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容扶著顧夜闌出來,顧夜闌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唐輕容說道:“你看看牆上有沒有斷龍石。[]”


    唐輕容心中奇怪,卻依言去看,果然有一塊石頭嵌在牆上,她點點頭,說道:“有。”


    顧夜闌微微一笑,摸索著走到她得身邊,唐輕容扶住他,就見顧夜闌摸到那塊石頭,忽然一運內力,整塊斷龍石都向裏推去。


    唐輕容正迷惑之間,卻聽閃避之中傳來轟轟響聲。


    她微微一愣,急忙要將顧夜闌拉走,卻聽顧夜闌一笑:“別怕,隻是山洞塌了罷了。”


    唐輕容不解的看他一眼,顧夜闌似乎看見了一般,解釋道:“既然要走,就別給他們追來的機會。你不相信七哥,我也一樣不相信宇文秋彥。”


    唐輕容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我們……走吧。”她用帕子捂住唇,將一口血吐向了帕子。


    顧夜闌的眼睛不變,所以他們走得並不快。唐輕容扶著他,隻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昏厥,可她知道這個時候一定還要堅持,隻要離開無憂穀的範圍,那麽他們就安全了。


    這樣一直想著,終於聽見了水聲,唐輕容的眼前一亮,夾雜著水汽的空氣清亮好聞,處處都蕩漾著生得氣息。唐輕容微微笑,隻是不知自己用生命換來顧夜闌的安全是不是值得。這條生命是林風隨給她的,她卻如此不愛惜


    可是,她不想去欠顧夜闌,否則她一輩子也無法安心。


    她真的好想風隨,這個時候她真的好想見他。不知道他現在會在哪裏?應該還在無憂穀吧,他應該會回去找自己的。若是知道自己這麽不聽話,會不會生氣。


    想起那日他是那樣的生氣,心中竟泛起了一絲甜意。


    身後傳來腳步聲,唐輕容猛然一驚,此刻的顧夜闌還在岸邊休息,不知會是何人?


    她警惕的看向身後,卻看見了宇文綃!


    “是你?”宇文綃似乎比唐輕容還要驚愕。[]又見唐輕容一身血,更是驚訝無以言表。


    唐輕容點點頭,淡淡一笑:“是我。”


    “你是怎麽進入無憂穀的?”她皺起眉頭,“你簡直是找死。”她不是說狠話,隻是說出事實。


    唐輕容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我來了又有什麽不好?”


    宇文綃眉皺得更緊,“你傷得很重,這樣下去會死的。”她看向了顧夜闌的方向,顧夜闌本來見宇文綃的到來並沒有什麽擔心,因為以宇文綃的實力還不能阻攔他們。


    可是此刻聽見宇文綃的話,竟覺得一陣心慌。


    顧夜闌沉沉的看著宇文綃的方向,聲音冷淡:“宇文綃,你告訴我她的傷勢怎麽樣?”


    “我沒事!”唐輕容急切道。


    宇文綃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道:“中了暗格的短箭,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


    顧夜闌愣愣的聽他說完,看向唐輕容的方向臉上露出憐惜之色。


    宇文綃冷冷對著唐輕容道:“你和他一起走隻會拖累他,我若是你,就一定會將他交給我。”


    唐輕容不想她竟是來幫顧夜闌的,看著她眼中的柔情,微微一笑:“好吧,那你就負責安全將王爺送回府中。”


    顧夜闌聲線一冷:“閉嘴!”


    唐輕容微微愣了一下,對著他說道:“王爺不要動怒,我與南詔十七王約好了見麵,等我見過他之後就會回去。”


    顧夜闌薄唇緊抿,臉色很壞:“你跟我回去!”


    唐輕容有些頹然,搖搖頭:“王爺不知道我傷得多重,我根本就走不了了。”


    他立即站起身,順著她得聲音走了過來,道:“走不了本王背你走!本王再不濟也還是一個男人,丟下一個女人豈不是笑話!”


    唐輕容見他臉色不好,淡淡一笑,宇文綃的臉色卻更不好看了,她出聲道:“你帶著她根本走不遠,晉王爺,你若再不走,我爹就要追來了。”


    “你給本王住口!”顧夜闌的聲音冷冷,視線卻依舊鎖住唐輕容,“你若不走,我就與你一起呆在這裏。”


    唐輕容眼睛一紅,“你這是何必?”


