看見一個被毒蛇咬傷的男人,於是善心大發救了那人。那人一心要報答,非要以身相許。她被他纏得無奈,終於點頭答應。可是剛成親一個月,他卻失蹤了,幾日後發現他竟然出家了。施月隻得又拿了一次財產,對人宣告他死了。第三次,這一次是一個貪圖她財產的男人,施月覺得無聊,也覺得財產不夠花,就找一個人來陪她花。可是這個男人她隻能說,上輩子德沒積夠,成親當日摔馬跌死了。


    施月覺得她越來越無聊了,最後所幸買下了這座青樓,終於讓她樂了一陣子。看著前方的白雪,思緒不由飛到了那一天。


    那一日,施月帶著幾個侍從去揚州購買上好絲綢胭脂。幾天的趕路讓她有些疲憊,這一日天下起了冬日裏的第一場雪。他們出門時也沒帶什麽衣物,此刻加緊趕路。不知是風雪迷眼還是車夫因為連日來的趕路太過於疲憊。


    施月在車中睡覺,忽然被一陣馬嘶聲驚醒。


    “什麽事?”她掀開車簾詢問車夫。


    “老板,前麵……前麵……好像撞死了人……”車夫的聲音微顫,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前方到底不起的男子。


    “撞人?”馬車的簾子被拉開,印出的是她極為豔麗的容顏。她抬起美眸,望向車夫所指的方向,緩緩走下車來,向那邊走去。


    “老板,這可怎麽辦?我闖了大禍了。”車夫呼道。


    施月回頭瞪了車夫一眼,她玩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沒有見過。隻是撞死了人,似乎真的有些闖禍了。她走到男子麵前,蹲下身子,打量了下地上渾身是傷的男人,還好……還有氣。


    施月四處看了看,這一路都染著血,此時被雪覆蓋隻隱隱看見一絲鮮紅。


    施月有些詫異,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撐到現在。她低頭看向男子,忽然笑了一下,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男子的手中抓著一塊奇怪的紅玉,比一般的玉佩要大上許多,不知道是什麽,但看男子死死的抓著,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施月的心中起了一絲憐憫,隨即喚道:“阿啟,把他抬到我的車上,他還有氣,我們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館看看。”


    “是!”阿啟一聽男人還沒死,心中鬆了一口氣,急忙將上前將他抬上車。


    在抬起男人的時候,施月清楚的看見了從他腰間落下的白玉佩。


    自從施月病倒以後,就鮮少呆在青樓裏了。她住在梅閣裏,獨自一人欣賞著雪景。又想起從前,那個時候她還小,走在雪地中,腳踩在雪上發出“撲撲”的聲音。


    一個男孩跟在她的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你確定我們能找到它嗎?那可是大哥的寶貝。”她不理會小男孩的話,低著頭自顧自的尋找著。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她誇張的揉揉腦袋,待要怒嗔,卻見那人蹙著眉看著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她剛想開口,就聽見身後的小男孩開口:“大,大哥……”


    她一愣,立即覺得自己做了逆天的大事,低著頭不敢說話。


    前方的男人開口:“我的玉佩呢?”


    他明明看似是一個和煦的人,可是卻讓人覺得冷漠的無法接近。她看著這個人,忽然嘴一撇,不想理會。


    前方的男子不想她竟然如此反應,臉色一沉,大掌抓起她得胳膊,眸中透出一股狠勁。


    她與他對望著,盡管穿著厚厚的棉衣,可禁不住覺得陣陣冷風肆虐,胳膊也被他捏得生疼,她有些生氣了,拚命地掙紮著。“不就是一塊玉佩嗎?不就是一塊玉佩!”她倔強的想要掙脫出來。


    前麵的男子忽然將她放下來,他的聲音比寒風還要更冷幾分:“以後不要再去我的書房,也不許再碰我的東西。你回去吧!”


    她心中一涼,她憤憤的想要說什麽,卻見他回過頭來,不容置疑的喝道:“回去!”