    “那你又是何苦?”他神色微黯。


    執拗不過顧夜闌,唐輕容趴在他的背上,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這一睡會一睡不醒,可沒想到自己還能看見日出。此刻的她已經回到了王府。熟悉的房間讓她一陣恍惚。


    傷口已經結痂,也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日。再想起風隨,他回去找不到自己會不會驚訝。又想到林雲廊,她的神色暗了暗,隻怕林雲廊已經告訴風隨了吧。


    起身穿好衣服,傷口隻有一點微微痛覺,起身問了烏總管才知顧夜闌出了王府,說是去了顧夜雨那裏。


    唐輕容坐在王府裏,想起這一段驚心動魄的時光,真不管相信他們得救了。簡單的吃了一點早飯,又喝了采苓送來的湯藥,這才找了一本書,躺在竹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


    王府的守衛明顯比從前多了許多,自己的居所處竟然由長石親自把守。這一切又告訴她,那一切不是一場夢。


    似乎剛下完雪,院內還有很厚的積雪,唐輕容忽然玩心大起,捧起雪堆起了雪人來。采苓見了忙來阻止:“王妃,你剛醒來,身體又畏寒,千萬不能碰這雪啊。”


    唐輕容被她吵得有點無奈,幹脆道:“好吧,我不碰,那你給我做。”


    采苓呆了呆,“可是奴婢不會啊?”


    唐輕容眨了眨眼睛:“不會?先滾兩個大雪球再堆在一起就好了啊。”


    采苓似懂非懂,終於親身實踐去了。


    唐輕容看著采苓堆雪人,隻覺得她非常有天分。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別人堆雪人都是堆個小雪人,她倒好,做一個人般大小的雪人,甚至還給它做了手和腳,還開心跑過來,“王妃,你看,這個雪人好不好看?”


    唐輕容的嘴角抽了抽:“果真是雪人。”


    采苓以為她在誇自己,笑嘻嘻道:“原來堆雪人這麽好玩?采苓再去堆一個。”


    唐輕容看著她輕輕一笑:“這個還不叫雪人。”


    她“啊?”了一聲,便見唐輕容拔下發簪,在雪人上添了幾筆,重新將發簪插回發中的時候她才笑道,“這樣才算是‘雪人’”


    采苓一見立即大叫起來,唐輕容添得那幾筆正是采苓的發型。唐輕容嗬嗬直笑,“反正你是鼻祖,堆你的樣子豈不是更好。”


    采苓鬱悶的看著唐輕容,想了許久也不明白錯在哪了。


    聽聞唐輕容醒了,顧夜闌立即趕回了王府,一進後院便是見到這幅情景,一聽一看之下,不由也笑了起來。


    聽見他的笑聲,采苓和唐輕容都看向了他的方向,當下見禮。


    顧夜闌隻是微微一笑,對著侍衛和采苓道:“你們先退下。”


    院中隻留下唐輕容,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唐輕容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先開口道:“王爺的眼睛好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他能順利的走到自己的麵前,自然是好了。


    顧夜闌聽此果然一笑:“第二日就好了。”


    唐輕容點點頭,忽然想起無憂穀的事情,這個事情畢竟是她心中最擔憂的事:“無憂穀的事解決了嗎?”


    顧夜闌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唐輕容,低聲道:“靈玉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唐輕容微微一愣,想了想也不覺得奇怪,隻是說道:“王爺也想要嗎?”


    顧夜闌一怔,卻是不答反道:“我若是要,你可會給我?”


    唐輕容幽幽歎了一口氣:“為什麽所有人都想要它?長生不老,起死回生,真的就那麽重要?”


    “難道不重要?”他反問。


    唐輕容倒笑了,看著雪人,輕聲道:“如果我告訴王爺,靈玉已經被我毀了你會如何?”


    顧夜闌倒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毀了?”


    “不錯,東西我已經毀了,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塊靈玉了。”唐輕容歎息出聲。


    顧夜闌一直看著她,希望從她臉上看出這句話的真假。半響,他沉聲道:“無論靈玉有沒有毀去,你都要堅持它已經毀了。”


    唐輕容一怔,不解的看向顧夜闌:“你不想要?”


    顧夜闌淺笑一聲:“我從來不相信長生。”


    唐輕容無語,卻是讚道:“你是我見過第二個正常人。”


    顧夜闌噎了一下,這算是什麽話?“那第一個呢?”他笑著問。


    唐輕容的笑容微微僵住,沒有回答。


    顧夜闌看著她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死,所以說了與林風隨有約,隻怕顧夜闌早已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人是林風隨了吧。可是他越是不動聲色,她就越擔憂。


    顧夜闌忽然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白玉盒,打開一看,盒子裏竟是一顆綠色的水晶,細細一看水晶之間還有一株小小的植物,唐輕容認得,這個是斷情草。


    “這是南詔十七王讓我交給你的。”顧夜闌的聲音沒有起伏。


    “嗯。”唐輕容不動聲色的接過。


    顧夜闌不看她,卻又說道:“他走了。”


    “嗯?”唐輕容愕然,走了?


    “他回南詔了,並帶著顏如郡主一起回去了。”他的聲音淡淡,卻聲聲撞擊在了唐輕容的心中。


    “為什麽?”她怔怔的問道。


    “聯姻。”他的態度淡淡,並沒有因為她得失態而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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