    她站在雪地裏,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似乎惹怒了這個人,可是她卻更恨他,為了一塊玉佩就這麽對她,也恨他竟然不與她糾纏,就這麽離開了。


    後來她在雪中找了一夜,終於找到了那塊玉佩,也病了大半年。


    施月靜靜地看著前方的男子走近,嘴角便不由得向上一彎。這個男人,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北風肆虐,白雪紛飛。冰冷的官道上惟有一輛馬車緩緩而行。趕車的是兩個清秀的少年,長得竟是一模一樣,極是好看。兩人邊趕車神情嚴肅,卻似全未將這寒冬放在心上。


    馬車雖行走得緩慢,可很快便到了城外,當先的少年將一塊令牌交給守衛。侍衛們一見那塊令牌,臉色頓變,恭恭敬敬地退了開去,放行。


    另一個少年一揚馬鞭,繼續以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前行。


    一進城內,便聽見馬車內傳來一個女子清婉的聲音:“十七,你不讓我回府,我們怎麽去救王爺。”


    林風隨淡淡一笑,目光更是溫文,“自然不能回去,隻怕宇文洛一直守在那裏。回去隻是自投羅網。”


    “可是”唐輕容秀眉微蹙,“王爺中了毒,我跑了,不知道宇文洛會不會殺他!”


    “讓他等著吧。”林風隨唇角一彎,目光燦燦,顯得興致昂然,“宇文洛不會殺他,因為宇文洛還沒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我們不去找荀王嗎?”


    “不去。”他沒有一絲猶疑。


    唐輕容看著他清閑的樣子,輕輕一聲歎:“好吧。”


    晚間,林風隨與唐輕容換了普通的衣服,在街道上漫步。與其說是漫步,不如說是查探下城內情形。


    漫步之間,他們瞧見一處角落裏圍滿了人,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好奇了。正當舉步前去的時候,忽聽四周驚呼起來。


    林風隨慢了一步,正好看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那輛馬車似乎是受了什麽驚嚇,任憑車夫拉韁繩大聲喝止,馬兒都絲毫不聽控製。眼看馬車就要撞向唐輕容,林風隨一驚,一時大街上喧沸一片,人群皆朝著兩邊讓去。


    眾人隻聽見馬車內傳來女子的驚呼聲,車夫駭然的摔下了馬車,頓時血肉模糊。眼看著馬車就要撞到牆上,沒等眾人惋惜,便見灰影一閃,瞬間的時間馬車上已經多了一個美男子。那男子拉住馬韁,那馬兒嘶叫了一會慢慢平複了下來。


    周圍人愣了一下,隨後一起拍手讚歎。


    製服馬車的自然是林風隨,見馬車停了下來,微微舒了一口氣。看見前方臉色煞白的唐輕容,正想下車去安撫她。卻見車簾卻在此時揭開了。那身後的女子見到林風隨時愣了一下。


    林風隨剛跳下車,腰間便覺一緊,身背後傳來的少女體香讓他一愣,當下就要將她推開。


    林風隨臉色無奈,不經意間回眸,在看清身後女子的麵容時,他竟然怔住了。


    “素素?”林風隨詫異的看著眼前滿麵喜色的女子,“是你?”


    眼睛瞥見唐輕容黯淡的臉色,他忽然將林素素一推,“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素素抬頭看著林風隨,自然的環過他的手笑嘻嘻道:“十七哥,我來找你玩呀。”


    唐輕容兀自怔忪了一下,十七哥?林風隨微微一笑,輕歎一聲,對著唐輕容說道:“這是我的堂妹素素。”


    林素素也不怕生,一見唐輕容就叫姐姐。


    唐輕容臉一紅,見四下議論不止,她不禁出聲提醒道:“十七,先回去再說吧。”


    “好。”林風隨有些無奈的看著素素,帶著她慢慢離開人群。


    別苑的廂房裏


    林風隨負手於後站在窗邊,聽著林素素說著一路趣聞。唐輕容坐在一邊靜靜地聽,她和十七都不說話,整個房間裏隻有林素素一人在說話。


    “你怎麽會來這裏,你爹娘呢?”林風隨終於忍不住她得嗦,開口問道。


    “我是來找十七哥的。”撞見林風隨的目光,她低下頭:“皇奶奶要逼我嫁給小敬王。”


    林風隨聽此淡淡道:“你不願意?小敬王品貌出眾,他有什麽不好。”


    林素素聽此猛地抬起頭,有些不服道:“我才不管他的品貌,我就是不要嫁給他,我說了要嫁給四叔。”


    林風隨有些愣愣:“嫁給四叔?我以為那是你小時候的戲言。”


    “我才不是戲言……”她倔強的看著林風隨,沉默一下才低聲道,“我早就告訴我爹我喜歡四叔,可是他不準,皇奶奶也不準。”


    林風隨有些無奈道:“四叔比你大了足足二十歲,你怎麽嫁他?”


    “我不管!”林素素急切的抬頭看向林風隨,“我就要嫁給他,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唐輕容有些佩服這個大膽的素素了,即便是在現代,也沒有敢這樣大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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